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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黑戒指-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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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凌道:什么事? 
  海云道:不是我有事,是妈妈要见你。 
  海凌的心沉了下来,自从住进医院,妈妈还从未主动提出要见她,因为心知肚明海凌不肯原谅自己,所以也不勉强。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让海凌有一种不幸的预感,于是对海云道:明天下午我去医院。 
  挂了电话,雷胜道:早就听说你妈妈患了癌症住院,明天下午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我带骆斌他们一起去看看她。 
  海凌感激地看着他道:雷队,谢谢你,还有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很感谢。 
  雷胜微笑了道:你看起来好多了,这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其实你看周围的人,大家只要活着,都要承受一些事情,没有过不去的坎,别太为难自己。 
  海凌点点头道:雷队,我明白了。说着话,车子已离市局不远了,海凌道:雷队,我在这里下车吧。 
  雷胜没明白她的意思,困惑道:还有事情吗? 
  海凌道:没有了,我只是想这么晚了,我们一起回来,传到“祖宗”那里,又会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雷胜点点头道:那也好,我再往前面开一点,你下了车要注意安全。 
  海凌道:你放心。 
  向辉是在难忍的口渴中醒过来的,他头疼欲裂,心象被掏空了般无所适从。想起昨晚的一切,深深的懊悔和空虚纠缠着他,让他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只有想起海凌,让他感到一些安慰,她细柔的手指似乎还停在他的面颊上,他还记得自己吻了它,那份沁凉柔弱的的感觉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天已蒙蒙亮了,难忍的口渴让他不得不起身,小心翼翼下了楼,见父亲坐在沙发上,灯依然亮着,他愧疚地走过去,傅明安抬起头道:坐吧。 
  父子俩沉默了许久,向辉终于鼓足勇气道:爸,我错了。 
  傅明安深深叹了口气道:喝了那么多酒,公然在队长和同事面前如此失态,今后让大家怎么看你。 
  向辉道:昨晚是有点特殊的事情,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酗酒。 
  傅明安道:什么事情可以这样放纵自己,难道放纵就可以解决问题。 
  向辉道:是骆斌说要奸了海凌,简直无法想象怎么可以对她说这样的话,我实在气急了,所以…… 
  傅明安沉默了一会儿道:海凌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是男人不能用这种方式换取人家的感情,你并不了解她的经历,她已经二十七岁了,至今没见她谈恋爱,你知道她心里有谁,你简直是在逼她。 
  向辉羞愧地低下头道:她昨天晚上怎么会在这里? 
  傅明安道:雷队长来电话,说找到海凌后要带她来坐一会儿,我问出了什么事,他说,下午他们去了天豪公司,不知为什么海凌见了翟俊亮,情绪突然失控,一个人流着泪走了。 
  向辉抬起头瞪大眼睛道:怎么回事? 
  傅明安道:我们没有问,你也应该学会尊重人家,她既然不说,肯定有她的难处,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对待海凌,如果她爱你,自然就会表达,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处,要有一颗宽广包容的心。 
  向辉用力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   
  黑戒指 (15)(1)   
  带着雷胜他们走进英纳市人民医院,海凌觉得别扭而不真实,医院里川流不息的人们在为病痛奔波,仿佛活在另一个只有焦虑和绝望的世界里,他们的进入没有激起丝毫的涟漪。只有向辉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临来前他去了鲜花市场,挑了各色鲜花,亲手插成花篮,洁白的马蹄莲里盛开着浅粉的百合花,其间还点缀了艳黄色的装饰花草,底部用翠绿的阔叶植物簇拥着,引得卖花人不断追问他,小弟弟是做什么的,为何能插出这么漂亮、雅致的花篮,连一向对这类事情呈麻木状态的雷胜,也忍不住称赞道:不愧是个画家,出手确实不凡。 
  海凌见到花篮,心里阵阵感动,可她并未流露,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昨天晚上在向辉的房间里看见了自己的画像,听了他酒后的倾诉,海凌回去后几乎一夜无眠,清晨她将向辉的警服棉裤仔细地叠好用袋子装了,打算交给他时再劝劝他以后不要喝酒,谁知见到向辉时,他平静地接过衣服,用平日里对待同事的口气道:谢谢你,海凌姐,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幻灭感再次涌上海凌的心头,她凄楚地笑了笑道:应该我谢你。随即决定就让自己的感情在初恋破灭的痛苦里自戕吧,她再也没有勇气和精力去爱一个人。 
  此时向辉捧着花篮,全不在意大家的目光,涛子今天异乎寻常地沉默,倒是骆斌讪笑着道:看花篮的人少,看咱帅哥的人多,口气里竟有些讨好的意思,向辉只淡淡地笑了,算是回答。海凌有些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她看了看雷胜,又看了看涛子,可他们都避开了目光,谁都不想多说。原来今天一早,雷胜就找来了骆斌和涛子,弄清了昨晚酒吧里发生的事情,狠训了他俩一通,这让涛子发了蔫,一天打不起精神。这些事情只有海凌蒙在鼓里,其他人当然无法跟她说什么。医院里的电梯永远超载,里面人挨着人,向辉只顾护着花篮,倒是雷胜将海凌拖到了身后的角落,面对他宽厚的背,海凌真想拥住他,也许那样就可以永远忘记出走的爸爸和翟马力。 
  刚走到病房门口,一个人推门而出,竟是“白领”,他显得困倦而憔悴,手里端了两个饭盒,看来是要去餐厅。见到雷胜和海凌等人,他愣了一下道:你们找我? 
  雷胜道:不是,我们来看个病人。 
  是一床?白领眼睛放光道。说着不顾手里的饭盒,将他们让进了病房。 
  海云坐在病床前,白皙的脸庞几乎没有了血色,神情忧伤黯然。海凌的妈妈靠在枕头上,瘦得几乎贴在床上,人象一张树叶仿佛随时都可能飘落下去,见有生人进来,她困惑地望着他们。 
  海凌一见姐姐和妈妈的可怜模样,眼泪顿时冲到了喉咙边,不禁有些自责,可一想到过去,便硬起心肠道:妈妈,这是我们雷队长和同事们,特意来看你。 
  海凌的妈妈一眼看见了向辉捧着的花篮,有些凄楚道:真漂亮,向辉赶紧走过去,将花篮放在她枕边的床头柜上,她静静地看着,仿佛要永远记在心间。 
  海云已站起身,下意识地朝海凌身后躲,“白领”立即走过去挡在她前面道:雷队长,你们坐。大家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床上也躺了一位老年妇女,精神还算好,客气地对大家点点头。 
  “白领”道:这是我母亲,也是因病住在这里。 
  雷胜歉意道:你看,也没给他老人家带点什么。 
  涛子调皮道:反正是花篮,大家一起看吧。 
  “白领”连声道:对,对,真想不到海云的姐姐就是这位女警察。 
  海凌的妈妈忙道:海云是姐姐,她没见过什么世面,看起来没有妹妹成熟。 
  “白领”有些尴尬,忽然想起了手中的饭盒,于是对海云道:我们去餐厅吧。然后又对大家道:你们坐,我去去就来,海云如释负重,赶紧跟着“白领”走了出去。 
  海凌妈妈怜惜地看着海云的背影,对坐在床边的雷胜道:你看我这个女儿,快三十岁了还是怕见生人,让您笑话。说完喘息了片刻又道:海凌从小我就管的少,天不怕,地不怕,是不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听妈妈这么说,海凌立即有些不耐烦,刚叫了声妈,便被雷胜用眼色止住了,无奈将脸转到了一边。骆斌一反常态,轻轻碰了碰她悄声道:别这样,她正病着呢。这是几年来,骆斌第一次对她说了句不带刺的话。可是海凌并不领情,反而更生妈妈的气,二十多年来,妈妈从未关心过她,更别说象对海云一样疼爱她,海凌觉得妈妈对于她就象认识多年的陌生人,此时却在雷胜和大家面前充起母亲的角色,陷她于不仁不义之地。 
  涛子见海凌不肯回头,场面上有些过不去,于是道:阿姨,您只有两个女儿,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我当个儿子,需要挑挑扛扛,您尽管说个话。 
  向辉也道:您在医院有什么需要,千万别客气,我们会帮海凌姐一起想办法,还有这花篮您要是喜欢,我抽时间还给您插了送来。 
  听了大家的话,海凌的妈妈已止不住泪水滚滚而下,她突然抓住雷胜的手道:雷队长,你们都是好人,我怕是不行了,这世界我没什么留恋,只有这么两个放不下的牵挂,闭不上眼睛啊,这两个孩子很小就没有了父亲……说到这里,她已泣不成声。 
  雷胜尽力克制着情绪道:别想那么多,安心养病,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黑戒指 (15)(2)   
  海凌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冲出了病房,“白领”和海云正站在走廊上,海凌没理他们,径直进了电梯。 
  雷胜铁青着脸上了车,涛子刚想发动“帕拉丁”,他突然吼道:等着。吓得涛子一哆嗦,海凌见他真来了脾气,不免有些心虚,只是脸上硬着不肯就范。 
  雷胜又道:我告诉你,海凌,要做个好警察,首先给我先做好人,你母亲病成那样,你还不依不饶,你以为你是谁。 
  海凌不服气道:我们家里的事情你不清楚。 
  雷胜又是一声吼:她是你妈,杀了你也是你妈,是妈你就该孝敬她,这就叫做人,你懂不懂。 
  海凌还想再说什么,向辉看出苗头不对,赶紧截住她的话头道:雷队,海凌姐从不舍得花钱,工资都给了她姐姐为妈妈治病。雷胜的气还未消道:那是她应该的。骆斌有些幸灾乐祸,自从雷胜回到刑警队,他便发现了雷胜对海凌的好感,这更让他感觉到来自海凌的威胁,此时见雷胜对她大发雷霆,骆斌的心情舒坦了许多,于是道:雷队,海凌还年轻,应该给人家成长的时间,你何必生这么大气。 
  海凌正因为跟妈妈的事情在雷胜面前有口难辩,憋了一肚子气,听骆斌这么说,立即火冒三丈,冷冷地道:下拌子,扬沙子,你累不累,折腾了半天不过对付了一个你嘴上的死娘们,有意思吗? 
  公道地说,骆斌虽然有些阴阳怪气,但实在罪不至此,海凌不分青红皂白地抢白,让涛子看不下去了,他道:海凌,我发现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大,还不该到更年期吧。涛子的话提醒了雷胜,他想到海凌最近的遭遇,只好收场道:行了,都别说了,开车回去。 
  “帕拉丁”眼看就要到市局大门口了,车上的五个人依然还沉默着。半路上雷胜曾试图调节气氛,可是谁都没有接他的茬,眼见着军心要散,他只好打破沉默道:这些天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也了挨不少骂,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我们不回去了,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川妹子火锅,暖和暖和。一听吃饭,又是去城里最有名的川妹子火锅城,涛子立即来了精神道:好嘞,雷队,你回来了这么多天,还没蹭你一顿饭吃,要不是案子压得紧,我早就提意见了。说完一个急刹车,麻利地原地调了车头,朝川妹子火锅城驶去。   
  黑戒指 (16)(1)   
  车子还没到“川妹子”火锅城,远远地就见门口聚着一群人,好象还有人在拉拉扯扯。涛子道:怎么了,打起来了。雷胜道: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涛子将“帕拉丁”开到离门口不远的一块空地,恰好地势略高,摇下车窗,那里发生的一切便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一个矮胖的、脖子后也堆了横丝肉的男人,正揪住饭店领班模样的人骂道:你个小南方蛮子,跑到老子的地盘上装╳,想死想活。 
  可怜那个瘦小的领班被他揪着,还在陪着小心道:大哥,知道错了,老板确实在成都,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小弟一回,今天晚上的单算我的。 
  只见那个矮胖男人一拳过去,领班的脸立即开了花。涛子打开车门就想跳下去,被雷胜一把揪住道:海凌,你看那个胖子是不是“毛蚬子”? 
  海凌仔细看了看道:是“毛蚬子”。 
  雷胜道:骆斌,你下去,他不认识你,看状况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别动手。 
  骆斌下了车,凑到“毛蚬子”身后,只听有围观的人喊:打110报警。领班立即哀求道:千万别报警,小的在这里混碗饭吃不容易,是我们不对,狗眼看人低,没给大哥好车位。 
  此时不远处的一辆奔驰600的车门忽然打开了,翟俊亮挽着小红下了车,朝人群走了过来,只见他的脸上挂着不阴不阳的笑容对“毛蚬子”道:这点小事算了吧,说着又转向领班模样的人道:对不起了,今天饭钱给你双份,去治治伤。 
  领班模样的人一时糊涂了,正发着愣,“毛蚬子”道:还不快谢谢我大哥。 
  领班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对着翟俊亮鞠了三个躬,顾不上擦干净脸上的血,便哈着腰引他们进了饭店。 
  涛子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道:要是有一天落我手里,让他毛蚬子壳开花。 
  骆斌回到了车上道:雷队,我们还进去吗? 
  雷胜沉吟了片刻道:大家都在包间,互不妨碍。 
  涛子立即附和道:就是,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海凌刚才见小红穿着时髦的白色裘绒大衣,搂着翟俊亮的胳膊,心象针扎般的疼,于是道:雷队,今天你也挺累,改天再请吧。 
  向辉明白雷胜是因为大家有些隔膜才要请客,便对海凌道:大家一起坐坐,总不能因为遇见了个翟俊亮就走,坏了我们的心情。 
  川妹子火锅象它的生意火爆热情,一端上来,油亮的红辣椒底汤翻开着滚滚的热气,立即拉近了大家的距离。涛子一边咽口水一边道:雷队,这里的川妹子特色羊肉,我得三份。 
  雷胜道:你尽管点吧,骆斌、向辉还有海凌,想吃什么别客气。 
  海凌道:我随意。 
  涛子心情极好道:咱美女就这优点,除了人肉,什么都能跟哥儿们一起造。 
  雷胜道:还是点个喜欢的菜吧。 
  海凌道:雷队,真的不用客气,你们点就行,我去趟洗手间,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推开洗手间的门,小红竟在里面,此时已脱了裘绒大衣,只穿着红色的意大利名牌“阿马尼”套装,正对着镜子补妆,见海凌进来,她有些慌乱,赶紧让开洗手盆的位置道:你用吧。说着话,紧张得将化状包掉在了地上,睫毛膏、眉笔之类散了一地,于是又弯下腰去捡。海凌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滋味,小红实在太漂亮了,让人有一种相形见拙的压力,可是见她如此对待自己,又有些莫名地喜欢她,于是洗了手轻声道了句:谢谢,便离开了洗手间。 
  回到包间,菜也差不多上齐了,雷胜要了啤酒,只给海凌和向辉倒了半杯道:今天晚上照顾你们俩,不过要当个好刑警,这酒也得练,尤其是向辉,警察不是生活在月球上,不会喝酒,社会圈子融不进去,找线索查案子就会缺了广泛的基础,当然了也不能酗酒,只顾沉溺于酒精里找感觉,那叫酒鬼。 
  涛子守着空杯子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向辉将自己的酒杯推到他面前道:你喝点吧,回去我开车。 
  见雷胜没反对,涛子赶紧拿过酒瓶倒满了杯子道:咱帅哥最了解我的心了。大家吃着火锅,热热闹闹地聊着,这些天的不快也消散了许多,骆斌还敬了海凌一杯酒。 
  突然包间的门开了,海凌回头一看,竟是翟俊亮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红,手里还拿了瓶五粮液。 
  雷胜楞了一下,旋即站起身道:翟总何必这么客气。 
  翟俊亮道:听说你们在这里,过来敬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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