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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彼岸花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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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祀上上下下打量了媒婆几眼,冷冷哼了声:「你回去告诉顾小姐,凌琰自便是要娶妻,娶的,也会是和夏阳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就算了吧。」
说罢,便再也不理那媒婆,领着沛宣回了后院。
凌琰看着隶祀的表情,心也一紧。他想,他们都已经意识到,他们不可能永远只是两个人。

初一,朔日、无月。
用过晚饭,四人在镇子口会合,徒步上山。
夜里的山路并不好走,加之没有月光照路,不免走得有些磕磕绊绊。幸好天空晴朗,星光虽弱但不会让人觉得一片漆黑。偶尔飞过些萤火虫,不至于太无趣。
「离子时还有大半个时辰,我们先进去。」到古庙门前时,夏阳奕楠看了看星空,对众人道:「隶祀、泠允,到时候不可胡闹。」

按着上一次踩点的路线,四人小心翼翼地到了后殿。
西北角的佛像后面,五芒星阵的力量似乎更强了,五行聚成的圆球变大了,其中混浊的黑色也更加明显。
照着夏阳奕楠的布置,泠允轻功最好,栖身到梁上以便观察沐公子的行动,凌琰藏于一旁,隶祀守住大殿的北门,而他自己则守南门。
夏阳奕楠还想再吩咐些什么,却见隶祀的眼睛,直直看着北门外,过了好一会,他说:「有人来了。从那座山上。」
这古庙座北朝南,隶祀说的就是庙北面的那座山。其他人匆匆看了几眼,没见到有什么奇特的?可也不多说,各自埋伏好。
隶祀走出北门,在殿外的柱子后站定,又抬头细细看着山上。
只见一点点微弱的光亮,正顺着山路慢慢朝古庙来。一开始隶祀以为是萤火虫,看久了就能分辨出来,那应该是一盏灯笼。
灯笼移动的速度不快不慢,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到了与古庙差不多高的位置,它在那里停了片刻,突然腾空而起,直直地往大殿来。
隶祀心中暗叹,好俊的轻功,能和泠允拼个不相上下。待那灯笼落在殿外不远处,隶祀已经能稍稍看清楚来人了,照凌琰之前的形容,这人正是沐公子。
夜色下,沐公子依旧是一身深红的长袍,宽大的袖子,一手提着红灯笼,一手下垂着袖口,几乎拖到了地上。
只见他头发盘在脑侧,髻子差不多遮掉了半边脸庞,而另半遍脸,在灯笼的红光下妩媚得要把人吸进去,眼角下微微闪动的泪痣,更是说不出得妖冶。

沐公子提着灯笼迈进大殿,那一瞬间,隶祀觉得那人向他藏身的位置扫了一眼,这种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然而沐公子却没有停下步子,迳自走到五芒星阵旁,把灯笼放下,双手不紧不慢地打了一遍结印,嘴唇微动。
只见本在两重五芒星阵之间流转的五行圆球,一点一点浮了上来,色彩更加鲜艳,沐公子一手将球托住,另一手五指分开,指尖对着球体,那中间的黑色,竟渐渐与其他的颜色脱离,从沐公子的指尖,顺着手部的经络消失在他的体内。
而后,他又念起咒语,将五行圆球不断地压缩变小,收入怀中。
「你们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待这一切都完成,沐公子转过身,冷冷一笑。
凌琰从藏身处走出,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人。
沐公子似乎与还愿那日见到的有些不同。那日的他肤色苍白,而现在气色非常好,这让他看过去更美了几分。
若说泠允的美,是江南烟雨中朦胧的、淡淡晕出来的美,那么沐公子则是北方大漠,落日孤烟让人无限冲击,强烈得仿佛要把整个人都撕裂一般的美。
泠允此时也从梁上下来,他之前的位置,能够清楚得看到五行圆球的变化,「刚才你做了什么?」
沐公子没有回答,猛然出手向二人袭来!
他没有兵器,只是用双手的快速舞动,控制袖子伤人,如舞蹈一样的动作,带动的袖风确实锋利无比,凌琰虽闪避,却还是让袖风在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旋即也取出腰间的软剑,和泠允配合,奋力应敌。
泠允用的是他随身携带的扇子,扇骨是金丝楠木制的,结实耐用,他的手腕极柔软,扇子一开一合变化甚多,施以巧劲,也是件非常趁手的武器。
沐公子舞动袖子的同时,凌琰又闻到了那股暗香,这时的味道,比之前强烈了许多,可凌琰还是说不出,这到底是种什么味道?
见大殿内三人打得激烈,隶祀和夏阳奕楠也出来站在稍远处,眼下过去帮忙不过是添乱,四个人围攻一个不免彼此碍手凝脚,防住沐公子可能的逃跑路线,才比较重要。
泠允和凌琰联手对敌,一开始却占不到任何便宜。沐公子的袖子舞得很有技巧,莽撞近身,反会被袖风伤到。互有攻防的百招之后,凌琰欲用剑刺穿沐公子的袖子,却不想沐公子一个侧身,以宽大的袖子裹住了软剑,再用力一挥,力大得凌琰的剑几乎脱手,虎口被震得一阵剧痛。
泠允却趁此时找到了机会,扇子横架凌琰右手下方,用力一抬,软剑随着凌琰动作一并上抬,「撕拉——」一声,撕裂了沐公子的左袖。
沐公子只剩下一只袖子可以御敌,不能防得密不透风,在凌琰和泠允交替的进攻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再过了百余回合,右手袖子也被凌琰划破了。
此时的沐公子没有起初的优雅模样,发髻散了一半,长袍的袖子破了,显得十分狼狈。他突然高高跃起,落在了战圈以外。泠允和凌琰不知他意欲何为?也不贸然上前。
沐公子抬起手,袖子已破,露出白皙手臂,在靠近手肘的地方有一块黑色。
「竟来了四位公子。好大场面。」将散下的头发缕到耳后,沐公子不紧不慢地开口笑道。
「那五行圆球里的黑色,到底是什么?」
「怨气罢了。人都有怨都有恨,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也有,不是吗?」说到这里,沐公子笑了,不待别人开口,他又道:「身边最重要的人,无法陪着自己一辈子,难道不怨?以后不再是两个人,聊天的话题变成了自家的孩子,难道不恨?」
沐公子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鬼魅,四人的脸色渐沉,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挑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就如沐公子所说的,他们无法不怨、不恨。隶祀想起那日媒婆的笑脸,就忍不住要狠狠咬住嘴唇。
「你能一辈子护他周全?」沐公子见他们这番表情,转过身对着夏阳奕楠说道。夏阳奕楠听闻此语身体一震,「你想说什么?」
「你清楚,不是吗?」说罢,趁着四人都没有回神,突然间施了轻功去了。待想追,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他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泠允有些不可置信。
「他吸收了我们刚才的怨气。」夏阳奕楠长叹了口气,「把这五芒星阵破了,就回去吧。」

回程路上,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自顾自走,沐公子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反覆,挥之不去。
这段山路,走得比来时更久,到山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在镇外分了手,隶祀和凌琰一路沉默得走回县府。
隶祀想起很小、很小时,夏阳乐正就跟告诉他说「你和凌琰是连在一起的谁都分不开。」隶祀高高兴兴抱着凌琰说「我们永远不分开的。」现在,他有些懂了,他们是「不分开」,但并不是「没有人加进来」。
隶祀不自主地摸了摸胸口,在凌琰胸前的这个位子,是他被封印起来的灵力,那是他们比什么都强烈的联系——魂魄的联系。
凌琰一直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能够感觉到隶祀的不安,却笨拙得不知道如何安慰?大概,是他自己也是一样的不安吧。

半夜的府衙后院,与寒笛轩有很大的差别,虽是夏夜却几乎听不见虫子的声音,隶祀光着脚丫子坐在床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媒婆谄笑的脸,沐公子的话依旧在耳边,心里的抵触感让他坐立不安。
如果不是顾家小姐,如果是和夏阳家门当户对的大家闰秀,自己还会不会这么不乐意?明明是给凌琰说媒的,自己却是比那个当事人更加的着急。
陡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黑夜里清晰无比,旋即,房门吱呀一声后,一人端着一个小碗从外头进来。
「知道你没睡,怕你饿着,从厨房里拿了一碗粥来。」来的人是凌琰,他把粥放在桌上,拉着隶祀坐下。
隶祀看了看凌琰,把粥都喝完之后,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凌琰,如果我说……」
才起了个头隶祀就说不下去了,低着头不去看凌琰的眼睛。
凌琰暗自叹了口气,起身站到隶祀身后,取出随身携带的梳子,拔了隶祀头上的发簪,轻轻地帮他梳着长长的银发。
一下、一下,隶祀习惯让凌琰整理他的长发,发长易打结,也只有凌琰有耐心把它们全部理顺。看似平常,却又透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的行为,让两人更加沉默了。
「你想说的我知道。」直到凌琰收起梳子,才缓缓道。
注意到隶祀在听到他的话之后,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凌琰轻柔地抚着他的头发,「你看三叔和泠允公子不是挺好的。」
隶祀浅浅扯出一个笑容,等凌琰收拾了碗筷准备出去的时焕,隶祀突然出声,「那个沐公子,打算玩捉迷藏吗?」
凌琰舒了口气,接口道:「那我们去找他吧。」


暮曲 蝶恋花

苍白的月光,透过一扇铁窗斜射进阴冷的地牢里,不带一点点的暖意。
有谁坐在光里,抱着膝盖,静静地抬着头看着那唯一的视窗,目光却涣散得没有一丝焦点。
披散下来的头发很干净,紫色的长发拖了地,在月光下折射了奇异的色彩。身上厚厚的衣服,却看的出是上好的白底锦缎,精细地刺绣上了一朵朵鲜艳的牡丹,绽放得如同雪地里溅开的大片大片的鲜血,美得胆战心惊。
若说有什么是属于这阴冷地牢的,就是那根铁链,很粗,锃亮锃亮似是新换过的。一头栓在角落的床尾上,一头栓在那人的脚腕上。他没有穿鞋和袜子,脚链就赤裸裸地铐在雪白的脚裸上。仔细看,能看出脚脖子上的伤口,或深或浅、或新或旧。但似乎都被很好地上了药,只留下些淡淡的痕迹。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在这里多久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被锁在这里多久了……
恐怕,连他自己也已经忘记了……
「劈—哒—劈—哒——」有谁拖着步子缓慢地走过地牢外长长的石板走道,由远及近,回声似有魔力一般直直地震进胸腔。少年在声音里回过神,转头看着地牢的门。他听到脚步声在门外停下,而后是开锁的动静,「吱呀——」门被推开,一人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
少年笑了,脸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笑意漫入了眼眸子,让他整个人在一瞬间闪耀起来。他想开口说话,刚试着叫那人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发不出一个音节。少年略带抱歉地接过来人递上的水,小口、小口润着喝下。见那人在他身边坐下,他很自然地靠过去,贪婪地呼吸,那人身上馥郁的香气一直都他最爱的。
末了,少年轻轻说:「锦云,这次来晚了几天,看月亮,今天初六了吧。」
锦云伸手捏了捏少年的鼻尖,「让你担心了?解药我带来了。」
少年看着锦云从怀中取出的「解药」,笑得更加乖巧,「我现在就吃,你先站开一些,不然会伤到你的。」
锦云依言站开,看着少年认真地念起咒语,解药被他托在掌心,如抽丝剥茧一般化作一条细线被少年吸入口中。每吸一些,少年的表情就痛苦一分,到最后剧痛难忍不停地在地上打滚。他浑身都很痛,血管仿佛要爆开了一样,他想发泄,但脚上的铁链让他无法自由活动。他用手大力地抓他的长发,精致的五官扭曲了。这幅痛苦的样子让边上的锦云不忍再看,只好偏过头去。
过了许久,少年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此时走道上又传来脚步声,一个高挑的英俊少年背着一个布包,抱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木盆出现在门边,他默不作声地将东西放下,又按着原路离开了。
锦云过去将地上的少年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服,取过帕子用温热的水帮少年擦洗身上的汗水。刚才剧痛的折磨让少年出了一身汗,几乎耗去了所有的力气,现在只是乖乖地任锦云擦洗。
擦完后锦云打开布包,给少年换上干净的中衣,又让少年的脑袋躺出床外,他一边用手托着他的脑袋,一边为少年洗长长的头发。待一切清洗工作完成,锦云解开铁链,认真地替少年处理脚脖子上的伤口。
少年直到这时才缓过神,看着锦云道:「对不起,我一定又吓到你了。」
锦云此时露出了笑容:「不碍事的。只不过,真的是很厉害的毒呢。」
「嗯,所以一直、一直都治不好。还要辛苦你找解药。」少年慢慢地低下头,眼神里掩饰不去的悲伤,他不想给锦云看到。
「会好起来的,会的。」
锦云重新给少年戴上铁链,收拾好地牢里的东西后,离开了这里。
少年躺在床上听到门外落锁的声音,以及锦云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月光下苍白的面孔,还有空洞的眼神,眼泪就这么悄然无声地滑落。

从古庙回来的第二日,夏阳奕楠和泠允就先行离开了,小园子被忻和的一个寡居妇人收养,泠允又留下些银票,虽不富裕但有了温饱。
隶祀和凌琰在县府又住了几天,这几日间最大的收获,就是打听到了沐公子可能是洛郡人。忻和镇要去洛郡就要先翻过古庙北面的那座山,再走上一天一夜才能到达。离开忻和的时候,沈辰璃带着沛宣一直送到了镇口,哭着嘱咐道「有了空就多回来」,沛宣拉着隶祀一脸的不舍,隶祀蹲下身子抱着沛宣说「下次回来再给你讲故事」。
走山路时隶祀心情似乎很好,不停地说东说西,凌琰认真地听着,时而应上几句。隶祀原本体力就普通,又说了一路,走了一整日已经累得没了一点精神。这一带的地形他们完全不熟,于是干脆趁着天未全暗之时,凌琰找了处地方支起了火堆,打算露宿。
隶祀吃了些干粮,稍稍有了些精神,拿着木条拨火堆,劈劈啪啪的火星子在这样的夜里能让人觉得安心。
「呐,凌琰,你说那个沐公子收集五行之力到底有什么用?」
凌琰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困恼着大家很久了却没有答案。隶祀也没有答案,他把身子随意地往后面一倒,仰面躺好,这时他看到了月光,苍白的月光。
到洛郡的时候是那个月初八的下午,几天的赶路和露宿让隶祀和凌琰的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态。凌琰功夫底子较隶祀好些,又是很吃得了苦的性子,路上也不见他露出些不耐。隶祀虽是闲不住的人,但山路走得长了,四周没什么变化的景色也看得腻了,就不由地一直嘀咕着「还有多少路」,大热天赶路出了一身汗让他浑身不舒服。
所以一进了洛郡,两人就寻了一家客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后各自休息。待睡醒时,已经过了用晚饭的时辰。之前几日吃的都是干粮,隶祀和凌琰索性去了洛郡的一家大酒楼,饱餐一顿后,小二送上了一壶花茶,说是去去油腻气。
茶是温温的,注入杯中后就溢出一股浓郁的香气。隶祀深深吸了两口,叹道:「好香。」忙不迭地喝了一口,含在口中一会才慢慢咽下。此时隶祀突然微微皱了皱眉,花茶在唇舌间流转的香气让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隶祀又喝了一口,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他干脆拿过茶壶掀开盖子闻。
边上的小二也看到了隶祀的动作,跑过来问道:「公子,这茶还好吧?」
「小二,这是什么茶?」
「公子,这是我们洛郡特产的牡丹花茶。两位公子来晚了几个月,没赶上牡丹花会。那些花谢了后,我们就取来了花瓣,配上几味药,做了这茶。这壶茶是今年新做的,牡丹花茶清心润肺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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