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三千抱金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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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阿根老泪纵横，求助似的望向窦云鹤。
“莫急，我们只要拿竺楷的指纹与凶手的对比一下，就知道了，我们不会放过真凶，但也不能冤枉、错杀良民。”窦云鹤柔声说道。
苗阿根拱了拱手，没有再说什么。
8、落魄瘦书生
在苗阿根充满期待的目光中，两名捕快以最快速度将竺楷带来了。
岳峥打量了一下竺楷，发现这个书生是很落魄很瘦，不过一点都不邋遢，衣服洗得很干净，甚至有些发白，上面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
“哈哈哈！姓苗的，你也有今天！”竺楷看到苗阿根的憔悴模样，笑得很开心，近乎病态，“你这傻老狗，老婆死了，女儿也死了，你头顶还绿绿的…活该！”
他越说越兴奋：“苍天有眼啊！不过还差了一点，要是你也死了，就更妙了。”
苗阿根低吼一声，就要上去拼命，却被捕快给拉住了。
窦云鹤示意苗阿根稍安勿躁，随后对比了下竺楷和凶手的指纹，摇摇头：“不是他，凶手不是他…”
“这不可能！”苗阿根在一瞬间，全身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县令大人，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一名捕快忍不住说道：“你这刁民竟敢连县令老爷也敢质疑…”
窦云鹤瞪了捕快一眼，随后和颜悦色的说道：“老苗，有证据证明竺楷不是凶手，而且他长得这么瘦弱，风一吹就倒，估计连你老伴都能随意放倒他…”
岳峥不禁点点头，表示赞同这话…老子验尸过，老苗的老婆一看就是强壮的健妇，甚比有肌肉的女运动员，这竺楷别说想杀她了，被她反杀或者反辱才是正常想象…
竺楷还想继续幸灾乐祸的说话，却被捕快带回去了——他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保不住会跟老苗起冲突，多半会被老苗活活打死…
苗阿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邱忠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休息吧，总会抓到凶手的哪一天，将其绳之以法，你要是万一病倒了、一命呜呼，可就看不到凶手被杀头的场面了。”
“我懂了。”苗阿根擦了擦眼泪，很自觉的休息去了，连“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这类话也没有说，显得非常落寂。
岳峥跟着窦云鹤他们再度来到了停尸房，打算再看看有什么遗漏的…
结果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章露悄声说道：“师傅，你们累不累呀？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来看看？劳逸结合嘛…”
也不等左顺德回答，一名百花谷女弟子朝她挤眉弄眼：“师妹，是你扛不住了吧？”
“哪有，我就问问…”章露嗫嚅道。
窦云鹤扫视众人，温和的笑了笑：“两位长老，要不你们先带着众弟子回去吧，还有岳峥小友…诸位跟着我忙东忙西，挺不好意思的。”
“县令大人，你留下？”章露又问道。
窦云鹤点点头，正色道：“此乃本官职责所在！我和捕快们再看看…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那时候还没‘查指纹’这一利器呢，累得很…”
“哈，既如此，老夫那就不客气了。”左顺德说着，正要往门口走去，往停放尸体的地方一瞥，不由停住脚步，疑惑道，“岳峥小兄弟，你有什么发现吗？”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到岳峥身上，发现他望着尸体一动也不动，陷入沉思之中。
章露见他继续发呆也不回答自己师傅的问话，不禁有些气鼓鼓的说道：“喂，采花——姓岳的，我师傅问你话呢！”
“露露不得无礼。”左顺德望向岳峥，“莫非你有什么发现？”
岳峥点点头：“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得了吧你，窦县令和捕快没发现的问题，就你能发现？莫非你比他们还专业？”聂纵不以为然。
“我是不专业，但是我想帮忙，因为县令大人对我有恩，给了我证明清白的机会。”岳峥反唇相讥，“哪像你，除了叽叽歪歪说风凉话，就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了。”
聂纵冷冷一笑：“那你呢？你出过什么力——”
他猛然顿住，因为他想起“用指纹查案”就是岳峥鼓捣出来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白。
窦云鹤立马出来打圆场：“大家别吵了，岳峥小友，你也真是的，也不想想跟聂长老作对有啥好处，若是没左长老在，你可能会被聂长老打一顿还没地方说去…说说你发现了啥。”
岳峥脸上露出了然之色，他明白：窦云鹤这是在提醒他，他被聂纵记恨上了，可千万别单独落在聂纵手里。
不过他也清楚，在这种地方都是靠实力说话，先前被浸猪笼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且一开始他就跟聂纵不对付。
反正就算服软了，聂纵也不会给他好眼色看，现在又何必装孙子？
不过岳峥还是感谢窦云鹤的提醒，客气的笑了笑之后，没有在聂纵的事情上继续纠缠，转而说起了案件。
他指了指尸体说道：“你们发现没…这两具女尸身上的伤就只有脖子那里的致命伤。”
“凶手实力远远高出她们两人，才能将其一刀秒杀，被害者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之力，这意味着…凶手可能是修士。”
“老苗的老伴身材也挺结实的，就算是一个女流之辈，面对一名大汉招架几回合应该可以吧？像竺楷那种瘦弱书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然而实际她是毫无还手之力，任由凶手侮辱、杀害。”
“虽然尸体衣衫不整，但是其他部位诸如手臂、胳膊都没有伤口，只有一些淤青，应该是凶手施暴时留下的…可以看出，凶手先侮辱、再杀人。”
“凶手故意用菜刀杀人，捏造出一副‘普通人凶杀’的假象。”岳峥说的头头是道。
在场的女弟子听闻“先侮辱、再杀人”之后，眼中隐隐有火焰在燃烧。
左顺德本来还想问“是否存在先被杀、后侮辱”的问题，考虑到在场女性的感受，终究没有问出来。
“会不会凶手非修士，用了下毒手段？”一名衍一剑宗弟子提出了疑问。
章露白了他一眼：“我们百花谷检查过了，案发现场没有下毒、用迷药之类的痕迹！若是下毒，那么被害者被施暴时就不会反抗一下，手脚上不会有淤青。”
窦县令赞赏的看了章露一眼，显然这话说得很对。
9、畏罪潜逃
聂纵看来看窦云鹤，又望了望章露，干巴巴的说道：“所以呢？我怎么觉得这些跟找凶手关系不大啊…”
窦云鹤生怕岳峥又跟聂纵对线，连忙抢先一步解释：“聂长老有所不知，如此一来，可以排除普通人是凶手了，查找范围大大缩小，我们只要把甬河镇的修士查一遍即可！”
捕快们听到这话，立刻摩拳擦掌，捕头嚷嚷道：“大人，我们现在立刻去办？查指纹这办法好用的很…”
窦云鹤抬起手压了压：“稍安勿躁，我感觉我们还能再进一步挖掘线索。”
说完之后，他走到老苗老伴尸体旁边，翻看手指。
“你在找啥？岳峥刚才不是说了么，被害者是被秒杀的，她们手里会抓到线索？”左顺德疑惑道。
也不等窦云鹤回答，岳峥补充道：“被害者反抗无力是没错，但是凶手对被害者施暴这个期间，被害者肯定有过反抗，她们手里可能会抓到凶手衣物或者衣物上的纤维。”
众人眼睛一亮，如同拔云见日。
虽然大家不清楚“纤维”是什么，但是不妨碍大家理解：被害者手里可能会抓到衣物绳线之类的东西。
两具尸体四只手，检查工作量不大，没过一会儿，窦云鹤便从苗群群尸体右手的食指指甲里，发现了一小撮白色的丝线。
“毫无疑问，这是凶手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凶手作案时穿着白色衣服…”窦云鹤将丝线放到掌心，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
竟然直接用手拿，可惜这里没镊子、没塑料袋、没白手套，否则还可以跟专业一点…岳峥在心中默默吐槽。
窦云鹤不知道岳峥心中所想，他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我们走！去案发现场附近问问乡亲，案发前有哪些穿白衣服的人经过苗阿根的家。”
一群人立马来了精神，兴冲冲的去找镇民询问。
然后将挨个找到那些可疑人物，将他们的指纹提取、对比。
那些可疑人物中，有普通人，也有修士，虽然他们被怀疑、人人都表现得很不爽，但最后还是比较配合窦云鹤。
结果让人失望的是，指纹不匹配，真凶不在他们之中。
“这就奇怪了。”章露满脸沮丧，叹了口气，“哎，会不会凶手已经逃跑了呀？毕竟继续呆在镇里，那就太傻了啊。”
窦云鹤和一干捕快们，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这一点。
岳峥作为一个“好歹是看过几集小学生侦探动画片”的男人，可没有认为线索就这样断了，他觉得可能大家走入了什么误区。
假设…如果凶手穿的不是白衣、而仅仅是衣服某处是白色的呢？
想到这里，岳峥一头钻进了苗阿根家里，指尖燃起一朵火苗用于照明，仔仔细细的在案发现场寻找什么。
“这里已经被翻了好几遍了，能找出啥？”左顺德好奇的跟了进去。
窦云鹤紧随其后：“岳峥小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啊？”
“嗯。”岳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不过还处于假设阶段，若是能找到什么，就能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有了！”
他从一个碗中捏起一个饭粒的东西搓了搓：“这玩意儿跟饭粒差不多，而且碗又是白色的，被漏下很正常。”
窦云鹤、左顺德等人“呼啦”一声围了过去。
“这…这不是衍一剑宗的徽记么！银白色小剑的剑柄！”章露失声道，旋即捂住了嘴，用惊恐的目光扫视衍一剑宗弟子。
聂纵愣了愣，微微有些失神，旋即脸色猛然沉了下来：“还真是我们宗派的徽记，这怎么可能…”
其他人全都戒备的看着衍一剑宗弟子，衍一剑宗弟子们也纷纷握紧了手里的宝剑。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窦云鹤吓得眼皮子直跳，急忙道：“大家冷静！我相信聂长老和大部分衍一剑宗弟子的人品！凶手只有一个，咱们不能因为出了一个作恶的弟子就否定人家整个宗派吧？”
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窦云鹤又道：“我们先对比一下指纹吧？”
聂纵点点头，衍一剑宗弟子也无人心虚。
很快，对比结果出来了，无人与凶手指纹匹配，这不禁让聂纵暗暗松了口气：“衍一剑宗的名誉总算保住了。”
“别高兴的太早，还有三个人呢，罗晓剑以及陪护他的两名弟子没检查过。”岳峥的话，如同一桶冷水泼到聂纵脑袋上。
“劳烦聂长老配合我们一下，让他们三人过来一下吧，或者我们过去也行。”窦云鹤连忙说道。
聂纵冷哼一声，让弟子过去将人叫过来。
不一会儿，那名弟子带着一个受伤的弟子急匆匆的过来了。
岳峥一眼就认出，这个受伤弟子就是当初陪护罗晓剑的人。
“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聂纵瞥了岳峥一眼，“这边跟咱们宗派有过节、同时能伤到你的也就只有岳峥，可是我全程一直看着此人跟在我们身边…”
“不是岳峥，我是被罗师兄打伤的！”负伤弟子急忙说道。
聂纵拍了拍他后背，将他缭乱的气息理顺了一些：“继续说。”
只见这名弟子深呼吸两下，说道：“是！师傅，你们走之后，罗师兄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暴起，打晕了师弟。”
“然后我反应了过来，质问他怎么了。”
“他却发疯似的对我出手，我不是罗师兄的对手，很快落入下风，他趁机跑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会不会中邪了…师傅你要给我和师弟做主啊…”该弟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聂纵。
岳峥笑了笑：“罗晓剑不是中邪，应该是畏罪潜逃！他是害怕咱们拿他指纹跟凶手的对比。”
聂纵沉声道：“我去把晓剑抓回来检查一下，没有出结果之前，希望谁都不要污蔑咱们衍一剑宗！”
他这话其实主要说给岳峥听的，说完之后也不管岳峥是什么反应，又问道：“晓剑往哪个方向跑了？”
负伤弟子：“往镇子北面，也不知道罗师兄会不会改变方向，师傅你现在去追应该来得及。”
聂纵点点头，没有废话，捏了个法决，身边狂风鼓动，随后他一跃而起，蹿上了屋顶，朝着北面狂奔而去。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尽头。
10、浸猪笼的真相
望着绝尘而去的聂纵，岳峥一脸羡慕之色。
“我滴乖乖，真特么的快啊，这就是脚底生风吧，简直是在屋顶飙车一样…”他在心中嘀咕道，
窦云鹤趁着聂纵去抓罗晓剑的这会儿，将负伤的衍一剑宗弟子与另一个被打晕的倒霉蛋指纹提取出来，与凶手指纹对比了一下，果然凶手也不是这两人。
在罗晓剑休息的地方附近，有一个衍一剑宗弟子还发现了衣物烧过的痕迹，根据残留的布料可以推测：应该是衍一剑宗弟子穿的衣服。
由于罗晓剑之前跟其他弟子住一块的，所以能轻而易举的从茶杯、碗之类的物品上提取指纹。
经过对比之后，可以确认：罗晓剑的指纹，与凶杀案发现场留下的指纹，完全吻合。
“罗师兄真的是凶手？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杀人？”章露一脸不可置信。
衍一剑宗弟子亦是浮现出如此表情。
“等他来了好好问问吧。”左顺德叹了口气。
……
没过多久，破案的消息在甬河镇传开来了。
很多人放下手头的活，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老苗家看热闹。
“听说了吗？先前浸猪笼的男子是被冤枉的，他被百花谷一个长老与县令大人救下，为报救命之恩，帮忙破案，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县令大人英明啊！以前破个案，没有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而今老苗家这个案子今天就破了…”
“听说那个浸猪笼的是个修士，要不是百花谷弟子的一副画卷救他，他可能撑不到县令大人出场…”
“修士怎么可能会被塞进猪笼？唔…估计那会受伤了吧，你们谁知道真凶是谁啊？抓到了没？”
“去抓了，衍一剑宗长老去抓了！据说真凶就是衍一剑宗的弟子…”
“快看，那个长老回来了！”有人指着一个方向大声道。
只见聂纵如同拎小鸡一样，拎着罗晓剑的后颈落到地面上，左顺德上前，立刻将指纹对比结果、罗晓剑衣物烧掉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聂纵气得脸色铁青，待他松手之后，罗晓剑一个趔趄没站稳，瘫坐在地。
“起来！身为衍一剑宗的弟子，就算犯了错还不敢承认？宗派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聂纵望着徒弟不争气的样子，低声吼道。
罗晓剑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师傅，我冤枉的，我没有杀人，那个指纹检查能证明什么？万一是别人故意栽赃嫁祸呢？”
岳峥当场怒了：“你还敢狡辩！难不成凶手剁了你的手，用你的手抓菜刀去行凶不成？”
“说起栽赃嫁祸，那人应该是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