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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新书-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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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第五伦很注重保养,自信能够久活,但前车之覆的教训,也得记住。

    于是宣布,魏虽仍推崇孝道,但不必再像汉朝那样,非得冠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孝顺。

    好容易解决了“孝”的问题,以帝礼出殡,接踵而至的便是墓址的挑选。

    第五伦知道祖父是想落叶归根,选中了故乡长陵县,那里本是刘邦的陵邑,反正刘邦的高庙边上,连田横庙都落成了,陵墓也一样,就再挤挤吧。

    只是长陵就此要改名为“庄陵”,还是老规矩,墓葬陵邑,得取谥号的近义词,高对长,威对庄。

    因为天下尚未一统,一切从简,因山为陵,不单独起土。

    这点得到了群臣一致赞同,汉朝为了修历代皇帝墓葬,耗费了大量财力物力,尤其是汉成帝时,原本皇陵修了一半,因为陈汤收了人黑心钱,上书说应该重新选址才吉利,让贿赂者卖地皮发了大财,又在工程款上动手脚,导致建在洼地里的延陵成了著名的烂尾工程。

    这教训距今不远,第五伦只用一个眼神,长安的舆论圈就能将陈汤将军的黑历史翻出来反复鞭挞,一时间,连太学众人都是倾向薄葬的,希望魏皇勿学汉成、汉武,而效汉帝。

    于是第五伦又宣布,以太上太皇陵为基准,后世子孙,亦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第五霸不喜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偏爱军备和西域物品,汉时诸侯王的袖珍版兵马俑倒是很适合他,再弄点工坊新制作的三彩陶骆驼、美艳胡姬等半身手办,足矣。

    以为这就算完事了?没有,和墓址一起动工的,还有“太上太皇庙”,第七彪这老粗多半是收了几个人当幕僚宾客,竟然带着宗室,嚷嚷着要给第五霸上庙号

    “陛下。”

    第七彪或许对第五霸是真有深厚感情大概是当年争水时打出来的那种,第七彪这些天饿瘦了一大圈,对尚服斩衰的第五伦说道:“彪没读过太多书,但也听人说,每位皇帝都会修筑专属之庙,以供后世祭祧,但即便是天子,也只有七庙,于是往往过了七代人,便会毁去初庙。”

    这种明显“不孝”的行为,却有必须存在的现实意义,毕竟前朝就有人上疏说过,民间祭祀先祖,竟占了家庭每年开支的三分之一,那君主家的祭庙花费又何其庞大?一两个庙轻松,一带传承十余代甚至如春秋战国那样几十代,就不堪重负了。

    于是为了让活人喘口气,才有了毁庙绝祭的规矩。

    第七彪哭诉头道:“臣一想到六七代人后,太上太皇之庙将被陛下的子孙毁去,就心痛啊!”

    这特是有先例的,汉朝在传到元、成的时候,开始扛不住巨大的祭祀开支,于是尽废地方高庙,朝中对废庙的斗争也持续了几代人,一旦倾向废庙的时代,刘太公的太上皇庙往往第二个挨刀最先被砍的肯定是汉惠帝庙。

    第七彪抬起头道:“但也有不可废弃之庙!”

    第五伦早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卿是想请求,为太上太皇立庙号?”

    谥号是帝王卿大夫的标配,但庙号就稀有得多,自殷商开始,只有那些对国家有大功、值得子孙永世祭祀的先王,才会特别追上庙号,以示永远立庙祭祀之意。

    据第五伦所知,汉朝朝对于追加庙号一事极为慎重,太上皇没混上,刘邦是开国君主,庙号为太祖,汉帝以圣君形象,是为“太宗”。

    接下来,性格有瑕疵的汉景帝就没得到这资格,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因为晚年政策屡屡出错,不得已下了“罪己诏”,死后在种种非议中未能上庙号。直到几十年后,才被重孙儿汉宣帝刘病已给他追尊为“世宗”,而汉宣自己则因中兴之大功,成为“中宗”。

    到这时候还算严格,可接下来,庙号就像某些颁奖仪式一般,开始忘却初心,失去权威了。

    连第七彪都知道,汉家后期的庙号就是个笑话,他义愤填膺地说道:“汉元帝是高宗、汉成帝为元宗、汉平帝为统宗”

    彪哥背错了,露馅了,一旁侍从的杜笃咳嗽着提醒他:“中尉,统宗是汉成,元宗是汉平。”

    第七彪丢了小丑,狠狠瞪了杜笃一眼,要你多嘴!他继续道:“不管究竟叫什么,一直听闻这几人都是昏君,他们都能上庙号,太上太皇难道不能?”

    是啊,一个人平平无奇的“坏我家者”,一个是好色无厌,最后一个更是亡国之君他们也配?

    第五伦沉吟了,第七彪平素粗鄙,怎么会关心这种事,还不是外人看出来,第五霸于第五伦祖孙情谊深厚,想要借着尊崇第五霸,给他添更多的花,来讨好还活着的第五伦啊!

    但,第五伦最讨厌越俎代庖,老爷子墓前的花,是红是白,是湿是干,哪朵合适哪朵不行,只能我来定,你们也配?

    于是第五伦沉吟后道:“若纯以私心论,予当然希望给太上太皇定庙号,让他永与予并受子孙祭奠。”

    “但汉家实亡于元成,从滥上庙号便可知一斑,这高、统、元三个庙号,可都是王莽为讨好老太皇太后王政君,才力排众议加上的,予岂能效仿王巨君?”

    “若以此为基准,给太上太皇进庙号,依予看,不是尊崇,而是贬低!”

    “若开了这个头,那魏之历代君主,不论贤愚,就皆可上庙号了。”跟第五伦打算给诸将都加“大”,拉低大将军的含金量,人人都有庙号,和人人都无庙号有什么区别?

    “太上太皇一向待宗族颇严厉,绝不愿看到此事发生。”

    第五霸就像他手里的火钳一般,第五伦刚来到这时代时,若没有他的敲打,就不会有如今的进步,毕竟穿越者不等于完人。

    如今第五霸虽然去了,但第五伦希望,他的墓、他的庙,他的形象与故事,依然能成为一柄硬邦邦的火钳,继续抽打宗族!

    “往后得将老爷子的火钳作为大魏礼仪之器,一代代传下去啊。”

    传给谁?第五伦自己当然不合适,曾当过宗正,如今正在河西的第八矫倒是完美契合,他确实是一身正气。

    想到未来,“八贤王”持铁火钳,当庭行家法惩处越矩宗族成员那一幕,第五伦就忍不住想笑。

    但大孝期间万万笑不得,第五伦叹息道:“予知中尉哀伤,但这些事,就交给六七代人后的子孙来决断罢,太上太皇也好,予也好,一切功过,还不是要交给后世评说?”

    随着时间推移,或长或短,历史啊,总会给一个人应属于他的评判。刻意拔高、私心暗贬,能维持多久?把名字刻在石头上想不朽,有用?还是别给老爷子招黑了。

    第七彪也知道自己拍马屁又拍到马蹄上了,只讷讷而退,然后怒气冲冲去找那几个幕僚门客麻烦去了。

    彪哥冲塔失败后,之后再没人敢提这件事,倒是第五伦,在守孝期间,却忽然想起,自己还真忘了给某个“死人”盖棺定论。

    “汝等以为,予该给王莽上哪个谥号?”第五伦摸着自己身上的麻衣,忽然问旁人。

    对啊,王莽已“死”两年,既然魏承认新朝,是不是也该叫他“新X帝”了。

    接下来这句话,第五伦也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

    “谥法解中,可有穿字?”

 第481章 大公无私

    从入冬后起,王莽便一直呆在淮阳,负责梁、陈地区分地事宜。

    “井田与废奴是好策略,不能只让汝南、南阳人享受到乐土乐国,还得在赤眉控制之处推而广之。”

    王莽相信,汉朝以来大乱的根源都是土地,及土地上的人,只要解决人、地矛盾,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如此反复,他就能帮赤眉夯实地基,让他们从流寇变成真正的王者之师,最终横扫天下,彻底推翻暴秦留下的帝制,让天下回到正轨。

    但在对赤眉颇为敌视的梁陈之地,王莽甚至连郑兴、刘恭、刘盆子等被裹挟的协助者都没有,士人全跑去投魏了,落实井田废奴比在南阳还难,两个月过去了,依然一地鸡毛。

    在焦头烂额之余,王莽也在关切着前线的战况,说来好笑,他当初期盼廉丹、王筐大败赤眉,保住关东,如今却寄希望于赤眉击破魏军,西入洛阳。

    唯一的区别是,王莽再也没法像过去一般,动辄发指令给将军,教他们如何打仗了。在赤眉军中,王莽也听到不少对那场成昌大战的评价,赤眉军少文粗鄙的三老们,痛骂“更始将军”之余,也奇怪,新军要那么急着东进,以疲敝之兵送了人头。

    王莽却知道原因。

    他曾经发了急诏给廉丹,申饬他说:“将军身受国家委托的重任,若不在荒野之中为国捐躯,如何报答君恩?”

    本是鞭策廉丹勇敢一些,早点结束战争,不想一语成谶。

    如今王莽专心于改制,再也无法干涉军事,情况是否会好些呢?

    然而传来的,却是赤眉军于敖仓遭马援重创,丧师数万的噩耗,五公杨音仅以身免,残部能收拢两三万就不错了。这场大败,使得樊崇也不得不解除陈留之围,东撤定陶。

    “果然没那么容易啊。”投谁谁输的王莽暗暗叹气,同时也认定,第五伦这叛徒,就是致太平路上最大的拦路虎!

    “第五伯鱼,难道还想绊倒予两次?”

    就在王莽泄气之际,又有两个消息传来:三公逄安南征,带兵再入泗上,自去岁开始,刘秀的战略就很奇怪,对徐州的进取并不积极,只占了要地彭城,其他任由梁、齐、赤眉争夺。又因“吴汉”军队主力目前在荆州,由冯异、邓禹领着,要去荆南“救驾”,因为下线许久的更始皇帝刘玄才刚在南方落脚,就遭到了楚黎政权进攻,被困长沙。

    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逄安遂带着十个万人营横扫淮北,将刘秀麾下大将王常及数千人困在彭城。

    四公谢禄只带着五万兵北上兖州,在东平郡得到城头子路配合,大败齐王张步与汉帝刘永的联军。张步撤兵回了青州,刘永则仓皇退到曲阜,这位皇帝才短短半年,就从“天下四分有其一”,变成仅余一郡,自此恐怕要一蹶不振了。

    在这些辉煌大胜映衬下,奉马援之命,跑到大野泽打游击的董宪就不值一提了,这叛徒就算纠集了万余手下,也只能给庞大的赤眉军挠挠痒。

    赤眉军仿佛是一块试金石,天下各势力的成色,究竟是真金还是劣铁,一试便知。他们打魏军有些困难,与刘秀尚未见真章,但吊打刘永、张步,倒是轻轻松松。

    也亏得二人的大捷,赤眉虽未能入洛,却从东、南搞到了一批粮食,靠着转移就食,堪堪保住了大多数人的性命。

    已经快断炊陈县终于得到了补充,王莽也得到了一批兖州谷米,令他惊奇的是,这竟是二公徐宣亲自送来的!

    自从心中产生那个猜想后,徐宣对这“田翁”疑虑更深,加紧寻找新朝之臣,可惜寻得晚了些,绿林杀过一遭,赤眉再戮一遍,活着的大多西逃入魏,很难找到。

    一面寻找证人,徐宣也抓紧了对王莽主仆的试探,但巨毋霸看似敦厚,实则也有颗提防之心,口风很紧,派去绑架他的人,更是有去无回,头都被拧了下来。

    徐宣快没耐心了,遂亲自出马,给王莽拜年。

    开门的巨毋霸冷冷地看着他,王莽倒是礼仪周到,请徐宣入内后,徐宣环视左右,只见这居所乃是昔日淮阳大姓的别院,但王莽住进来两个月后,雕饰尽去,出门只乘柴车代步,奴仆统统解放,只留了一个感激于他的老叟,照应饮食。

    徐宣刚来,就告诉王莽一件大事。

    “大公见陈留难打,遂东入定陶,又进军东郡,如今濮阳外郭已破,大公在那与城头子路会面,城头子路愿废弃刘子舆的旗号,重新加入赤眉,从此之后,他就是赤眉的第六公了!”

    “六比五好。”王莽过去以五为新朝吉数,如今却很讨厌这数字。

    徐宣滔滔不绝:“城头子路亦无称帝称王之欲,刘子舆、刘永都封他济北王,他只不搭理,一心只想为故主迟昭平复仇……田翁可知道迟昭平?”

    王莽当然晓得,颔首道:“奇女子也,与樊公、董宪齐名,一同打了成昌大战。”

    “然也!”徐宣见王莽提到那场新军的惨败,居然没有任何神色波动,遂继续道:“迟昭平深恨王莽,因为始建国年间大河决口,王莽为护其祖坟,竟不许堵塞,导致河水泛滥改道,冲毁了平原郡,让迟昭平及无数百姓沦为饥民。”

    “是故迟昭平、城头子路,以及大河两岸的赤眉都有一个夙愿,那就是攻下魏郡元城,将沙麓的王氏祖坟掘毁,抛王莽诸祖之骨,焚祭奠之庙,彼辈相信,如此就能让大河重归故道……”

    徐宣不断试探,观察王莽的表情,这白发老头依然沉着脸,静静听着,仿佛事不关己。

    于是徐宣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城头子路与大公相会后,提议说,既然魏军防守与洛阳、河南,那赤眉与其在成皋、敖仓那险要之地死磕,倒不如趁着大河封冻,挥师往北,直捣魏郡、河内!”

    河北还没从大乱中缓过神,各地依然有部分铜马残部负隅顽抗,又出了涿郡张丰的叛乱,牵制了幽冀之兵……但这种种战略上的便利,其实都是次要的,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理由:魏军、河内是大乱中的净土,那里有粮食!

    徐宣言罢问王莽:“田翁以为,此策如何?”

    “我不懂兵。”年过七十的王莽还是有成长的,居然承认了这一点,表示军事上全听樊大公的。

    “说来也怪。”徐宣站起身,紧了紧身上的熊皮裘:“从新室始建国年间开始,冬天一年比一年冷,大河也冻得一年比一年结实!”

    不同于迟昭平时,河水只在零星地方可以踏冰而行,限制了出兵的地点,今年腊月,黄河竟是千里冰封,赤眉军活动的下游地域,起码有成百上千个可供渡河的地点。

    “大公与城头子路,将会轻松进入魏郡。”

    “元城无险可守,位于县城之外的沙麓王氏祖坟,就更不会有魏兵死守了!”

    徐宣回过头,笑着看向王莽:“依我看,迟昭平没点燃的那把火,总算要烧起来了。”

    “王莽的祖宗们,将被焚为灰烬,与他本人遭斩首,被当成鞠在赤眉战士脚下踢来踢去相比,不知哪个更惨?”

    “田翁,你以为,这把火,烧得如何?”

    巨毋霸都要忍不住,将徐宣一个环抱勒死怀中,但王莽却颤颤巍巍地拄着杖站起身,眼神制止了他的动作,两个字脱口而出。

    “烧得好!”

    本以为是他顺着话虚与委蛇,不曾想,王莽竟当面痛骂起“王莽”来。

    “我听说,那年大河决口于馆陶及东郡金堤,泛滥兖、豫,入于平原、千乘、济南,凡灌四郡三十二县,淹没田宅数十万顷,深者三丈,坏败官亭室庐且四万所。东郡、平原、渤海居民流离失所百万。”

    “但因河决于东,若贸然堵塞,可能会转而北流,王莽之祖坟就在北啊!”

    王莽义愤填膺:“王莽笃信方术士之言,以为沙麓乃土德之兆,一旦被淹没,新室亦将衰败,于是为了小小门户族类之失利,竟置百万生民及天下大利于不顾,坐视大河泛滥十年,此乃王巨君大罪也!”

    当然,除了这个理由外,他之所以干下那件糊涂事,还因自汉武以来,黄河屡决屡治,却一直没法根除大患,今年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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