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明太凶猛-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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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登记发文的月、日和时间,不经内阁,直接送交兵部,要立即派快马送出京城。
看见皇帝正在默想心事,皇后想着他连日饮食失常,夜不安寝,难得这会心情略好,便向他柔声功道:
“皇爷,既然有了天大的好消息,吴三桂即将率关宁精兵来解京城之围,请皇爷稍宽圣心,先用些膳食,然后再休息上一阵。”
崇祯望望皇后,却没有做声,
倘若是在往常,崇祯如此狂喜,一定会立刻将王永吉的飞奏宣示内阁,然后由主管衙门将这一消息布告京师臣民,以安定人心。然而,现在的经验让他变得慎重了。已经有许多次,他的希望变成了绝望,他的“庙谋”无救于大局瓦解。甚至很多时候,都与他的预期恰恰相反。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对吴三桂勤王一事也不敢抱十分希望。如今他担心吴三桂害怕“闯贼”兵势强大,在畏缩观望,不能星夜前来,又担心闯贼会分兵阻挡关宁兵西来,一面加紧攻城,使关宁兵救援不及。
自从昨天三大营在沙河溃散以来,他的心头就压着亡国的恐惧,只恨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能够为他分忧。由于这种绝望心情,他不肯贸然将吴三桂勤王的消息向臣民宣布,独自在宫里绕屋走动着,最后又满面愁容的坐下思索,随后又深深地长叹一声,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皇后一直站在那。
皇后一直都没有离开,她就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她既对眼下的国家大事放心不下,担心着祖宗的江山不保的同时同样也担心着皇上。
听见皇上深深地叹息一声,她便用轻柔的话声问道:
“皇爷,已经来了大好消息,为何还要如此忧愁?”
倘若在平日,崇祯或许会挥手使皇后退出,那怕是在皇后的面前,他也决很少对她谈起一句心里话。但是现在亡国之祸到了眼前,崇祯的态度也变了。他恼恨文武群臣没有一个争气的,甚至有不少人在等待向“流贼”投降,等着做逆贼的官。
他的心里同样痛恨平素大小事务,朝臣们总是争论不休,可是眼下竟然没有一个人进宫来向他献救急之策!
这是大明的官吗?
想到这崇祯禁不住滚出热泪。皇后的心里一紧,忧心着亡国的惨祸已经临头的她也跟落泪哽咽道:
“但愿上天和祖宗眷佑,国家逢凶化吉。”
崇祯不由得握住皇后的手说道:
“倘若蒙上天与祖宗保佑,能让朕守得住京城,事定之后,朕便传位于太子,这些年,朕兴许真是误国了,朕想不通,为什么朕如此勤政,大明依然到这步田地……”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怎么也无法为什么自己这么勤政,却落得这步田地?
为什么大哥那样,结果还能勉强维持局面。
苍天啊,有这样的道理吗?
看着浑身微颤的皇上,皇后颤声道:
“皇上勤政世所众知,今日时局,实,实在是……!”
实在是不知说什么的皇后跟着地呜咽痛哭起来。崇祯明白皇后呜咽包含着即将亡国之痛,也跟着叹息洒泪。
正在这时,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进来了。他刚刚领命任京营提督、总管守城诸。见到皇后,他直接将皇帝给吴三桂的手诏放到御案上,跪下奏报道:
“皇爷,如今各城门全被逆贼围困,且有众多贼骑在四郊巡逻,还听说有众多贼兵往通州前去,给吴三桂的手诏送不出去了。”
崇祯大惊失色道:
“东直门和齐化门都包围了?”
“连外城的东便门和广渠门也被逆贼的大军包围。奴婢去齐化门巡视,遇到张缙彦,他将皇爷给吴三桂的手诏退还奴婢,带回宫中。”
闻言崇祯脸色凄惨,默然不语的他明白吴三桂的救兵已经没有指望了,而且守城兵力又如此空虚,亡国的惨祸已经近到眼前,尽管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可还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浑身战栗的他几乎不能自持。
朕的大明要亡了!
祖宗的江山要丢了!
但是性格刚烈的他,还是很快恢复了常态,叹气道。
“土木之变,英宗陷敌。也先兵势原盛,挟英宗兵临城下,认为京城唾手可得。那时国家何等危急,可是朝中有于谦在,领京营残兵迎敌,击退也光,使我大明转危为安。如今朕非亡国之君,可是十七年来,满朝文武泄泄沓沓,徒尚门户之争,无一人是忠心谋国之臣,倘若朝中有半个于谦,何至会有今日!”
说完,再也无法控制内心情绪的他随即放声痛哭起来。是的,不是他这个当皇帝的无能,而是因为这朝廷之中没有忠臣。
是那些人害得自己丢了祖宗的江山。
王承恩跟着跪下说道:
“这是气数,也是国运,请皇爷不必伤心。”
崇祯一边哽咽着,一边恨恨地说道。
“虽说是国运,可是倘非诸臣误朕,国运何竟至此!只说从天启至今二十年中,国家何尝没有人才,没有边才。皆因朝廷上多是妨功害能之臣,蒙蔽主上,阻挠大计,陷害忠良,使人才不但往往不得其用,而且不得其死。从天启朝的熊廷弼、孙承宗算起,到本朝的杨嗣昌等人,都是未展抱负就群起而攻之,使朝廷自毁长城,而有今日之祸。朕非亡国之君,而遇亡国之事,死不瞑目!”
说罢,崇祯又一阵泪如泉涌,掩面呜咽起来。
知道亡国惨祸已经临头的王承恩,心知的城陷也就在这一二日内,也忍不住伏地悲哭,却不知拿什么话安慰皇上,更不知道眼下应该如何处置,他是一个老实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屏息立在窗外的太监,听见主奴二人一个坐在龙椅上,一个跪在地上,相对呜咽,他们或是偷偷揩泪,或是轻轻走开,到别处哭出声来。
过了一阵,崇祯命王承恩起来,问道:
“有没有办法给吴三桂送去手诏,催他火速率骑兵来救京师?”
王承恩犹豫片刻,躬身答道:
“兵部已没有办法送出皇爷手诏,请容奴婢此刻再去同厂臣密商,给出厚赏,无论如何,都得派遣一个忠心敢死之人,冲出城去,前往永平和山海关方面,将皇上手诏送到吴三桂军中。”
崇祯明知他的手诏那怕是能够送出,也已经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决不肯放弃。他望着王承恩,滚出眼泪,哽咽说道:
“你赶快去吧!”
在王承恩离开后,悲从心中来的崇祯,便又一次放声痛哭道。
“朕非亡国之君,而遇亡国之事,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诸臣误我,诸臣误我……”
立于一旁的皇后,听着皇上的哭声,便出言劝说道。
“陛下,事已致此,又何必如此啊,要怪,要怪就怕陛下待臣下太过宽容了……”
尽管皇后只是随口一说,可听的崇祯的耳中,却让他立即赞同道。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若是朕如高皇帝、如成祖一般,那怕就是像德藩的朱慈颖一般,动辄杀人,动辄独断专行,又何至于如此,祖宗江山……”
突然,崇祯的话声戛然而止,他就像明白什么似的,激动道。
“这朝廷上都是些什么样的大臣?一个个都是妨功害能之人,只知蒙蔽主上,阻挠大计,陷害忠良,使人才不得其用,甚至不得其死。熊廷弼、孙承宗,再到杨嗣昌一个个,不都是被这些嫉贤妒能之人群起而攻之,使朝廷自毁长城,如此才有今日之祸。他朱慈颖为何跋扈?为什么动辄杀人,独断?不是他性能如此,实在是,朝中尽是奸臣,他欲保祖宗江山,不得已而为之啊……朕,朕错了……”
突然,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崇祯颓废的坐到椅上,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他忘记了其它,忘记了过去一次又一次对朱慈颖的嫉妒,忘记了恨不得杀之后快的想法。
此时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的想通这些。
“哎,德藩的朱慈颖远在济南都能看出朝中尽是奸臣,为何朕身处其中却看不到呢?”
当局者迷?
何止是当局者迷啊,分明就是他们合起伙来一起蒙蔽自己,要不然自己又怎么可能会……
为什么没有人揭穿他们呢。就像那些言官们,难道说他们就不应该慷慨激昂的揭穿那些人是如何蒙蔽君上的吗?
可恨言官与一般文官一样,惟尚空谈,现在想来,十七年来许多事都坏在这帮乌鸦身上,殊为可恨!
可惜现在明白这一切已经晚了。
看着皇帝在那里沉默不语,皇后便开口说道。
“其实,现在还有平虏大将军在,无论如何,他都是高皇帝的子孙,他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祖宗打下来的江山让那些流寇给夺去的,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恢复祖宗的江山。”
皇后的话落在崇祯的耳中,让她感觉极为刺耳。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意见,甚至他的心里已经后悔了,为什么当初不吊他去平闯贼那?
要是那样的话,又何至于如此呀?说起来都是因为那帮人当初反对,要不是他们反对的话。
怎么可能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说起来都是那帮人坏了大明的江山。
哎,可惜想通这一切实在是太晚了……
面对着皇后,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如果自己早一天想通这一切的话,又何至于会这样眼睁睁的把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给丢掉。
即便是将来,将来……他能恢复的了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吗?
第533章 陛下,为了大明你殉国吧
午门上的钟声响了。
和往常一样崇祯又一次乘辇上朝。
从嘉靖开始,大明的几代皇帝,很少临朝听政,甚至很少同群臣见面。但在崇祯登极后,便竭力矫正“皇纲不振”的积弊,每日上朝。像他这样勤勉的皇帝,可谓是历朝少有,勤政的程度甚至可比高皇帝。
直到从闯贼的大军过了宣府以后,因为军事紧急,许多问题需要他随时处理,也需要随时召见少数臣工密商,才将每日早朝的办法停止,改为逢三六九日御门听政。不过今天并不是三六九日,突然决定上朝,昨天也未传谕,群臣如何能够赶来?
当崇祯乘辇离开乾清宫不远,到了建极殿时候,才想到自己错了。方寸已乱的他在心中叹道:
“难道这也是亡国之象?”
但是午门上的钟声已经响过一阵,要取消上朝已经晚了。
他转念一想,就眼下的情况,在平台只看见几个臣工也是好的,也许会有人想出应急办法,今天倘若吴三桂的救兵不到,“逆贼”破城,这就是他最后一次御门听政了……
想到祖宗的江山就这么丢在自己的手里,更让他几乎痛哭声来。
今天,皇帝突然决定临朝,午门上的钟声虽然敲响一阵,但分散住在东西城和北城的官员们多数没有听见,少数听见钟声的也不能赶到。所以,崇祯临朝的十七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朝仪失常,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太监侍候,而跪在平台上接驾的只有二位大臣:一是都察院左邻御史李邦华,二是兵部侍郎协理戎政王家彦。七十一岁的李邦华白须如银,飘在胸前,五十七的王家彦也是发须花白。看见离御案几尺外只跪着两个老臣,除了他们只有十几个随驾来的内臣,孤零零的数人衬得院中更是空空荡荡的,一时间,他不觉落下眼泪来。
在往日,即便是平时的常朝,少说也有一两百人,按部就班,分列两班。眼前模样让崇祯没有去想今天是临时鸣钟上朝,所以没有多的朝臣前来,他只是和以往的情形相比,在心中伤心地叹息说:
“唉!真是亡国之象啊!”
崇祯甚至没法忍受这种不成体统的现象,便吩咐道。
“退朝”。
这使得左右的太监们和两位大臣吃了一惊。大家的思想上还没有转过弯儿,崇祯已经站起来向后走去。但是刚要上辇,他就后悔不该突然退朝回宫,心思竟然如此慌乱!想着王家彦是兵部侍郎,职掌守城之责,如今赶来上朝,必有紧要事情奏报。
应该当面问问明城上守御情况,至于李邦华那也是四朝老臣,是位有学问、有操守,刚正不阿,为举朝臣僚所推重的重臣。
他甚至接着想到本月初四日,李邦华同范景文都建议护送太子去南京。这个建议多好啊,只因为当时有言官反对,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未被采纳。
可恨!可恨!
还有朝臣建议他自己迁往南京,也因言官反对未采纳。
可恨,可恨!
言官实在是可恨至极啊!
后悔无及的崇祯心头又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李邦华今日又有什么新的建议?
“传谕李邦华、王家彦到东暖阁等候召对!”
崇祯向太监吩咐一句,声音中带着哽咽。
回到东暖阁后,崇祯等待着两人的到到。他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往日,大小臣工,这个请求召对,那个请求召对,为何自从京城被围以来,国家将亡,反而没有人请求召对?往日,不但从各地每日送来许多文书,而且京城大小臣工,每日也有许多奏本,可是三天来竟无一封奏本,无人为救此危亡之局献一策,建一议!这就是大明养得的官吗?诸官误朕啊!可恨!可恨!”
等着李邦华和王家彦时,崇祯又奇怪王承恩何以不见影儿,心绪纷乱如麻,有内官进来躬身禀奏道:
“李邦华和王家彦已经到了,候旨召见。”
崇祯说道:
“叫他们赶快进来!”
内官恭敬退出传旨。又过了片刻,一个太监掀开帘子,李邦华在前,王家彦在后,进入里问暖阁,在崇祯的面前长揖行礼。
“免礼。”
崇祯问道:
“王家彦,城上守御如何?逆贼有何动静?”
王家彦持笏奏道:
“陛下,城上兵力单薄,众心已散。如今在西直门和阜成门外攻城的有不少是京营的降兵,京营降兵不断于城门嚷叫称逆贼兵力如何强大,包围京城的有二十万精兵,随时可以破城,劝城上人识时务,早一点开门投降,免遭屠戮,并且说,五日不降,屠尽全城。城上守兵现在军心动乱……”
提及城上的情形泣不成声的王家彦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历朝历代,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情形。
难道大明真的气数已尽?
李邦华也是默默流泪,他后悔自己空有刚正敢言之名,但却对南迁之议不敢有坚决主张,这才有了今天之祸。
见两位大臣哭,崇祯也不禁流泪,可是现在即便是哭又有何用?
看了李邦华一眼,崇祯想着还有重要话要同他密谈,挥泪王向家彦问道:
“卿自入仕以来,已是三朝老臣,如今是第二次为北京守城事鞠躬尽瘁,君臣患难与共……”
皇上的话让王家彦禁不住失声痛哭。崇祯也哭了。
在君臣哭泣时,李邦华流着泪插话道:
“国家到此地步,文武百官都不能辞其咎。老臣当言不言,深负陛下,死有余辜!”
对李邦华的这两句话的真正含义,崇祯不很清楚,他也顾不得去想,又接着对王家彦说道:
“王家彦,卿是朕的股肱之臣。事到如今,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办法么?”
王家彦哽咽道:
“皇上,人心已散,臣力已竭,臣惟有以一死报陛下知遇之恩!”
他的回答让崇祯陷于绝望中,一时间泪如雨下。而王家彦也是伏地呜咽不止。李邦华也是流泪不止,他在心中又暗暗悔恨自己没有在南迁一事坚持到底。
君臣们就这样相对哭了一阵,崇祯对王家彦说道:
“卿速去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