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安乐侯-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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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之辈能胜任的。老夫少不得要到官家面前,弹劾你一本。”
范宇哈哈一笑道:“蔡相公好大的威风,什么时候开封府之职,也能由蔡相公一言而决了。且莫忘了,还有你府中的那些人没有过堂。说不定便是你自家放火,为了博取大伙儿的同情,故意为之。居然能想出这等苦肉计,真不愧是相公府中之人。”
“安乐侯!你莫要欺人太甚!”蔡齐一下子就炸了,去他奶奶的宰执涵养,这孙子快骑到老子头上屙屎了都。
“有理不在声高,你且听范知府如何说吧。”范宇四两拨千斤,直接将球踢给了范仲淹。
范仲淹也给气坏了,安乐侯这小子坏的冒泡,将蔡相公气成了蛤蟆便又推给了我,竟然如此阴损。
“蔡相公,且消消气,此事不宜动怒。”范仲淹叹道:“我知蔡相公心中愤懑难当,但是此案应该已经有了结果。那刘阿大说,他被贵府的家丁用烧火棍打了。显然贵府的家丁出来之前,正在府中烧火。因为听说蔡相公被人诋毁,便顺手抄了烧火棍出来驱散人群维护蔡相公。这是贵府下人粗心所致,蔡相公还要审吗。”
范宇摇头道:“这事儿闹的,还真被我说中了。”
第516章 不会使之好受
蔡齐刚才也旁听了范仲淹的审问过程,自是听到了刘阿大的话。
此时经过范仲淹一提醒,便知道起火事情的真相,多半便是此等巧合。
再听到范宇的话,蔡齐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堂堂当朝的参知政事,宅子被火烧了,还没处说理去。
虽然是自家人不小心,但是这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为外面来了群闲汉闹事。而这些闲汉之所以来闹事,便是因为对面坐着的这个安乐侯。
明明起因多多少少与安乐侯和那些闲汉有关系,可是要按着大宋律法来,却是毫无治罪追责的理由。
还要再审吗?
蔡齐摇了摇头,对范仲淹道:“事已至此,无论是不是我的家丁粗心所致已不重要。此事便就此打住吧,老夫公务繁忙,不愿再于此事上计较。”
真要再审下去,府中的那些家丁怕是又要百般的不认。若是再将府中的一些家事宣之于外,他这当朝相公就更没脸。
因此,蔡齐当面讲了一句漂亮话,倒是更显得豁达大度,这才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蔡相公勤于国事,令人钦佩,正是我等晚辈的楷模。”范仲淹自然是要捧上一捧的。
范宇也凑热闹,跟着点头称赞道:“蔡相公不计较个人得失,一心扑于国事为官家解忧。此等高洁人品,若是写成文章,刊登于鹿鸣报,定可教更多官民引为榜样。大家若都如此同心戮力,我大宋当可鲜花著锦烈火烹油,盛世更胜以往!。”
若是只从字面上来看,范宇的话一点问题也无,就是一句有拍马屁嫌疑的称赞之言。
但是范宇之前,可是刚刚在鹿鸣报上将蔡相公给贬损了一通的。如今又提起这鹿鸣报实在是添堵,让蔡齐差点心梗。
有心发火狠狠的斥责范宇这等无良小辈,但是这相公的身份却是容不得他这样做。
冷冷的看了范宇一眼,蔡齐便起身,对着范仲淹拱拱手道:“此间事了,便不再叨扰范知府,老夫这便告辞。我府中起火之事,便以家丁大意所致结案吧。”
范仲淹也起身道:“我送送蔡相公。”
看到这里没了事情,两人也要出去,范宇自然也不便再留。
“本来是想澄清此事的,既然蔡相公有了定论,我便也不打扰,一同告辞便是。”范宇也起身,对范仲淹拱拱手道。
范仲淹不好说什么,也拱手回礼,将范宇和蔡齐两人一同送出开封府外。
看着蔡齐上了马车,范宇才对范仲淹道:“范知府可曾看了最近的两期鹿鸣报。”
“为了审理蔡相公府上起火之事,想不看也不行。”范仲淹摇了摇头道:“安乐侯问我此事,是否想要本官评价此事的对错。”
范宇摇了摇头道:“此事的对错何须评价,我想问的是,在为我大宋阵亡将士修英烈祠之事上,有多少朝中的官吏是如蔡相公这般态度的。若是我大宋官吏皆有这般想法,岂非等于自毁长城。辽国虽与我大宋签下盟约,但亦非可信之辈。何况我大宋非止辽国一个邻国,居安岂可不思危。”
“范知府莫要以为我在与蔡相公斗气,处处与他为难。实是他的所言所为,会使我大宋藩篱尽成沙土,不堪一击。”范宇接着道:“此时写文章要他难堪,总比我大宋一国难堪要好。言止于此,范知府以为然否。”
蔡齐的马车已经走出一段,他却从车窗处看到范宇正与范仲淹说话,面色不由得甚冷。
今日之事,对于蔡齐的打击不小,使得堂堂当朝相公都束手无策。
而且蔡齐来开封府,也没有真的指望能得到一个有利于自己的结果。
更多的,则是试探一下范仲淹的态度。
范仲淹虽然算是自己的后辈,但是朝堂上表现突出,又为官家亲政立下汗马功劳。论起在官家心中的地位,比自己只高不低。
且范仲淹与吕夷简相公素来矛盾极深,蔡齐自问,如今自己也算是吕相公一方的人,双方立场不同。
前不久,官家便委任范仲淹加判国子监、吏部员外郎之职。
如此,便是有意在为吕相公树敌,以起到牵制作用,不使吕相公一方独大。
蔡齐此番从范仲淹这里,也没能试探出什么态度。对方虽然秉公判案,却也隐隐的流露出冷淡之意。
就此,还是可以做些文章的,蔡齐果然还是很忧心于国事。
大宋如今的朝堂上,已经出现了党争的迹象,却是不争的事实。
开封府的门外范范仲淹听了范宇的话,却是微微一笑,“安乐侯是实心用事之人,也幸好是皇亲。若是官吏,怕是会郁郁不得志。”
“范知府此话怎讲,可否为我解惑。”范宇却是觉得,两人没在一个频道上。
范仲淹笑道:“安乐侯想听,我自可说与你听。适才安乐侯所提之事,乃是担心朝中官吏轻贱我大宋将士。可是实际在我来看,这位蔡相公却是来者不善。其一,当然是要使安乐侯受惩,其二,亦是打算借此事,使我陷入两难。”
“若是在我这开封府将你这位安乐侯告倒,蔡相公一方自然会顶着不惧皇亲不畏权贵的帽子受人敬仰。若没能将侯爷告倒,他便有理由弹劾于我。只是不知道侯爷,现在可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范仲淹又道。
范宇当然不傻,范仲淹这话已经相当明白了。
蔡齐与吕夷简可被看成是一方的,而范仲淹则被看成了另一方。
官家为了分走吕夷简的权力,从而将范仲淹任命为权知开府府、判国子监、吏部员外郎,皆为握有实权之职。
因此,范仲淹便是用来与吕夷简争斗的,被对方找由头弹劾,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范宇哈哈一笑道:“这些事情,与我这皇亲的关系不大。我所关心的,便是如何做些实事。有人惹到我的头上,我当然可以退让一些。但若是为了朋党之争,或是一口闲气,便要做毁坏大宋根基之事。我是定然不会使之好受。”
第517章 形成潮流
在范仲淹的眼中,范宇这家伙做的事情,让谁也没好受过。所谓的毁坏根基,自然是指的崇文抑武。
自己与之打交道时,只觉得这位安乐侯为人刁钻思路清奇,甚为难缠。
按理说两人打交道并不多,范仲淹完全没必要对范宇如此交浅言深,说这些话。
但是范仲淹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想夹在蔡齐与范宇两方当中,也不想让范宇觉得,他是在维护蔡齐。
更是要让范宇明白,自己更重要的任务,官家要用自己来平衡吕夷简的相权。
因此,范仲淹才会说了这些话,以免与范宇发生不必要的矛盾。
他对范宇并非惧怕,而是表明自己的立场。
所以范宇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算是回应了范仲淹的那些话。
范仲淹对范宇拱了拱手道:“安乐侯所言,亦是我辈所愿。本官只愿这大宋繁华富贵四海清平,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衣,万民永无饥寒之困顿。”
“如此,我与范知府应是惺惺相惜。若是有遐,范知府可去我庄园之中拜祭一下阵亡的将士。”范宇呵呵一笑道:“想必今日也耽误了范知府不少公务,告辞。”
范宇摆了摆手,便上了自己的马车走了。
范仲淹却是皱眉,这位安乐侯真是可以,临走还邀请自己去他的庄园拜祭阵亡将士骸骨。
这个邀请并不是硬性的,范宇也只是说有遐再去。
搞的范仲淹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有些难受。
范宇可不管这些,他今日将那蔡齐给气的不轻。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已经暴跳如雷。
但这位蔡相公真不简单,几度都从暴怒的边缘用理智硬忍了下来。
范宇自己很清楚,他与蔡齐的矛盾已经很深,但是范宇确并不后悔自己得罪了这位重臣。
为了改变大宋崇文抑武的风气,为了使得大宋的武人还留几分骨气,范宇觉得值。
他离了开封府,便让车夫去城外的庄园。
只是当他的马车到城外庄园的路上,行人不绝。
直到范宇回到自己的庄园,才发现这许多汴梁的百姓,竟是来自己府上拜祭那些阵亡将士的。
原本摆在庄园里面的灵堂,也被人挪到了外面,以方便百姓拜祭。
孙有才正带着十余名府中护卫,一同在维持着庄园外的秩序。
看到范宇的马车回来,孙有才急忙迎了过来。
“侯爷,您回来了。”孙有才不等范宇询问,便接着道:“有许多百姓看了侯爷的文章,便跑到这里前来拜祭。因为庄园不是闲杂人等可以随意进入的,所以小的就将这些将士们的灵堂挪了出来。如此,也可方便百姓们拜祭。”
范宇点点头道:“此事你做的不错,非常好。”
得了范宇的称赞,孙有才立时喜色上脸,“侯爷请快些入内,这里人多事杂,莫要受了冲撞。”
只是孙有才的话却是说的晚了,此时已经有前来拜祭的百姓认出范宇来。
“那位便是安乐侯!”
“安乐侯真是年轻倜傥,难怪会做了驸马!”
这不过是些议论羡慕的,相对还算好的。
那些因为看到了文章,而对范宇深感敬仰的人,则是另一种表现。
许多人都想凑的近些来看范宇,然而人群一旦拥挤起来,便不容易控制现场。
“是安乐侯,为我等武夫鸣不平!”
“若非安乐侯,那些将士岂非白死!”
范宇一看这情形,便知道不妙,急忙往庄园里面行去。
只是两边的人群却将去路挡住,将范宇几人给围了起来,使他进退不得。
孙有才却是急的头上冒汗,这个时候若有人对侯爷不轨,可是真能要命的。
“护卫!定要护得侯爷周全!”孙有才大声呼喝道:“诸位乡亲,侯爷忙完公务已是疲累不堪,还请大伙儿让一让,让侯爷回庄园休息才是。”
只是孙有才这点声音,却是没多大用处,更没几个百姓理会。
原本维持秩序的十余名护卫,此时都聚集在了范宇身周,将他护在当中。
“诸位乡亲,且请静一静。”范宇两手拱了拱道。
众多的百姓看到范宇有话要说,便自觉的住了嘴,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但是数百上千双的眼睛盯着范宇,却也甚是吓人。
范宇有过做村官的经验,对此倒是并不怯场。
“诸位乡亲能来拜祭这些阵亡将士,可见大家都有心了。”范宇朗声道:“若是这些将士们泉下有知,定然也可足慰平生。保家卫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到头来不过是草间白骨。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不过便是为了使我大宋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一家老小团圆,免去战乱的流离失所之苦吗。如今看来,我大宋百姓并没忘记他们,想必这些将士的英灵在天上,亦为大宋武人而自傲。”
众多百姓听了范宇的这些话,便更是激动,人人群涌动更是缩小的范宇身周的空间。
范宇两手向下一摆,接着道:“大家还没见过那些将士的骸骨吧?当时那西夏使节,将诸将士的骸骨送到这里之时,曾指着上面的伤痕,一一述说我大宋将士死因。今日大伙儿既然来了,亦当让大家见识一番,方知敌军之凶残,我大宋将士之英勇!还请大家让开,若是胆子小的,便退远一些,免得受了惊吓。”
众百姓听了范宇的话,立时便让开一条通路,通往庄园大门外搭建的灵堂。
范宇来到临时搭建的灵堂中,便看到两口大木箱。
他上前将大木箱打开,便显露出其中的残破骷髅来。
一开木箱,便引来众百姓的阵阵惊呼。汴梁城中的百姓,生长于天子脚下,哪里见过这等恐怖的场面,也没见过如此多的人头骨。
范宇却是不管这些,将那残破的骷髅一个个的取在手上,为众百姓讲解其战死之时的情形。
这番讲解下来,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却是不时的听到众百姓或是惊呼,或是鸦雀无声,甚至有胆子小的全身发抖面如土色。
范宇原本只是想从被百姓们的包围中脱身,才对大家提出这个建议。
但是他发现,既然做了便要做好。若是能让这些百姓留下深刻印象,整个汴梁城内接下来的数日,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的定是今日之事。
让这许多人议论起来,怕是立时便会形成潮流,使得所谓的崇文抑武渐渐崩解。
第518章 真是晦气
所谓崇文抑武,只不过是大宋太祖太宗两朝之时,为了防止武将割据擅权,而形成的一种默许的压制。
在实际上,并没有明确形成制度的条款。
说白了,这东西就是心照不宣,不能明白拿出来说的。
蔡齐最大的错误,便是将这四字宣之于口了。
而且,大宋如今的官僚机构叠床架屋互相牵制繁复之极,往往官员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其中的关系。
要说现在的制度之下,武将们还能一手遮天割据一方,那显然是种夸大的说法。
但是如今的大宋对开武人的打压,已经到了过尤不及的地步。不但以贼配军使之污名化,各级官吏还要呼来喝去,使大宋武人彻底奴性化。
范宇现在,便是要借着野利仁荣所送来的这些骷髅,为大宋的武人长一长志气。
至于官家会不会插手,范宇觉得肯定会,但是不会太早。
官家赵祯虽然年轻,但也并不是傻子,定然会要观望风向。
范宇所要做的,便是在官家还没有下决心制止自己之前,将民间认知上的偏颇反转过来。
接下来数日,林中友将鹿鸣报的印刷量扩大了一倍,达到了四万份。
这一期的鹿鸣报,头版还是林中友依照范宇的指示,所写的文章。
在这篇文章当中,范宇将唐代的节度使与五代之时的割据和反复叛乱分裂都做了分析。
当然,他自己是没这个心思的,完全是花钱请了一批枪手,引经据典的来分析。
最后得出的结果便是,武将只要不掌握财政大权,便反不了天。
而在这一期鹿鸣报的倒数第二版,则是蔡齐投稿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