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帝国-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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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点头道:“没错,自百年前齐桓公任用管仲变法,我齐国这些年国土不断扩大,国家制度也只是修修补补,是时候把这些全部整理一遍了。
父王和先威王肃清吏治等手段只是让我齐国富了起来,要强还需要从根本入手。
只有根基牢固了,树木才能长得更高而不至于被风雨折断,国家也是一样。
所以眼下其实不能太过急于求成,去伸展枝叶。树大招风,要想在狂风中屹立不倒,应该先把基础扎牢才是。”
齐宣王听到这里叹息道:“父王我何尝不知,只是没有可堪大用的变法贤才呀。莫不是你要出头主持变法?”
田地摇摇头道:“儿臣年纪又小,一没有足够的才干、二没有声望如何主持大局?不过先前出使赵国,儿臣倒是给您找了一个大才回来。”
齐宣王好奇道:“哦?是谁?”
这时乐毅推着孙膑出现在宫门前。齐宣王一见孙膑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到近前施礼道:“先生您怎么回来了?当年您不辞而别可是让寡人心痛不已啊……”
孙膑笑道:“还不是太子殿下精诚所至,老朽也就只好再次出山了。”
齐宣王看了看田地又看了看孙膑,似乎明白了什么道:“莫非先生就是太子举荐的变法贤才?可是当年寡人请您主持变法,您坚持推辞了……”
孙膑点点头道:“是啊,当年老朽只是一个兵家,实在难以担起变法重任,如今老朽闭门苦学多年,自觉已经大成,这才敢下山挑此重担啊。”
其实孙膑没有说出口的一个原因是,当时他看不到在齐国变法的未来。而今有了田地的支持自然就不一样了。
齐宣王大笑道:“哈哈,如此甚好!先生归齐真是我齐国的大喜事啊!”
孙膑示意齐宣王近身而后轻声道:“今日太子举荐我之事,对外万不可提及太子找回我是为了变法。之后变法如果有得罪人的地方也不可将太子牵扯其中。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将来继位还需凝聚齐国的人心呐。”
齐宣王躬身道:“还是先生目光长远。“然后回头道。”地儿,寡人和先生有事要谈,你先回去吧。”
田地会意,起身拜别退下。当日齐宣王和孙膑长谈,孙膑将变法轮廓和作用讲给齐宣王听。齐宣王听罢称颂不止,齐国变法由此开启。
第22章 离别
回到东宫,赵纯熙立刻找上门来道,拉着田地的手就往外拽,边走边说道:“你怎么才回来,羽楚姐姐马上就要走了。”
这半年来赵纯熙和羽楚在东宫中朝夕相处,赵纯熙天真烂漫也从不摆公主的架子,她撒欢的性格也很容易受到其他人喜爱。所以两人的感情甚是融洽。
田地一脸无奈的看着赵纯熙心想:“这傻孩子,怕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吧。”
两人来到宫门前,羽楚已经打点好行装,正准备登上马车。
羽楚见田地赶来,眼中闪烁了一道光芒,然而又迅速暗淡下来。
羽楚走近田地施礼道:“太子怎么有空来送妾。”
田地略显尴尬道:“啊,刚刚从父王那里回来。姑娘的酬劳可拿到了?”
羽楚点点头,低着头也不敢去看田地道:“已经装车了。”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羽楚半响后才道:“太子昨夜对王上所说,我们早已……是什么意思。”
田地微笑道:“自然是成为了朋友。”
羽楚咬了咬嘴唇道:“我还以为你说的是……”
田地苦笑着摇摇头道:“不这么让人们以为,你又怎能安然走出王宫。”
羽楚怅然若失道:“这样啊。”
两人一时无话,田地半晌后才道:“姑娘接下来准备去哪里?赵国恐怕是回不去了吧。”
羽楚凄苦一笑道:“太子不也说过,妾身是一只蚍蜉,也就只好随风而去了。哪里又能决定的了自己的命运呢?”
田地心中亦有不忍,只得踱步背身道:“人生在世,犹如沧海横流,谁又不是蚍蜉啊……即使是如我这般身份,也难免要挣扎求存,欲有所得就要有所舍,还望姑娘莫怪。”
羽楚施礼道:“妾身明白,您今后的道路充满荆棘,是绝对不能冒险的。时辰不早了,多谢太子相送,妾身告辞了。”
羽楚毕竟是赵国间谍,田地又怎会冒着变法泄密的风险,留她在身边呢?
为博红颜一笑,弃家国于不顾,将母亲和所有亲人置于险境,那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田地转过头喊住羽楚道:“姑娘且慢。”而后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里面似乎包着什么。
田地将它递给羽楚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终身铭记,无论何时如果姑娘遇到难处,只管将此物托人带给我。天涯海角在下定然竭力相助。”说罢躬身拜别羽楚。
羽楚也施以回礼,登车启程。马车缓缓驶动,羽楚打开手帕,里面正是当日田地从羽楚身上剪下的箭头。
羽楚再也难以控制自己,将箭头捧在心头,泪水簌簌而下、痛哭流涕。
田地耳中隐隐听到羽楚的哭声,回过身来对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深深作揖。
口中喃喃道:“抱歉了羽楚姑娘,你的情义我实在无法接受。”
赵纯熙看了看田地又看了看远去的羽楚车架,撅着嘴道:“坏人!”说罢转头离去。
田地怅然若失回到宫中坐下,这时钟剑心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是几十个铜钱。
钟剑心将它递给田地道:“新钱币已经铸造好了,你看一下。”
田地拿起一个铜钱,看着这外圆中方的黄色钱币,口中喃喃道:“孔方兄啊,你就是我齐国变法的基石啊。孙膑先生那里送去了么?”
钟剑心点头道:“已经送过去了。”
此时齐国王宫,齐宣王和孙膑眼前也摆放着几十枚钱币。
孙膑道:“如刚才和大王所说,齐国的问题有六个:度量衡混乱、官制陈旧、田亩户口管理混乱、公族把持朝政、封君拥兵自重。
而这钱币就是变法的第一步。之前我齐国度量衡的换算十分混乱,有七进制、三进制、十三进制、十进制,普通百姓常常弄错,计算起来颇为麻烦。现如今都改成十进制,便于计算和学习。
而之前我齐国采用的刀币,也有诸多弊端,如携带不便、重量偏大、尺寸不一等等。
今后都以此币为单位。一个钱币重为一枚,十枚为一两,百枚就是一斤。钱币直径为一厘,十个就是一存,一百个就是一尺。
这样一来,将度量衡和钱币制度相连,不但有利于新度量衡的扩展,也有利于钱币的流通。
今后齐国百姓拿着这钱币就能完成生活中所有的交易和测量。
在接下来的变法中,各级官吏如果在度量器具上动手脚,有缺斤短两、虚报尺寸等等不法行为百姓只要对照钱币尺寸、重量也能及时发现。
此外新收的燕地也用的是刀币,但是又和我齐国不一样。强制其使用我齐国刀币难免会有抵触情绪,而两地同时更换钱币,会有利于燕地尽快化入我齐国。”
齐宣王拿起钱币仔细观察,只见其一面写着大齐、一面写着通宝,内外边缘都有一个窄窄的边框。
齐宣王道:“这边框是……”
孙膑笑道:“大王有所不知,民间不法商贩常以挫边之法从钱币上挫下铜屑,然后再铸成新钱,这样一千枚就能多出十枚钱,如此一来钱就越来越小。
这对市场秩序影响极大,而且我们以后渐渐将铸币权回收,这损失也将会由国库承担,十分不便。
有了这边框和百姓自发的监督,我们再言明收税不收边框破损的钱币。这样一来就能杜绝此种现象。”
齐宣王点头道:“此法甚妙,将度量衡和钱法拴在一起,这样市场就会规范很多。也利于我们之后丈量土地等变法措施。寡人会尽快与众卿家商议具体事宜,颁法施行。对了,这钱币是谁造的?”
孙膑道:“是太子把都城周边所有造币厂都买了下来,合到一处生产的。如果没有问题,他们很快就能造出一批标准钱币分发给各级官吏和铸币厂。
另外,将铸币权改由国家指定授权的法令也需要尽快实施,毕竟如今这钱币对重量成色等都必须有严格管理才行。”
齐宣王惊讶道:“那小子哪来这么多钱。”
孙膑笑道:“王上可知如今贵人间流行一种名叫肥皂的清洗用品。”
齐宣王点点头道:“知道啊,寡人也用着呢。此物虽然好用可是极为昂贵。”
孙膑笑盈盈从乐毅手中接过一卷竹简递给齐宣王道:“这是太子让臣转交给王上的,目前肥皂一物的流水和收入。”
齐宣王看了一下之后惊道:“我的天哪,这么大一笔钱……”(这就是奢侈品的暴利)
孙膑笑道:“太子说由于此物刚刚起步,扩大生产等还需大量资金,等稳定下来就会移交给王上。不过以后每月流水都会报给王上。”
这是田地多的心眼,如此巨额的资金如果隐瞒不报,一旦露馅齐宣王很难不起疑心,到时候田地的太子地位就会受到动摇。
此刻就主动曝光账目,并言明以后会移交给王上,就是为了消除齐宣王的疑心。
齐宣王笑道:“移交就算了,给寡人的话,寡人又找谁去经营?又有谁比这个国家的储君更可靠?每月报一下账目就是了……”
第23章 孔方君
不久之后,诏书颁布:铸币之权收归国家,原私人所有的矿山和铸币厂都一律由国家出资赎买。
三年后国家税收只收外观完好得方孔钱,市场上不得再流通刀币。
(此举目的为尽快将刀币全部回收,推动方孔钱流通。)并且从次年(即公元前313年)开始全面使用新的度量衡器具和换算方法。
此法颁布多少触及了贵族得权益,毕竟大部分私人铸币厂都掌握在他们手中,不过既然提出高价赎买,他们碍于齐宣王的权威也就没说什么。
收回钱币铸造权,不只是为了提高钱币质量,更重要的是把金融控制权收回到中央手中。
而田地将钱币重量、尺寸统一的做法,还很大程度上抑制了假币的出现。
因为此时的假币主要方式是改变金属比例,而这样必然会导致钱币重量变化。
一时间全国上下青铜制造业马上红火了起来,铸造新量具和钱币都很紧急,青铜业迅速扩大。
不过铸造和赎买两项这支出实在庞大,国库铜钱如潮水般涌出,如果不是富庶如齐国,其他国家还真扛不住。
这一日,田地正在自己的铸币厂巡视,在他的指导下,铸造钱币由硬模铸造改为了软模铸造,也就是翻砂法。
原本铸造钱币以铜、陶等为模具,模具寿命有限而且铸造质量会随着模具使用次数而逐渐变差。
翻砂法以沙子为模具,成本低、效率高、质量好,这本是唐宋才普及的技术,反正原理简单田地直接提前搬过来了。
而且田地还普及了流水作业法,这种方法使得每个人能专注于一项工作,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毕竟新钱币所需何止千万枚,必须在下一步变法前大体完成新钱币普及。
田地正巡视指导着工作,赵纯熙神神秘秘的过来笑嘻嘻对田地道:“相公啊?累了吧?呦……看你脑袋上全是汗,这里到处是炉子热死人了。”说着就要拿着手帕给田地擦汗。
赵纯熙正值青春期,来齐国这一年来越发出挑的了,不过撒欢的个性倒是一点没变,田地没少被她整。
看着赵纯熙这一反常态的贤淑模样,田地打了一个寒战,连忙后退几步道:“咱俩还没成婚呢,注意称呼!有事快说!”
赵纯熙笑嘻嘻勾勾手道:“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帮你解解暑。”
田地回头看了看钟剑心,意思说你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么?钟剑心笑着耸耸肩摇了摇头。
田地整了整衣装道:“去就去,怕你啊,别说这作坊里还真是热。”
铸币作坊在城郊淄水边上,三人骑马好久才到了临淄城墙附近的商业区。
这里位于临淄城外,店铺和各种作坊林立,是临淄真正的商业中心。
赵纯熙在一个酒肆跟前停下。田地下马看了看,这条路是自己前往铸币厂的必经之路。
这酒肆印象里倒是开了好几个月了,生意一直相当火爆,自己却是一直没来过。
田地跟着赵纯熙走入走入这家颇有些简陋的酒肆,却见里面客人清一色的男子,还有不少达官显贵家的公子。
其中有认识田地的连忙起身行礼道:“太子殿下,您怎么用空到这市井中来了。”
田地眼神一扫,却看见了匡章家的公子田威,这小子性情直爽,没什么坏心眼,一直都是被他父亲严格管教的。
其性情倒是和很多纨绔的宗室子弟不一样,田地也愿意和他亲近。
田地点点头笑道:“没打扰你们吧?”
这几人连忙道:“我们已经吃完了,正准备走,未想正遇太子驾临。”
田地奇怪他们见自己来了怎么就要走,却也不想细问于是道:“田威你留下,其他人走吧。”
那几个行礼离开,走之前还相互嘟囔了一声:“还真是啊……”
田地拉过田威搂着肩膀道:“他们几个嘟囔什么呢,你们怎么跑到这么个小酒肆来喝酒?”
田威道:“这得问您啊。”
这时,后屋掀开帘子走进一个女子,田地瞬间明白了,于是对田威:“你先走吧。”
田猛行了个礼笑眯眯道:“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先行告退。”
进来的人正是——羽楚姑娘。虽然此刻衣衫简朴,却依然清丽动人。羽楚姑娘拜万福笑道:“太子您来了。”
田地点点头道:“没想到你在这里安了身,怎么不跳舞了?”
羽楚斟了一杯酒笑道:“因为我突然觉得,这世上值得我去为他而舞的人实在太少。于是为了生计就在这里开了一间酒肆。”
田地看着这个酒肆的位置就知道恐怕不止是为了谋生。他接过羽楚倒的果酒道:“你这样的女子抛头露面开酒肆,没有人来找麻烦吧。”
羽楚坐在田地对面道:“一开始有一些,不过后来纯熙找来给他们看了一眼东宫的腰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找麻烦了。来也只是坐在店里安安分分的饮酒罢了。”
田地尝了一口这果酒,味道不错。此时的酒都是发酵酒,度数最高不过16度,再高酒曲菌就会停止生长。
田地喝着这酒似乎在井里镇过,颇为清凉,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于是道:“姑娘叫纯熙拉我来,怕不只是为了让我尝尝姑娘酿的酒吧?”
羽楚姑娘点点头道:“听说太子在为请墨家巨子腹子参加今年冬至祭天大典之后的大辩论而犯愁?”
田地经孙膑向齐宣王建议,在冬至邀请诸子百家各流派代表人物,来到临淄参加齐国的祭天大典。
并准备在祭天之后在稷下学宫举行一次大辩论,为齐国国政出谋划策,并在其中选拔贤者入齐国为官。实际上,田地是想借此为推动下一步变法招揽人才。
因为有孟子亲自出面书信邀请,诸子百家中的各位当世大家大多倒是十分给面子,都答应前来。
唯独墨家历来和儒家不对付,所以墨家巨子腹子腹?拒绝前来,而且其居住在秦国也颇为棘手。
但是在田地的变法规划中,墨家具有重要作用,甚至可以说在诸子百家之中田地最想取得支持的,就是墨家。
田地想了想道:“莫非姑娘有办法说动腹子?”
羽楚点头道:“说来我也是墨家头领之一,在巨子大人那里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