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的时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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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王阿婆顿时愁眉苦脸,拍着大腿叹道:“可惜咯,我还想把我孙女介绍给他。。。。。。”
“省省吧,他有对象了,”林斯活在自己的意淫中,随手一撩额边的头发,极其不要脸地说,“他那‘老婆’可靓了,模样那叫一个顶呱呱,所以他不会看上你孙女的。”
“。。。。。。”王阿婆哼哧着,默默拿回了自己那半袋黄瓜,还给袋口扎了个死结。
如果此刻正在董事会上舌战群雄的纪二少知道,自己正因为百里之外某位痴汉的吹牛而多了个同性别的“夫人”,一定会气得派人远赴此地把这位林痴汉给毒哑。
前来做媒的王阿婆走后,自封靓仔的“纪夫人”独自坐在屋前的青板石上,光着两只赤脚板,手里拿着半根吃剩的黄瓜晃啊晃。
背景是贫民窟里明明灭灭的的灯火,周遭吹过断断续续的风,他一个人望天望地望空气,心里想的除了是纪仲年,还是纪仲年。
他林斯本就没出息,在他咸鱼的一生中,所能获得最大的出息就是纪仲年。
如今这出息跑远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望完了门前的臭水沟子,就望望远山的星,可无论眼睛望向哪里,似乎都能看见纪仲年的影子。
他时而想念仲年,时而想念纪二少,时而想念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说:
纪二少会把老婆接回去的:)
第13章 那个男人来接我了
这天,咸鱼林斯正在家里躺尸,他翘着个姿势难看的二郎腿,左手一杯热腾腾的清茶,右手一把咔吱脆的瓜子,虚度着这极度无聊又思念难耐的时光。
瓜子壳的残骸撒遍地面,易拉罐和发了霉的香蕉皮相得益彰,再加上躺在床中央那个快四肢退化的林变态,恰好构成了一幅完完整整的垃圾图。
屋外忽然响起了一些动静,类似于石磨压黄豆的嗤吱声,是林斯以前在王阿婆那家豆浆店里听过的。
他好奇,走出门去,想看看究竟是哪个神经病在他家门外磨豆浆,便看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横跨门前,那车轮碾过布满砂石的平地,便发出了石磨压黄豆的声音。
这车明显是普通人买不起的,与这破烂的贫民窟背景格格不入,嗯,纪仲年倒是有一辆一模一样的。
主驾驶的车门打开,一个身着黑西装、黑皮鞋的男人走了出来,发型梳理得平整妥帖,走路的姿态挺肩抬头,犹如受过训练的军人,就是面上的表情略为古板。
此人是纪仲年的助理——魏平。
“林先生您好。我姓魏,是纪总的特助。上次,我们见过的。”
“。。。。。。好久不见,”林斯愣愣地摆了摆手。
魏助理彬彬有礼,意简言赅:“纪总派我来接您回去,请您尽快收拾一下,我在这里等你。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您可以随时开声叫我。”
挠着头怔了半天,林斯将脑袋斜斜一歪,问了个造作的问题:“纪仲年呢,他怎么不来?”
魏平道:“纪先生他公事繁忙,暂时腾不出时间。”
这句话很好很委婉地将纪仲年的意思传达给了林斯:我来接你了,但你还没重要到能让我亲自动身的程度。
林斯明白了,耸了耸肩,又问魏平:“他最近还好吗?”
魏平颔首,“纪总他很好。”
一句“很好”就足以让林斯悬了一百个日夜的心放下来。他天天想着纪仲年,无非就是希望这位二少爷能平安顺遂。
感慨了半晌,林斯才稍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这是要去见纪仲年了,他当即仰天长笑——
“纪!仲!年!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魏平皱了一下鼻子。
自嗨了一轮后,林斯兴奋地转身回屋,蹦蹦跳跳如同精神小伙,去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
但不得不说的是,他确实一穷二白,全副家当几根手指就能数完。收拾完一大堆破烂后,他能带走的东西两个背包就能装下。
魏平帮他把行李放进车后箱,打开车门请他上车,林斯抬腿就往里蹦,欢快得就像新娘上花轿。
车辆徐徐发动,破烂的贫民窟逐渐被抛在了后面,林斯心情雀跃,不禁开启了自己的话痨本质,主动与魏平搭话。
“我还以为纪仲年会亲自来接我,他明明想来的啊,怎么不自己来。。。。。。啧,死傲娇。我都没让他用八台大花轿迎我,太高调了也不好。这么久没见。。。。。。我还怪想他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命苦,这是多少个秋天没有见到我的纪老爷了啊。”
魏平把控着方向盘,颇为无语地听着这小子一通嘴炮,终于明白他老板为什么对他说“无论那小子放什么屁你都不用管他,实在忍不了就用布把他那张嘴给堵上。”
喋喋不休的林斯坐在后座,双手攀趴在前座的靠背上,又问魏平:“纪仲年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啊?”
魏平通过后视镜,对林斯稍稍颔首,“没有,纪总他没提起过你。”
“。。。。。。”林斯傻呵呵地自我安慰,“呃,也是,他、他一向不太擅长表达自己。。。。。。”
魏平又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老板对他说“无论那小子嘴里吐出些什么东西你都不用信,因为他有某些妄想症之类的精神疾病。”
*
纪家大宅在东城赫赫有名的富人区,豪华的轿车长驱直入,驶过栽种着绿树鲜花的林荫道,靠近最里面的那间三层洋楼,就是纪仲年所住的高级别墅。
林斯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子,一路扒着窗户向外张望,瞳仁被外面光景映出斑斓颜色。
他倒不是因为惊讶和好奇,而是因为思念。
——这是他阔别已久的家。
“我终于。。。。。。回来了。”
魏平开车把他载到了纪家的大宅里,当铸造宏美的大门在他面前徐徐打开时,上一辈子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斯一阵浩浩荡荡的感触,差点当场嚎啕出来。
他曾在这座大宅里生活了三年,所有最美好的回忆都在这里,勾连着他心底最缱绻的情愫。
在玫瑰花园的亭廊里,纪仲年孜孜不倦地说了几十遍爱他。在客厅的水晶灯下,纪仲年和他亲昵地耳鬓厮磨。二楼那间古式的书房里,喝醉的纪仲年将他压在书桌上彻夜做爱。
哦,还有他最喜欢的卧室大床,纪仲年搂着他沉沉入睡,每天醒来又给他最最温柔的晨吻。。。。。。
所有的这一切,似乎都在林斯踏入这扇雕花大门的一刻,失而复返,重新向他走来。
“林先生,林先生……”
林斯没听见魏平唤他,只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大宅子,内心如海浪般哗哗翻涌,幸福的记忆和后来的结局交杂在一起,叫他乱了思绪。
“林先生,请。”直到魏平第四次叫他下车,他才从凝思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哎,不好意思,”林斯看着魏平替他打开车门,赶紧抬腿下车。
大宅两扇木门徐徐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虽上了年纪但仍很有气质的男人,他是这里的管家。
管家刚想张嘴自我介绍,林斯便率先抱了抱这位阔别已久的长辈,哽咽着打了招呼:“董叔。”
董叔一愣:“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叫……”
林斯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漏嘴,赶忙打了个掩饰:“呃,是刚才在车上。。。。。。魏平跟我说过的,他、他说纪家的大管家叫董叔,我想应该就是您吧。”
“是这样啊,”董叔笑出了满脸老树纹,迎上来接过林斯手上的行李,交给跟随在他后面的仆人。
林斯是坐着纪仲年的车进来的,董叔自然而然把他当作是纪仲年的贵客,便将他安置到了二楼那间上好的客房里。
这间客房又大又宽敞,和纪仲年的主卧处在同一楼层,开个门就能相互碰面。
董叔作为“大内管家”的业务能力一流,将林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准备了舒适得体的衣服给林斯洗澡后更换,各种书籍、电子等娱乐物品也都一一奉上,着实让林斯久违地体验到了有钱人的乐趣。
“那林先生,你有什么事就直接叫我吧,不必客气。”
“谢谢,您辛苦了。”
待董叔离开后,林斯把行李拿出来整理好,杂物全扔进柜子里,纵使再乱,只要关上柜门就万事大吉。
他扑在软绵的大床上小憩了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起身偷偷地走出客房,左右张望见佣人们都去忙别的了,于是悄咪咪地溜进了主卧。
一进里面,林斯便直奔那张宽敞的大床,他知道纪仲年平时就睡在这上面。
“我来了!”
痴汉的灵魂再次得到唤醒,林斯来了个原地起跳,一下子猛扑上床,抱起纪仲年的枕头狠狠地吸了几口,在这熟悉的男士淡香中酣醉。
“啊。。。。。。”
他摊开四肢,肚皮朝上,心满意足地发出喟叹,又像只猫咪一样,在被子上从左到右打滚几遭,眯着眼睛享受爱人的味道。
正当林斯沉迷在这种痴汉行径中无法自拔时,房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冷冰冰的声音:
“变态,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纪仲年:为什么会有这种乱爬男人床的变态?欠C
第14章 真想疼疼你
“变态,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里面的冷漠和高傲却是那么熟悉,林斯与其阔别已久,只听见开头一个字,便知道站在那里的人是谁。
于是乎,仅在这短短的一秒内,他的身体便自然而然地起了反应——
汗毛逐根逐根倒竖起来,脸上的笑意凝固住,下一秒就跟只猴儿似的窜起来,慌慌张张地整理自己的凌乱的衣襟、头发。
“你倒是挺急爬上我的床,”纪仲年的嘴角翘起一个蔑然的角度,话语中充满了带有讽刺性的戏谑。
林斯踉踉跄跄十几秒后才站稳脚跟,他紧张地深吸一口气,缓缓看向门口的纪仲年,木讷地抬起手来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心,怦、怦、怦。
久别重逢的滋味很复杂,林斯下意识地悸动、顺从,黑色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将因映出纪仲年面孔而发光的瞳仁衬得扑闪扑闪。
纪仲年抱臂斜倚靠在门边,眉目冷峻似刀刃,低低睨着林斯,“董叔没跟你说,不许进我房间吗?”
刚才他一走到房门口,就听见一阵傻憨憨的痴笑,不得不说,顿时令他有种……不是很想它出现的熟悉感。
他走进房间去,果然看见那个许久不见的林变态躺在自己床上,像条猪肠粉似的滚来滚去,浑身都脏兮兮的。
纪仲年强行自我控制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没有当场失态发飙骂人。
“董叔他、他跟我说了,”林斯嗫嚅着回他,绞着两根手指头,“是我自己偷跑进来的,你别怪他……”
“董叔!”纪仲年喊了一声,管家便匆匆忙忙赶来,一看站在床边的林斯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低着头等待纪二少的惩骂。
“二少爷,是我的疏忽。”
纪仲年眼睛微眯,直直地瞪着林斯看,从嘴里出来的话却是对身后的董叔说的,“这家伙不是客人,是新来的佣人,所以你不用优待他。”
佣人。。。。。。老子是来当佣人的?!林斯深呼吸了好几遍,依然没能平复自己差点厥过去的心情。
纪仲年继续对董叔道:“他是来干活的,不是来享福的,你不用把他当成一尊大佛供着,多安排一些事情给他做。不然这家伙太闲了,闲到跑进我房间晃悠。”
董叔点头道“是”。
林斯:“。。。。。。”纪仲年是人吗。
久别重逢的眷恋如烟散去,他的滤镜全被纪二少的刻薄打碎了,当即愤怒地往前大迈几步,逼近纪仲年的脸,质问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你拿了我一只表,也不算亏吧?”
“。。。。。。”
“再加上现在供你吃住,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很没骨气的林斯绞尽脑汁,还是没能找出能反驳对方的理由。
毕竟,纪二少在捅他刀子这件事上从未输过。
“那、那。。。。。。”林斯急了便满嘴胡言,“那我们好歹一起睡了那么多晚!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同床共枕几十个夜晚,没有恩也有情吧?纪仲年,你就这么对我……不怕遭雷劈?”
什么“一起睡”、什么“夫妻”……纪仲年听得虎躯一震,眼里闪过交杂的心虚和恼怒:“林斯你放什么狗屁!”
“我说的就是事实。”林斯理直气壮。
这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董叔的耳朵里。
他年纪大,观念算是传统,鲜少听闻这些前卫的男男关系,现在不小心听到主人的艳事,当即惊得胡子一颤。
——不得了不得了,原来少爷消失的那一个月,是与这位林先生在一起?竟然还、还同睡多晚?那这二位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董叔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但他既然做得了大管家,就肯定是个识大体的,连忙藉口说自己有事要忙,便急急退下了。
剩下气得无语的纪仲年和缠着他撒娇的林斯,大眼瞪小眼。
“你……这段时间还好吗?”林斯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笑着凑到纪仲年跟前,装出一副软乎乎惹人怜的样子。
“纪老爷,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不想。”
“你怎么口是心非呢?”
“少自作多情,变态。”
纪仲年的脸比烧焦的锅底还黑,他现在就是后悔,后悔心软把这只东西接回家来住,本意是报救命之恩,如今看来就是自寻烦恼。
他巴不得现在就把这痴汉扔出去,由他自生自灭算了。
纪仲年嫌恶地甩掉林斯抓上来的手,话里话外都很有距离感,“我让你来这里,是给你一份工作,不是让你到这里来白吃白住的。变态你给我记住,你在这里就是个下人,我是你雇主,你最好注意点身份,别动不动就黏上来。”
“真生分,”被嫌弃的林斯嗤道。
“我跟你本来就没有多熟。”
“我们……比你想象的要熟多了,”林斯说。他们上辈子可是熟到滚上床的关系。
虽然纪仲年对他的态度还是那样不屑一顾和冷淡嫌恶,不过,要是让他对着纪仲年这张俊脸生气,他还真做不到。
更何况,他现在这么看着纪仲年,心里最大的成分还是心疼。
林斯知道纪仲年离开贫民窟后都经历了些什么——
返回纪家后,纪仲年先是费尽心神跟他哥恶斗一番,而后又要平定集团内部的民心,为了夺回头把“龙椅”一直不眠不休地工作。
废寝忘食地折腾了几个月之后,他虽在事业上逐步稳住实力,但也早已累得心力交瘁,主要靠意志力在强撑。
直至如今尘埃落定,他才成了名副其实的纪家主人,有足够能力执掌整个纪氏集团。
别人都叹他纪二少做事有手段,年纪轻轻大有作为,只有林斯细心地注意到他消瘦不少的脸,心里不知有多疼惜。
“你是不是很累?都瘦了,有没有人给你煲汤喝啊。。。。。。”林斯不觉碎碎念着,自然而然地朝对方靠近。
他眼里因为流露的爱惜而蒙上一层柔和的光翳,干净又纯粹,不带任何欲念或奢望,谁与这样的眼神相接,都会为深藏其中的情意而动容。
在纪仲年略错愕的目光下,林斯抬手抚摸过这张瘦得线条明晰的脸颊,指腹携着一丝很淡很淡的凉意。
“辛苦了,”林斯道,“真想疼疼你。”
纪仲年的整副身体久久僵滞着,自知应该挥开这变态的爪子,但是肢体却没有及时做出反应,而是就这么由着林斯肆无忌惮地占他便宜。
他知道自己内心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