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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上神[古剑]-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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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骨骼自魂灵都烙印着它的痕迹。

    不忍离去,不忍离去,于是失了命魂作代价硬生生被割舍去最后的、唯一的牵念。

    当年白袍流袖温和冲淡的仙人,已经变成个执拗激烈的疯子。

    当年瑶山边为诸神称道的仙人,已经变成个魂魄分离的怪物。

    在凡尘苦苦挣扎不得终的漫长岁月里,有时他也会抬头望望天宇,猜想那座他永远也无法再登临的混沌宫阙,青衣的上神是否还是……旧时的模样。

    终究是未悔。

    此生不悔。

    '第一季完'

    ※※※※※※

    '老板进化史*第二季'

    他自龙渊一夕倾塌的废墟中,走入这世间。

    被硬生生剥夺走命魂四魄有多痛?他曾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惨烈的情状,后来才知道,每一次渡魂,都是当年血涂之阵的再演。

    这天命似乎是想考验他能承受的苦楚有多深重。一步一步走来,满地都是无法被抹消的血痕。

    恨?有的吧。

    恨那天地?恨那命运?还是恨那凡人?

    什么都被夺走,什么都没有了。附于角越之身时,魂魄强行融合的震荡令得初时的几年,一直痴痴傻傻不知所以然,每日望着禁锢着他命魂的焚寂之剑却无法触碰,心有所感却不知其为何感。乃至龙渊灭族,女娲封印七剑,自焚的血火才将那滔天的恨意与记忆一起贯入他之意志中。

    残魂凋零,地府不收,轮回不纳,藉渡魂游走世间,寻不回焚寂,亦不知自己终点为何,懵懵懂懂,辗转流离。当年那个能说出“所有生灵的归途大概唯有死亡”的仙人,犹若镜花水月幻梦一场,一脚踩碎,烟消云散。

    也见过那游走天地间,意识渐消就此泯灭的荒魂。这天地的法则不允许它们的存在,魂力消失,便就没有了踪迹。

    约莫也是怕的。若不是还记得渡魂之法,若不是一次一次按捺过渡魂之惨痛,他终究也是得与它们为伍……而这记忆,也怕是他最后还残存的一点牵念。

    他总疑心着,是不是为这天地所忌恨,不然为何,每一件他所想紧紧抓住的事物,总会被迫着放手呢?

    后来他也在想,这苦是否值得。若真遂了天庭之意,入那轮回生生世世孤煞,又会是怎般模样。

    于是也有小小的庆幸,入那轮回,前尘往事尽消,于死了又有何异。纵然此般危难如影随形,福祸难料,渡魂之苦又如铭心刻骨,难以言喻,有记忆陪伴,终究胜过无尽轮回。

    可总归,连着苦都是被迫受的。正如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天命连最后的安慰都要夺走。

    侵占凡人身躯,抢夺原主命魂,也需得压制且征服其意识,魂魄融合,记忆混杂,为这俗世侵蚀,一次一次的渡魂,竟开始遗失记忆的片段。

    恨,越发浓烈。

    因着天官判语,夺他亲缘情缘,令他永生永世皆孤煞命格,初始他便也是刻意避让的。太子长琴只剩这可怜残魂,终究还是他之意志,凡人缘分,于他又有何干?

    只是渐渐的,为凡人习性所扰。藉凡人命魂得生,无论如何,也脱不开此世喧嚣。

    无奈,便只能将自己也当做凡人,心怀侥幸,他既不入轮回,孤苦之命便不为他之命数,却不妨,哪怕站在原地不动,天道也不放过他。

    仙不仙,人不人,鬼不鬼……他终究不过一个怪物,怎配得到世间真情?

    再后来,他遇到一个名为似水的女子。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慢慢守着,慢慢候着,那时光是何等的美好,约莫烟花凋落时的星华都落入了她眉眼,于是那些不被允许的情愫如藤蔓般放肆缠绕——他等了一年又一年,以为这一世是命运给的补偿,终究能与她牵手——可就是在那最美好的时间里,一抔黄土,一纸白幡,阴阳相隔。

    痛,怎么可能不痛?

    这一辈子都为她守着,再无动摇。

    后来他收了个情深的学生,捡着一个命薄的孩子,再后来,一世走尽,睁眼时又是另一番景象。

    新的渡魂之躯意识消散得极快,却为他存留了一份极大的赠礼。有一些记忆与情感深烙入魂魄,不肯退散,一时无法被他接受,便长久折磨着他。

    所有的画面,都是她。海棠海棠,他的海棠。

    第一眼看到,心胸就仿佛被触动。似乎是蓦然回首之感,似乎是久觅终至之叹息。

    无法控制得被吸引。

    那是个怎样聪颖的孩子啊。约莫是,第一眼,便知道她的文昊哥哥,已经不是眼前这位了。

    但她不说,不问,她就远远望着他,安安静静得,无动于衷的。很早很早以前,或许他也是明白了的,她的视线透过这世间在看着谁,她眉眼间淡淡的愁又是为谁而抒。

    于是就该谢谢阿和,若不是她,或许,她也便永远不会踏近一步。

    嫉妒的么?她与原主之间的牵系,早已经踏出生死的范畴。

    可他只是讶异,这次因何,会为她如此感染。

    如同心意相通一般,她笑他也便开心,她流泪他也难受,就算克制着,视线还是忍不住追随她的踪迹……是她的眉眼有着似水的影子么?还是原主的情感竟这般深入到他的魂魄?

    这样的情感真是奇妙,半是克制半是放纵得由着自己沉沦,有些明白凡人为何执着于情爱,只要触摸到一分,约莫也是怎么都放不了手了的。

    他想起似水。一个有缘无分,一个有份无缘,世间事难两全么?想来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当时再大的苦痛,如今也淡褪成了淡淡的遗憾。

    满心眼都是海棠,却不能表现出一分。正如同,渴望触摸那情感,又本能得排斥这些似乎是原主的遗存。

    直到,阿和动了手。

    先是公然驳斥杜贵妃,再是破坏海棠议亲,阿和的行事越来越疯狂,亲手试图杀死圣上钦定的五驸马时,她已经不顾一切。

    而发现杜贵妃对阿和做的事之时,那些他曾不去直视的事物,慢慢露出水面。宁愿不要这个女儿,也不想让她坏了自己的事么?谁能想到,那样和和柔柔温美纤细的女人,会是个拥有何等心计的女人。

    算计自己的表姐——今上元后,得以入宫。抢先生出了儿子,一不做二不休给元后下了药,隐忍得慢慢往上爬,却不知哪一步出现了差池,元后得孕。终于熬死元后,却不防,是今上为后宫前朝考虑,还是在他的眼底她终究比不过那前一位,于贵妃之位戛然而止。

    于是满腔的热情都倾倒在自己的儿子上。不想,儿子轻风云淡,女儿与自己离心。好不容易再怀上一胎,棋差一步,被人害得生生小产。

    能挣过所有人,却挣不过命。

    杜贵妃想要抹去阿和这个污点,阿和索性在贵妃药中做了手脚。不愧是母女……血液里都流淌着相同的因子。

    这个世间最残酷的莫过于人伦相残——他也曾心生欣羡过的人伦之情。撕裂了假象之后,血淋淋的现实逼迫得人不得不投降认输。

    阿和眼中只有一个海棠,除了海棠的一切,都如同灰烬,包括她自己。

    这样的贪婪……原来这就是凡人与生俱来的罪恶。

    而他不过是披着这张人皮的一个怪物罢了,被舍弃也是常理罢。

    这世间当真有不变的情缘?

    若是有的话,哪怕是随她步入深渊,他想他也是愿意的。

    可是这世间没有。

    那终究也不是属于他的海棠。

    他不应该留在这个地方。

    此世苍茫,莫说归宿,连暂留之地都没有。

    '第二季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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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湮在刻意寻求自己的死亡。

    她从雪皇那里取了粒石珠子,硬生生化在自己的魂魄中,随着自己轮回转世。

    凤凰没有龙族那般探宝藏宝的习性,只是雪皇无奈被困在衡山此阵之中,就算肉身是实在的,碍于法则限制,也不过缚地成灵罢了。平乏的戏码看了许久也该是厌了,有些当局者迷的她看着正是再清透不过,可就算再如何了然再怎般焦急都只能这样默默注视着,疼得撕心裂肺也约莫只有自己清楚……于是总该想点别的什么出来打发剩余的时间。

    然后那一回在莲塘边捡着许多灵气与山石凝结成的石珠,无聊便挨个儿放在喉咙里琢磨,磨过一年又一年,直磨得是圆滚滚碧透透灵雾氤氲光华无暇,其中又蕴着凤凰精火,诸邪难侵,大概也相当于品质极高的法器了罢。

    辰湮取了一颗来,亲手在珠体上刻满符文与法阵,用来做自己力量的承载物。人类的身体无法动用神念中积蓄的力量,一用就崩溃,那她便将它稀释到自己的能用的程度,抽取的就存放于这石珠中,总该是会派上用场,省得反而在轮回中白白消磨去。

    闭眼时宿命已然轮转,于娘胎中努力吸收先天之气,出世之后不饮乳液,吐尽浊气,待体内力量盈转躯体达到一个平衡,并且能够凝出石珠,便施法让自己毙命,临死前所有的力量转往石珠……然后再继续下一世轮回。

    因着那珠子是化于魂魄中的,每一次取出,都如同在魂魄中生生凿出个窟窿,那连鲜血都无法流出的血痕还未愈合,便又将珠子生生嵌回去,这样的疼痛,比之太子长琴渡魂之苦亦不予多让了罢,其实辰湮并不能确切得明了疼痛于人的意义。对于她来说,除了这痛的知觉,或许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哪怕现在有着人的躯体,人的感觉,只要有那抹上神的神识在,始终便压过了一切。

    这样自寻死路的轮回,许是过了十三四回,才将魂魄的力量刷到与一般人类同等的模样。雪皇已经目瞪口呆了。

    谁能想到……这也会是天道的陷阱呢。一缕神识所带的力量,不足青华上神万分之一的神通,可于这世间,于这凡人身躯,也约莫是□□了吧。她用漫长的时间将自己的魂魄与凡人身躯融合协调,那深藏与神识中的力量,不用则罢,一用身体便会崩溃,她若没有想到用这样的方法将其稀释,只怕每一世的结局会更为惨烈亦说不定。

    若是哪一世都如流年如海棠这般用心得去过,终究免不了自己将自己毁灭以求得他人幸存的残酷,又该如何折磨彼此……瞒过永生永世也罢,就怕出现那一点差池,让此间都生了间隙,结果谁也无法预料,没准会引得命盘塌陷,不得超生。

    石珠中积蓄的力量越多,再度化入魂魄的难度便越大,烟岚无甚感觉,雪皇已哭得稀里哗啦。

    辰湮问:“太子长琴渡魂何等苦痛,你都不曾为他落过泪,我之苦痛比之已是轻微,凰儿怎是这般模样?”

    其实雪皇为太子长琴哭过的,在乐神被缚天牢等待刑罚降身之际,雪皇就为他哭过的。可是太子长琴被夺去一半魂魄,选择渡魂以来,这样的爱哭鬼竟也再不曾为他流过泪。

    辰湮其实是知道的,在雪皇眼中,现在的太子长琴,根本就已不是当年瑶山畔抑或天河边的太子长琴。

    可是雪皇抽抽搭搭说得话却出乎她意料:“他若苦痛,有他自己为自己受着,阿湮苦痛,阿湮自己是觉察不到的,于是只能由我来为阿湮苦,为阿湮痛。”

    辰湮又投入轮回。

    这样反反复复生与死,相对与人的一生来说,时间似乎是短了点,但她不知不觉也耗去十几年,她已不知他在哪个角落,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模样,再一次转生,便要再经历成长,再等到他的出现……她耗不起了。

    ※※※※※※

    说不出幸运还是不幸,这一世她出生未久便逢上家破人亡。她在一个雨夜被送往山里的道观,因着观里道人与师太公有旧,勉强护了她周全。

    幸运的是这一辈子不用被家人绊住脚步,天大地大不局限于一隅,遇上他的几率总大一点。而人死因果尽消,世间万物,要说残酷却也是天道常理罢了。不幸的是一生注定颠沛流离,仍要是小小年纪便尝遍一世心酸苦楚。

    靠着道观施舍,好生生喂养了近半年,得信匆匆赶来的师太公终于赶回。这是她生父的老师,也是她生母的义父,自母亲为父亲殉情之后,她便为大伯收养,现在全家覆灭,也便只能跟着这唯一有牵系的人了。

    她随着父亲的叫法,唤他师太公。

    此后数年,一直随着他云游四方,浪迹天涯。

    太叔公一身仙风道骨却是比真正的求道者更为洒脱。

    道法自然。他传授给她的,从来不是可以用言语去描述的东西。可师太公其实不求道,不修道,他只是问道。纯纯粹粹以凡人的眼光对这世间以通悟。

    这是辰湮第一次见识凡人眼中的道。“道”,大多都是凡人的说法,凡人所不明了的规则都可以说是道,而神祇自身便是道,便是规则——天道天道,若神祇也要说道了,那必然是头顶那无形的无法被触摸的天道。青华上神连天道都踩在脚下,现在却在探究凡人所谓的道。

    十五岁那年,师太公终于停下脚步。他一辈子都过得不太像一个凡人,却又确确实实是个凡人。但于这人生的最后几年,却也想脚踏实地得体会凡人的生活,然后在一个村落边筑了间小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十七岁,师太公羽化。

    那一年,辰湮在师太公坟头捡到一只折了翅的画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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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有缘,天南地北寻你,皆不着你踪迹,若说无缘,可我偏又能生生世世皆遇上你;既遇上也罢,却不是擦肩而过,便是分道扬镳,既不遇也罢,苦苦守候总还是能给个盼头,只始终记得求不得……想来天道辗转,命理无常,恨不抹消我的存在,怎舍得遂了我的意呢?”

    硬生生将神识中附带的力量剥离出去得差不多了,离青华上神愈远了一步,受此世束缚反倒浅了些,对天机也无意看得越发透彻。

    于是一个照面便清晰了此世因果。她小心翼翼将它拾起,翻看了鸟儿半折的一边羽翼,血倒是还鲜艳,应是刚受伤不久,指尖轻点它鼓鼓的胸脯,渡了些生机进去护住它心脉,便拢了它进袖中,慢慢悠悠往回走。

    手中晃荡着个巴掌大的褐色空酒壶,内里的酒早已倒在师太公坟前,因而现在也只是用红线编制成的络子随意缠在腕上,随着前行时的动作一晃一晃,倒平添几许逍遥。一边走,一边低低倾诉,有那许多话在心底压了许久,本也任凭岁月将其磨灭的,此刻心情尚佳,也便笑着道来——索性它还晕着,听不到这些。

    这一世颜貌原本极艳,缠绵悱恻的艳,着一袭白裳都恐转身便化绯的艳,只是因着娘胎里先天不足,襁褓里多番受惊,体质孱弱而带了些病态的苍白,常年外罩一身洗得发白的松垮靛青道袍,着墨青丝亦是随意束在身后,红颜色染了青灯黄卷,添了不属这尘世的风骨,竟是生生将那抹艳压成了淡。

    小木屋在村落边,也算不得偏僻,周围还是有田舍的。只是隔得不远就是青山绿水,一方飞瀑迤逦而下,虽风景极佳,但夜间水生响亮,难免觉着扰人,寻常人家住不得,便宜了师太公。

    对于辰湮与他来说,自然山水无论如何都比得人杂居处清静。师太公仙风道骨,却是懂医的,否则她少时体质之弱如何给补足了,后来辰湮用医用药有了这段渊源,也不显突兀。这村里原本没有专门的大夫,寻常的毛病用些土方子也罢了,生了大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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