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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上神[古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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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其实还会偏点心的。

    长公主一时半会出不来。她在侧院没呆住,反正皇宫也熟,挑了个太阳晒不着的地方慢慢往前挪,许久之后脚步停住,缓缓抬头。

    阿和在那里望着她。

    阿和竟也会有这样静静沉默的时候,见她抬头,便笑开来。阿和越长,面貌越是娇柔,更像一株白莲花,柔柔弱弱像是来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她就加快脚步,提着裙摆笑着过去:“阿和!”

    手牵手找了个平整些的地儿坐,阿和看上去还是旧时模样,至少是就待她的这点来说。已经有好久未见,彼此的改变却都不大。只是瞅着阿和那眼,似乎越发幽深了。

    可是,就算是说话,也说不了什么。后宫就这样了,阿和像是也不想拿那些腌渍事来污她耳朵,她也没有什么独特的有趣的事可以讲,总归是肆无忌惮的年少时候,已经一去不复返。或许少时说了太多的话,长大了反倒都沉默起来。

    无话可说,那便静悄悄看着绽放的花。

    辰湮正愣着神呢,忽然觉得肩膀一紧,扭过头,阿和伸出手臂紧紧搂住她,把脑袋搁在她的肩窝里,柔软的发垂落在她脖颈里,带着细微的痒。

    她有些奇怪,约莫是觉得阿和那神情过于哀伤,竟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

    阿和有什么伤心事吗?有不能对她说的伤心事?

    至少宫婢匆匆赶来,寻到她,说是杜淑妃唤她。阿和便走了。临走前还是笑着的,仿佛方才那样的哀伤只是幻觉一般。

    她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抖抖裙摆,慢吞吞往外走。

    很多年前,她在那连绵不断的雨中降生在这里。刚一降生,生母便去了。那时还遗憾着,这世是否又是孤苦命,便被抱到长公主面前。然后她知道了,原来她还是与他同样的地方。长公主说了一句“昨日雨疏,见得海棠花正浓”,于是她就被命名为海棠。

    海棠花确实极美。

    她现在就看着花园中那一大丛海棠花,静默得也像是化为了这些花的一部分。

    约莫是今日运气真那般好,准备往回走,却正遇到急急穿过走廊的三皇子。

    她偏头望着他。望得他微微蹙眉,缓了脚步扭头看。望着他有些讶异得顿了顿,然后微微勾唇,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先退下,然后停下脚步转回过来:“海棠。”

    “……三哥哥哪里去?”她眨了眨眼。

    “无事。”他道,“刚从书房回来。海棠怎的在这儿?”

    “刚才阿和也在的,随便走走。”

    嗯……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能说的话更少。只有“随便走走”。

    有些人,原本便是,能见着他,便觉得再开心不过的。

    时光总在一天一天老去,她们也在一天一天长大。

    有些逝去的,就永不再来,有些未得到的,总归是命中无缘,偏偏人们总是不信。

    就如同这岁月不会一如既往得平静宁和。故事也不会是一直那样幸福得进行。

    皇后殡天之后,今上册封四皇子为太子,大赦天下,然后,杜淑妃册封贵妃,掌管后宫。

    这故事,很快便换了一种基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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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五年,戎狄犯边。

    事出突然求援不及,李老将军与李小将军为国捐躯。消息到时,大驸马气急攻心,一口心头血喷出便晕厥在地,本就体弱多病,当夜便去了。天还没亮,今上的大公主便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李家一门旦夕之间惨败,只有个老太君与尚年幼的三公子能主持大局。

    前朝的混乱似乎也影响到后宫。宫斗升级,杜贵妃小产,血崩,命悬一线之际,亏得太医抢救及时救回一命,但身体也半垮了,日后调养得好也不难保证没有病痛。圣上勃然大怒,只一个照面上上下下砍了一溜人的脑袋。

    血流成河,人人自危。太后早些年已经去了,后宫一时找不到可以坐镇之人。今夜即将至入夜时分,长公主还被一道紧急圣旨传召入宫。看着约莫晚上是回不来了。

    那夜倾盆大雨,雷电霹雳纵横天际,如金蛇狂舞。将近三更天的时候,辰湮披着衣衫赶起身,才走到堂中,便迎面遇上匆匆进门的五公主。

    里面是一身鹅黄的襦裙,环佩铃铛还齐全,藏蓝色的大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却早已经湿透。

    “别过来!”皱眉喝了声,见她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才扯掉披风,随手打散了发髻,仍凭金钗步摇珠坠散落一地,挽起发拧了把水。模样狼狈,容颜却更如出水芙蓉般美丽娇柔,别有一番楚楚动人之姿……若不是眉眼间笼着的煞气与冰寒实在太重的话。

    辰湮默默吩咐了侍女烧热水让公主沐浴。也不问什么,把胡乱披的衣服穿戴整齐,坐在外边安静等待。先前大半晚的她便没睡着,辗转反侧就觉得不安,听闻阿和上门的消息,起身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汗。不知为何心神惶惶,总也无法宁清。

    等了不久,阿和出来。穿得是她的衣服,长公主惯来的品味,不是红便是紫,虽颜色明艳,但无论料子款式还是做工都是极为上等的,阿和一直穿着素净,此刻脸色苍白,映衬着那银红,却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海棠。”阿和低低唤了声她的名字,还是那样细细柔柔的。

    她偏着头望着,黑白分明的杏眼许是因为困意蒙着淡淡的水雾,轻轻问:“贵妃可好?”

    阿和微微挑了挑眉,也分辨不出这样的神情代表什么:“她好极了。”

    然后她就这么沉默得,看着侍女给阿和擦干头发。

    阿和微微蹙着眉:“海棠不问吗?”

    “……阿和心情不好。”

    她挥手遣退侍女,蹭到辰湮的珊瑚榻上坐下,伸手去握她的手,低低叹口气:“刚才淋了雨,身上寒气重,你才睡醒,怕你近了身着凉。”

    阿和洗了澡,浑身发热。暖呼呼的手搁到她的手背上,当下便沉了脸色:“怎的这样凉?”

    “我睡不着。”阿和身上真暖和,“外面雷电交加,宫里正值是非之秋,你怎的在这时候出宫?又犯了宵禁,若让人知晓,怕是不好。”

    “谁敢!”哪怕是柔柔弱弱白莲花的一张脸,冷眼一瞥时,也俨然是不威自怒的皇家气度,“你别担心。”

    不由分说先扯了她塞进被窝,上面又加了层绸缎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放下帷帐也跟着钻进来。

    “怎么睡不着?”阿和抱着她,像小孩子时候一样半闷在被窝里说话,“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辰湮也习惯了。反正跟长公主从小睡到大,她就一直是抱枕一样的存在,体虚常年手脚都冰凉,很难暖起来,挨着旁人暖起来才容易。

    两只冰凉冰凉的脚,踩在阿和的脚背上,很舒服:“没有乱想。倒是你……贵妃失了孩子,身体又不适,定然很伤心……阿和总该找个时机与贵妃和解。”

    身边的人好半天没有声响。半晌后,听着那声音还是气得有些发抖:“她、她竟然想把我嫁给张家的病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的病秧子——活生生想让女儿做寡妇么!就为了、就为了……”

    她晃了晃阿和的手:“莫气……贵妃只是一时相差了,圣上不是也不曾答应么。”

    “可她就想拿我给我哥做铺路石!!”阿和怒道,“你别给我说什么母女没有隔夜仇的话!”

    然后辰湮就不说话了。

    阿和沉默片刻,把手环得更紧了,脸颊轻轻得在她发顶蹭了蹭,柔柔道:“海棠莫恼……我……刚声音有些大了……”

    “不恼。”她连忙应了声。

    “好了,睡吧,都快四更天了。”

    她扭扭身子,把脑袋蹭出来:“阿和还没说,忽然这样出宫来,是为了什么呢?”

    阿和停顿了会儿,摸摸她的脸:“那宫里气闷得紧……只有见着海棠,才忽然觉得自己活过来。正是心情不好……所以……就来寻海棠了。”

    ※※※※※※

    睡得迷迷糊糊,连阿和什么时候走也不知道。

    很迟才醒,洗漱完毕出门用朝食。长公主府上的朝食一向用得很晚,因为一位公主一位郡主的作息比起常人家来说都要随意很多,她刚踏进门,便见着桌前的娘亲。

    这时辰长公主竟也还在用些吃食。眼瞳里带着些血丝,想来是一夜未睡,不过精神还很好。只是抬头一眼看见她,脸色便不好了。

    辰湮看看自己,没穿错衣服啊,望望四周,又确实在看自己,有些奇怪:“娘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

    她接过侍女乘好的粥:“宫里情况如何?”

    娘儿俩先就着前朝后宫各种时事八卦了一番,然后就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做了个简单的预测,预测过后又想了想若真发生了的解决方案,然后长公主去补眠,她得管家。

    散会后长公主又唤住宝贝女儿:“海棠。”

    “?”

    “娘给你选了好几个人家的公子,都是有出息的,回头你挑着看看……你也不小了,娘想着再不久先给你定下。”

    她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异议,乖巧得点头应下了。

    ※※※※※※

    这样风风火火得,又过了一季。

    边疆依然在开战,后宫也闹得不可开交。她觉得阿和有些偏激了,或许一开始却是有给三皇子铺路的意思在,但现在急着给她找婚事,约莫是怕战后和亲,选中了阿和,才慌了神。

    她一慌神,女儿又与自己离心,身体便愈加不好。贵妃无法执掌宫务,后宫又从争宠转到了争权。

    长公主正无事一身轻冷眼看着笑话呢,糟心事就轮到她们来了。

    她费尽心机挑中的女婿,也得了女儿点头认可了,正待先过了文定早日完婚,哪知这边刚问完口风,回头人就传出柳巷花街与人争风吃醋破了相的消息。

    长公主自觉丢了大脸,此事不了了之,但说出去自家女儿名声不好听,否则就她那耿耿于怀的模样,非得带人砸了他家去不可。

    再回过头去看那些青年俊杰,查得越发严密,然后总觉得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恼得白发都生了几根。

    又隔几天辰湮去寺中上香祈福。

    高家还是有不少人信佛。长公主在这寺中有供奉,每隔一段时间总要亲自来看看,今个儿又到了日子,只是被今上召进宫了,所以这事由她代劳。

    就那么巧得,穿过寺里那片林子去后面寻禅师,遇上五公主跟三皇子。

    他们好像正在吵架。三皇子脸色相当难看,但气度摆在那里,仍然俊秀到让人移不开眼。阿和眼圈发红,脸色却极苍白。

    回头一见她,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三皇子已订了亲,府邸已经在建,再过不久便得封王离宫,紧接着就是大婚。阿和的亲事还悬而未决。这两个感情素来极佳,怎的……在外面闹起来?

    “……怎么了?”

    谁都没回答她。阿和大步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辰湮回过头。看见三皇子站在原地,视线已经从阿和身上移到她的身上,姿态从容,面容静谧,目光沉沉,仿若幽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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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湮想着,或许很久以后她都不会忘记,阿和紧紧抓着她的手,放声大哭颠若疯妇般的模样。

    从这个秋季,直到冬天,只是那么短暂的时光,或许就是她入世以来的这些轮回中最为黑暗的见证。她苦苦挣扎的那些岁月,哪怕见着自己化为一滩血肉都能无动于衷得容忍,却抵不过见着曾经与自己最亲密的人跨入地狱的触动。

    至少那一刻,这凡人的躯体反应强烈到——与她的神念之间竟出现排斥的现象。她眼睁睁看着最惨烈的景象出现在她生命中,却只能无能为力任凭它往前,明明昨时还是巧笑倩兮弱柳扶风的女孩,怎能转身便成了这般模样?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

    一开始,难过的应该是她的啊。长公主前后又为她挑了两位夫婿候选,消息才刚放出,对方便或多或少出了事。事不过三,如此,流言蜚语便总少不了。就算碍于长公主颜孔,当面不说,暗底下也传得很是汹涌,偏偏,也查不到源头。

    长公主快气疯了。高家女的名声原本便很难好,连她这个郡主都是长久以来塑造了好形象,才为那些名门世家所接受。哪想到出了这几遭……若是背上“克夫”的名声,这辈子便别想嫁出去了!下令彻查,可她也不知道长公主是否查出了什么问题。

    然后是入冬之后,杜贵妃每况愈下的病情。阿和与杜贵妃彻底闹僵,连母女情分都似乎有些不顾。今上怜惜杜贵妃生机渐退呈油尽灯枯之象,先提前为三皇子主持了婚事,然后亲自为五公主挑选了一门亲事,以安其心。

    那时,辰湮已经被长公主送去西山的温泉庄休养。先避了风头,待得流言殆尽,凭她家的门第自己女儿的相貌,总能择得佳婿。她被闷在西山,然后便听说,阿和抗旨不尊。

    而她在这年冬季年关之前,才为长公主接回京里。还没歇上多久,便赶上贵妃殁,阿和婚期延误。

    听闻消息的时候,也是怔在那里半天没有回神。亲眼见着生命中熟悉的人终要死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自己的时间总是太短暂,对于死亡心平气和到不过一个终点一个起点,可原来……这才是死亡。

    与长公主一起进宫凭悼。却不见阿和身影。跪在灵前的是靖王与靖王妃。三皇子大婚之前,被封靖王,靖乃平安意,今上意蕴如何不言而喻。可怜杜贵妃苦心孤诣为自己的儿子谋娶了内阁首辅丁相的孙女,想为他拉些筹码,却不妨,今上一个封号已将一切摊开。

    辰湮望着他新婚未久的妻子,只觉得她虽然眉宇间疏寡多忧愁,但好歹身子骨健康,宰相家教定然不差,抛却其他,这门亲事,却是不错。

    祭拜过后,长公主有事要主持,让她暂且在外面等着,回头一起出去。怕她乱跑,还把自己贴身的侍女留下两个盯她。她也有些无奈,从西山回来之后,她娘亲便看她看得死死的,连个空隙都不给放,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她有些想阿和了。杜贵妃停灵,她该是守着的,怎的只有三皇子一个人在……她在哪儿?就算那时触怒圣上……后来不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么……

    询问宫人。宫人也只道是公主哀恸过度,生了场大病没法下床。

    辰湮了解阿和。所以一个字都没信。她倒是想去看看阿和究竟如何了,但是长公主勒令了不许她乱走。非常无奈。不知为何,阿和越长,长公主便越讨厌她,近些年尤其。

    不过说到亲事。这次回来,她娘亲又给她定了门亲,这回倒是顺顺利利的,她松口气,长公主也松口气。

    天寒地冻,她只在外面站了会儿,便见着天空飘起零零散散的雪簿子。细细小小的冰晶,还没飘成雪花。正呆愣愣望着,一个苍白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

    “三……哥哥?”

    已经得封靖王的三皇子出现在她眼前。可是……这个时候不是该继续守灵的么?

    只一个眼神,两个侍女便骇在原地动弹都不能。他牵着她的手便走。

    多久之前,他曾这样牵过她?

    小时候,三皇子不但牵过她的手,还抱过她,背过她,在自己还未完全学会自理的时候,已经给她擦过脸,喂过食……那个时候,他还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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