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之世-第3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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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王允、皇甫嵩、盖勋等一众具有威望的老臣进入朝堂,刘宠说话的重量也得到了极大的减轻。
郭嘉眉头微蹙,他和荀彧两人想法同样。
孙坚虽然直到如今的表现都是一心为国。
但是人心易变,现在的孙坚一心为国,却难保随着地位的提高,权力的提高,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进京之前的董卓说是雄才大略亦不为国,昔日在凉州之时,更是受人爱戴,得到了大量的赏赐,却是分毫不取,将其全部散给军众。
而谁又能够想到,当董卓进京之后,会迅速的沉沦于那温柔乡里,陷入那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之中。
那个昔日分号不取,将所有财物都散给军众董卓,却在进入关中之后,建立起了一个奢华的坞堡,将整个关中的财物,美人都藏于其中,在其中终日享乐。
人心难测,他心通之神通只有天上的仙神才能拥有。
王莽谦恭未篡时,昔日王莽篡汉之前,也没有表露出来本身的面目。
郭嘉轻轻的敲了敲案桌,他和孙坚两人相交虽浅,但是他对于孙坚的印象一直都很好。
他愿意相信孙坚真的一心为国,而非是那谦恭的王莽。
但是孙坚如今的处境很快便会到一个极为危险的程度,如今暂时削弱一下孙坚,其实还算是帮孙坚暂时脱离险境。
“如今扬州叛乱已定,可以趁机调遣孙静带领军兵北上,前往兖州。”
郭嘉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一来,孙静麾下部曲经过了连番的大战,已经是称得上是精锐之兵,刚好可以进入兖州作为补充。”
“二来,孙静麾下部曲多是从扬州各世家之中征募而来,那些世家和孙氏走的很近,将他们调离扬州,可以适当的削减一些扬州之地世家豪强的力量,方便我们安插人手。”
刘宠微微抬头,面色稍缓。
将孙静调离扬州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如今扬州地方贼匪已经差不多全数被肃清,不需要大军屯驻,孙静没有理由再留在扬州了。
说实话让孙静留在扬州,刘宠真的有些寝食难安。
扬州之地的世家豪强和孙家实在是太过于亲近,再让孙静多待一段时间,恐怕扬州的人心都会尽皆朝向孙家。
“我明日便上奏国家。”
刘宠拿起了案桌上的水杯。
“就说北军异动,为了防备袁绍的进攻,将孙静调往北地更为稳妥。”
刘宠话音落下。
荀彧微微偏头。
“扬州刺史陈温久病缠身,此前太医探视之时,已经是说时日无多,在下以为,将军可以推举一贤臣前去接替陈温之职,或是直接就任扬州牧一职。”
刘宠眼神微动,扬州刺史陈温时日无多,但是因为扬州叛乱的骚动,所以也一直没有替换。
现在荀彧提起,倒确实可以争取。
“扬州刺史一职,责任重大,此事不可轻定,可以提上议程,慢慢讨论。”
刘宠沉吟了一会,荀彧提起扬州刺史的人选,他倒是没有仔细想过,一时间倒是想不到合适的继任者。
“扬州刺史一职,在下倒是有一合适的人选……”
戏志才这个时候,插入了话题。
众人的木管,皆因为戏志才的言语,而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咳咳……”
“诸位可知前兖州刺史刘岱?”
骆俊和刘宠微微点头。
刘岱此前作为兖州刺史,和袁绍走的颇为亲近。
当时袁绍和朝廷彻底撕破了脸面之后,孙坚带领大军北伐,在曹操等人的配合之下一路长驱直入,杀到了濮阳城下。
刘岱猝不及防,他没有预料到陈都朝廷的反应居然如此迅速,袁绍此时正与公孙瓒交战,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办法派遣多少的援兵,无奈只能是固守城池。
刘岱眼见大势已去,遂自缚双手,出城投降,山阳郡、任城国、东平国三处郡国皆平。
“刘岱此前亲近袁绍,有劣迹,恐怕难以服众,更何况若是用其人就任扬州刺史,只怕是其心思更加难测。”
荀彧眉头微蹙,否决道。
“不,我说的并不是刘岱。”
戏志才摇了摇头。
“我说的是刘岱的胞弟刘繇。”
“刘繇?”
骆俊思索了片刻,这才反应了过来。
刘岱和刘繇两人是兄弟关系,都是宗室出身。
刘繇字正礼,东莱牟平人也。
齐孝王少子封牟平侯,子孙家焉。刘繇的伯父名为宠,和刘宠同名,曾经就任过太尉,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刘繇十九岁时,堂叔刘韪被盗匪所劫持为人质,刘繇为搭救堂叔,召集十多人杀入贼窝,趁隙将盗匪头目斩首,成功救出堂叔,刘繇因此而出名,后被举为孝廉,拜郎中,迁任下邑县长。
刘繇为人正直,并不在意官位,因为拒绝权贵的请托而弃职逃离。
后来又被州里征辟,巡行至济南国,济南国相是中常侍之子,但是刘繇发现他贪赃枉法之后,毫不留情,立即将其奏免。
后来刘繇被司空府征辟为掾属,除任侍御史,但是他都没有前往就职。
刘繇和刘岱两人的关系尚可,刘岱归顺之后,一直在陈都之中赋闲在家,算是被软禁了起来。
“如果是以刘繇作为扬州刺史的话,倒是真的颇为合适。”
郭嘉对于刘繇也有印象,刘繇的名望在朝中比起刘岱是小了一些,但是也并非是籍籍无名之辈。
“刘繇为人正直,风评颇佳,施政有才,又粗通军略,而且因为刘岱之事和孙坚两人实在是难以走到一起。”
“而且刘繇乃是宗室,以刘繇为扬州刺史,若是刘繇愿意,应当可以使得扬州倒向我们。”
“扬州与荆州相邻,荆州牧刘表也是宗室,前些日子还离开荆州亲自前往陈都述职,扬州、荆州乃是我军后方,可以作为依靠。”
戏志才缓缓开口,陈述利弊。
“现在主要是刘繇的想法。”
骆俊点了点头。
“我可以去拜访刘繇,刘繇那边便由我来处理。”
刘宠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同意了戏志才提出的办法。
他确实也没有比戏志才更好的人选。
刘宠一直以来都是作为藩王,拉拢、结交过多的朝臣无疑会被冠以谋反的罪名,所以刘宠也是最近几年开始熟悉朝政。
现在他成为了车骑将军,但是陈国却是已经被除国,他现在也不再是陈王。
现在的陈国,也成为了陈尹。
此前伏寿被刘协立为皇后,其父伏完升迁为执金吾。
初平三年192伏完官拜辅国将军,仪同三司。
而其兄长伏德也被任为禁军的新统领。
刘宠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房舍。
刘协所做的事情,有时候在他眼里看起来颇为幼稚,但是有时候又颇为深沉。
如今陈都的禁军,除去伏德带去支援北线的一万禁军之外,还有将近两万的军队,这两万的禁军,一部分交给了王越把持,还有一部分被交给了卢植的儿子卢毓把持。
王越和卢毓两人还有伏德是刘协最坚定的支持者。
等于说是,陈都的这三万禁军是牢牢的掌控在了刘协的手中。
而这一次的北伐,刘宠甚至都怀疑,刘协强烈要求禁军参战,就是想要让禁军体验一下真实的战场,有一些真正的战阵经验。
“扬州、荆州,两州基本已经敲定,按照孙坚一贯的行为来说,扬州刺史一职孙坚不会发表任何看法,扬州一地,牵扯过大,孙坚也知道他在扬州的影响有多重。”
“扬州、荆州我们要争取,但是还有一个地方更是至关重要,在下认为,将军要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其上。”
“只有争下了这个职位,陛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荀彧上前了一步,沉声说道。
“什么职位?”
“豫州牧。”
第六百七十八章 汉中
初平四年193年
汉中郡,南郑。
张鲁身穿着青娟道袍,头戴太清鱼尾冠,臂挂浮尘,端坐于首座。
《后汉书·卷七十五·刘焉袁术吕布列传第六十五记载:
“沛人张鲁,母有姿色,兼挟鬼道,往来焉家,遂任鲁以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脩将兵掩杀汉中太守苏固,断绝斜谷,杀使者。鲁既得汉中,遂复杀张脩而并其众。”
张鲁作为一道之主,自有一道之主的风度。
其相貌随其父母也生的相貌俊朗,风度翩翩。
“带太平道使者。”
一声高喊自殿阁之外传入了殿阁之中。
脚步声响起,一名身穿着黄娟黄娟道袍,头戴庄子巾的青年道人在一名身穿法衣的道士引领之下,从容不迫的走入了殿阁之中。
张鲁双目微闭,仍旧保持着入定的姿态,并没有因为那青年道人进入殿阁而有任何的其他动作,似乎并没有感知到那青年道人进入殿阁之中。
那青年道人并没有张鲁的无视而愤怒,脸色也没有太多的波动,依旧是做足了礼数,恭敬的行了一下太平道的道礼。
“太平道外务司外务令田仲见过张天师。”
田仲的语气彬彬有礼,并没有盛气凌人。
但是田仲没有躬身,也没有垂首,只是双手作揖。
这一副举动在殿阁之中,一众汉中的将官祭酒眼中,便成了大不敬。
张鲁乃是五斗米道的系师天师,地位崇高,乃是五斗米道的道主,田仲这副模样分明就是在藐视张鲁,藐视他们整个五斗米道!
“放肆!”
一名身穿戎装的将校拍案而起,怒斥道。
“太平道的官吏都如同你这般无礼?不知尊卑?不知长幼?不知礼节?!”
殿阁之中一众汉中郡的官吏、祭酒、将校皆是怒目而视。
“这礼便是我太平道的道礼。”
“莫非这世界上只有垂首躬身跪拜于地,才算的是尊敬有礼?”
田仲的眼神甚至都没有在殿阁之中一众汉中郡将校祭酒的身上停留。
“莫非你面见你们太平道的大贤良师之时,也是这般倨傲?”
听到有人提起许安,田仲眼神终于动了一下,他转眼循声望去,说话之人身穿着法衣,头戴着芙蓉冠,就坐在右首的位置,看起来在五斗米道之中身份不低。
田仲又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张鲁,发现两人的面貌有些相似。
田中心领神会,他此前就听鹰狼卫说过,张鲁有一个胞弟名叫张卫,负责统管军事,掌管整个汉中郡的军事大权,官拜校尉,在五斗米道是仅次于张鲁之下的“治头大祭酒”。
此人性格颇为急躁,军略平平,昔日刘焉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同击汉中太守苏固。
张修杀苏固后,张鲁又杀张修,夺其兵众。并截断斜谷道,在刘焉授意下,杀害朝廷使者。
当时张鲁让张卫分领一军,但是张卫却是差点暴露意图,险要误了大事。
不过张卫终究是张鲁的弟弟,就算是有些不堪大用,但是却是值得信任,所以张鲁仍然委任张卫到要职之上。
田仲没有急着和张卫争辩,他向前迈出一步,环顾着四周。
殿阁之中,甲兵林立,一件件法衣道韵流露,一件件盔甲幽光迷茫,一件件兵刃寒光闪闪,一名又一名军卒站立于殿阁的四周,对着他怒目而视,毫不遮掩其凌厉的杀意。
殿阁的两侧,一众汉中郡的将校祭酒皆是不怀好意的盯视着他,几个人挺身而立,怒声斥责。
寻常之人被如此众多的军卒将校所逼视,心中再如何也会出现几分畏惧之色。
但是田仲又岂是什么普通人?
这天下之大,他到过的地方,遇到的危险,又岂能是这群坐井观天的乡野鄙父可以想象?
昔日发现王屋山黄巾,不知敌友,田仲仅带十数人便敢于在营外请求会见郭泰。
蒲子城数千西河郡兵聚集,田仲单人匹马,深入大营,说服了当时一众心思各异的西河郡将校。
再后来,出使幽州,说服了张举和太平道联合,回并州的路上,也是带着十数骑便寻到了上谷乌桓的王庭,说服了上谷乌桓部的首领难楼一起夹击南匈奴,而后甚至说服了难楼归附太平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实际上田仲还是许安媒人,毕竟如果不是田仲,许安最后也不会和上谷乌桓联姻,得到在草原之上的一大助力。
幽州两郡能够安定,上谷乌桓功不可没,当初袭取幽州两郡之所以能够成功,上谷乌桓也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今汉中郡张鲁所摆出来的阵势,在田仲眼里,就如同稚童学步一般可笑。
“我太平道之中,众人无论尊卑,无论高低,皆是行我太平道之中的‘新道礼’。”
“右手平举,握拳在心,昂首挺胸。”
田仲背负起双手,环顾着殿阁之中一众汉中郡的道官将校,轻蔑的笑了一声
“垂首低眉,躬身跪拜?我等既为同道,志同道合,共同奋斗,本为同根,为何要再行那些折辱人的礼节?”
田仲站在殿阁之中,昂起头,看向张鲁。
“张天师若是想在礼节之上做些文章,大可不必。”
田仲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如今天下风云变幻,中原之战尘埃已落,我军已经攻取关中、凉州两地,治下民众已逾千万,带甲之士以十万计,精兵强将无数。”
“汉中郡方圆不过百里,军兵不过万人,甲仗甚至不能配备全军,仓中粮草更是并无多少。”
“凉州乱军八年未平,军将逾十数万,胡骑无数,劫掠州县,而汉庭不能制,我主大贤良师,授钺於冬末,收功於初春,轻取凉州,击破鲜卑,塞外胡骑无不望风披靡。”
“董卓乱京,拥兵十数万而制天下,关东群雄兴兵数十万,却仍旧止步于函谷关外,不得寸进。”
“然而就在旬月之间,关中易主,董卓伏诛。”
张鲁此时再也无法保持那入定的姿态,他睁开了双眼,双眉微蹙,盯视着田仲。
“田令君想要出言恐吓于我?”
张鲁双目带着怒意,逼视着张鲁。
“汉中之地,攻难守易,我汉中郡有甲兵三万人,道众数十万之众,若真是如同你说的那般容易,为何现在是你来出使汉中,而不是黄巾军的甲兵打入汉中郡?”
田仲没有避开张鲁的目光,他盯视着张鲁的双眼,毫不畏惧的和张鲁对视。
“若非是大贤良师念及张天师于汉中郡传道授业,接济民众,广有德福,派遣我来说和,恐怕现在汉中郡早已易主。”
“关中四塞之国,凉州西北之地,地势不可不谓险要,董卓、韩遂二人一代枭雄,又岂是庸主,但是仍然化作黄土。”
“攻取汉中,对于我太平道来说,不过犹运之掌也!”
田仲迈步向前,缓缓靠近张鲁所在的位置。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今汉运将终,大圣人出,汝等皆宜顺天从正,以乐太平!”
田仲双手作揖,斜向右举,慨声道。
“我太平道之道主许安乃是黄天之化身,受命而正,顺应天命。”
“占据鹿台,一统太行,响彻群山。鏖战葵城,进军上党,攻略河东。入主并州,北击匈奴,扬威朔方。袭取两郡,东收乌桓,并州定鼎。四州并发,兵进冀州,鏖战漳水。击破河东,西征鲜卑,席卷凉州,名闻四海。”
田仲放下了手,他此时距离张鲁的距离已经不远。
站立于张鲁身侧的两名甲士已经是按剑而立,护卫在张鲁的左右两侧。
“张使君。”
田仲这一次没有再称呼张鲁为天师,而是称呼张鲁的官职。
“中原混战,袁绍于冀州登基称帝,南北两庭纷争不停,张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