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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汉道天下-第4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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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厌胜钱比五铢钱大一圈,一枚金钱重二十铢,一枚银钱重十铢,按照市面上的金银价格,各值千钱、二十钱左右。比起赵爽受赐十金自然是远远不如,却也是一个意外收获,比直接赏钱更有意义。
  杨修吟诗一首,得金钱一枚,到手还没捂热,就被杨彪要了过来。
  杨彪把玩着金钱,凑到天子席前。“陛下,此钱甚是精巧,可以大用。”
  刘协端着酒杯,一边应付来敬酒的官员,一边与杨彪讨论。
  实际上,这就是为了推出金币、银币进行铺垫。
  从孝武皇帝推行五铢钱,到现在已经三百多年。应该说,五铢钱对稳定币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随着经济发展,经济总量不断攀升,五铢钱数量不足的缺陷也就变得日益严重。
  货多钱少,富户就藏钱牟利,导致市面上流通的钱更少,物价一跌再跌,手里没有闲钱的百姓遭受两重盘剥,经济也越发崩坏。
  所以如何多铸钱,以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一直是朝廷想解决的事。即使是董卓当政时,也曾考虑解决这个问题,只不过他的办法太低级,不仅没能解决问题,反而引发了更多的问题。
  如今西域商路复通,丝绸等贵重物品换来了大量的黄金,铸金币来解决钱荒自然而然的提上了日程。大司农刘巴是首倡者,也是积极推动者,皇后利用手里的大量黄金铸币,也是在刘协的安排下进行的,厌胜钱只是验证铸币技术的一个成果而已。
  铸钱权必须控制在朝廷手中,这是刘协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考虑到目前的形势,他打算将这个范围进一步缩小,控制在他和皇后的手中。将来他西征,皇后留守中原,就可以通过铸币来调节经济。
  在可预见的将来,他还要去寻找著名的黄金产地,将黄金储备控制在手中。
  钻石是虚幻的,黄金却是真正的硬通货,永不过时。
  作为主管民生的司徒,杨彪自然清楚铸金币的意义。他已经和刘巴多次讨论过这个问题,为此还研究了希腊、罗马的币制,只是没想到天子先行一步,已经解决了铸金币的技术问题。看着手中精美的厌胜金钱,他顿时觉得从西域来的希腊金币、罗马金币太简陋了。
  论审美,还是大汉更胜一筹,不是那些西域蛮夷能比的。
  “金币上,要为王者造像吗?”杨彪轻声问道。
  “司徒以为呢?”
  杨彪沉吟片刻。“臣以为不妥,不如印年号。”
  刘协也觉得在钱币上印头像不妥。一是这个时代的铸币技术毕竟还没精良到那个地步,铸出来的头像其实很写意,根本看不出是谁。二是这个时代并不习惯为活人造像,除非是特殊情况。
  比如云台绘制功臣画像。
  但云台是皇宫里的重要场所,有着极高的政治意义。货币却是钱,要在市面流通,被无数人把玩。在货币上面造像,对讲究身份、礼仪的汉人来说,有不敬之嫌。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都没有在货币上为王者造像的习惯。
  基于这种心理,在一开始,刘协就不赞成希腊、罗马的那种方案。
  他对个人崇拜也没什么兴趣。
  用年号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说得投机,又将大司农刘巴请了过来,围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商量。
  皇后伏寿见状,识机的便人设席,让杨彪、刘巴宽坐,自己则主动招呼荀文倩等人,与杨彪、张济等人的夫人聊天,接受其他官员家眷的敬酒,拉近感情,营造亲民的形象。
  守岁要守一夜,时间很长,太严肃了会让人无趣,坚持不了太久。
  上行下效,见天子与公卿如此放松,其他官员们也轻松了许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互相寒暄,说些家常里短,或者讨论评析诗赋。
  赵爽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除了不断有人找他讨论学术问题,更有权贵的家眷派人问话,婉转些的邀请年后去做客,宣讲他的发现,直接些的问他有没有婚配。
  赵爽不太擅长应对这些局面,只能向虞翻请教。
  虞翻却很直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请你去讲学,你就去。既能宣传你的学术发现,推广天子重学的理念,又能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想将女儿嫁给你的,你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年龄到了,婚姻是必然之事,能挑一个四德俱备的佳妇也是人生一快。
  于公于私,这都是好事,没有拒绝的道理。
  赵爽年轻,一向信服虞翻,见虞翻这么说,便也放下心理负担,从容与人讨论。
  孙尚香坐在虞翻背后,偷笑道:“先生,这一次,我江东算是名扬天下了吧?”
  虞翻睨了她一眼,又看看陆议。“还不够。等你们去了西域,立下大功,才算是真的名扬天下。小子,记住,现在的天下可不仅仅是四海之内,还要将四海都包括在内。”
  孙尚香眉毛一挑,嘻嘻一声轻笑。“先生不愧是狂士,好大的志向。”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与狼共舞
  陆议轻咳一声。“先生,我想改名。”
  虞翻有些不解。“好端端的,改什么名?”
  “我去西域之后,怕是不能多发议论,欲改名以正心志。”
  虞翻想了想,觉得有理。
  按照计划,陆议、孙尚香很快就要起程去西域,负责情报收集、处理等事务,为天子西征做准备。这样的工作的确不太合适高谈阔论,需要低调隐秘。
  汉人讲究名正言顺,取名字本身就是一种态度,陆议想改名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想改什么名?”
  “还没想好,先生能否赐名?”
  虞翻沉吟片刻,端起酒杯。“你们跟我来,我去请天子为你赐名。”
  陆议、孙尚香互相看看,会心而笑,又有些无奈。
  虞翻不愧是狂士,什么时候都不忘表现江东人的与众不同,和平时对他们的教诲截然相反。作为即将投身于情报事业的两人来说,不是很能认同,却又无法拒绝。
  两人端起酒杯,跟着虞翻起身,直奔御座。
  众人一看,不禁发笑。
  虞翻炫耀了赵爽还不够,又带着他的两个得意门生到天子面前献宝了。
  正和杨彪、刘巴聊天告一段落的刘协见了,也不禁莞尔。“虞祭酒过来了,二位也歇一歇,喝口酒,润润嗓子。”
  杨彪含笑点头。
  刘巴却起身道:“陛下,臣借此机会,去和几位太守了解一下情况。”
  刘协挥手示意他自便。
  刘巴端起酒杯,从虞翻面前经过,故意昂起了头,却不看虞翻一眼。
  虞翻也没理他,径直来到刘协面前,躬身施礼。
  “讲武堂祭酒,臣翻,祝陛下、殿下新年安康。”
  陆议、孙尚香也上前行礼。
  刘协点头致意,向虞翻祝贺新年。伏寿将孙尚香叫到跟前,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陛下,富春孙氏还真是出美人。讨逆将军一表人材,他的妹妹也是国色。”
  刘协笑了两声,赞同伏寿的意见。
  孙家兄妹的确人才出众,男帅女靓。即使是有些异域风情的孙权也是仪表堂堂,颇有风范的。
  伏寿挽着孙尚香的手,聊了几句,一人赏了一枚厌胜金钱。
  虞翻将陆议拉到刘协面前。“陛下,一年之约已过,明年开春,他们就要起程了。”
  刘协这才想起与虞翻的约定。说是一年之约,其实已经超过两年了。可见虞翻虽狂,对这件事却还是慎重的,没有必胜的把握,绝不轻易出手。
  “说说你的计划。”刘协示意陆议坐近一点,汇报一下这两年的训练成果。
  陆议应了一声,挨着虞翻坐了。“臣至西域之后,当隐姓埋名,渐次西行,直至罗马。”
  “去罗马?”刘协多少有些意外。
  说实在的,他对罗马并不陌生,手头甚至有罗马城的地图。既然将罗马当作这个世界的最大对手,他就不可能不做准备。
  但是让最有潜力的陆议安排到罗马城去,却不是他之前考虑的计划。
  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他并不觉得罗马有这样的资格,让他将这个时代最有潜力的名将送入虎穴。
  “臣去罗马,除了窥探形势,更想借罗马之力,对安息用兵,迫使其两线作战……”
  陆议将自己的计划大致解释了一遍。
  他想的不仅仅是打探情报,而是更进一步,驱虎吞狼,夹击安息,同时让罗马陷入无休止的征战之中,无法休养生息。
  好战必亡。对罗马这种以战立国的蛮夷来说,使于疲于奔命,陷于战争的泥沼而不可自拔,是最自然,也最容易实现的手段。
  而于夹在大汉与罗马之间的安息来说,百足之虫,虽死不僵,罗马依然是不可忽视的威胁。在罗马的进攻面前,他们不仅不敢掉轻心,全力备战,还有可能向大汉求援。
  如此,天子西征面临的阻力就会大大减小。
  蒋干、沈友等人在西域之所以能维持着斗而不破的局面,正是因为安息忌惮罗马,不敢轻易举兵东向,才让他们有了捭阖纵横的空间,以西域都护府的区区万人就能在葱岭以西立足,实际上控制了大片区域。
  刘协不仅听懂了陆议的意思,还听懂了他没有说的意思。
  罗马好战,又面临着重重危机,战争之火欲罢而不能,能统兵的人大有用武之地。陆议不仅想做一个间谍,更想做一个名将,就像伊尹、吕尚一样,建下不朽功勋。
  以他的才能,到了罗马,简直是如鱼得手,而且毋须有任何心理负担。
  虽说这样不可避免的会留下尾大不掉的隐患,可是对于此时此刻的刘协来说,这样的隐患显然太遥远,远远不及陆议在罗马兴风作浪可能带来的收益。
  “你这可是与狼共舞啊。”刘协幽幽说道。
  罗马人以狼为图腾,陆议要去罗马为间,说是与狼共舞,实在再贴切不过。
  “虎尚不惧,何况是狼。”陆议淡淡笑道:“但能为陛下前驱,当扫除天下虎狼,共致王道。”
  “行,我原则上同意你们的方案,具体的年后再说。”
  “谢陛下。”陆议再拜,向后退了一步。
  虞翻说道:“远行在即,还有一件事,想请陛下恩赐。”
  “说。”
  “行间是隐秘之事,当掩其真,显其伪。陆议欲改名,以示其意,请陛下赐名壮行。”
  刘协看看陆议,嘴角微颤。
  这算什么,历史的惯性么?
  不过细想起来,区别还是有的。
  历史上的陆议改名是因为孙策控制了江东,陆氏有仇而是不能报,只能低调做人,改名为逊是一种被迫无奈的举动。如今他要潜行万里之外,在罗马为间,却是主动为之,意义完全不同。
  相同的是表相,不同的是心境。
  刘协想了想,伸出手指,蘸了点酒水,在案上写了逊字,轻声笑道:“以此为名,如何?”
  虞翻探头一看,很是满意。他转头看看陆议,陆议眼尖,早就看清,立刻点头。
  “此名甚好,谢陛下。”虞翻抚着胡须,笑道:“君子当虚怀若谷,谦逊做人。就算在万里之外,与狼共舞,也不能忘了本份,须牢记自己是大汉的臣子、儒门子弟,当以奉诏书、行王道为意。”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迎难而上
  刘巴来到荀彧面前,拱手见礼。
  原本与荀彧同座的京兆计吏立刻起身让座,见刘巴不入座,却看了他一眼,又识趣的说他要去和几个老朋友聊聊天,请刘巴宽坐。说完,不等刘巴说话,便端起酒杯跑了。
  荀彧看在眼里,忍不住笑道:“子初,你这大司农还真是跋扈啊。”
  刘巴嘿嘿一笑。“有些人不能太给好脸色,要不然会恃宠生骄。我没有天子那样的杀气,可以不怒自威,只好将心情摆在脸上了。”
  “你啊,不屑与俗人比肩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何必找这么多理由,连天子都敢调侃?子初,为人臣者,还是要有几分敬畏之心的。”
  刘巴笑着点头,神情却不以为然。“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保持这敬畏之心的?我听说,你与天子见面之后,一直在兰台读书,是天子的吩咐吗?”
  荀彧扭头看了刘巴一眼,举起酒杯,和刘巴轻碰。“读书还要天子吩咐?”
  刘巴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若不是天子吩咐,我实在想不出你荀文若会说出《牵星定位术》高于《五经章句后定》这样的话来。”
  荀彧眼角轻动,动作微滞,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缓缓将杯中酒倒入口中,闭上眼睛,品了片刻,又慢慢咽下,长出一口气。
  “好酒,入口虽淡,回味却长,值得细品。”
  刘巴拿起酒壶,给荀彧添酒。“那你慢慢品。反正是守岁,大不了从今年品到明年。”
  荀彧忍俊不禁,侧身附在刘巴耳边说道:“想不到你刘子初也有按捺不住的时候。我刚才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打听,是今年,还是明年,结果你还是没能等到明年。”
  刘巴眼皮轻挑,静静地看了荀彧片刻,嘴角轻挑。“我也想不到你荀文若还有如此轻松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现在正面壁图破壁呢。这么说来,这几天读书大有收获?”
  “其实也没什么,他山之石尔。”荀彧淡淡的说道:“论学术,岂能和我华夏正统相提并论。”
  刘巴眼神微闪。“你说的华夏正统,包括道法墨之类的百家之学么?”
  “当然,百家之学也是为道而生,只是观点不同而已。”
  刘巴立刻追问道:“与儒门相比,有高下么?”
  “人尚且有智愚,学术岂能没有高下?同样是儒门,不是也有君子儒,小人儒么?”
  刘巴沉吟片刻。“依你之见,这他山之石的高下如何?与诸子中的哪一子相当?”
  荀彧又喝了一口酒。“你这个问题过于宽泛,让人如何答?希腊、罗马虽是蛮夷,知名的贤者也是数以十计,岂能一一尽数。你我既是官员,不如从其施政裨益处着手,取其精华,为我所用。”
  刘巴苦笑。“你这荀文若,我正经向你请教,你怎么和清谈似的,云山雾绕,不及本义。还能不能说点有用的?真不想说,我就不打扰了,去找别人喝酒。”
  说着,刘巴作势欲起。
  荀彧伸手按住刘巴。“子初,你别急嘛。我只是在想,该和你说些什么,并非有意怠慢。”
  “这还差不多。”刘巴顺势重新坐好。“不瞒你说,我在长安时,也经常去同文馆,与毛孝先(毛玠)盘桓。只是公务繁忙,静不下心来研讨,只能了解一些粗略肤浅的学说。希腊、罗马的贤者虽多,能入我心的却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一个姓苏的,一个姓柏的,最为可喜,其他人皆不足道。”
  荀彧愣了一下,才明白刘巴说的姓苏的、姓柏的是谁,不禁哑然失笑。
  “那姓亚的呢?”
  刘巴也笑了,举杯与荀彧相碰。“姓亚的虽说学问渊博,堪称通才,但是论境界之高,不及苏、柏二人远甚。勉强拟之,若苏为老子,柏为孔子,亚当为墨子。”
  荀彧思索片刻,点头表示赞同。
  他也有类似的感觉,觉得亚里士多德不及苏格拉底、柏拉图,之所以能得大名,可能和他弟子亚历山大有关。仅就学术之精纯、境界之高远,终究还是略逊一筹。
  两人说了一阵闲话,荀彧扯回正题。
  他对刘巴说,希腊本是小国,土狭民寡,遂以经商为业,跨有地中海,成为一方之霸,也算是不易。其制度、习俗多与经商有关,有不少值得借鉴的地方。
  刘巴官居大司农,但他负责的事务却有大半与经商有关,尤其是与西域商路有关,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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