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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竞月贻香-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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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玄武飞花门这边,叶定功只是叫了谢贻香、先竞月和冷统办三人,另加刑捕房调派过来的程捕头和西门捕头二人。除此之外,便只有十名貌不惊人的玄武飞花门弟子同行。
  谢贻香见这十名玄武飞花门弟子里的其中一人,正是昨日相助自己击退丐帮传功长老的那个孙丙,顿时明白这十人便是皇帝调派来的宫中侍卫高手,忍不住询问他们的名字。叶定功随口说道:“都是替朝廷效力的同僚,行走皇城之间,哪里用得着什么姓名?谢三小姐依次唤他们赵甲、钱乙、孙丙、李丁、周戊、吴己、郑庚、王辛、冯壬、陈癸便是。”
  谢贻香深知这十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心中好奇朝廷是从何处招来的这些侍卫,但也不便多问。话说她本不愿掺和“太湖讲武”的事,然而这“赤婴蛊”一事分明关系着整个中原武林的安危,自己和师兄也因当日“峨眉血婴”一案和峨眉剑派有过瓜葛,到底不能坐视不理,终于还是随众人从明月村码头乘船出发,前往太湖西面的宜兴城。
  待到众人抵达宜兴城东郊的杭渎港码头时,早已有五百军士守候在此,封锁了整个码头,却是叶定功派人通知封长风,从他麾下调来的禁军。没过多久,请来助拳的七大门派高手也陆续从西山岛乘船过来,却大多只是门下弟子,仅有大孚灵鹫寺和白云剑派两家是掌门亲临,分别是佛门有名的高僧善因住持和江湖上人称“剑指天南”李思静。此外便只有武当派第二代俗家弟子“掌剑双绝”何争锋小有名气,算是近年来江湖里的风云人物。
  当下各派高手相继过来与玄武飞花门众人见礼,都问为何要来迎接川蜀武林各派。叶定功无凭无据,自然不敢说破,只说是亲军都尉府得到消息,或许有歹人混在川蜀武林各派当中,意欲对西山岛上的各大帮派不利,所以免不得要搜查一番,这才请来几大帮派做个见证。
  谢贻香昨日曾听叶定功提及,今日前来助拳的这七大帮派,显是早已和朝廷珠胎暗结,决定一致推荐玄武飞花门统领中原武林了。她心中鄙夷,也懒得过去结交,只在人群中默默等候。待到众人寒暄完毕,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便有军士来报,说以峨眉剑派为首的川蜀各大帮派已经来了。
  众人急忙严阵以待,目光齐齐望向西面。只见官道上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十几面竖旗,写着“天府武林”、“蜀中四绝”、“秀甲天下”之类的词语,随后是百余名步伐整齐的年轻男女,清一色白冠白衣、斜背长剑,正是蜀中峨眉剑派的弟子。
  眼见叶定功率七大门派和数百军士候在码头,一众峨眉剑派弟子便在码头前的空地停下脚步,熟练地列开阵势。紧接着队伍从中分开,依次走出一队人来,分别是峨眉剑派的“六大掌剑使”、“十大长老”和两位副掌门,最后则是双人抬着一顶滑竿出列。但见滑竿上是一名五十余岁的男子,身材矮小,细眼短须,分明正是当今峨眉剑派的掌门人、江湖名人榜上名列第四的“定海剑”朱若愚。
  直到峨眉剑派摆开阵仗,后面又有数百人相继上前,却是唐门、青城墨家和凌云寺等川蜀各大帮派,分站在峨眉剑派的左右,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将滑竿上的朱若愚拥簇在正中。这边大孚灵鹫寺的善因住持见状,不禁低声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朱掌门当真好大的派头!”那白云剑派的李掌门也笑道:“江湖上都说我白云剑派和峨眉剑派一在华南、一在华西,乃是华夏双剑、并世争辉。不想今日一见,单是以排场而论,却是我华南武林输了一筹。”
  眼见对方摆出如此阵仗,谢贻香不禁心中暗惊。倘若“赤婴蛊”一事果真是由整个川蜀武林所共谋,那么今日之事只怕还收不了场。再看对面的数百人身后,分明还有三十余辆马车一字摆开,每辆马车都是车帘紧闭,也不知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她急忙向身边的先竞月低声说道:“这些马车倒是有些古怪,东西只怕便藏在车里!”先竞月缓缓点头,目光却一直紧盯着滑竿上的朱若愚。


第953章 徒手约战弱冠狂
  当下叶定功便深吸一口气,朝对面滑竿上的朱若愚遥遥抱拳,扬声笑道:“各位英雄远道而来,实属中原武林盛事。在下玄武飞花门叶定功,亦是此番‘太湖讲武’的负责人,连同大孚灵鹫寺、白马寺、武当、玄妙观、天行教、白云剑派和慕容山庄七派在此等候,恭迎川蜀各路英雄大驾光临!”
  谁知他这话出口,滑竿上的朱若愚却置若罔闻,其余各派也不作答。过了半晌,峨眉剑派中才有一个高瘦男子上前两步,笑道:“江湖草莽何德何能,竟能让朝廷亲军都尉府的总指挥使亲自迎接?叶大人如此盛情,倒弄得我们不像是来参加武林大会,而是来觐见朝廷了。”话音落处,对面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耳听对方出言不逊,显是来者不善,叶定功却不动怒,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刺星剑’、峨眉剑派风若丧风副掌门,久仰久仰!然而风副掌门这话却有些不对,此番‘太湖讲武’乃是中原武林之盛会,叶某人既在此间,那便是江湖中人,只有玄武飞花门这一个身份。什么官职名爵,还请诸位休要再提!”
  不料对面的川蜀武林又是一阵哄笑,当中凉山派的陈掌门更是大声说道:“什么玄武飞花门?老子纵横天下半辈子,便从没听说过中原武林还有这号门派!”一旁青城墨家之首墨藏先生接过话头,冷冷说道:“陈掌门此言差矣,人家要自创一个‘玄武飞花门’,那是人家高兴,碍你什么事了?你若看不顺眼,也可以自创一个‘野狗吃屎门’。”袍哥会现任袍哥当即抚掌大笑,说道:“妙极妙极!‘野狗吃屎门’这名字极好,倘若陈老兄果真创立此派,我袍哥会第一个支持!至于什么玄武飞花门,嘿嘿,恕我蜀中袍哥会的两万帮众拒不承认。”
  谢贻香本就对朝廷统率武林之举有些不以为然,眼见川蜀各派这般态度,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倒要看看这位叶大人如何替辩驳。谁知叶定功却不与对方争执,转头与大孚灵鹫寺的善因住持低语几句,那善因住持便说了声“阿弥陀佛”,缓步走出人群,向对面众人合十说道:“老衲大孚灵鹫寺善因,今日有缘得见蜀中群豪,实属荣幸。”
  要知道五台山大孚灵鹫寺乃是江湖上极富盛名的佛家门派,其住持善因和师弟善德两位大师不仅武功高强,亦是佛门中名列前茅的高僧,就连朝廷也一直有意尊大孚灵鹫寺为江湖上佛家各派之首,其声望之高,可想而知。而今伴随着善因住持这一亮相,对面川蜀各帮派随即安静下来,逐一向他还礼,包括滑竿上的朱若愚也遥遥抱拳,说道:“大师有礼了。”
  如此一来,局面便成了江湖人管江湖事,由善因住持替叶定功出面,与对面众人寒暄一通。待到场面走完,善因住持便缓缓说道:“且容老衲说句公道话,此番‘太湖讲武’虽是由朝廷一手操办,但叶掌门的玄武飞花门是否能够名列武林,甚至是否能够统领群雄,还得等到后天的中秋佳节,在西山飘渺峰上由天下各帮各派共同商定。但在此之前,玄武飞花门既然是东道主,自当保障前来赴会的各路英雄的安全,以便这次盛会的顺利召开。所以还请各位川蜀武林同道谅解,由在场众军士例行公事,逐一查验各派弟子以及随身行囊,以免有奸邪之辈伺机混于其中。”
  这话一出,对面的数百人顿时哗然开来,梁山派的陈掌门率先喝道:“开什么玩笑!好啊,看来朝廷是把我们这群人当成贼匪了,居然想来搜我们的身?”西岭剑派的余掌门也怒道:“我等行走江湖,还从未受过此等羞辱!不过是参加武林大会罢了,还真当我们是来拜见皇帝的不成?”
  滑竿上的朱若愚依然沉默不言,由副掌门风若丧出面止住众人的声音,向善因住持问道:“既是例行公事,想必前来赴会的各大帮派也已逐一查验过了罢?出家人不打诳语,善因住持是佛门有数的高僧,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大孚灵鹫寺可不能信口开河。”
  善因住持不禁一愣,只得摸棱两可地说道:“阿弥陀佛,这个……诸位英雄既是胸怀坦荡,稍作查验又有何妨?”武当派的“掌剑双绝”何争锋受叶定功之托,急忙带开话题,开门见山地问道:“在下武当弟子何争锋,敢问峨眉剑派与各路英雄一句,不知诸位身后的那些马车之中,却是携带了何物?”
  耳听双方终于说到正题,人群里的谢贻香顿时打起精神,盯紧那三十余辆马车,只看峨眉剑派如何应对。却见风若丧哈哈一笑,当即吩咐几名峨眉剑派弟子将一辆马车从驾上前来,揭开车帘,里面却是堆叠的酒坛,分别以三坛成行成列,少说也有四五十坛。风若丧便伸手抱出一只酒坛,轻轻拍开封泥,笑道:“天下美酒,首推川酒;川酒之魂,只在宜宾、泸州二地。正好此行我等是从宜宾登船,下长江取道金陵,便顺手带了一千五百坛宜宾美酒前来,也算是我川蜀武林的一点心意,邀天下英雄一同品鉴。”
  话音落处,伴随着酒坛封泥一开,整个杭渎码头已是酒香四溢,就连这边众人也能闻到香味。那白云剑派的李掌门不禁问道:“妙极妙极!若是李某人这只鼻子没猜错,难道竟是宜宾姚氏酒坊闻名天下的‘姚子雪曲’,也便是江湖上俗称的‘杂粮酒’?”
  风若丧笑道:“久闻‘剑指天南’李掌门乃是酒中剑仙,果然名不虚传。不错,这正是‘姚子雪曲’!”说着,他接过峨眉剑派弟子递来的一只酒碗,笑道:“诸位请观酒线。”左手酒坛随即微倾,酒水便于坛口化作长长细细的一线滴垂,既不散乱,也不断绝。待到一碗酒斟满,风若丧将碗中之酒向众人展示,又笑道:“诸位请观酒花。”只见酒面上靠近碗身处,分明密布着一圈气泡,竟是大小相同、工整排列。随后风若丧便将这碗酒一饮而尽,仰头赞道:“好酒!”
  话说江湖中人半生飘零,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当中十之七八都是好酒贪杯之辈。眼见美酒当前,这边以白云剑派李掌门为首的一众酒徒早已是舌底生津,却又碍于叶定功的面子,只得强行忍住酒瘾。但对面的川蜀群雄却是毫无顾忌,纷纷上前讨酒,转眼间便将一整坛白酒喝尽,又去马车上新开了几坛。那风若丧便扬声问道:“我等不过是带了些蜀中美酒前来,难道这也触犯了本朝律法?”
  这边的善因住持、何争锋和李掌门等人顿时无言以对,只得齐齐望向叶定功,看他是何意思。趁着对面众人喝酒之际,叶定功已与谢贻香低声商议,随即得出同一个结论——倘若峨眉剑派当真是要用“赤婴蛊”控制中原武林,那么事到如今,他们下毒的途径已是昭然若揭,便是将蛊毒混在这上千坛白酒之中,继而分送于各帮各派。也便是说,马车里装的虽然只是上千坛“姚子雪曲”,反倒是进一步坐实了峨眉剑派的阴谋。
  而眼下对面众人争相饮酒之举,若非他们提前服了解药,便是“赤婴蛊”之毒尚未混入酒中。况且得一子昨夜说过,这“赤婴蛊”须贮藏于鲜血之中,峨眉剑派一路长途跋涉,应当不会提前下毒。说不定那三十余辆马车的上千坛白酒当中,便有数坛乃至数十坛是养着蛊毒的人血。
  得出这一结论,谢贻香不禁沉吟道:“必须扣下这些白酒才行,只是眼下我们无凭无据,却不知用何借口。”叶定功也是皱眉沉思,一时没了主意。却听一旁的先竞月突然说道:“此事容易。”说罢,他也不同两人商议,径直举步出列,朝对面滑竿上的朱若愚扬声说道:“当日一战未能尽兴,今日且和朱掌门打一个赌。”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愣,同时朝先竞月望来。朱若愚见他点名招呼自己,倒是不便装聋作哑,淡淡地说道:“峨眉山上饶你一命,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先竞月却不理他,继续迈步向前,自顾自地说道:“我若能空手接下朱掌门三剑,这些酒便归我所有;反之则由你们带上西山,我等再不过问。”
  谢贻香恍然大悟,原来师兄竟是要以江湖规矩来一场比试,谁的武功高谁便有理。要知道当日峨眉山一役,先竞月因重伤导致内力尽失,这才被朱若愚的定海剑所制。如今他得公孙莫鸣打通经脉,一身武功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既然敢声称空手接下朱若愚的三剑,自是有十足的把握。
  只见滑竿上的朱若愚脸色顿时一沉,并不答话。一旁的风若丧冷冷说道:“先大人这一提议,峨眉剑派恕难从命。须知蜀中美酒纵是喂猪喂狗,也不能给朝廷鹰犬糟蹋了!”谢贻香听他出口伤人,当即冷笑道:“原来这酒是喂猪喂狗的,难怪诸位方才喝得这般开心。”
  对面的川蜀群雄顿时勃然大怒,放声乱骂。先竞月此时已行到双方当中的空地站定,扬声压住众人的骂声,说道:“朱掌门若不敢赌,那我多让一些,空手接你十剑。”
  滑竿上的朱若愚微微一怔,沉声问道:“你要这酒做甚?”先竞月却不回答,说道:“二十剑也行。”朱若愚双眉一扬,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和你打这个赌?”先竞月继续说道:“五十剑。”
  在场众人听到这里,早已是心中骇然,川蜀各派有好些人不认得先竞月,急忙相互询问。那嘉州凌云寺的住持海藏枫大师忍不住说道:“施主好大的口气!须知纵是天山青竹、神火教主,也不敢在朱掌门面前出此妄言!”
  这边谢贻香更是惊骇不小,峨眉剑派那柄“江湖第一神兵”定海剑的威力,她再是清楚不过,师兄虽已武功大进,但即便偃月刀在手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够胜过手持定海剑的朱若愚,又岂能空手去接对方的五十剑?
  当下她正寻思如何劝阻,却听滑竿上的朱若愚咬牙切齿地问道:“先竞月,你当真要来寻死?”先竞月直视朱若愚双眼,淡淡地说道:“一百剑。”
  话音落处,朱若愚已是暴跳如雷,右手剑诀一指,但听“嗤嗤”声响,一股无形剑气已破空而出,直取场中的先竞月。同时厉声喝道:“受死!”


第954章 定海一怒聚寒墙
  伴随着朱若愚的无形剑气一出,叶定功这边七大门派的好些高手都是大感惊讶,不禁“咦”了一声。要知道江湖盛传峨眉剑派当今的第一高手乃是闲云野鹤的“回光剑”戴七,其掌门朱若愚能够名列“江湖名人榜”第四位,不过是靠着一柄峨眉剑派世代相传的定海神剑罢了。谁知朱若愚此刻这一出手,分明是以气为剑的“无剑之境”,而且仅仅是随手一指,剑气便有破空之势,不见丝毫蓄力运劲的过程,其修为之高,显是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再看场中的先竞月,面对朱若愚迎面攻来的剑气,他果然依照赌约,并不解下背后的偃月刀,而是以掌为刀,使出他那招无坚不摧的“独劈华山”,与朱若愚的无形剑气正面硬碰。
  但听“噗”的一声闷响,两股巨大力道在半空中相碰,朱若愚攻来的无形剑气顿时溃不成军,往四下消散开去。而先竞月这招“独劈华山”中的杀气犹在,劲力继续破空劈落,直取滑竿上的朱若愚。
  朱若愚见状不妙,百忙之中立刻往旁边翻身滚落,随后又是“砰”的一声巨响,他原本乘坐的滑竿座椅已被先竞月这招劈了个粉碎,只剩前后两名抬滑竿的峨眉剑派弟子各自扛着两根空杆。
  要说朱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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