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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竞月贻香-第4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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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远处的封长风放声吟道:“舣棹太湖岸,天与水相连。垂虹亭上,五年不到故依然。洗我征尘三斗,快揖商飚千里,鸥鹭亦翩翩。身在水晶阙,真作驭风仙。
  望中秋,无五日,月还圆。倚栏清啸孤发,惊起壑龙眠。欲酹鸱夷西子,未办当年功业,空击五湖船。不用知余事,莼鲈正芳鲜。”
  谢贻香听得微微皱眉,早听说这封长风腹中空空,却又生怕别人笑话,于是穷尽心力背了些冷僻的诗词四处卖弄,不想果然如此。那封长风吟诵完毕,已笑道:“时维中秋,身临太湖,张于湖的这阙‘垂虹亭’倒是再应景不过。然而阅尽于湖之词,我倒是更爱‘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之句,每每品来,只觉千般滋味于心间,可谓一语道尽人生妙谛。却不知谢三小姐如何评价于湖之词?”
  谢贻香不想理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封大人才高八斗,除了皇帝以外,我辈草莽又岂能与大人论文?”谁知封长风不以为意,见她开口作答,立刻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谢三小姐说笑了!莫怪卑职多嘴几句,竞月老弟如今已是副指挥使之职,又为皇帝所器重,只要能在此番‘太湖讲武’中立下大功,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以谢家一门如今的情况,谢三小姐又怎舍得同你这位青梅竹马的师兄解除婚约?”
  谢贻香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似笑非笑地问道:“前些日子皇帝有意招竞月老弟为驸马,不惜将十七公主这块心头肉下嫁,而宁丞相也有意拉拢,欲将外房的一个女儿许配于他。最后双方都教叶定功去说媒,谁知却被竞月老弟一口回绝,碰了一鼻子灰。嘿嘿,依卑职看来,竞月老弟只怕是割舍不下旧情了,话说你们师兄妹二人解除婚约之举,该不会是串通好了故意掩人耳目,以图竞月老弟之后的晋升?”
  谢贻香还是首次听说皇帝赐婚和宁丞相许亲之事,不禁有些愕然。要说自己和师兄之前的这桩婚约,本是年幼时父亲谢封轩替自己定下,当时自己年纪尚小,也不太明白男女间的情爱,只是单纯觉得先竞月对自己甚好,自己也十分敬仰这位师兄,依照婚约结成夫妻,自是水到渠成、理所应当之事,甚至还曾有过期待与憧憬。
  然而随着自己年龄渐长、见闻渐多,对这桩婚事反倒愈发觉得迷茫。先竞月固然待自己极好,但更多的却像是亲人间的关爱,又或者说是兄妹之情。而自己也逐渐领会到世间情之一物究竟为何,虽有些懵懂缥缈,但至少可以确定绝非自己和师兄之间的这种感觉。所以除夕当夜父亲自知失势,不愿连累先竞月的前程,自己才有了一时冲动,当众撕毁了这桩婚约。
  至于先竞月为何会拒绝皇帝和宁丞相的赐婚,谢贻香也不知他究竟是何心意。此时再来回顾,她才突然发现,其实多年以来自己根本就没读懂过这位师兄的心意;尤其是他自玉门关回来以后,不但一身武功臻于至境,整个人似乎也更加捉摸不透,在他的内心深处,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哀伤。
  那封长风原以为自己这番话出口,当场便能教谢贻香手足无措,谁知对方竟是全无反应,连看也没看自己一眼。他难免有些尴尬,只得咳嗽几声,将话锋一转,问道:“谢三小姐可知朝廷此番召开武林大会,为何偏偏要选在太湖?”
  眼见谢贻香还是不答,他便略带神秘地问道:“不知八年前太湖之上的‘群鬼夜哭’一事,谢三小姐可曾听说过?”


第942章 群鬼夜哭声凄凉
  封长风这话一出,顿时便将谢贻香从思绪中拉回到眼前,脱口问道:“你说什么?”封长风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当即笑道:“算来谢三小姐当时不过十二三岁,不知此事倒是不足为奇。然而当时那桩惊天大案轰动天下,无数官吏因此被斩首下狱,谢三小姐多少也该有些印象。”
  谢贻香当然知道封长风所言何事,乃是本朝自开创以来的第一桩大案。话说千百年来,各地州府每年都得向朝廷交纳粮钱作为税款,却因运送途中的损耗,难免出现税款账册与实际钱粮对不上数目的情况,那便只能将送账之人打发回当地重新做帐,并且盖上当地州府的审核印信,再一次到京城向户部递交账目,直到与实际钱粮数分毫不差为止。
  如此一来,若是京城周边的州府倒也罢了,即便账目有误,最多不过耽搁十天半月,但离得远的州府则是苦不堪言。以本朝为例,若是云贵、两广、晋陕、四川等地送到金陵的账目出现问题,送账之人一来一回再一来,便是三五个月的光景;倘若第二次送来的账目还是有误,那么今年的税款也就别想入库了,因为接着又得准备来年的税款了。
  然而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场中自有解决之道。于是自前朝异族统治之时起,送账之人在进京之前,便会事先准备好盖有当地州府印信的空白账册,以备账目有误时重新填写,立刻便能再次呈交户部,自然就解决了这一千古难题。此举虽有违规之嫌,但朝廷也明白此中的难处,并未明令禁止,渐渐便成了各地州府缴纳税款时的惯例。
  谁知到了本朝,皇帝登基后首次听闻此事,顿时勃然大怒,认定这是户部官吏和各地州府联合舞弊,蔑视朝廷法纪,遂下旨让亲军都尉府严办——但凡与此事有一星半点牵连的官员,统统斩首问罪,只在一月之间便杀了两万多员涉事官吏;到后来被定罪的官吏越查越多,竟是每十个官吏里便有一人下狱。而亲军都尉府也因此案一夜成名,至今仍令朝野众人谈虎变色。
  之后便是封长风说的太湖‘群鬼夜哭’,原本风平浪静的太湖之上,每到夜间便有飞沙走石、阴风怒嚎之象,当中还隐隐夹杂着数千人的哭喊之声,却又寻不见人,接连数夜皆是如此。百姓们都说是因为朝廷杀人太多,以至阴曹地府收容不下,这才让阳间的鬼魂凝聚不散,尽数飘荡在了太湖之上。
  而谢贻香当时年仅十二,却已离开苏州去了金陵,并未亲眼目睹太湖“群鬼夜哭”这一怪事,还道是乡野愚民以讹传讹,不想今日竟被亲军都尉府的统领提及,如此看来,莫非这起神异之事竟是真的?
  只听封长风说道:“当年为了超度太湖上的鬼魂,朝廷相继请来一十六位法师,包罗儒释道三教,却皆不见成效,甚至连其中玄机也道不明、说不清。幸好已经告病还乡的青田先生当时尚在人世,皇帝便连夜差人将他请来太湖。青田先生观此异象,掐指一算,当即脸色大变,说道:‘阴司之门通地府,人间尚存七十二,其中一处便在这太湖湖底。如今天下官员逢十罪一,地府一时难以容纳,以至鬼魂徘徊不散,非人间术法所能化解,只能静观其变,让它们自行消散。同时还需停止这场杀伐,以免太湖上的鬼魂数量继续增加。’”
  谢贻香不料当年民间流传的那些说法竟是出自青田先生之口,倒是有些惊讶。但是转念一想,青田先生的神通广大,自己此番是亲眼所见,就连言思道和得一子也不敢与之抗衡。当年他老人家之所以说出这番言论,想必是借题发挥,要让皇帝宽赦那些获罪官吏。又或者这场所谓的太湖“群鬼夜哭”,根本便是出自青田先生之手。
  封长风说到这里,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至今还心有余悸。他随即哈哈一笑。说道:“最后皇帝依照青田先生的意思,赦免了一众获罪官吏的死罪,只是让他们戴枷办公,立功抵罪。果然,赦免之令下达的当夜,太湖便恢复往日的平静,再也没有什么‘群鬼夜哭’,但这桩怪事却也始终压在皇帝心底。所以此番朝廷以玄武飞花门的名义一统江湖,选择在太湖西山的飘渺峰召开这场盛会,一来是此地离金陵路途不远,方便我们亲军都尉府和驻守军马的调动;二来便是想借这些江湖草莽身上的阳刚之气,压一压此间的阴邪。”
  谢贻香耐着性子听完这番长篇大乱,谁知最后竟得出这么一个荒谬的结论,不禁大感无趣。她当即冷笑道:“想不到亲军都尉府的统领竟也相信鬼神之说,倒是令人大开眼界。”
  那封长风倒是不以为忤,悠然说道:“皇帝相信,我等身为臣子,自然也得相信。”说罢,他瞥了谢贻香一眼,用阴森的口吻说道:“谢三小姐身为女子,可不比江湖上那些粗糙汉子……嘿嘿,别怪卑职没提醒过你,夜里可别四处乱逛,当心撞见湖底的厉鬼……”
  谢贻香对这位封统领可谓厌恶到了极点,哪里还愿同他说话?幸好画舫破浪航行,便在两人说话之际,前方湖面上已见一线陆地,正是西山岛所在。封长风便令画舫在西山南端的明月村码头靠岸,又吩咐军士带众人去见叶定功;他自己则不下船,说是要继续巡湖,以保此间的周全。
  眼见终于可以摆脱此人,谢贻香顿时松了口气,便和先竞月、得一子上岸,随带路军士一路进了此间的村落。
  话说因为此番“太湖讲武”的缘故,原本居住在西山岛上的百姓,如今已被朝廷官军清走了一大半,只留下一小半愿意做食宿生意的村民,从而将岛上所有房舍空出,接待自各地前来赴会的武林人士。至于眼前的这个“明月村”,则是被朝廷整个征用,成了玄武飞花门的居所,也是亲军都尉府临时的办公之地。
  待到一行人进到村里,便见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大步迎出,笑道:“竞月老弟总算来了,看来老哥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正是亲军都尉府的总指挥使、玄武飞花门的掌门人叶定功。他随即看到同行的谢贻香,又笑道:“不想‘竞月贻香’竟然齐聚于此,倒是让这次的‘太湖讲武’增色不少!”
  谢贻香自然识得师兄这位顶头上司,急忙上前回礼。先竞月则是径直说道:“神火教与蓬莱天宫两路高手,还请大人早作提防。”叶定功微微一怔,不禁笑道:“老弟的飞鸽传书我已收到,当然早有准备,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且不谈公事,听说你们三人远到而来,我已令人备好酒菜,大家还是先去用膳,再议不迟。”
  当下叶定功便要带三人前往明月村村长的房舍,谁知得一子却不赏脸,只管叫军士替他准备住处,将饭菜送到他的房中。谢贻香深知这小道士的脾气,说不定还会冲撞到这位亲军都尉府的总指挥使,便替他开脱几句,由他去了,自己则和先竞月随叶定功同去。
  只见此间村长的房舍倒是气派,乃是三进三出的院落,此时已在屋中摆下一桌菜肴。主菜是号称“太湖三白”的白鱼、银鱼和白虾,依次为清蒸、素炒和白灼,另外配有草头、竹笋等当地的时令鲜蔬;由于临近中秋,桌上还有一盘肥美的大闸蟹,也不知是苏州城东面的阳澄湖蟹还是太湖本地的蟹,酒水则是一坛绍兴的状元红。满桌酒菜,便只有叶定功、谢贻香和先竞月三人入席。
  谢贻香自宁义城一役后便戒了荤腥,只夹了几筷子草头、干笋下饭。待到先竞月和叶定功酒过三巡,她便问道:“叶大人,有哪些帮派来参与这次的‘太湖讲武’?”


第943章 三显一隐兼一帮
  听到谢贻香这一问,叶定功便回答说道:“此番前来赴会的武林人士,估计当有一万两千余众。抛开那些无门无派的独行高手不计,大小帮派总共也有一百七十多个,几乎已是整个中原武林,眼下已有六七成抵达西山。谢三小姐若是要我一一列出,未免有些难为老哥了……也罢,我且考一考你,依谢三小姐之见,这中原武林的所有帮派,应当如何划分归类?”
  谢贻香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略一思索,当即回答道:“自然是以地域划分。”却见叶定功缓缓摇头,放下筷子说道:“这倒是江湖上一贯的归类法子,却不可取。一来许多帮派的势力遍及中原各地,难以用地域界定,譬如丐帮和江海帮,前者总舵虽在洛阳,势力却在黄河以北;后者总坛设在镇江,门下弟子则行走于三江五湖间。若以地域界定,他们应当属于哪一州哪一府?”
  “二来以本朝两京十三使司为例,各地帮派的数量、规模和武功其实存有高下之别,若是严格按照州府区县划分,便会令各地武林的实力难以均衡,埋下恃强凌弱的隐患。说得通俗些,便是无法做到一碗水端平。”
  说着,他微微一笑,傲然说道:“此番‘太湖讲武’之盛会,玄武飞花门既是以朝廷的名义一统江湖、号令群雄,那么整个中原武林自当焕然一新,由此开辟出一番新局面、新气象,又岂能换汤不换药,沿用过去以地域划分各帮各派的陋习?”
  谢贻香不禁来了兴趣,说道:“愿闻叶大人高见。”
  当下叶定功便解释道:“江湖上所谓的‘帮派’,其实可分为两类,一是‘帮会’,二是‘门派’。两者最根本的区别,便在于门下弟子的武功是否同宗同源,是否全都出自一脉。”
  “譬如此番赴会的丐帮、江海帮、盐帮、天行教、弑奸盟、飞龙寨、神风镖局等等,甚至包括不请自来的神火教,归根结底,都是因道义或者利益而结成的联盟。它们虽有完整的帮规和严格的管理,或许也有一部分神功绝学流传于内部,甚至断断续续地传承了数十乃至数百年,却因为门下弟子身份各异,都是带艺入门,以至武功乱七八糟,并无统一的武功宗源。所以此类江湖帮派,便是‘帮会’,其数量约占整个武林的四成。”
  “又譬如武当一派,若是追本溯源,早在春秋年间便有与李耳齐名的道家祖师‘文始真人’尹喜在武当山建派,待到东汉末年,已形成一整套道藏与武功世代传承,这才逐渐演变成了今日的武当派;但凡武当弟子,所学武功皆出于此,可谓同宗同源。所以此类江湖帮派,则是‘门派’,其数量约占整个武林的六成。”
  说到这里,叶定功缓了口气,继而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又说道:“至于武林中这六成‘门派’,又可以继续往下细分为‘三显一隐’。”
  “所谓‘三显’,便是指当世三大显学‘儒释道’三家。单说此番前来赴会的,释家门派诸如五台山大孚灵鹫寺、九华山化城寺、洛阳白马寺、开封大相国寺、苏州寒山寺、嘉州凌云寺、杭州灵隐寺等等,道家门派诸如武当山真武观、崆峒山问道宫、齐云山全真道、龙虎山正一道、泰山碧霞祠、江西茅山道、天涯海角阁等等,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佛道两家门派。而剩下的一众门派,便可一并归类为儒家,诸如华山派、白云剑派、南宫世家、峨眉剑派、昆仑派、黄山派、慕容山庄等等,皆在其中。”
  “而所谓‘一隐’,则是指当世所有隐学——既非佛道两家、又显然不属于儒家的门派,皆属此类。当中最富盛名的自然便是墨家,又分为天山墨家和青城墨家两派。此外还有神农谷、森罗殿、埋剑阁、百草堂、天一阁、五毒教等等,甚至包括此番与你们同行的那位小道长的鬼谷道,亦可归类为‘一隐’。”
  最后叶定功便总结说道:“所以前来参加‘太湖讲武’的一百七十多个帮派、一万两千余众,总而言之便可划分为‘三显一隐一帮’。除了极个别的帮派实在无法赴会,此番至少也覆盖了天下帮派的八九成之多。”
  听完叶定功的解说,谢贻香才知道这次“太湖讲武”的声势竟有如此之大,不由得暗自心惊。然而仔细一想,她又忍不住问道:“话说武林中还有一派,素来与武当并驾齐驱,被称为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但叶大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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