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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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便是想让你急上一急。也是要磨炼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性。”
那得一子冷笑道:“你若是还没想明白,我大可以等。不必用言语拖延时间。”“谢贻香”不禁笑道:“你这小道士,好生没教养!既然如此,我也再不必隐瞒,诸位,其实屠凌霄当夜杀害恒王的凶器,当真可谓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它了!”说罢,她当即伸手指向屋外。
众人顺着“谢贻香”所指的方向,朝前厅外眺望出去,只见漆黑的夜色当中,透过淅淅沥沥的小雨,前院里那尊关公雕像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手中依然拿着那柄乌沉沉的长刀。“谢贻香”当即高声说道:“不错!屠凌霄当夜杀害恒王的凶器,便是那尊关公雕像手中的长刀,也便是已故的毕无宗毕大将军在世之时所用的兵刃!”
要知道毕府里这尊关公雕像的手里,原配的乃是一柄青龙偃月刀,也便是毕忆湘假冒关公所用的那柄,而今却被屠凌霄抢在了手里。而这柄青龙偃月刀被毕忆湘或者是毕忆潇暗中偷走之后,毕府众人还以为此刀无端遗失了,所以才将毕无宗生前在沙场上所用的长刀请了出来,一直放在那尊关公雕像手里;其形貌虽有些不伦不类,但也聊胜于无。
而今听到“谢贻香”这话,众人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当夜杀死恒王的,难道便是这柄乌沉沉的长刀?然而正如“谢贻香”所言,凶手既然是名震川藏二地的杀人狂魔屠凌霄,那么以他的武功要杀恒王,所用的凶手究竟是不是这柄长刀,的确没有太大关系。
只听“谢贻香”又解释说道:“诸位可还记得,这屠凌霄在杀害恒王之后,曾将恒王被割下的头颅放到了那尊雕像面前,事后被府里的下人发生,便交给了福管家,最后才被藏进了欧阳先生的药箱里。所以对屠凌霄而言,这当中其实有三种可能:其一,屠凌霄在杀害恒王之前,见这柄长刀用着顺手,便随手取来当作了凶器,事后他来关公雕像前归还长刀,突然灵机一动,顺手便将恒王的人头放到雕像面前,正好便将此事伪装成关公显灵杀人,这至少占有三成可能;其二,屠凌霄早就想好了要将杀害恒王的罪名嫁祸给关公,谋划好了要将恒王的头颅割下放到雕像前,既然自己左右都要回到这里,他索性便拿了雕像手里的长刀作为凶器,这至少占有五成可能;其三,屠凌霄虽然将恒王的人头放到关公雕像前,却从未动用过雕像手里的那柄长刀,这也占有两成可能。所以凶器究竟是不是这柄长刀,我却只有八成把握,剩下的两成一脸,还要请屠前辈亲口回答了。”
谁知那屠凌霄这次却是爽快得紧,“谢贻香”话音刚落,他便开口说道:“是。”众人听到屠凌霄这一回答,心中都是再无疑虑,那毕长啸更是厉声喝道:“这老贼分明早已认罪,还有什么好问的?我们在这里瞎耗下去,反倒让这老贼愈发猖狂!”
那得一子顿时将脸色一沉,冷冷说道:“这第二个问题你并未回答清楚。既然你说屠凌霄当夜所用的杀人凶器,乃是毕无宗生前所用的这柄长刀,那么赵若悔曾亲眼见到,那行凶关公所用的分明是一柄青龙偃月刀,这又作何解释?”
第493章 辩输赢负隅顽抗
听到这话,“谢贻香”不禁心中微惊,脸上却是面色如常,兀自笑道:“这小道士当真是胡搅蛮缠,令人好不厌烦。我方才便已说过,赵老师当夜先是在‘凤舞阁’里遇见化妆成关公的毕忆湘,早已受过关公的惊吓,所以他在‘龙吟阁’外再次遇见伪装成关公的屠凌霄,对他而言无疑是再次受到惊吓。试问当时那般局面,他见那‘关公’手中拿着一柄战场上所用的长刀,顺理成章地便把这柄长刀看错成青龙偃月刀,这本是在情理之中……”
谁知她话还没有说完,那屠凌霄早已按捺不住,大声喝道:“都给我住口了!而今凶手都已亲口认罪,还有什么好废话的?”宋参将也接口说道:“屠凌霄已承认他是用这柄长刀杀死恒王,自然是赵老师在慌乱中看错了。”赵若悔不禁皱起眉头,兀自沉思了半响,当下也喃喃说道:“或许的确是我看走眼了。”
眼见众人这般态度,“谢贻香”便朝那得一子笑道:“看来大家都不想再听你的废话了,你这第三个问题,照我看来还是不要再问。否则不仅是自取其辱,若是惹恼了郑国公,只怕你今日是走不出这毕府大门了。”那毕长啸附和这说道:“不错,你这家伙若是再敢啰嗦,休怪我连你一并拿下。给我滚到一边去!”
要知道对得一子来说,如今分明是自己手握真理,所以信心十足地站出来说话,不料一番对答下来,却被“谢贻香”满嘴的强词夺理占据上风,更令在场众人也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一致前来针对自己。那得一子的到底是年轻人的脾性,当此局面,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兀自暴跳如雷,忍不住厉声喝道:“一群下贱的蝼蚁,当真是愚不可及!”
听到得一子这句喝骂,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那毕长啸盛怒之下,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反问道:“你……你说什么?”得一子却毫不理会众人的反应,陡然拔高声音,正色说道:“屠凌霄若是皇帝派来的杀手,当然要替皇帝遮掩,选择隐秘作案。以他的武功,大可悄然潜入毕府行凶,又何必要正大光明地住进毕府,徒自惹来一身嫌疑?就算是屠凌霄一时糊涂,以毕家远房亲戚的身份住了进来,那么在他当夜得手之后,也当立刻离去;否则一旦被人查出破绽,便如眼下的局面一般,那岂不是将幕后主使的皇帝给供了出来?”
这话一出,就仿佛是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径直炸响于在场众人的耳中,令所有的人相继醒悟过来。要说屠凌霄才是杀害恒王的真凶,在命案发生后的这三个月里,众人被封禁在毕府当中,早就相互猜忌多次,自然也曾怀疑过屠凌霄。但是正如得一子所言,以屠凌霄的本事,完全可以来无影、去无踪,轻而易举地杀死恒王,又何必要显露真身,以“毕府客人”这一身份将自己暴露在大家面前?而且在案发后的这三个月里,还一直留到了现在,这的确有些不合情理。
只可惜众人方才在“谢贻香”的引导下,先后排除了其他人的作案嫌疑,到最后便只剩下一个屠凌霄具备行凶可能,所以才会顺理成章地被“谢贻香”洗脑,认定屠凌霄便是杀害恒王的真凶,反而忽略了当中这一关键。
眼见众人这般神情,得一子心知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连忙乘胜追击,向“谢贻香”冷冷说道:“这便是我的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对此你又要作何解答?”
“谢贻香”当即深吸了一口旱烟,却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想证明屠凌霄的清白。你既然有此观点,那便先告诉我们,屠凌霄若不是此案的凶手,那凶手又会是谁?”
得一子听她还在负隅顽抗、强行狡辩,不禁心头火起。他正待说话,谁知毕长啸却突然开口说道:“哪里还有其它可能,凶手当然就是屠凌霄这个老贼!他仗着自己是毕家的什么远亲,便以为我们不会怀疑于他,所以才敢大摇大摆前来毕府;而在他杀死恒王后,倘若就此一走了之,那才是心中有鬼、不打自招,所以为了避嫌,这老贼才会一直留到现在!”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不禁暗叹一声,看来这位郑国公倒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反应何止是慢了一拍?那得一子当即便把自己的满腔怒火尽数发泄到毕长啸身上,径直骂道:“连自己母亲也不肯放过的肮脏东西,说你是只蝼蚁,都是在抬举你了!”
骂完这话,他也不等毕长啸回过神来,当即说道:“你仔细想想,若是皇帝派屠凌霄来毕府杀害恒王,以皇帝行事的老辣,事成之后,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派出的杀手留在此间不闻不问?难道皇帝就不担心被人查出屠凌霄背后主使的自己?所以屠凌霄若是皇帝的人,命案发生后皇帝必定会想法设法地让屠凌霄消失。就好比恒王的侍卫萨将军一样,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屠凌霄调走;又好比再次派出杀手,将这屠凌霄私下灭口;即便是屠凌霄在案发后强行逃走,从而背上杀人凶手的嫌疑,也好过让皇帝随时可能暴露。综上所述,屠凌霄眼下既然还在活生生地在这毕府之中,那他就绝不可能是皇帝派来的杀手!”
听完得一子这番长篇大论,那毕长啸不禁愣在当场,再也没有了言语。而在场众人刚才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再听得一子分析得如此清晰,都不禁点了点头,渐渐地倾向于他的观点,开始有些怀疑“谢贻香”的给出结论。
不料“谢贻香”听到这话,顿时灵机一动,开口笑道:“你怎知案发后皇帝没有过动作?不错,既然恒王已死,皇帝当然要让自己的杀手永远消失,你当我师兄先竞月此番为何要来毕府?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告诉你也无妨,我家竞月兄身为皇帝直属的亲军都尉府,此番便是奉了皇帝的秘旨,要来将这屠凌霄杀人灭口!只可惜皇帝到底还是低估了这屠凌霄的本事,又或者竞月兄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到头来他非但没能将屠凌霄灭口,反倒遭了屠凌霄的毒手!”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开来。先竞月和谢贻香二人都是刀王的徒弟,而且还早已定下婚约,此事世人皆知;如今“谢贻香”亲口说明先竞月的来意,说他前来毕府的真正目的,便是奉了皇帝的秘旨杀死屠凌霄灭口,那想必不会有假。一时间好些人又重新站回到“谢贻香”这边,要看那得一子打算如何分辨。
得一子更是倒抽一口凉气,想不到这个“谢贻香”竟是如此之顽强,眼下分明已被逼上死路,居然还能绝地反击、自圆其说,当真不容小觑。既然自己遇上的竟是如此劲敌,他反倒收敛起了心中的怒火。
当下得一子略一定神,便立刻找出了当中的破绽,冷冷说道:“你方才分明说过,无论是你刑捕房的谢贻香,还是刑部的常大人,又或者是亲军都尉府的先竞月,皇帝此番之所以派你们前来,便是要借此案将你们一网打尽,利用恒王之死借刀杀人,从而一箭三雕。怎么事到如今,先竞月这个要被皇帝‘铲除’的对象,又变成了替皇帝前来灭口屠凌霄的杀手?”
第494章 道来意驱鬼避邪
众人回想起“谢贻香”先前的话语,果然是有些前后矛盾,不禁心道:“是了,谢三小姐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皇帝若要派人将屠凌霄灭口,自然也要避嫌。试问亲军都尉府里高手如云,又怎会独独选择先竞月这个谢大将军家未来的女婿?先竞月若是和侦办此案的谢贻香串通一气,皇帝的如意算盘岂不是就彻底落空了?”想明白这一点,所有人当即都用疑惑的目光望着谢贻香,愈发不敢相信她的话。
‘谢贻香’被得一子抓出言语中的破绽,却只是嘿嘿一笑,淡淡地说道:“官场里的尔虞我诈,说出来你也不会明白,谁都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先竞月虽然是我谢家未来的女婿,但同样也能替皇帝办事。其间种种,可谓是错综复杂,所以我先前才并未点破此事。”她这话乍一听来似乎有些高深莫测,其实却是在含糊其词;而且在她说话的时候,虽然还是一张漫不经心的笑脸,语调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但眼神中分明露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惊惶。
得一子立刻抓住“谢贻香”这一丝惊惶,径直踏上一步,沉声说道:“先竞月若是来杀人灭口,同样也该隐秘行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当时他又何必要来找常大人和冰台,无端暴露自己?所以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你在胡说八道,且不论皇帝是否对恒王当真起了杀心,以恒王的才干,若要私自离开江浙驻地,自然早已安排妥当,乃是极为隐秘之事,皇帝的消息再如何灵通,又怎么可能及时知道,而且还安排下杀手在毕府里行凶?而凶手若不是由皇帝安排,又哪里有先竞月前来杀人灭口之说?”
此时在场众人已渐渐看清了局势,得一子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显然已经将自己的处境彻底逆转,继而占据上风,掌控着对话的主动。那“谢贻香”的脸上虽然还在笑,言语间却开始有些慌乱起来,强自辩解道:“先竞月奉旨查案,自然要把戏做全……”
得一子当即打断她的话,厉声问道:“放屁!亲军都尉府不过是皇帝私人的眼线,素来隐秘行事,何来‘奉旨查案’的职责?若是为了破案,先竞月来找常大人商议,倒还说得过去;但若是为了杀人灭口,他根本就没有来见常大人的理由。而且如你所言,皇帝派常大人来主办此案,乃是要借机陷害于他,先竞月身为亲军都尉府的统办,对皇帝的心思再是明白不过,又怎会向他通风报信,告诉他亲军都尉府已经介入其中?”
“谢贻香”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旱烟,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不料主人席位上的毕忆潇忽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恒王在我毕府遇害,已是三个月前的旧事。今日大家坐在这里,到底也只能凭空推断;既然只是推断,免不得会有出错的地方。谢三小姐的推断虽然存在不少纰漏,但大体上却是错不了。当夜杀害恒王的凶手便是屠前辈,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就连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下来。而他杀害恒王的理由,正如谢三小姐所言,想来想去只有一个,那便他是在替皇帝办事。”
耳听这毕二小姐突然开口,而且还是站在了已经漏洞百出的“谢贻香”这边,众人不禁略感惊讶。可是再一细想她的这番话,倒也的确有几分道理。得一子不禁冷笑道:“毕二小姐,你还是不要多嘴得好,你的事情我再是清楚不过,稍候自当同你细说。至于你也认定屠凌霄乃是皇帝派来的杀手,那我倒要请问,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屠凌霄身为皇帝的人,大可以摆明身份与你们摊牌,就连谢贻香和常大人方才都能联手作假,打算要选出一名凶手来做替罪羊,屠凌霄当然也可以如此。他又何必要自认凶手,来替你毕家顶罪?”
听到这话,毕忆潇顿时没了言语,“谢贻香”却得空缓过神来,接口说道:“或许是因为这老贼良心发现,想起自己到底是毕家的远房亲戚,行此杀人嫁祸之举,终究有些不妥………”得一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编,继续编,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你。”“谢贻香”继续说道:“……又或许屠凌霄以为只要自己认罪,事后到了皇帝那里,也一样可以平安无事……”
说到这里,她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编不下去了,当即深吸了一口气,在脸上重新露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道:“毕二小姐说得极是,既然今日之事都只是推断,难免不会有出错的地方。如今我虽已推断出了结论,但你却要千方百计地来挑我毛病,甚至不惜颠倒黑白来与我辩驳,我也和你说不清楚。既然如此,那我倒要听听你的结论,也来替你挑挑毛病。”
这话一出,那毕长啸也有些按捺不住,开口说道:“不错,你这小孩到底只是在胡搅蛮缠、装神弄鬼,既然你说谢三小姐的推断有误,那你且来说说,杀害恒王的凶手是谁?”
要知道得一子等的便是这句话,当即反问道:“装神弄鬼?”说着,他那张俊俏非凡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说道:“你说的一点也不错!要说此案的凶手,其实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恶鬼!”
若是早在几个时辰前听到这句话,众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