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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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瓦犬,关某也不屑现身相见。”
那宋参将也无法判断毕忆湘所言究竟是真是假,见她拒绝回答,一时也拿她没办法。谢贻香此时已逐渐定下神来,回想起自己先前曾试探过这毕忆湘,却并无结果,谁知她此时居然跳出来自认关公,还将蜀地常有的关公显灵杀人案揽到身上,当即开口笑道:“忆湘妹妹,你既然一口咬定自己便是那除暴安良的关公,不知凭你的功夫,可有替天行道的本事?”
话音落处,谢贻香忽然抢上几步,同时拔出腰间乱离,顺着乱离的出鞘之势,化出一道绯红色的刀光,朝那“毕忆湘”迎面劈去。
然而她这一刀看似凶狠,其实却是留了后手,只是要来试探这“毕忆湘”的虚实。要知道附近被“关公”诛杀的那些恶徒,纵然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也必定是心狠手辣的匪类,能将这些人的头颅斩下,非要有绝高的功夫不可,绝不可能是毕忆湘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所能办到。所以只要一试这“毕忆湘”的功夫,便知道她此刻自认关公究竟是真是假。
谁知伴随着谢贻香一刀劈来,那“毕忆湘”居然反应奇快,脚下一动,便将乱离的锋芒避开,同时伸手握住了前厅当中的那柄青龙偃月刀。原来宋参将先前带人从“凤舞阁”里将这柄毕府遗失多年的青龙偃月刀找出来后,便一直放在前厅中恒王和唐晓岳那两具尸体旁,而“毕忆湘”方才起身走向厅中,其实便是看准了这柄青龙偃月刀的所在,所以此刻才能一把握住刀身。
谢贻香见她居然敢去拿那柄青龙偃月刀,心中顿时一惊,暗道:“传说中关公所用的青龙偃月刀重达八十六斤,寻常之人就连拿都拿不起来,更别说是挥舞杀敌了。如今毕府里的这柄青龙偃月刀就算是后世仿制,其重量也必定不轻,否则方才便不会要由两名兵卒合力抬进来。似毕忆湘这般身形和年纪,如何使得动这柄刀?”
谁知她这念头刚一生出,便见“毕忆湘”仅凭单手就将这柄青龙偃月刀轻轻松松地提了起来,继而举过头顶,双手一轮,刀锋破风之处,竟然发出惊雷般的声响,就仿佛是沙场上千军万马的冲杀之声,直震得在场众人耳中嗡嗡乱响。顺着她这一轮刀的走势,“毕忆湘”往前踏上一个弓箭步,以双手握住刀身,顺势劈出一记反手刀,直取谢贻香的脖子,竟是要一刀将谢贻香的头颅斩下!
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奇景,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家四小姐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且分明还是个傻子,居然能轻松拿起这柄青龙偃月刀,而且还能施展出如此凶狠霸道的刀法,莫非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耳听伴随着青龙偃月刀的劈出,刀风之声越来越响,当中依稀还夹杂着战鼓声、军马声、惊雷声,震得所有人心中咚咚作响。在场众人虽然见多识广,但一时也看不出“毕忆湘”所使的究竟是哪一路刀法。
然而“毕忆湘”此刻所使用的功夫,谢贻香却再是熟悉不过,顿时浑身冰凉。一时间,她就连斩向自己脖子的这一刀也忘记了躲闪,脱口说道:“这……这是‘空山鸣涧’?”
第476章 乱辈分父女兄妹
要说“毕忆湘”自称关公转世,还能说是她疯病发作胡言乱语。但此刻她非但手持青龙偃月刀,还施展出谢封轩平生最得意的绝学“空山鸣涧”,如何不叫谢贻香心惊肉跳,吓得呆立当场?
眼看伴随着“毕忆湘”手中青龙偃月刀的走势,就要将谢贻香的脑袋当场斩去,只见前厅里突然有人影一晃,却是毕家主人毕长啸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抢入厅中,伸手抓住了青龙偃月刀的刀背,终于还是让“毕忆湘”劈出的这一刀在谢贻香脖子前半尺之处停顿了下来。
当下毕长啸握住刀背的手便发力往回夺刀,口中喝道:“撤手!”谁知那“毕忆湘”同时也是大喝一声,用双手将青龙偃月刀死死握紧,仍凭毕长啸如何发力,竟然夺不下她的刀。毕长啸不禁惊愕万分,忍不住喝问道:“忆湘,你……你几时学得这一身功夫?”
“毕忆湘”冷笑道:“吾乃关羽关云长,并非什么毕忆湘,眼下不过是暂借她身躯一用!”毕长啸气得浑身发抖,陡然间大喝一声,满脸涨得通红,竟是再次用上了“天龙战意”的神通,将一口真气憋在丹田之中,使自己的功力在刹那间提升一倍,竟是说什么也要把青龙偃月刀从“毕忆湘”手里给夺过来。
而谢贻香直到此刻才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心中暗道:“是了,父亲和毕无宗的交情匪浅,多半是父亲将他的这套‘空山鸣涧’也传给了毕家后人。或许便是当年自己和大姐随父亲同来毕府的时候,父亲便将这套功夫教给了毕家的人,所以‘毕忆湘’才会施展。又或者以父亲和毕无宗出生入死的关系,这套‘空山鸣涧’更有可能是由两人合创,甚至是由毕无宗当年传授给自己父亲。”
想通了关于“空山鸣涧”的事,谢贻香回过神来,连忙退开几步。凭“毕忆湘”显露出的这手功夫,无疑已属江湖上一流的好手,再结合赵若悔方才所言,说命案当夜在“凤舞阁”里见到一名女子化妆成了关公,所以眼下“毕忆湘”亲口承认自己便是在蜀地显灵杀人的关公,多半是八九不离十了。
可是毕忆湘身为毕家的四小姐,为何却要做这般勾当?难道真如她口中所言,乃是东汉末年的关公轮回转世或是暂时借用了毕忆湘的身?若是抛开这些鬼神之论,这件事似乎便只有两种解释。其一,毕忆湘是个不折不扣的个疯子,所以才会坚信自己是关公转世,从而在深夜里化妆成关公杀人;其二,这毕忆湘其实是个聪明绝顶的正常人,无论是先前那一副痴呆模样,还是如今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关公,其实都是在装模作样,演戏给大家看。至于她为何会化妆成关公杀人,却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谢贻香经历了这许多事,对这所谓的鬼神之论,倒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坚决不信,要知道自己先前在鄱阳湖的经历中,那言思道便是如同传言中的“鬼上身”一样,不知用什么方法潜入了自己脑海里,若非有天涯海角阁的海一粟道长替自己施下“七星定魄阵”的神通,只怕自己直到此刻,还要和这言思道在梦中相见。所以这“毕忆湘”如今用男子声音自称关公,莫非也和自己身上发生的情况一样,是患了海一粟所谓的“失魂之相”?
可是若说那言思道的鬼魂附身到谢贻香身上,似乎也还说得过去,双方毕竟都是当世之人。但是那远在东汉末年便已身亡的名将关羽,又怎会附身到数百年之后本朝毕无宗毕大将军的女儿毕忆湘身上?这非但不合逻辑,而且不合情理。
就在谢贻香思索的这一会儿工夫,那毕长啸虽然用上了“天龙战意”的神通,却还是没能从“毕忆湘”手里夺下那柄青龙偃月刀,心中愈发惊恐。他当即大喝一声,将“天龙战意”的威力再次催发,又一次提升自己的功力。如此一来,那“毕忆湘”终于有些抵挡不住,眼看青龙偃月刀便要被毕长啸夺走,她忽然冷哼一声,沉声喝问道:“腌臜猪狗,汝所做下的肮脏事,以为我不知晓?”
听到这话,毕长啸不禁脱口说道:“忆湘……你……你嘴里放干净些,如何能这样辱骂你的兄长!”原来他这“天龙战意”的原理,乃是要将一口真气憋在丹田中,从而激发出身体的潜能,当中虽然有“三喝断魂”的过程,但也是配合真气流转所发出的闷喝。如今似毕长啸这般开口讲话,憋在丹田里的一口真气顿时泄去,神通立破,脸色也随之恢复正常。
那“毕忆湘”趁机发力,震开毕长啸抓住青龙偃月刀的手,口中冷笑道:“兄长?只怕未必!凭这女子的身世,其实应当要唤汝一声‘父亲’!”
要知道“毕忆湘”此刻声称自己是转世的关公,所以她口中所谓的“这女子”,自然便是指关公“暂时借用”的这个女子之身,也便是真正的毕忆湘。众人理清楚了当中的这层关系,再一细想她的话,顿时大惊失色。“毕忆湘”的言下之意,难道是说毕忆湘其实并非毕长啸的妹妹,而是毕长啸的女儿?
那毕长啸听到这话,一张脸也在顷刻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竟然坐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说道:“你……你……你是听谁胡说八道?”他虽然矢口否认,但明眼人看到他这一反应,显然是证实了“毕忆湘”所言非虚。再推算毕长啸和毕忆湘这两兄妹的年纪,分明相差了近二十岁,若说两人是父女关系,倒也不是没可能。
众人不禁暗自猜测,难不成毕忆湘原本就是毕长啸的女儿,却不知因为何故,毕家上下不敢承认她的身世,所以才会对外谎称是毕无宗的女儿,让她成了毕长啸的四妹?若是如此,想必是这位朝廷亲封的郑国公大人、毕家主人毕大公子在年轻时惹下了什么风流债,生出了毕忆湘这么一个女儿,却又担心因此影响往后的婚事,所以才不敢对外宣称,只得将这个女儿认作妹妹,将她留在府里抚养成人。却不知当年和毕长啸有染的这个女子,也便是毕忆湘的亲生母亲,到底又是何人?
众人刚想到这里,便听那“毕忆湘”又缓缓说道:“关某暂居于这女子身上,平日里虽然装傻充愣,心中却再清楚不过。毕长啸,当日汝父毕无宗远征漠北,汝恰巧自军中归家,于是……”她刚说到这里,毕长啸已从地上跳了起来,径直朝“毕忆湘”扑了过去,口中厉声喝道:“住口!”
“毕忆湘”毫不费力地躲开他这一扑,口中继续说道:“……于是汝这畜生,那夜便在龙洞山后山和自己的母亲做出苟且之事,这才有了关某此时所栖身的这一女子。”
这话一出,整个前厅当中顿时哗然一片,所有人脸上尽数失色。莫非这位毕四小姐毕忆湘的身世来历,竟是因为毕长啸当年做出了如此**的禽兽之举?
话音落处,毕长啸当即惨叫一声,一口鲜血随之喷出,浑身上下就仿佛是突然泄了气一般,径直瘫倒在地,口中还喃喃说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第477章 赴巫山潇湘难辨
眼见前厅里的这一幕幕惊变,当真可谓是目不暇接,众人惊骇之际,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福管家和毕忆潇最先定下神来,双双上前将毕长啸扶回了主人席位。
众人看毕长啸这般反应,都不禁暗叹一声,再回想起先前那“泰山神医”欧阳茶曾说过,这位毕府主人成婚以来膝下一直没有子女,是他身上出了问题。然而照眼下这般局面来看,毕长啸明明曾生下过毕忆湘这个女儿,自然不是身体有什么亏损或是有什么隐疾,果然是欧阳茶所谓的“心病”。想必是他当年和自己母亲行下不轨之举,心理从此受损,所以成婚之后再无法和他的夫人正常圆房。
想通了这一点,众人不禁向主人席位那方的毕家众人望去,看他们是何反应。只见毕忆潇和毕长鸣姐弟俩脸上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神色,多半也和在场这些外人一样,直到此刻才知道毕忆湘的真实身份。只有那福管家将毕长啸扶回椅子上后,便一直在低头叹气,多半是早已知晓此事,却不料如今竟被当场揭破,所以羞愧得无地自容。
要说方才谢贻香逼问春姨,从而揭露出毕忆湘和唐晓岳之间这一场亲兄妹订婚的丑闻,虽然令整个毕府丢足了脸面,但到底只是无心插柳、弄巧成拙之举,充其量只是被世人当作茶余饭后的嘲笑。但是眼下这“毕忆湘”亲口吐露出自己的身世,竟然是毕无宗的长子毕长啸和毕无宗的夫人共同生下的孽种,单凭这一桩丑闻,毕家便永远抬不起头做人,势必要受尽世人的唾骂。
所幸眼下在场的大都是毕家的亲友,虽然惊爆出如此丑闻,好歹也还有遮掩的余地。众人交头接耳之际,反倒将此刻正在自称关公转世的“毕忆湘”冷落到了一旁。似这般哄闹了许久,还是那峨眉剑派的赵若悔最先回过神来,当即满脸惊异地向那“毕忆湘”问道:“如此说来……当夜……当夜我在‘凤舞阁’里看到的那个……那个化妆成关公的女子,其实是四小姐你?这……”
那“毕忆湘”冷笑一声,用男子声音沉声说道:“汝这一问,只怕志不在此。赵若悔,事到如今,莫非还欲遮掩?那夜汝何故去往‘凤舞阁’?不正是要和我所栖身这个女子,寻求鱼水之欢?”
这话一出,当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这位“雕花剑”赵若悔,竟然会和毕府里的四小姐毕忆湘有染?那赵若悔直吓得脸色惨白,厉声喝道:“你……你胡说……胡说什么?”
只听“毕忆湘”冷冷说道:“关某虽再世为人,终究是个女子身,免不得女子情欲。三年‘凤舞阁’里的那一夜,莫非汝竟已忘记?近年汝时常来毕府小住,不正是要来和我所栖身的这个女子尽欢?”
听到这话,那赵若悔再也无力反驳,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赵若悔平日里和毕家走得如此亲近,原来私底下还有这等男女间的勾当,而且还是和眼下这个自称关公转世的“毕忆湘”有染。所以命案当夜赵若悔说什么天气闷热、难以入睡,这才凑巧闲逛到了“凤舞阁”外,自然是在胡说八道,这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巧合。命案当夜赵若悔之所以去往“凤舞阁”,便是因为这“凤舞阁”一直是他和毕忆湘两人私会的场所,甚至当夜两人之间可能事先还有过见面的约定。
要说深闺女子与外人偷情,虽是伤风败俗的丑闻,其实倒也并不罕见。然而“毕忆湘”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又怎会选择和赵若悔这个四五十岁、一脸萎靡不振的中年男子私通?这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好些人忍不住暗自猜想道:“多半是因为这毕忆湘到底是母子**所生,心智大异于常人,所以才会满嘴疯言疯语,以为自己是转世的关公。而且口味也是大异于常人,竟然和赵若悔这个几乎能当她爷爷的老男人私通,当真令人思之作呕。”
那赵若悔如今只是呆呆地盯着“毕忆湘”,再听着她这一口男子的腔调,突然间“哇”地一张嘴,当场呕吐起来,将中午吃的回锅肉、宫保鸡丁尽数吐了出来,整个前厅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油腥味。众人连忙掩住鼻子,心中却也有些同情这位赵老师,因为照此算来,这“毕忆湘”既然自称关公转世,且不论是真是假,至少她心中乃是这么认为的;那么这赵若悔每一次和这“毕忆湘”缠绵,岂不等同于是在和关公寻欢?
只见那赵若悔吐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直盯着主人席位旁的毕忆潇,缓缓说道:“这三年来,我一直以为和我在一起的人,其实是你……否则你又怎会一直在私下找我,替你毕家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众人不料事情还有这么一出,竟然将毕府的二小姐、人称“女财神”的毕忆潇也给牵扯了起来,一时间纷纷朝那毕忆潇望去,看她要作何回答。只见那毕忆潇一张脸早已涨的通红,冷冷喝斥道:“胡说八道!你这……你这禽兽,糟蹋我妹妹倒也罢了,如何还来污蔑于我?”
赵若悔郑重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劫杀‘富平钱庄’的祝掌柜、毒死‘银金赌坊’的周老板、假造官府榜文去绵竹乡野征税、找流氓糟蹋丁员外的小女儿……和我相好的若不是你,这些年来,你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开口,要我替你去办这一桩桩伤天害理的事?”说到这里,他的双眼中忽然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