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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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开口,要我替你去办这一桩桩伤天害理的事?”说到这里,他的双眼中忽然泛起一丝迷茫的神色,喃喃说道:“难道……难道和我在一起的,当真是四小姐?你只是因为早就知晓了我和你妹妹的事,所以才会……不对!这当中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分明记得清清楚楚,这三年来在‘凤舞阁’里的每一个晚上,明明就是你!是你毕忆潇!”
听到赵若悔这话,那毕忆潇当即双眼一翻,瘫倒在了椅子上。她身后的丫鬟连忙上前照顾,才发现毕忆潇竟是被气得晕了过去。如此一来,整件事就变得更加复杂了,先是毕忆湘自称是关公转世,然后又透露出自己是母子**所生这一丑闻,紧接着又揭露赵若悔和自己私通,到最后赵若悔却反咬一口,说和自己私通的分明是毕家的二小姐“女财神”毕忆潇。
一时间,众人也说不清和赵若悔私通的到底是姐妹中的哪一人,眼前这一幕接着一幕的惊变,令众人的思绪都有些跟不上事情的变化了。然而当中最为崩溃的还是谢贻香,她今日前来查案,原本是信心满满,想要通过“死者并非恒王”这一核心策略令此案不了了之,从而替毕府脱罪,谁知却根本行不通。到头来非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还翻出了毕府里这许多见不得光的肮脏事,从而让毕家上下颜面尽失,对此案的侦破更是毫无帮助,反倒令事情变得愈发错综复杂。
要不是谢贻香身上有海一粟所设下的“七星定魄阵”,逢此局面,只怕早已是头晕眼花,当场瘫倒了。就在这乱作一团的毕府前厅当中,只见那“毕忆湘”忽然转过头来,用她那双半睁半闭的眼睛朝谢贻香望来,依然以男子的腔调喝问道:“兀那女子,方才是汝以言语激出关某,而今我既已现身,有何疑问,这便速速问来!否则关某这便去也!”
谢贻香头脑中已然乱作一团,听到这话,当下也顾不得其它,脱口便问道:“不管你是不是真正关公,我且问你,当夜你为何要杀害恒王?”
听到谢贻香这一问,在场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谁知那“毕忆湘”忽然仰天大笑,直笑得整座前厅似乎都有些微微颤动,过了半响,她才收起笑声,沉声喝道:“荒谬!关某从未杀过什么恒王!毕府中发生命案那夜,关某根本不在府里,而是去往了成都府西面的郫县,在关帝庙中将三名恶贼当场斩首,几时杀过什么恒王?”
第478章 诛贼匪郫县行凶
听到“毕忆湘”这一回答,在场众人竭尽愕然,那赵若悔忍不住喝道:“这绝不可能!当夜在‘凤舞阁’里,我是一更时分看见那女子化妆成关公模样,后来二更左右,便看见关公提着恒王的人头从‘龙吟阁’里出来。你既已承认那假扮关公的女子便是你,那么当夜行凶杀人的凶手,当然就是你!”
谁知那宋参将听到“毕忆湘”的话,当即插嘴问道:“你……你是说几个月前郫县关帝庙里的那一桩杀人案,其实是由你所为?”那“毕忆湘”也不理会赵若悔,兀自冷哼一声,说道:“正是!”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有些晕头转向。要说眼前的这位毕家四小姐,既然已经承认自己便是假冒关公的凶手,却为何要否认自己是杀害恒王的凶手?要知道单凭恒王在毕府遇害的这桩案子,便已足够复杂,而今怎会又牵扯出一桩郫县关帝庙里的杀人案?
那常大人早已有些跟不上节奏,连忙问道:“且慢……且慢……宋参将,本官刚从金陵调来不久,对于这蜀地的人事还不太熟悉。你方才说郫县关帝庙里的杀人案,又是怎么回事?毕四小姐说命案当夜她是去往了郫县,莫非郫县关帝庙的这桩案子,恰巧也是发生在恒王遇害的当夜?”
那宋参将却有些拿捏不准,皱眉说道:“要说这蜀地的关公显灵之事,可谓是时常发生,几乎十天半月便会听到一起。然而这当中却有不少是疯言疯语,乃是市井里的好事之徒瞎编乱造,又或者是乡野百姓间的以讹传讹,谁也说不清真假。所以郫县关帝庙里的这桩杀人命案,我们虽然有点印象,当时却也并未在意,一时也记不清究竟发生在什么时候,好像是在几个月前,乃是……”说到这里,他便向那“毕忆湘”问道:“毕府命案当夜,你既然说自己是去往了郫县的关帝庙行凶,那你且告诉我,你所杀的这三名恶贼姓甚名甚,你又为何要对他们狠下杀手?”
那“毕忆湘”不屑地一笑,淡淡地说道:“此三人乃是‘鬼头军师’康为王、‘吞蛟太岁’徐强和‘霹雳手’丁破狱,受人所托来取郫县林员外的性命。若只是江湖恩怨,还自罢了。谁知此三人竟将林员外一家老小三十余口尽数赶尽杀绝,可谓丧尽天良,关某又岂能坐视不理?”
这时便有宋参将手下的一名兵卒上前,在宋参将耳旁低声禀告,直听得宋参将双眉一扬。待到这名兵卒禀告完毕,宋参将便向在场众人说道:“不错,毕四小姐所言非虚,郫县关帝庙里的这三名死者,的确是湖北贼寇康为王、徐强和丁破狱三人,我手下的军士倒是清楚此案。而这桩命案的时间,的确发生在恒王遇害的当夜。而且……”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结巴起来,吞吐了半响才说道:“……而且据说那夜的郫县关帝庙里,恰巧有一名偷贡品的小乞丐亲眼撞见关公显灵,用青龙偃月刀割下三人的头颅放到供桌上,时间也是在二更左右。”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哗然起来,也便是说一直假扮成关公四处杀人的毕忆湘,果然并不是杀害恒王的凶手?因为恒王在毕府遇害的那夜,她分明是去往了郫县的关帝庙,也是在二更时分,当场斩杀了三名贼匪?
要知道郫县离这龙洞山少说也有三四十里路,由此赶去,怎么也要近一个时辰。而赵若悔说自己当夜看见毕忆湘在“凤舞阁”里化妆的时间,是在一更时分左右,这就意味着毕忆湘化妆完毕后,便立即前往了郫县,这才能赶上二更时分出现在郫县的关帝庙里杀人。所以毕忆湘如果并未说谎,那么赵若悔当夜在二更时分见到关公从毕府的“凤舞阁”里出来,便不可能是由毕忆湘所假扮。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众人不禁又把目光投向了赵若悔,难不成竟是这位峨眉剑派的“雕花剑”赵老师在说谎?那赵若悔心中本就已乱作一团,见到众人怀疑的目光,不禁有些失控,放声大喝道:“我赵若悔对天发誓,之前所讲的全是事实!我当夜的的确确亲眼撞见关公从‘龙吟阁’里走出来,手上还拎着恒王的人头,这难道还会有假?”那宋参将不禁冷笑道:“如此说来,这里其实有两个关公了?”
听到宋参将这话,在场众人顿时一怔,一股莫名的寒意随之从脚底升起。倘若赵若悔和毕忆湘两人都没说谎,那么当夜在“龙吟阁”里杀死恒王的关公,其实是另有其人了?又或者是眼前这“毕忆湘”当真是什么关公转世,可以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又或者是会什么分身法之类的妖术?
只听“毕忆湘”冷冷喝道:“不错!当夜在府上杀人者,分明是由无胆鼠辈假冒关某之名头。此番我现身相见,也是要来嘱咐尔等,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
要说这位毕四小姐突然说自己乃是关公转世,而且还变做男子的腔调,这已经让此案变得愈发古怪离奇,谁知细听到此时,当夜在府里杀害恒王的,却又不是自称转世关公的毕忆湘,而是另有其人,愈发令人摸不透此中玄机。谢贻香更是一头雾水,只得暂且抛开毕忆湘自认关公后的这一连串事情,回到先前得一子点破此案关键的那个时刻,重新将思路整理清楚,继而大声说道:“诸位,且听小女子一言。”
众人微微一怔,便相继安静了下来。只见谢贻香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忆湘妹妹,我且不管你是不是关公转世,既然恒王遇害的当夜,你是去往了郫县的关帝庙,那么毕府里的恒王命案便与你无关。事到如今,我也不妨直言相告,我此番前来毕府,本就是要相助于毕家,从而替毕府上下化解这场无妄之灾。所以杀害恒王的凶手,即便当真与毕大将军的后人有关,我也要设法替他开脱。”
听到这话,众人都点了点头,显是认可她的说法。谢贻香继续说道:“然而恒王在毕府遇害,毕府到底还是要拿出个说法来。诸位别怪小女子把话说得难听,恒王虽然贵为皇子,但如今既已遇害,可谓是逝者已矣,又何必因为一个死者连累生者?我等与其像这样深究此案,非但是永无止境,而且诸位也已看到,还有可能牵连出诸位更多的隐私,何苦来哉?所以正如方才那位小道长所言,眼下我们只需找出杀害恒王的凶手,将这凶手交付给朝廷即可;皇帝只要能够确认恒王已死,杀害恒王的凶手又被缉拿归案,那么此案便算是彻底了结。”
那宋参将到底是个直性子,一时没能转过弯来,忍不住问道:“谢三小姐此言不差,但眼下我们岂不是正在寻找杀害恒王的凶手?”旁边的常大人却早已心领神会,扬声说道:“记得谢三小姐一开始便曾说过,无论什么样的案子,其实案情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发后的处理方式,因为这直接影响着‘得失’。所以这个杀害恒王的凶手,未必是被我们查出来的,或许是被我们找出来的,又或许是被我们选出来。”
要知道常大人说话一直是摸棱两可,深的官场之套路,但眼下这句话的意思却是再露骨不过,分明是在暗示众人一同协商,选出一名凶手交付给朝廷。眼见常大人和谢贻香这两个办案官员合谋作假,众人面面相觑之下,不少人都暗自叹了口气,心道:“眼下这般局面,找个替罪羊当作杀害恒王的凶手应付朝廷,的确倒是最好的法子。”
一时间,众人忍不住又将目光投向了主人席位上的毕长啸,要不是有这位毕府主人一直反对,坚持要彻查此案,只怕常大人和谢贻香两人早就将此案唬弄过去了。而今伴随着案情的解刨,相继查出“毕长鸣”杀死“毕长鸣”、唐晓岳和毕忆湘的亲兄妹订婚、毕忆湘假冒关公四处杀人、毕长啸和母亲**生下毕忆湘以及赵若悔和毕忆潇、毕忆湘两姐妹的私情,每一桩都是毕家的丑闻,令毕府上下彻底颜面扫地。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想必毕长啸也再不敢说什么无愧于天、无愧于心之类的话,还要坚持查明真相了。
那毕长啸自从自己和母亲的丑事被揭露后,早已气得面无人色,眼见众人相继看过来,显是要看自己的意思。他当即猛一拍椅子,指着坐在左首第一个席位上的屠凌霄大声喝道:“你就是杀害恒王的凶手!事到如今,莫非你还不肯承认?”
第479章 选真凶管家认罪
要说毕长啸这草包的每一次开口,总是会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而今也不例外,更是将矛头指向了数十年前纵横川藏两地的杀人狂魔屠凌霄,一口咬定他才是杀害恒王的凶手。众人惊愕之余,也不知毕长啸究竟是有证据证明屠凌霄才是当夜的凶手,还是听从了常大人和谢贻香的建议,要将屠凌霄选为本案凶手,作为替罪羊缉拿归案。
而那屠凌霄自始自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此时听到毕长啸指认自己,仍在椅子上闭目打盹,仿佛根本就没听见毕长啸方才的话。而在场众人对于这位“江湖名人榜”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心里或多或少都存有敬畏,眼见他并不理会,竟也无人敢去质问于他,只得纷纷望向毕长啸,要看他到底要作何解释。
只见毕长啸将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眼球里更是布满了血丝,显然是自己做过的丑事被当众揭露后,已然有些失控。只听他大声说道:“屠凌霄,都说你是我毕家的远房亲戚,我却不知道你究竟是哪门子的亲戚。自从家父过世后的这些年来,你和我毕家便再无联系,此番你骤然前来毕府,只说是什么心血来潮,想要来探望故人,你且问问在座诸位,这话谁敢相信?更何况你一住进府里,随后便发生了恒王的命案,难不成天底下当真有如此凑巧的事?”
听到毕长啸的这番说辞,倒是有好几人暗自点了点头。话说此番做客毕府的这四位客人里,赵若悔是来替峨眉剑派的朱掌门送寿宴请帖,欧阳茶和冰台师徒则是来替毕长啸问诊,都有充分的理由,而且今日随着案情的推进,无论是赵若悔命案当夜的见闻,以及他和毕家姐妹之间说不清楚的勾当,还是欧阳茶师徒和福管家合谋隐藏恒王头颅,他们的隐私也被相继挖掘了出来。
相比起来,便只有这位屠凌霄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至始至终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形貌。众人从早上听到现在,似乎屠凌霄在整个命案当中,便只参与了毕长鸣杀害唐晓岳一事,似乎还帮助福管家调换过冰窖里的尸体,用唐晓岳的尸体替代了恒王的无头尸,除此之外便再无作为,不得不令人产生怀疑。而且这屠凌霄数十年前便已名震川藏两地,这些年来又是深居简出,武功修为只怕远在前厅里的众人之上,如果说屠凌霄才是当夜杀害恒王真正的凶手,他倒是的确有这份能耐。
众人正在思索之际,却听那福管家开口说道:“小主人莫要胡乱言语,这位屠前辈乃是老夫人家的亲戚;算起辈分来,就连过世的老主人也要矮他一辈。小人敢以身家性命来作担保,屠前辈绝不是杀害恒王的凶手,更不可能做出伤害我们毕家之事。”不料毕长啸冷笑一声,沉声喝问道:“毕无福,这毕府的主人,究竟是你还是我?”
那福管家三十多年来,还是头一次听到自家小主人和自己说这样的话,顿时呆立当场。只见毕长啸已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扬声说道:“杀害恒王的凶手,绝不可能是我毕家的人。至于来访的几位宾客里,赵老师、欧阳前辈和冰台姑娘三人,都是我毕家的老朋友,这些年也常有走动,相互间都是知根知底。如果一定要从在场的人里选出一名杀害恒王的凶手,那我便选你屠凌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毕长啸倒不是有什么真凭实据证明凶手是屠凌霄,而是赞同了常大人和谢贻香的提议,终于愿意就此结案。而站在毕家的角度来看,将这个和毕家来往不多的远房亲戚、而且此行又来意不明的屠凌霄选作此案的凶手,倒也是在情理当中,而且似乎也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那屠凌霄虽然一直是闭目打盹的姿态,可是前厅里众人的话他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眼下毕长啸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已无法继续沉默,终于开口说道:“你既已认定我是凶手,只管将我缉拿归案便是。”
屠凌霄这话出口,在场众人顿时哗然开来。要知道屠凌霄似这般回答,分明并未否则毕长啸的话;既然并未否认,那便等同于默认了?
难道当夜在毕府里假冒关公杀人的凶手,原来竟是屠凌霄?只不过因为赵若悔当夜曾看到即将去往郫县关帝庙杀人的毕忆湘,在那“凤舞阁”里化妆成了关公模样,所以才会将此案彻底带偏,让众人一直以为后来在“龙吟阁”里杀死恒王的凶手是个女子?
那毕长啸听到屠凌霄的回答,脸上神色又惊又喜,当即踏上几步,径直抢到屠凌霄身前,大声喝问道:“如此说来,你竟是自己承认了?好……好家伙!你这老贼,为何要在我府里杀害恒王?”
谁知屠凌霄却不再说话,甚至依然紧闭着双眼,根本就不理会自己面前的毕长啸。那毕长啸气急败坏之下,忍不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