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病娇共沉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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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是高门显贵还是王孙贵族,都是我家舒儿的囊中之物了!”
林氏母女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未来的繁花似锦,痴痴的笑了一个上午。
那头的怡蓉水榭并不知晓蕴荷院发生了什么,也并不想知道。午食过后,常宁在自己的窗子外头,得到了玉面公子的回信。
信上的笔迹颇有些欢快之感,提竿落笔时,就仿佛在书写着什么有趣的东西,让她不禁能想象到这写信的人,当是一个活跃的少年。
她拆开信件,里头写道是,陆子慎确实还没有死,只不过他现在身陷一局,局面难以逆转,他只能在局中走过一遭,保全自身后方可再次出现。又言,此局与无相阁有关,若她想要知道陆子慎后续情况如何,需要继续帮无相阁查探清楚案件,如此,玉面公子才会经常带来消息与她。
常宁将信里头的字句反复阅读斟酌,拆开来又合上去,终于是确定了这信上没有其他的内容了,沉吟片刻后,便将信燃尽,提笔写着回信。
她倒是不觉得无相阁的这个要求过分,反而像是有意在为她争取什么。比如贪污案一事,若是没有无相阁的插手,她也仍然会去办这件事情,而无相阁插了手后,既能解决了案件,又得到了他们手中的消息,于她,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虽不知无相阁所为何意,但,她不亏就是了。
她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正好刚刚将纸折起来放进信中的时候,顺天府又来人了。
今日倒不是林仲来的,而是顺天府的衙役,进了院子恭恭敬敬的道:“常大小姐,周太傅家有消息传来,说是寻到了些您谋害周二小姐的蛛丝马迹,府尹特叫我前来传您过去,对审一二。”
周河?这个周太傅,近些日子总是在变着法的与她作对,她不记着自己还曾与他发生过什么矛盾,怎的如今处处都来烦着她。
常宁眉头轻皱揉了揉额头,然后将信放回窗边,扶着轮椅出了屋子道:“好,走罢。”
立夏这几日要回老家走亲戚,因此这一路上,倒只有小寒陪着她去了,周遭也没有了少年的柔声细语,教她有些许的不适应。
她忽然间有些失笑,与陆子慎失去联系,不过才 * 两天而已,自己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了。
她白日总是想着少年毛茸茸的头发和含着笑意的神色,躺在榻上之时又能记起他猩红的眸子和起伏的胸膛,真真教她难堪了许久。
常宁摩挲着手上的长鞭,眸子中闪烁着无尽的担忧。
虽然她早就知陆子慎并非寻常之人,所经历之事也并非是她能想到的,也终有一日会离开常府,去走他自己想走的路,但……
总归是有些舍不得。
可舍不得有什么办法呢?她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将风华正茂的少年困在她的身边,终日陪着她这个身子残缺的人吧?
他也有自己的路要闯,她一个已经断了双腿的废人,就不必再用所谓的关心拉扯他了,待他安安全全的出局归来,就将一切事都说明白。
然后,放他走。
她闭眼沉了片刻气息,再抬眸之时已经没了茫然,而此时,亦已经到了顺天府了。
顺天府府尹何玉书就立在大门口,穿着一身干净飒爽的官服,看起来倒是比前些日子更为精神些了,抬眼看向常宁之时眸间闪烁着熠熠的光芒,让常宁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两日不见,何玉书倒是变化颇多。
“常大小姐,此时传您过来,实属劳顿了。”何玉书瞧见常宁到了,忙敛着官服尾摆走下了台阶,旁若无人的从小寒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常宁前行。
小寒:……等等,这种莫名被人抢了小姐的熟悉感?
她心下一惊,忙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过去,但是何玉书就是何玉书,不是旁人,也看不出旁人的影子来。
许是她感觉出了错误,如此才误将何玉书当做了陆子慎。
她只得轻呼了一口气稳下心神,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何玉书的身后,与他和小姐一同进了府中大堂。
常宁可是比小寒更惊讶了,轮椅被何玉书稳当当的推着前行,半分都没有给她制止的机会,如此这般霸道,竟与那日瞧见的温文尔雅的样子全然不同,让她颇有些不解。
忍了片刻,常宁还是禁不住出声问了句:“何府尹,你这是?”
何玉书勾唇笑着,温言细语道:“顺天府的院子里这几日将石子路翻了新,往后就是一条顺当的青石小路了,届时常大小姐再来就不必如此折腾了。只不过现在仍是修整时候,我怕常大小姐坐着轮椅不舒坦,旁人也颇为不妥,便来亲自接您过去。”
啊,院落小路翻新,旁人都不能好好的推她进去,只有他亲自来才可以。
什么歪道理。
常宁轻咳一声也不再多问了,只当是何玉书在里头憋得慌,出来透口气正好碰到她了,又见她坐着轮椅不好眼巴巴瞅着,只能过来推着她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常宁如实想着,轮椅便已经缓缓行进了大堂了。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以为周河会过来的,结果却是玉骁关和玉榭在大堂里头,正襟危坐着等着何玉书审案。 *
应当是周河此次所提供的蛛丝马迹,与玉榭那头的贪污案也有些关系,因此这才一起都过来的。
而今日的玉骁关穿着一身佛头青的素面杭绸鹤袄,头发也被高高的束起,看起来一身的少年之气,一点都不像是已经征战了多年的将军。
他见常宁进来,忙起了身朝着她走去,含着笑意同何玉书道:“辛苦何府尹,未安我来推着就好了。”
“不必。”何玉书不着痕迹的稍微侧了个身,将玉骁关的身形挡在常宁的视线外,“常大小姐今日脸色不好,受不得颠簸。”
常宁:……???她脸色不好?
玉骁关:……???他推就不颠簸了?
不对劲,何玉书不对劲。
常宁皱眉摩挲着手上的长鞭,待何玉书将她安置在主案旁桌后,抬眼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没问题啊,仍是那张看起来温和却有些欠揍的脸,眉眼间皆是书生之气,只不过偶尔目光扫过看向她时,总让她觉着有一种被看透了的错觉。
但,又确实是何玉书没错。
“常大小姐,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一直这样看着我。”何玉书适时的在常宁看他出神时回了头,含着笑意淡淡的道,“劳烦几位稍等片刻,周太傅的案宗很快就送来。”
常宁一愣,尴尬的伸手搔了搔头,然后便瞧见了玉骁关也看向了她。
好的,这下子尴尬不是一点点了,她隐隐觉着空气中好似有什么异样的气息在涌动,她摸不住也抓不到,让她简直难受极了。
好在不过片刻,周太傅的案宗就传来了。
而何玉书坐在大堂主案上翻着卷宗,慢慢勾起了一抹笑意。
第32章 姐姐 “姐姐……那你所念的那位故人,……
大堂里安静着; 各怀心思的看向何玉书,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端倪来。
“周太傅的案宗上,证据倒是很全面。”何玉书拿起笔在卷宗上做着批注; 丝毫未理会堂下人的目光。
然而就这样囫囵不清的一句话; 却是教玉榭的脸瞬间惨白。
他坐在玉骁关的身后,自然玉骁关就瞧不到他此刻的样子; 但是常宁是与他对坐的,脸上的惶恐之意一目了然,半分都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玉榭在害怕。
常宁忽然间就觉得有些心里发突,玉榭害怕这个周河的卷宗,难不成是也与贪污案有关,而且; 涉及到了玉榭?
若当真如此; 那她那日叫玉面公子用迷魂香的事情; 恐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反而会让她一同陷入困局了。
她摸了摸鼻子; 眼神飘忽不定的扫向何玉书,忽然有点期待,他会怎样解决有关玉骁关侄儿的事情; 又会怎么解决; 关于她的事。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当何玉书将案宗都整理、批注好,开始审案的时候; 竟然全程都没有关于她的问题。
她只是坐在那,看着何玉书一步步的追问着玉榭,看着玉榭渐渐被问的红了脸哑口无言,看着玉 * 骁关慢慢开始握紧了拳头; 她就像是一个观客,寂静的看着何玉书展露自己的才华。
但如此,却又属实尴尬。
“所以何府尹,只因我侄儿与周二小姐有过……那般事,便定了我侄儿的罪责吗?”玉骁关冷着脸问何玉书,紧紧攥起的拳头告诉着众人,他大将军现在很生气。
玉骁关的气场很强大,若审案之人是个胆小的,怕是就真的被唬住了。
但是何玉书显然是并不为其所动,他只是淡淡的抬眼看向了玉骁关,神色间居然也能与那个征战多年的大将军相抵片刻。
“大将军,您有些操之过急了。”何玉书道,“此时并未三堂会审,也就是还未定了罪责,本官如今只是依着现有的证据对上一对罢了,不必如此慌乱。”
行军打仗之人最怕对上会言语争辩的软棉花了,此番话语说的半分错处没有,倒是让玉骁关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如此的氛围,于常宁更是难堪,一头是府尹断案,一头是上级将军,她还真不好张口为谁辩驳。
常宁思虑许久后顿了顿,终是开了口道:“何府尹,玉大将军是行军打仗之人,可能对这些案宗官文并没有那么敏感,还望您能将周太傅提供的案宗上,那些有关玉公子的证据,说清道明了些。”
她这番话说罢,堂上的何玉书与堂下的玉骁关便都抬眼朝她这头看了过来,一时间给她看的整个人都愣住了。
玉骁关倒是清楚明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意,抬眸点着头同她道:“多谢未安,本将军知道何府尹是刚刚上任不久,当是理解一下的。”
常宁:……啊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而何玉书便要比玉骁关的态度更囫囵些了,他只是适才抬眼瞧了她一下,而后便垂着眸子提笔不知在纸上写了什么,那样子就好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常宁瞬间就想到了陆子慎,他也会在她不维护他的时候,露出这种让人心疼的表情。
“常大小姐此言我理解,是我作为府尹太过于冲动些了,只顾着快些结案,也没想着其他人情世故。”何玉书语气恹恹的,“倒是不及玉将军那般明事理。”
常宁:……她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两个人皆是话里有话,空气中慢慢弥漫着的尴尬气息,让常宁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不是啊,她当时就是想着说句话缓解尴尬而已的,怎么到了如今,反倒是她变成尴尬的那个人了?而且这个何玉书,怎么话中好像带着一抹与她撒娇的意味呢?
常宁长呼了一口气,面上勾起一抹假笑:“我适才只是随口说了两句,何府尹不必在意,继续审案便好,只是若与我无甚关系的话,我是否可以先行离开呢?”
听她说这话,何玉书顿时有些不开心的挑了挑眉头,然后随手翻了翻卷宗,低声道:“啊,好像不可 * 以,常大小姐的案审,在后面呢。”
府尹都如此说了,常宁只得认了命,然后闭口不言继续听着何玉书询问着玉榭。
这些散乱的问题何玉书问了许久,直到将周河送来的案宗上的问题都问的清楚了,记录查案问题的纸张也写的满满当当之时,这才停止了持续不断的审问。
常宁看着玉骁关铁青的脸和玉榭渐渐发白的唇色,忽然间就觉得何玉书如此认真的审问,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过几日就是贪污案的三公会审,届时陛下也会到场,若那时再问些什么,就不会是现在这般好语气了,没有实打实的证明玉榭并没有参与此案的话,那定罪的可能性就要大上不少。
但是如今何玉书将所有事情都问的清楚明白了,案宗在自己手里,即便三公会审时出了什么问题,与他这个府尹也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毕竟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府尹只负责查案,其他的便是接手的官员的事情了。
玉骁关自然也察觉到了何玉书的用意,只能是冷着脸扫了一眼玉榭,脸上满满的都是恨铁不成钢。
“如此,玉公子与贪污案之间的种种问题,本官便就清楚了,三公会审之时会有人去传唤,现今,玉将军可以慢走了。”何玉书含着淡淡的笑意将玉榭的案宗问题整理好放置身侧,然后抬眼示意玉骁关可以离开了。
这已经不是在暗戳戳的撵人走了,而是已经把话摆在了明面上:你快走吧玉骁关,赶紧走,别烦我。
玉骁关觉得有些气,他还是第一次这般被人呼来喝去,却又因此事有关自家侄儿,怒喝的话是半句都说不出来的。
既然何玉书有意撵人,玉骁关也就不好再赖着不走,起身换上一副笑意,同常宁道:“未安,家中祖母近日颇为想念你,还与我嗔怪你许久未曾去瞧过她了,若是方便,稍后可能与我一起去将军府一趟?我会叫家中备好饭菜的。”
常宁沉吟了片刻,玉家祖母付老太君是一品诰命夫人,她从前翻墙去看玉骁关练武的时候摔伤了胳膊,还是付老太君给她找的大夫,如此才没落下疤痕。
后来她也经常去看望老太君,她没祖母,老太君又慈眉善目的,自然就当成了亲祖母去待,如今算下来,确实有好一段时间没去瞧过老太君了。
她心下想清,当即开口便要应下,却听那头何玉书先出了声道:“玉将军当知审案为重,常大小姐现在身陷谋杀案,又与身陷贪污案的玉榭有过交道,如今叫她去你府中吃饭,岂不是让她更加无法摆脱嫌疑了?”
玉骁关的神色越发不好,他明知道何玉书是在故意与他找茬,可难受的是何玉书如此说,倒也没有错处。
太憋屈了,太憋屈了,从来没觉得这么憋屈过。
看着玉骁关黑的不能再黑得脸色,常宁只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抬眼道:“ * 将军,可否与老太君说上一声,未安改日定会登门拜访。”
既然常宁都已经如此说了,玉骁关自然也就不好再强人所难了,只能拱手同她道了别,领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侄儿离开了。
待玉骁关离开,堂内便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只能听到何玉书轻轻的翻动纸张的声音,也并没有要询问她关于案宗的意思。
好半晌后她终于听到了何玉书落笔的声音,而后抬眼便瞧见他身子后仰伸了个懒腰,起身敛了敛袍子朝她走了过来。
“未时过了许久了,常大小姐应当是坐累了,去侧室喝口茶吃些糕点吧。”他走近常宁身侧,不知是从哪里又拿出一个薄毯盖在了她的腿上,然后便意欲推着她往外头走。
这下教常宁有些失了神,不禁开口问道:“何府尹,你今天很不对劲。”
何玉书笑着回问她:“那常大小姐说说,哪里不对劲?”
常宁皱眉不语,心里头暗暗打着鼓。
哪里都不对劲,尤其是何玉书眉眼间的神情,还有他微微上挑的语气,都让她觉得无比的熟悉,就好像什么东西在她眼前,想要抓住却蓦然变成了一片虚无一样。
她垂眸轻叹了口气:“只是觉着何府尹与我一位故人,很是相像罢了,许是我多想了,请何府尹不必在意。”
陆子慎现在不知在何处,无论去哪,也总不能冒着风险再次留在京都,况且何玉书与陆子慎相差不是一星半点,只是神态偶而有些让人分不清,倒也就不能说他就是陆子慎了。
她心下想明白,也就不再揪着这个事情了,任由着何玉书推她往侧室走,想看一看他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