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病娇共沉沦-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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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骁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仍是推着她往前走着,低头应和:“嗯,塞北战乱始于民乱,民乱既消,战事亦平。 * ”
“将军出兵,万事无忧。”常宁点了点头不知再说些什么了,低头摩挲着手上的长鞭,神思已然游走。
她仍是无法相信陆子慎已经死了,这一切太突然,总是让她感觉还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因此才被一直蒙在鼓里。
而她的直觉告诉她,子慎不可能死。
她这么想着,神思亦是不知飘忽到了哪里去了,于是并未听到玉骁关唤她,直到察觉到轮椅停住,着兵甲的身形立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大片阳光时,她才猛然回了神。
抬眼时便瞧见,玉骁关正屈下一膝半蹲在她的轮椅前,眉眼微皱问她:“未安,你在想什么?”
这动作让常宁再次有些恍惚,她记起子慎也是喜欢半蹲亦或是跪坐在她的轮椅前,而后将头搭在她的膝盖上,声音软软的、撒着娇,让她去抚摸自己的头发。
小奶狗的笑意和语气太让人心悦,导致她如今瞧见与他相似的动作亦或是事物,都会禁不住的去想他。
常宁忙摇了摇头回过神,伸手便去扶玉骁关:“将军此举折煞下属,于下属来说,实属逾矩。”
玉骁关被她慌忙的半扶起了身子,面色微微有了些不悦,却见她此时神色不好,便只得自行站起又走回轮椅后,扶着扶手继续往前走着。
“未安,那少年,是你什么人?”玉骁关问着,“值得你一届将军之身,为了他去给文生下跪?”
常宁顿了顿,眨了眨眼睛自顾思索起来。
陆子慎,是她什么人呢?
是个相识不及一月的故人托子,是个能让她瞧见便满是笑意的弟弟,亦是个让她在昨日榻上对他动了心的浪荡子。
但其实,陆子慎于她而言,更像是久居黑暗后的一抹亮光。他与她同处黑暗,本以为她是拉扯他走出黑暗的那个,可实际上,是因为他的出现,她才会慢慢拾起希望,想要为了他、为了身边的人继续前行。
到底是她什么人,她也不得而知。
于是她只能认真的摇了摇头,缓声道:“是常府的座上宾,是父亲带回来的,故人所托之子。”
听到常宁的话,玉骁关的眸子不可察觉的深了深,低头看向她时嘴角微微抿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不愿意说出,他也就不去问了,左右不过一个死人,再怎么,也无法跳出来再与他抢什么。
他如此想着,嘴角便微微勾起,与常宁低声道:“我还记着第一次见未安之时,未安可还记得?”
“下属记得。”常宁不解玉骁关为何忽然问起这事,只得回忆着道,“那年刚及十三,竟大言不惭的递了书信给将军,意欲帮助将军,如今想起,那时确实有些鲁莽了。”
玉骁关轻笑出声,俊朗的脸上顿时有些不一样的光彩,威风凛凛的帅气将军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顿时叫周遭一群待嫁女子都羞红了脸。
他也不顾,只是道:“怎的是鲁莽?未安那时的建议甚好, * 面对贺州乱民我们真是无计可施,地方洲员吞下去的赈灾粮怎么都要不出来,若非未安之计,我们还不知要征战到何时。”
“尤记你那时信中所言:乱民人数虽多,但后备储粮稀少,且自此之前并无作战经验。若以损失最小,则该先拿出万石粮食引诱后备非谋策之人,使其兵力松散;再严惩地方洲员,让乱民内心防线变轻,弃戈回城;后一举歼灭心思不正的残余党羽,但不可全屠。”
“先循循善诱之,后兵戈相挟之。那时的你就有如此想法,我可当真是高兴,还与先皇言,未安当是下一位镇国大将军了。”
常宁不知那时的玉骁关还如此说过,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应答,只得尴尬的道:“少时倾慕大将军的将才,入京后知晓了不少大将军的事迹,自然也学过大将军的谋略,那番不过是看了些兵书,自认为不错,于是不知天高地厚献丑罢了,大将军不必记挂在心上。”
轮椅缓缓停下,她听到身后的玉骁关笑出了声,而后声音带着些希冀的问她:“少时倾慕,如今,可还倾慕?”
常宁微微瞪大了眼睛愣在轮椅上,一时间不知他所言何意。
而旁边乔装了身形装作行人的陆子慎听到这句话时,含着笑意捏碎了手中刚买的玉簪。
—好你个玉骁关,就当姐姐心思纯净,所以就来挑逗她!?
第30章 决策(二更) 这个尸体,不是陆子慎。……
陆子慎气的要死; 极力的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冲上去的想法,手里的玉簪都不知道碎成多少渣渣了。
他听着姐姐说:
—“大将军仍是大将军,是下属和众兵将都倾慕的大将军。”
这浑圆的话; 让陆子慎不禁喜笑颜开; 那张贴着易容面具的脸差点都要崩开了。
姐姐就是姐姐,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小伙子; 你买了不喜欢和我说嘛,弄碎它是几个意思嘛!?”一旁的摊贩阿婆有些不悦,伸手推搡着陆子慎往一旁走去,“走走走,耽误我生意嘞!”
陆子慎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旁的玉骁关和常宁,长街上此时有相府马车经过; 行人纷纷避在两侧; 而他与常宁的轮椅之间; 不过只隔着一个胡饼摊子和三五行人罢了。
于是他就紧紧的盯着玉骁关的动作; 生怕那家伙会再说出、做出什么叫姐姐难堪的事情来; 周身的神经都在绷着,就想等着那家伙稍有逾越之时,上去打他几拳。
因此当那阿婆推攘他之时; 他全然没曾反应过来; 踉跄着就向前仰了几步,待他察觉之时身子已经离常宁那面仅有几步之遥了,当即就势扑向了她; 然后在玉骁关反应过来护在她前头的时候,猛的撞了玉骁关一下,然后马不停蹄的跑了。
“你!混蛋……”
玉骁关穿着兵甲,平常撞一下可能不疼; 但是那男子显然手上执着利器,撞的这一下可真是让他有些吃不 * 消,额头都有津津的汗冒了出来。
这番动作属实有些大,况且此时相府马车已经离开,周遭的行人也都四散开来,有的听到了声音还往常宁这头凑了凑,一茬接着一茬往这边探,不过片刻就把这处长街围的拥挤了起来,再也寻不到适才那人了。
他有些气恼,脸色也有些阴沉。
“将军,可还好?”常宁道,“近些日子京都旁洲来的人多些,可能有不识将军的,冲撞了,怕是也寻不到了。”
玉骁关摇了摇头,应声道无事,而后继续推着常宁回常府去了。
不远处的鹤颐楼隔间里,无泽坐在窗子旁优哉游哉吃着橘子,听着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仍未回头笑吟吟的道:“啧啧啧,堂堂左使都沦为暗中偷窥的人了。”
刚踏进屋子的陆子慎把脸上的假皮剥了下去,坐在茶桌旁仰头饮了一口水,然后便沉声不语了。
正当无泽以为自己的话惹怒了他的时候,只见他们无相阁最为冷漠的左使,伸手顺了一下发丝,然后抬头看着窗外长呼了一口气:“妈的,真爽。”
撞了那个玉骁关,现在身心都舒服了,看他还敢不敢大言不惭的调侃姐姐。
无泽:!!!
“你你你你不能说脏话啊!”无泽慌乱之际,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连忙咽下去接着道,“完了完了你完了,左使你堕落了,你往常说话都是冷漠的,现在怎么……”
陆子慎淡淡扫了无泽一眼,眸子中没有半分情感,顿时便叫无泽又闭了嘴。
这样的左使才对劲嘛。
见着陆子慎的神色渐渐平淡,无泽这才轻咳一声问道:“左使,昨夜回无相阁,阁主把你唤进密室许久,到底是说了些什么呀?”
话问到这里,陆子慎的神色顿时便又阴了下去。
还能说些什么,无非是让他注重大局,不要再为了这些不相关的人耽误正事,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无相阁不介意出手先让不相关的人消失云云。
他原先只将阁主说的这些当做耳旁风,总想着再忍一时,大局总归会布下,正事也需要一点点去摸索,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然而时至昨日他才发觉,很多事情在他沉溺于常宁的温柔中时,慢慢的已经发生了改变。无相阁内部开始隐有争论,朝堂之上新帝意欲掌权,太皇太后亦有杀心,这些不断在改变着的事情不得不催着他舍弃温情,投入所谓的大局之中。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相信阁主所说,如果他再不去全身心完成那件大事,常宁真的会有危险。
而他,不能让她陷入危险。
陆子慎轻叹了口气,转而同无泽道:“还能说些什么,还是那些事,提醒我们要尽快布局入朝,然后全身心效忠无相阁。”
无泽耸肩,不以为然的道:“随便喽,反正我是跟着左使的。”
“你总是这样当做没事人一样,你比我要尊贵,最想要成功的不应该是你吗?”陆 * 子慎抿了一口茶轻声道,“怎么反而像是我有多大的不平一般。”
“我与左使,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让陆子慎想到了小时候的无泽,他还记得阁主第一次把无泽带到他面前时的样子,小家伙比他小了两岁,看人却一点都不生疏,那时还瞪着大眼睛扯他的阁袍叫大哥哥。
然后阁主道:你们二人有同样的遭遇,身份也相差无几,往后你带着无泽。
然后无泽就跟着他拼死拼活到了现在,从叫他大哥哥变成了叫他左使,从跑起来还会磕磕绊绊的时候,到了现在已经学会飞檐走壁,与他一样杀人如麻。
有时候他也问自己,这么做值不值得,朝纲如此,还有谁会记得他们俩。
但是每每看到无泽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时,他就会觉得极其扎眼。他们本就是天之骄子,为什么非要沦入沉泥,在无相阁内成为一个杀手,以此来苟且偷生?
这样于他,于无泽,都是极其不公的,因此他们只能前行,局已铺下,断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
他起身活动着筋骨,穿过窗子看向远处的皇城,眸中渐渐含了些笑意:“走了,找何玉书去。”
“那常宁呢?左使不打算回去了吗?”无泽问他。
陆子慎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
回不去的,如今他在蓝府、周府、常宁眼中已经是死人一个了,若他回去必会再次让她陷入危机,还不如就在暗中保护着她了。
况且他还对她做了那般逾矩的事情,怎么还有脸回去寻她?让她更气更恼吗?
因此为了常宁,为了无泽,为了自己,他该去行动了,待到日后全都安稳下来,他再去寻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而此时侍郎府内,常宁的脸色阴的不行,小寒和立夏乖巧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陪着自家小姐盯着面前的这具尸体。
“林氏和府中众人,是不是都已经知道这事了?”常宁揉着额头,冷声问立夏,“父亲何日可归?”
立夏忙回她:“尸体运进来时大张旗鼓的,府中确实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不过倒是不知陈姨娘是怎么做到的,如今好似只有林姨娘与四小姐对这事还一无所知。而主君正好是昨日去西城郊查事,说是比较紧急,怕是月末才能回来。”
常宁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面前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这个尸体,不是陆子慎。
虽然身形和个头哪哪都与陆子慎一样,但常宁就是知道,这个不是他。
这个尸体没有头顶那个她经常摸着的旋,没有左手食指凸起的那块骨头,亦没有锁骨右侧方的那颗痣,那是昨日,陆子慎半袒了衣衫她瞧见的。
因此,说破了天,这具尸体也不会是陆子慎。
而蓝府不可能胆大包天,在玉将军的逼迫下,还敢送来假的尸首。只能是这具尸首,本身就是假的,而陆子慎没死。
不管他如今在哪里,反正他现在就是没死。
如此想 * 着,常宁的心里竟有一丝小小的窃喜,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没死就好,或者是在躲着她亦或者是在办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她紧绷的身子终于舒缓了下来,而后往后仰躺靠在了轮椅背上,抬手示意立夏:“父亲不是要月末归家吗,这尸体就先寻块好地方藏了,从咱们院中拿钱出来,旁人问起,就依言说藏的是故人托子陆子慎。”
小寒和立夏面面相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各自忙活去了。
常宁微微呆愣了片刻,而后扶着轮椅进了屋子,提笔又写了一封书信,书信亦是写与玉面公子的。
上言道:“敢问公子,君可平事,亦可寻人乎?若君当真神通,可烦请寻人姓陆名子慎?无需告知他在何处,只需告知他当下如何便好。此番叨扰君,望可给予回复,是否成事,也盼君答。”
这还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语气诚恳的写下一封书信,看着那信上文绉绉的字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认识,忙就不管其他装进了信封里,然后与一两碎银一起压在了窗台外头。
窗撑被她放下,而后阴影处陆子慎缓缓走出。
此时的他已经带上了玉面公子的面具,从无泽手中接过了代表所谓“正义”的形象,却在黑暗中连身形都不敢露出。
他走近常宁的窗子,伸手小心翼翼的将那封信抽了出来,而后看着上头工整的字迹,慢慢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
第31章 异样 她怎么觉着,何玉书有些不太对劲……
蕴荷院内; 常雅舒坐在铜镜前轻呼几口气,然后颤抖着慢慢拿下了脸上的面纱。
铜镜里的少女脸上最后一片红痂剥落,那张脸蛋瞬间就变得圆润光滑起来; 额头丰腴饱满; 唇红眉翠,神态勾人; 打眼看起来就是个极品的美人。
她伸出手摸了摸光滑细腻的脸,不可置信的唤林芝:“娘!娘!你快来!”
好了好了,她的脸好了!不止好了,皮肤还要比之前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半点伤痕都看不出来,就像是宫里那用蜜罐滋养出来的人儿一样; 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从院内正房走过来的林芝; 瞧见常雅舒的脸时也是一惊; 母女二人激动的在屋子里头转了一圈; 脸上喜悦之情简直都要装不住了。
“哎呦我的舒儿!”林芝笑的合不拢嘴; “这脸蛋,怎么比之前还要好了!瞧瞧这皮肤这眼睛这小嘴,哎呦呦; 这不得把那些世家公子迷的昏了头!”
常雅舒脸上一红; 瞧着铜镜里头自己的脸莞尔一笑,语态娇羞道:“娘你别这么说,多羞人。”
她思索着; 自己的脸之所以能这般样子,应当是那毒虫的事。那晚毒虫在她脸上留下了毒素,后来府医用药不对,许是以毒攻毒就起了些别的反应; 如今这些疤痕一脱落,自然就变得比以前更好了些。
如此说来,还真是要感谢那位黑衣人 * 呢。
“这下那常宁估摸着要气死了,她想着教我毁了容,往后好像就能一步登天似的,如今我姿色更甚,怕不是得教她气昏了头!”常雅舒掩唇呵呵笑着,心里头已经想着,往后的日子怎么去嘲讽常宁了。
待到日后她嫁入高门贵族,或许还能成为皇妃之时,看常宁还怎么与她相提并论了。
林芝自然也是如此认为,拍着常雅舒的手时,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对对对,这下常宁那贱丫头就要气死了,几日后你及笄礼,届时娘再给你布置些好的头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那媒婆都得把咱们院的门槛给踩没了!”
“到时候是高门显贵还是王孙贵族,都是我家舒儿的囊中之物了!”
林氏母女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未来的繁花似锦,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