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病娇共沉沦-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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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小姐所说确实; 我与蓝兄确实不应如此要求; 毕竟伤之过重并非我二人; 即便是有什么要求; 也当是伤者来提。”周河端手笑着,看向常宁之时满眼都是打量,“常大小姐说; 如此可对?”
常宁未语; 抿唇看向周河算计的神色时,心中顿觉有些慌乱。
她是不是,估摸错了什么?
一旁的蓝桨感觉额头上正津津的冒着冷汗; 越听周河说下去便越觉得心惊,总觉着这两个人之间冲天的战意,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了。
常宁现今虽革职在家,但好歹曾经也是征战一方的大将军; 即便如今诸多不顺,倒也不该如此苛对,这于他良心实属有些不安。
况且周河敢这般妄言,是因为他身后有太后啊,自己一个小小兵部侍郎,可断不敢如此拎着自己脑袋在外头晃悠。
于是他连忙擦了擦汗上前打了个圆场,同常宁道:“周中惯会说这些玩笑话,未安勿要在意,我稍后就将那人送回 * 常府去。”
常宁心尖一松,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要起身往府里头回。
然而周河显然是并不想教她好过,见她回身要走之时,却又淡淡道:“常大小姐,听说,镇国大将军要归来了。”
正待要离开的常宁身形一僵,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不知所然的瞧向周河。
玉将军,要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明,她可以与将军商讨一下,能否再次上战场了?
军师也好,谋筹也罢,只要能再次回到战场,她都是愿意的。
她张了张口想要多问些什么,却在瞧见周河含着淡淡笑意的脸时,恍然间回过了神。
周河与她说这个,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常大小姐一声,很多事都会水落石出了。”周河碾着拇指上的扳指,淡淡道。
这模棱两可的话让常宁与蓝桨都有些不解,府门前顿时有些安静,三人各怀心事,谁都不解对方何意。
既然不理解,就无需再多唠叨些什么,常宁顿觉无趣,刚与蓝桨赔歉几声要回府的时候,那蓝府的小厮却是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急急着道蓝三公子悠悠转醒了。
蓝桨一喜,正与常宁告别要抬腿进府之时,却见那小厮又支支吾吾的道:“公子说,要常大小姐,也进去。”
常宁握在轮椅上的手蓦然又紧了紧,心头好似忽然有什么绷紧又弹开,惊得她瞬间额头便有涔涔汗液淌下,再看向周河,却见他嘴角含着笑意,与适才要她下跪之时,更甚一些。
她眉头紧了紧,内心道:如此,不好走了。
蓝栋确实醒了,只是醒了与没醒差不了多少罢了。
常宁与蓝桨、周河一同进了屋子时,瞧见的就是一身白布裹着,而后满脸绝望无神盯着床幔看的蓝栋。
他就那么看向一处,不说不笑不动不哭,让所有都要误以为他只是睁开了眼睛,却并没有醒罢了。
一进屋子,蓝桨便顿时快步上前,看着一脸绝望的蓝栋,心里头简直就像在被刀剜着,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了下来,悲泣道:“我儿,是为父无能,竟未能护你双臂、允你报仇!”
蓝栋没什么反应。
蓝桨又问道:“如今可觉何处不适?”
屋子里头就好像被神仙弹指定住,无声无响,只有蓝桨轻微的叹息声,才叫众人察觉原来时间并未停住。
好半晌后蓝栋才张嘴问了一句话:“常宁呢?叫她过来。”
昏迷整夜的蓝栋,清醒后第一句话问的竟是常宁。
蓝桨顿时有些慌张,忙抬眼往周河的位置看去,生怕亲家会因此恼怒。自家儿子与常宁二人虽说之前也是有过婚约在身,但如今蓝栋与周云姣结为了夫妻,蓝周两家才是媒妁之好,怎么说也不应当在如此情况下先唤了常宁,这教周河的面子该往哪处搁?
然而令蓝桨没想到的是,周河竟然全无怒意,反而笑吟吟的替常宁回了蓝栋:“常大小姐呀,在这呢。”
得了回应, * 蓝栋的身形终于是动了动,他费力的侧头看向常宁,脸色惨白,语气温和:“未安,你过来。”
他像个鬼,还是即将离开的鬼。
这是常宁瞧见他样子时,第一瞬间想到的。
她抿了抿唇,在蓝桨恳求的示意下,终于是叫小寒将她往前推了推,离周栋榻前约有一米之时停了下来。
“未安,瞧见我现在这般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周栋眉眼间尽是绝望与狠厉,开口之时却淡淡的好似没有力气,“你的杰作,是不是挺有成就感的?”
这两句话宛若□□一般在屋子里头炸开了花,让屋内除了常宁的众人都有或多或少的错愕,尤是蓝桨,简直就是不知所云,满脸的疑惑。
常宁心尖未顿,开口道:“蓝三公子,话要说明白。”
蓝栋的脸狰狞起来,看起来可怖的厉害:“说明白?常宁,你还要叫我怎么说明白?纵容那个天杀的腌臜货拆了我的双臂,你却只是看着,这难道不是你的所为吗!?”
“未安,你……”蓝桨愣住,看向常宁之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恶人总是先告状。
常宁感觉呼吸都一滞,眉眼间也渐渐染上了冰冷之色:“蓝三公子,事情如何,你当是清楚明白的,如今倒打我一杷,有什么意义?”
蓝栋只是冷笑着看向她,那神情好像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这是蓝府,她说再多也是没用的。说他蓝栋想要羞辱她、强占她未遂,结果反被陆子慎拆了双臂吗?
没人会信她的,因此对于蓝栋之后的言语,她只能闭口不言,冷着神色看向他。
直到他道:“适才听说你要把那个已经烧死了的腌臜货带回去,岳父让你跪下赔罪,父亲那时不让,如今你跪罢。”
“蓝栋!”常宁感觉手中的长鞭就要甩出去了,却还是努力压抑着,“你不要欺人太甚!”
周河此时说了话:“常大小姐,适才在外头我便说过,你可以不跪我与蓝兄二人,但伤者为大,如今看来又是你纵容那厮伤的我婿,理当,给我婿赔罪的。”
常宁的心中一顿,原来周河,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常宁,今日你跪下,磕三个头,那腌臜货的尸首你就可以带走,我往后也不会再去寻你麻烦。”蓝栋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不然,我就让人把那腌臜货的尸身丢进饿了三五天的狼窝、狗窝,让他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你若不愿,即刻便可以离开,往后蓝、常二府,相看两厌,各自生嫌,而我的断臂之仇,亦会相报。”
这就已经是□□裸的威胁了,由着蓝栋怎么说,如今她跪或者不跪,都有让她无法承担的点。
常宁看向蓝桨,他也只是气的红了脸,瞧着她时,再未曾为她辩解。
嗯,所有人都在逼她,让她拿出自己的尊严,去换一个已经死掉的人的尸首。
她忽然间就有些迷惘,她如此做,是何必呢?就由 * 着蓝栋把陆子慎的尸首,扔进……扔进狼窝、狗窝,那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双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吾皇,为什么要为了一具凉透了的尸首,用自己残缺破败的身体,跪掉自己的自尊呢?
是啊,何必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
常宁如此想着,轻呼了一口气,当即就要扶着轮椅出屋子。
轮椅后退碾在地板上的声音让人心烦,蓝栋想到了常宁会离开,毕竟那是曾经骄傲的大将军,代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
她不会跪的。
那便更好了,往后两家如此结怨,他不介意玩死如今的常宁。
蓝栋如此想着,却看见轮椅上的常宁眉眼间骤然难过起来,而后停下轮椅双手撑着扶手费力起身,咬着唇,跌跪在了地上。
她终究是无法放弃陆子慎,无法想象那样温和的少年,被狼犬撕扯的样子。
他那么胆小,他会被吓到的。
于是她道:“请蓝世伯,将尸首,还与我。”
女子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衫,昂首挺胸跪在地上,若不是眸间含着惊慌与难堪,甚至都要以为是别人跪的她。
蓝栋被她这幅姿态气到,轻哼道:“还有三个头。”
常宁的手心一紧,额头有青筋隐隐暴露。
她沉了好半晌,终于将心头的浊气吐出,看向蓝家父子时,眉眼间再没了丝毫的慌乱。
今日之辱,他日定当尽数奉还。
她认命的闭了眼,摊手缓缓欲垂头,将所有的锋芒都敛了起来,如今,只剩卑微。
“未安!不可!”正待她即将叩首之时,有兵甲相撞之声传来,军靴快步的踏在地板之上,让常宁忽然间晃了神。
有身着戎装的男子踏步走进屋子,丝毫没顾及蓝家父子与周河在场,低身就将常宁抱起放回了轮椅之上。
常宁愣住,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缓声道:“将军?”
来人正是匆匆奔赴过来的玉骁关,他剑眉星目看起来英姿飒飒,低眸看着常宁时眉眼温柔,语气却有些责怪:“将军之身,何跪文生!”
他伸出大手把薄毯盖回常宁腿上,再看向屋内其他人时,顿时一股肃杀之意既生,冷声道:“让本将军的爱将跪你们,还真都是好胆量!”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屋子内的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而常宁被玉骁关护在身后,却是缓缓露出了释然的神情。
将军在,就好了。
在蓝府的阴影角落处,刚刚办完事情归来的陆子慎,正好瞧见玉骁关将常宁抱起这一幕,而女子释怀的笑意,宛如万箭穿心一般,让他慢慢红了眸子,猩红之意爬上眼尾,恐怖至极。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讨厌只能行在黑暗中的自己。
第29章 倾慕(一更) 好你个玉骁关,就当姐姐……
玉骁关的出现叫蓝府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包括适才一直胜券在握的周河,此时面上都有些挂 * 不住,心猿意马的与蓝浆又寒暄了几句; 便匆匆走了。
玉骁关连半分眼神都没丢给周河; 因着苟且而攀附上位的人,他瞧上一眼都觉着恶心。
“未安所求之事; 本将军已经知晓。”玉骁关将常宁护在身后,言语冷冽,“然人既已逝,何必再苦苦揪着在世之人不放?此番作为,并无任何意义。”
蓝栋的神色黑的仿佛要滴出墨水来,他看着玉骁关; 牙齿磨得吱吱作响; 却又半句都不敢言语。
并无任何意义?那他失掉的一双手臂; 又有什么办法能够弥补!?他往后的仕途之路; 又该如何继续前行!?
如此; 说是并无意义?
蓝浆自是瞧出了儿子的滔天怒意,然对于他们侍郎府来说,玉骁关是镇国大将军; 与他们的级别差的可不是一分半厘; 若他真的拿着职权说事,蓝府还当真是没有说话的权利了。
因此蓝浆只能眼神示意先安抚住蓝栋,旋身下来同玉骁关道:“玉将军所言甚是; 然小儿确实是因常府座上宾,才致使如今双臂尽毁的,蓝某本意只是想要将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若以我儿这番伤度; 秉公处理报上了府衙……”
“蓝世伯。”常宁听着蓝浆说出这些话,只觉得刺耳的厉害,忙出声制止住了他继续要说的话,而后从玉骁关身后探出头来,瞧着榻上的蓝栋冷冷笑着。
这般笑意,在常宁清秀的脸上看起来尤为可怖,让蓝栋的瞳孔顿时便收缩了下,心中暗叫不好。
她问道:“既然蓝世伯说到秉公处理了,那我倒是想要问上一问,您儿子蓝栋,在府中正妻离世之际前来寻我,要与我重归就好,我不愿,就桎梏住我的轮椅意欲强迫,如此当怎么说呢?”
意欲强迫……
这四个字可包含了太多的意义,然就算是再不懂这些,也大概知道常宁所说的“意欲强迫”是哪种意思了。
玉骁关顿时脸色沉了下去,兵甲之上甚至已经让人感觉到了肃杀之气与血腥,让蓝栋的屋子内布满了阴森。
“蓝侍郎,本将军的下属在问你,如此当怎么说呢?”玉骁关出声看向蓝浆,淡淡的神色却让蓝家父子二人都慌了神。
蓝栋的表情尤为精彩,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常宁,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如此淡然自若的将这事说出口。
这突然的变局让蓝浆也有些傻了眼,好半晌后他才急急道:“未安,此时不可胡说,又无人真的瞧见了,你是女儿家,这般话语说出来,有失清誉!”
蓝浆义正言辞的话让常宁禁不住笑出了声,她现在属实有些不解,自己适才为什么就那么相信蓝浆、蓝世伯会平等对待此事呢?蓝栋是他的儿子,再怎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也一定会偏袒向蓝栋的。
如此倒是教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常袁松,同为侍郎同对此事,常袁松一定会正义凛然不顾念亲情的, * 虽然想起来是有些心酸,但面对此事来说,还真是让人有些莫名的欣慰。
“嗯,令子欺辱我、强迫我无人瞧见,就是我在胡言乱语;他双臂尽毁无人瞧见是谁做的,便由着他怎么说都行了。我懂,人之常情。”常宁心中思虑完便轻轻笑着,语气轻缓的出了声。
不就是强词夺理吗,谁不会似的。
“倒也不能如此说……”蓝浆被常宁的话堵得不知说什么是好,支支吾吾几声,而后看向榻上的蓝栋时,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他确实还想为自家儿子辩驳些什么,但是常宁此话一说,饶是他再说些什么也都只是徒劳了。
一直未出声的玉骁关终于此时冷脸道:“蓝侍郎,本将军还未想到,令子竟还有如此作为呢。”
满满的嘲讽语气,让榻上的蓝栋羞红了脸,只是死死盯着一脸淡然的常宁,心中早已愤意横生。
待他修养好身子,常宁,必死无疑。
“本将军不想再与诸位纠结此事之上了,未安是本将军的下属,亦是将军,要她跪,你们担不起。”玉骁关冷笑出声,回身扶着常宁的轮椅便要往屋外走,“烦请蓝侍郎尽快将那少年的尸身送归常府,如有不愿,来与本将军说即可。”
蓝桨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声,送着玉骁关与常宁出了府后,满身疲惫的瘫在了地上。
“不管怎样,总算是送走这尊大佛了。”蓝桨擦了擦头上的汗轻声道。
然而他不知的是,就在他身后的围墙旁侧,陆子慎正含着嗜血的笑意看着他,盯着他的背影,慢慢捏碎了手中的玉佩。
此刻他眸子猩红,拳头紧紧握起,仿佛蕴藏着无限的怒气。
他适才是想要过去的,过去把常宁拥进怀里,告诉她自己没死,自己还在。
可是这样,蓝府就更不会善罢甘休了,他只能忍着滔天的怒意,忍着要将那几个人碎尸万段的心情,看着常宁为了他,跌跪在地上。
他没法出手,也就只能看着那个魁梧的将军,冲出来,像神明一样,护在她的身旁,而他就像一只无法见光的困兽,夜色中杀戮无畏,白日内无人在意。
连最珍视的人,都没办法保护起来。
陆子慎微微合起眼睛,再睁眼之时眸子中的猩红尽消,转而替代的是满脸的冷漠,看着蓝桨渐渐起身往蓝栋屋子里走去后,旋身消失在了蓝府。
既然如此,那就在黑暗中,保护她吧。
*
“将军,塞北战事,已经平稳了吗?”
玉骁关推着常宁在长街上行着,轮椅碾在路上的石子,让周遭的百姓都不得不抬眼瞧向这头,审视的目光让她属实觉着有些难堪,忙出声打破了现下的尴尬。
这些百姓的审视,总让她觉的,自己好像和将军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些事一样。
玉骁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仍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