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娇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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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亲队伍抵达山门时,玉藻第一时间来告知岁安。
山长嫁女,几个堂的学生联手拦门,祭出一早准备好的难题,愣是将结亲团结结实实挡在山门外!
朔月捂嘴笑,转头看岁安,却见她盯着窗外出神。
岁安想起了幼时的友人。
出阁是人生大事之一,理当亲友具在,一起撸袖子帮她堵门欢闹,而她会在圆满的祝福中将自己交付出去。
如今,山门处热闹欢笑,却面面生疏,不见旧人。
“来了!”阿松气喘吁吁从外跑进来,打破房中沉默,道起外面的情形。
说那结亲队伍一到,早早候在山门前的驸马学生便拉开人障,双方呈攻守之势。
新姑爷有备而来,仅是助他结亲的攻门团便拉了一十八个人,寓意长长久久。
可驸马门生也不是吃素的,任那亲友同窗轮番上阵,愣是连条缝都没撬开。
这时候大家才晃过神来,别家堵门不过是个过场热闹,讨些红包图个开心也就闯开了,可北山玩真的啊!
谢家今日若没本事把新娘接走,丢脸不说,谢大郎才俊之名都得搭进来。
就在结亲团打算破罐破摔,借圣人之威暗示吉时不可误、北山不可荒唐阻拦为由强硬逼冲之时,谢大郎亲自出马了!
换了旁人,被岳家这般下脸,又频频败阵在前,多会挂不住脸,可谢大郎从容不迫,不损半分风度,翩翩有礼的请求赐教。
阿松:“女郎可知,谢大郎如何破阵?”
岁安注意力转移:“不知。”
阿松继续解密。
其实谢大郎的亲友并非无能之辈,只是在技巧气势上稍逊一成,他们作答时,北山轮番上阵,连连抛问,往往刚应一题,又陷新难,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谢郎君勘破此道,答完一题,不等对方反应,立刻延伸反问,且问的更刁钻,直接乱阵,亲友反应过来,如法炮制,门阵即破!
阿松刚说完,山门处的热闹已至院门,喧喧嚷嚷请新娘。
“呀,来了!姑娘快遮面!”
花开并蒂红团扇塞进岁安手中,岁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再无空想其他。
谢原于山门前大挫门生锐气,却始终谦和有礼,不下人脸,叫人心服口服,这会儿也不好再拦,甚至帮着吆喝。
千呼万唤下,岁安终于出门。
日光洒下,照的冠头宝石璀璨夺目,少女款步而来,扇掩娇颜。
但若凑近了仔细瞧,便不难看出那青葱般的手指握着扇柄并不安稳,周边呼声每掀高一层,扇子便更贴近脸几分,指尖压得发白。
有年轻的郎君让岁安拿开扇子,有人孩子试图探过来瞧新娘子的脸。
岁安正因这气氛倍感窒息,一只手从团扇下探入视线。
青年手掌纹路清晰,是只非常漂亮的手。
谢原颔首低语:“岁岁,我来接你了。”
短短七个字,穿过周遭喧闹,清晰精准的落在岁安耳中,也化作了无形的手,落在少女心头,抚平所有不适焦躁。
岁安的手指先是一紧,然后松开,试探着伸过去。
谢原碰到岁安的手指时,骇然于那冰凉的温度。
顿了顿,他顺势包裹住岁安的手,牢牢牵住。
作者有话要说: 结fe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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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接下来的流程相当顺利,新人拜别父母,前往西苑行礼。
不同于之前在房里的那惊天豪言,当着谢原的面,长公主夫妇只作了些体面的交代。
走出正堂时,岁安忍不住想回头,刚有动作,身后立刻传来母亲的提醒:“别回头。”
岁安顿住。
长公主又说了一遍:“别回头,一直往前走。”
岁安紧抿着唇,回握谢原的手。
谢原感觉到,轻轻动腕,“别怕。”
岁安面向前方,低声道:“我不怕。”
谢原笑了笑:“那就走吧。”
岁安原以为自己已做好准备,可当她迈出第一步时,眼前的绣纹瞬间糊成了一团。
这里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那些熟悉到烙印在心里的一草一木,都随着往前的步伐一寸寸落在身后。
心间载满回忆的地方,仿佛被一把大铲整个儿撬开挖空,撬走的东西,和身后的风景一并留在了这里,只剩空落落的彷徨感。
“岁岁。”
谢原轻轻捏了捏岁安的手。
周边喧嚣环绕,但他离的最近,怎会听不到那隐忍的抽泣声?
他下意识喊她,却没想好要说点什么,没想团扇后的哭声立马收住。
谢原微愣,觉得她似乎误会了什么。
奈何周围人太多,现在哄,是不是不太合适?
婚车就在北山门外,谢原还来不及探究岁安的小情绪,她已被涌上来的人送上婚车。
车上帘帐落下,隔绝了视线,谢原回头看了一眼,翻身上马。
在马车里好歹能畅快的宣泄一番,他还是晚些再哄吧。
送亲队伍开动,车窗的纱帘被轻轻撩起,岁安红肿的眼从扇面后露出来,静静凝望北山的方向,握着扇子的手越发拽紧。
父亲和母亲的话虽夸张荒唐,但岁安知道,他们是担心她。
怕她不习惯,怕她受委屈,怕她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过得不好。
可世上哪有绝对的顺风顺水。
她这些年的简单无忧,何尝不是父亲和母亲拼尽全力换来的?
若受不得一点委屈,什么都要他们来作主,她倒不如一直幽居北山,自梳不嫁。
岁安垂眼看向扇面上的吉祥绣纹,嘴角弯起一抹浅笑。
她一定会过得很好。
……
西苑为行宫之首,非盛事隆恩不得开,因园中本就精致华丽,装扮上亦点到即止,喜色与本色相合,远比浓墨重彩的喜红更赏心悦目。
队伍停在西苑前,岁安刚刚走下马车,谢原已行至跟前,朝她伸手。
一回生二回熟,岁安伸手搭上。
她的手比刚才升温不少,谢原心头一松,面露微笑。
扇面后,岁安看着握着自己的手,也轻轻弯起一个弧度。
曳地的红色衣摆,在铺洒花瓣的喜道上扫出一条笔直的路径,这条路的尽头,是新身份的伊始。
宾客瞩目下,一双新人登上礼台,礼官宣读完祝词,扬声发令:“拜——”
虽是头回,可这些动作姿势,两人早已演练过,无一丝错漏。
一拜天地,谢上苍赐予生命与相遇。
二拜君主,谢君主赐荣光与恩泽。
三拜父母,谢双亲予生育与教养。
夫妻对拜,盼朝朝如初,岁岁不离。
“礼成——”
谢原眼底漾出笑意,低声喊她:“夫人。”
团扇之后,岁安唇角轻翘,“夫君。”
来不及让这对小夫妻多说密语,已有喜娘领着穿着喜庆的奴仆将新娘送入新房。
谢原跟了几步,见朔月玉藻都跟着,放心不少。
突然,脖子上猛地勾过一条手臂,谢原猝不及防,略略趔趄,耳边已传来段炎的调侃声:“别看了,往后能看一辈子,看腻死你。”
谢原想,若非今日要依仗他们来挡酒,是得先打一顿再说的。
他解释:“别胡说,今日事多,我怕她不适。”
“谢大,你还担心别人呢?”袁培英夸张怪叫:“你今日什么情形自己不晓得?能不能笔直的走进新房都是未知之数,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说着,袁培英和几个兄弟对了对眼,谢原警惕:“你们干什么?”
几人嘿嘿一笑,一拥而上,直接将谢原架走!
“想叫我们挡酒助你去洞房?想都别想!做兄弟要同甘共苦,我们吃多少酒,你就跟着吃多少酒,走——”
谢原:“哎别……”
“走!”
……
喜宴欢闹,歌舞不绝,君臣共乐,终至日落西斜,夜幕初临。
话虽说得狠,但其实,不仅几个兄弟给谢原留了余地,卯足劲儿挡酒,宾客也不敢真的把谢原灌倒。
圣人御赐行宫成婚,还娶了靖安长公主独女,谁敢毁了这新婚夜!?
谢原看破不说破,席间道了无数谢,终得告别酒宴,卷着一身浅浅的酒气走向新房。
西苑已点灯,谢原来到新房前,奴仆推门:“郎君请。”
谢原没有急着进门,站在外面理衣正冠,确定身上的酒气并不浓,这才迈步走进去。
然而,跨进门的一瞬间,谢原便觉得不对劲。
房中很安静,一丝人声都无。
进了洞房,尚有合衾结发俗礼未行,还得有人伺候才是。
正奇怪着,屏风后忽有影动,阿松悄无声息的绕了出来,声音极低:“拜见郎君。”
谢原瞟了眼里间,目光落在阿松手上,她正捧着块折起的棉布。
他皱了皱眉:“怎么了?”
阿松咬咬唇,将手中棉巾翻开,谢原一见那棉巾上的东西,酒都醒了:“这……”
阿松连忙合上,压低声音:“郎君恕罪,成婚大喜,本该掐算日子,避免此事。可一来,婚期是司天监定下,百年难得一遇,不能说改就改;二来,女郎本不是这个日子,想来与婚期将近,紧张难安有极大的关系……”
谢原的脸色慢慢淡下来,喜怒难辨,目光越过阿松,看向里间。
阿松察觉,忙道:“女郎今日着实劳累,意外来事实在难耐,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
谢原侧过身,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少顷,他吩咐道:“出去吧。”
阿松:“郎君……”
“出去。”谢原忽然沉了声音,周身气泽也冷冽起来。
阿松浑身一紧,强撑着恭敬退了出去。
谢原在外间站了会儿,百感交集的叹了口气,绕过屏风走进里间。
岁安的嫁衣已经褪下,工工整整穿在一旁的支架上,一旁的妆台上一堆珠宝首饰。
谢原行至床前,侧身坐下,心中涌起一股世事难料的感慨。
他披荆斩棘力保清醒来到新房,她已散发更衣沉沉睡去。
通常情况下,女方若在新婚第一晚来事,那是极其扫兴、不吉利,甚至影响夫妻感情的一桩事故,选定婚期时多会避开这个日子。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一般。
看着熟睡的新婚娇妻,谢原忽然想起前一夜父亲母亲将他叫到跟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一番话——
“儿啊,听闻李岁安家教严格,知书识礼,大方得体,你要好好对她。”
“丑话说在前头,你若辜负,谢家是打不过也骂不过的。”
谢原闭上眼,认了。
睡了就睡了吧,还能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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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当白日的喧闹散去; 整个西苑浸入寂静的夜色中,张灯结彩的新房也灭掉了最后一盏灯。
回廊拐角处,玉藻推开阿松阻拦的手:“女郎根本没来月事; 你到底要做什么?”
阿松搬出主谋:“长公主有命,我只能奉命行事。”
朔月急了,低声吼道:“这不是添乱吗?这是女郎的新婚之夜啊!”
且不说谢原结亲时已被刁难过; 单说他今日谦逊有礼、和气周到的表现,也叫人不忍再捉弄; 一心希望他能与女郎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最重要的是; 这样做对女郎有什么好处?
但凡谢原多想一层; 都该怀疑是北山故意拿乔; 在洞房里还给了他个下马威。
娘家再强大; 也不该成为随意挥霍夫妻感情的理由。
夫妻第一夜就离心,往后怎么办?
阿松默了默:“我也不知。”
朔月还想说什么,玉藻拦住她; 叹道:“夜深了,别再争了。事已至此; 房中也无动静传出,静观其变吧。”
……
这一夜注定无事发生,各种意义上的无事发生。
次日一早; 岁安是被热醒的。
身上发沉,浑身是汗;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 低头看去,沾着眼屎的黑眸透出疑惑。
谁给她盖了两床被子!?
一抬头,满室喜红; 岁安终于想起她是谁,她在哪儿、干了什么。
她昨日成亲了,御赐西苑行礼,昨夜是她的新婚洞房夜。
可成婚这件事儿,不止有身体的劳累,更有心绪的动荡,一番折腾下来,比想象中劳累百倍,她等在新房,困意汹涌。
然后她就睡了。
欸!?
睡了!?!
不对不对。
说好只是稍稍小憩,赶在谢原回房前就叫醒她的呢?!
岁安敲了敲脑袋,试图找出些可能被自己遗忘的记忆。
一片空白。
她的的确确一觉睡到天大亮,眼下……
岁安看向身侧,新婚夫君不见了!
床上有睡过的痕迹,岁安伸手去摸,一片冰凉。
她连忙扬声喊人。
朔月等人早已等候在外,闻声而入,分工伺候。
岁安起身更衣,眼神在房中寻找:“夫君人呢?”
若是昨夜一切正常没有意外,朔月她们几个这会儿必要打趣岁安——不愧是新婚燕尔,片刻不见便相思。
可现在她们一个比一个心虚,老实道:“郎君正在园子里练拳呢。”
岁安:“练拳?”
玉藻:“是啊,奴婢们过来时,郎君还交代说,让您多睡会儿。”
所以,谢原昨日的确宿在房中,只是因为她不负责任的睡去,这婚成的终究不大完整。
岁安理着思路,确定了一件事。
棉被,是谢原给她盖上去的。
立夏时节,虽还用不上冰,但西苑的喜床用的还是塞了厚棉的棉被,一床绣鸳鸯戏水,一床绣花开并蒂,在新婚之夜里拉满氛围。
可是,一面让人不要打扰她,一面用被子把她闷醒……
真的不是在捉弄她吗?
岁安望向朔月和阿松,多少有些不悦——我睡了,你们也睡了?
朔月和阿松连忙垂首,大气都不敢出。
岁安忽然生疑。
对啊,她睡着了,她们也睡着了吗?
昔日在北山,她们的确伺候的细腻,尤其她休息时,谁也不会打扰。
可昨日是新婚,想也知道不能让她直接睡过去,这也不像她们会做的事。
思考间,岁安的目光无意间一转,看到了镜中的自己——披头散发,睡眼惺忪。
试想一下,昨日谢原带着新婚的愉悦走进新房,却见到她睡得不省人事。
他们未饮合衾酒,未行结发礼,连夫妻之礼都……
思绪一岔,情绪就有些受不住,岁安忽然双手抓头,双脚跺地,懊恼哼唧。
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这一幕刚好被晨练归来的谢原撞见。
他脚步一顿,侧身隐于外间,蹙起眉头。
谢世狄曾以他不懂风情为由,有事无事便同他传授些虏获娘子们芳心的杀招,其中又以无微不至的用心呵护为重点。
虽然他半点履行的兴趣都无,但因过耳不忘,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女子来月事,一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