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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自古沙雕克反派-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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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白砚吻完耳垂,便至侧颈。
  起初还是浅尝辄止的触碰,随施黛手上力道渐重,成了吮吻与轻啃,唇齿一并压上她颈窝。
  鲛尾也是不安分的,好几次收紧摩挲,环在侧腰上,烫意袭人。
  施黛只觉自己贴上一团湿漉漉的火,快被融化。
  江白砚轻声说:“喜欢我?”
  嫩生生的肌肤泛开一泓绯色,施黛下意识应:“喜欢。”
  缠在腰上的鲛尾悠悠一摆,用了些气力,似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江白砚的齿触上她颈间:“多喜欢一点,好不好?”
  喑哑的调,呓语般断断续续,能把人逼疯。
  施黛右掌一顿,眼睫洒落金粉似的烛光:“……好。”
  身前的人蹭过她肩头:“黛黛,再重些。”
  被撩拨得心乱如麻,施黛侧目看向他。
  生人勿近的凶戾剑意消散无踪,江白砚眼眶绯红,藏有生涩懵懂的希冀,又如兰若寺勾魂的妖鬼,叫人分辨不清。
  察觉施黛望来,江白砚眉眼微勾,含出浅笑。
  近来春日回暖,常有煦日融融。
  翻涌的热意太盛,受她抚弄,终是让花瓣被日光融化,渗出浓稠的蜜,在施黛掌心沾染烤化了的白糖。
  眼底滚落莹润水珠,江白砚衔住她耳垂。
  仿佛藏匿于雾气之中,茫茫然辨不清方向。
  方才的一切成了真假难辨的梦,身在其中,看不真切,江白砚一时恍惚,只记得将他灼烧殆尽的欢愉与温度。
  喜怨哀乐,嗔痴贪念,仿似藤蔓疯狂滋长。
  心底所念所感,尽是此前未曾有过的陌生情潮。
  施黛没敢再动:“你……好点儿了吗?”
  俄顷,她听见江白砚应了声“嗯”。
  似是难舍,他轻咬施黛绯红的耳垂:“喜欢。”
  施黛:……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算了。
  掌心粘稠湿濡,像一场不尽的雨。
  她听得赧然,不动声色侧过头去,对上江白砚的眼。
  那双眼中噙了晦涩的欲,也有清透的光,粼粼像酒一样,水色潮润,似醉非醉,似魇非魇。
  嫣红攀上他薄唇,连唇下那颗小痣也愈发艷丽,形如花枝吐露的蕊,勾着心尖。
  江白砚安静看她许久,再开口,嗓音仍是哑:“可有手帕?”
  施黛颔首应下,从袖口拿了帕子给他。
  江白砚接过,左手握起她腕子,悉心擦拭。
  施黛掌中,是他的欲念。
  好比绑缚风筝之上的线,他的此种情愫与她交融,唯有她能随心操控,肆意定夺。
  明明是丑恶的、贪婪的物事,施黛却欣然接纳,给予温柔。
  江白砚温声问她:“可有不适?”
  她能有什么不适?手有点酸罢了。
  施黛摇头:“没有。”
  江白砚抬眸:“你喜欢么?”
  施黛噎住。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当然不是不喜欢——
  她停顿几息,好不容易褪去的红晕漫上耳尖:“还行。”
  施黛说:“……喜欢。”
  身前的桃花眼因这句话倏然弯起,江白砚拭净她的手,靠近些许。
  黑眸被泪意浸湿,尚有潮红余韵,将施黛的倒影整个吞噬,黑沉一片。
  “喜欢的话。”
  尾鳍在她侧腰勾拢,江白砚道:“可不可以还要?”


第116章 
  江白砚这是显而易见的得寸进尺; 但施黛没有拒绝。
  被他用一双秾丽漂亮的眼,雾蒙蒙地看着,恐怕任谁都没办法把他推开。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 结果施黛第二次也没多么熟练; 只得勉强控制好力道; 不让他更难受。
  平心而论; 不管是亲亲抱抱; 还是此时此刻的亲昵之举; 她都不觉抵触。
  以往得到的偏爱太少; 施黛与旁人亲近的机会不多。
  在孤儿院里; 老师和志愿者偶尔会对孩子们给予拥抱,施黛很期待那个时候。
  温暖而密切; 像被人全心全意对待一样。
  等施黛渐渐长大,这类接触越来越少。
  她成为懂事听话的学生、更多孩子眼中可靠的姐姐,必须变得礼貌矜持,不应再幼稚地撒娇。
  听说在很多家庭里,孩子可以尽情地索取拥抱,永远占据父母关切的目光。
  施黛只是听说。
  江白砚对她似乎有超乎寻常的占有欲,施黛并不反感。
  与江白砚一起时,她也在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试图与他更加贴近; 不愿让他离开。
  这种如潮的爱意; 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事毕后; 施黛被江白砚仔仔细细擦拭右手,随后背过身去; 等他化作人形。
  说来奇妙,人形和鲛人形态下; 江白砚的相貌无甚变化,给人的感觉却有微妙的不同。
  鲛尾幽蓝,为他本就精致的五官平添昳丽,不似世中人;待江白砚着好衣衫,黑袍冷肃、腰携长剑,又成了清绝孤峭的剑客,窥不出半点旖旎。
  ——前提是,忽略他眼梢尚存的潮红。
  江白砚出了汗,黑袍也被染脏少许,更衣前,先拉着施黛去了水缸边,用清水和皂角为她再清洗一遍。
  等他去房中沐浴,施黛前往暗道外看了看。
  天色更暗,灰蒙蒙像要落雨,团团浓云堆积如乱絮,不时传来妖邪尖锐的啼鸣,压抑得叫人难以喘息。
  玄牝之门即将失守,大昭各地邪潮涌动,局势不容乐观。
  不知道心魔境外的真实世界,情况怎么样了。
  施黛遥遥仰望半空,不安地皱起眉头。
  阿狸说过,心魔境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同。她在这儿待了两天,外面没过太久。
  真实的大昭也和这里一样,邪祟失控、混乱不堪吗?
  施黛兀自想着,嗅到一股骤近的冷香。
  江白砚走路极轻,听不出声响。当施黛回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沐浴结束,来到自己身后。
  褪下黑衣,江白砚换上惯常的白,立在昏沉沉的阴影里,身姿笔挺,像把劈开暗潮的剑。
  施黛展颜一笑:“你好香。”
  她很中意江白砚身上的味道,尤其是沐浴后,混杂一点清新干净的皂香。
  江白砚轻扬唇角,掀起眼帘。
  施黛穿着他的白袍,素面不施粉黛,眉目鲜活灵动,能在转瞬攫住旁人视线。
  如同一枝生机勃勃绽开的栀子花,然而身后的背景色,是一片格格不入的、冷凝的黑。
  江白砚心知肚明,邪祟藏匿于他体内,一旦冲破禁锢,大昭必将面临灭世之灾。
  知晓真相的那一晚,识海邪气横生,江白砚没做挣扎。
  在这世上,没什么值得他去留念的人和事。
  同僚惧他,百姓畏他,施黛厌他,施敬承待他如师如父,实则把他看作收容恶祟的工具,斥他辱没家门。
  他于世人如妖邪,世人在他眼里——
  江白砚没把这世道放在眼里。
  毫无牵念,便无犹疑。
  他自小就非善类,哪怕大昭当真因他毁灭,江白砚不会有分毫内疚。
  现如今,他却不想了。
  春风自窗牖淌过,撩起施黛颊边碎发。她轻缓抬臂,把黑发别在耳后,宽大的袖边如花瓣展开,露出羊脂玉般莹润的肌肤。
  鲜妍的栀子花,理应生长在光耀昭昭下。
  为了她,即便是阴湿脏污的荆棘,也愿探出一角,去触碰灼热的朝阳。
  “邪气越来越浓。”
  施黛靠在窗边单手支颐:“不知道玄牝之门怎么样了。”
  她说罢转眸,杏眼敛出薄光,朝江白砚竖起大拇指:“江沉玉,靠你了。”
  不自觉轻哂一下,江白砚道:“什么?”
  “大昭乱成这样,全是上古恶祟惹出的祸。”
  施黛一侧身子靠上窗棂,笑盈盈瞧他:“你要是把它彻底压制,断了它出世的路,不就救了整个大昭?”
  江白砚双目沉沉,视线安静凝在她眼底。
  这些日子,他听过不少人对他的骂言,“灾星”“祸患”“邪物”“为什么不早些去死”。
  只有施黛告诉他,他背负的并非罪孽,而是拯救。
  她为何会这样想?
  连江白砚自己都觉得配不上。
  “你别抱负担。”
  施黛坦然说:“那只邪祟从玄牝之门里偷偷溜出来一部分,肯定要找人寄生,不是你,也有别人。”
  她道:“你想想,如果它选定的宿主懦弱怕事,三下五除二被它占据身体,大昭早没了。”
  时近傍晚,春风悠悠,晦暗霞光在她眉梢流动,像幅不真实的画。
  施黛笃定说:“所以,你能坚持这么久,真的很好。”
  江白砚的眼瞬也不瞬,直勾勾凝视她。
  施黛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扬下巴,勾出一个清凌凌的笑:“我也是大昭人嘛。仅代表我自己,谢谢你压制恶祟这么久,让我到现在还活蹦乱跳。”
  话音未落,江白砚用力抱住她。
  桂花香与淡淡皂香悄然相融,皆是熟悉的味道,仿佛把两人共度的时日抽丝剥茧,缕缕印刻在心上。
  胸腔腾起的情愫强烈又复杂,宛如暗火烧灼着心脏,快将它融化。
  江白砚抱得太紧,仿似要把自己揉进她身体里头,血肉交融。
  施黛由着他,伸手回抱。
  她一向善于换位思考,认真想过,如果她处在江白砚的位置,八成快要崩溃。
  被整个大昭厌弃抛却,千千万万人盼他死去,江白砚一定生过自暴自弃的念头,觉得不如死掉吧?
  “所以,”施黛蹭蹭他下巴,“你身体怎么样了?邪气有动静吗?”
  江白砚轻声应:“邪气如常,暂无大恙。”
  施黛不放心:“有异常的话,记得告诉我。”
  心魔境由邪祟主导,她不觉得这地方会纯然无害。
  邪祟能让那三个镇厄司的年轻人找到暗道、与江白砚发生正面冲突,当然也有其它办法,催生江白砚的恶念。
  施黛瞳色微沉。
  接下来,它打算做什么?
  她正暗暗思忖,没来由地,听见身后传来啪嗒一响。
  宅邸里除了她和江白砚,只剩三个被五花大绑的倒霉蛋,不应有杂音才对。
  施黛警觉回头,听江白砚道:“无事。是我遣去城中的妖。”
  施黛不解:“去长安城里做什么?”
  江白砚把她松开,走向门边。
  木门虚掩,门外的妖物已不见踪影,地上躺着个硕大的食盒,以及几件被折叠好的崭新布料。
  “咦?”
  施黛探头:“吃的?”
  还有……裙子?
  江白砚道:“是食材,和你的衣物。”
  施黛来时受了伤,襦裙虽被清洗干净,免不了留有数条划痕。
  江白砚不愿让她穿破损的旧衣裳,或是拿他不合身的衣袍将就。
  他掀开食盒,里面被鼓鼓囊囊装盛的,赫然是种类不一的新鲜蔬果。
  施黛倏然笑开:“好多。”
  江白砚如今是众矢之的,不宜在外露面,把外出购置的任务交给小妖,是最妥当的法子。
  至于施黛,江白砚自不放心让她独自离开。
  想起那一溜烟没影的小妖怪,施黛半开玩笑:“你怎么让妖帮忙的?不会是拿剑说服吧?”
  江白砚没否认:“还给过些许银钱。”
  很符合这人的作风。
  之前厨房里只有白面,江白砚难为无米之炊,当下多出食盒里的这些,施黛不必干巴巴继续吃桂花糕。
  江白砚本不愿让她沾染油烟气,耐不住施黛饶有兴趣,把衣物放回卧房后,领她入了暗道旁的灶房。
  施黛很少见人做饭。
  孤儿院和学校有统一的食堂,她直接打饭就好。其实她很喜欢厨房里的烟火气,觉得有这一处地方,才更像家。
  自己不擅长的事,看别人做起来,总能生出稀奇古怪的崇拜感——
  江白砚想不明白,施黛旁观他做饭时,为何说得出那么多天花乱坠的话。
  一会儿是“心灵手巧”,一会儿是“名厨水平”,当他把炒菜盛入瓷盘,施黛睁着乌溜溜的眼,称其“珍馐美馔”。
  江白砚听得好笑,拈起一块黄瓜塞进她嘴里,施黛一口咽下,小嘴依旧叭叭:“好鲜好甜。”
  她记挂着江白砚的伤,没敢让他忙里忙外,强行包揽了洗菜和翻炒一类的体力活,更多的,江白砚没让她做。
  饭菜在傍晚尽数上桌,一共六道菜式,浓香四溢,色味俱全——
  好吧,也不是很全。
  施黛心虚挪一挪眼珠,望向其中几个瓷盘。
  她担心江白砚伤口撕裂,负责了这几道菜的翻炒,由于不熟练,大多数菜品色泽不均,万幸没有焦黑发糊,算是可以下口。
  “这是第一次。”
  施黛摸摸鼻尖:“等我陪你多做几回饭,慢慢就熟练了。”
  卖相不怎么好,味道应该不差吧?毕竟是江白砚调的。
  施黛夹起一筷由他炖煮的茄子,没做多想放进口中。
  江白砚没动筷子,抬目看她。
  静静咀嚼片刻,施黛睁圆眼:“好吃!”
  江白砚做菜时掐准了时间,茄子炖得软烂入味、吸满汤汁,又不至于过于粘稠,一口咬下微辣含甜,回味无穷。
  兴致肉眼可见变得更高,施黛毫不吝惜夸奖:“下饭神器。”
  江白砚道:“今日菜色不多,若想吃别的,我今后再为你做。”
  施黛连忙摆手:“别别别,两个人六道菜,这还不多?”
  对了,还得给小黑屋里的三位同僚留些,把人关在这儿,不能饿着。
  “至于以后的话。”
  她笑逐颜开,嘴皮子利索得很:“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
  听施黛一股脑往外报菜名,江白砚很轻地笑:“好。”
  被他哄得心里熨帖,施黛拿起筷子夹一块茄子,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一个亲昵的、自然而然的举动。
  江白砚微微一怔,把茄子衔入口中,撩眼看向她。
  他眼瞳漆黑,像深不见底的井。施黛被盯得茫然:“怎么了?”
  江白砚笑笑:“好吃。”
  他这副样子温驯乖巧,很让人心底发软。
  施黛愈发欢心,又夹起一块豆腐,喂向他唇边:“这个这个!我炒的。”
  清甜软嫩的豆腐入口即化,虽有一部分泛出焦黄,仍称得上回味甘甜,口齿生香。
  江白砚张口咬住,刚把它咽下,又见施黛投喂来另一道菜。
  像发现了新大陆,她没压住嘴角上扬的弧,看他的眼神里带点儿好奇,更多是专注。
  在这般全神贯注的凝视下,仿佛她眸中所有的华彩全落在他身上,像星光兜头罩下。
  江白砚轻声问:“怎么?”
  “你吃东西像猫一样。”
  施黛忍俊不禁:“好可爱。”
  江白砚吃东西习惯小口小口,有几分矜雅的温静,被她投喂,神态乖得不像话。
  “而且——”
  施黛凑近他一些,目光微转,笑得嘚瑟又新奇:“你耳朵红了。”
  皮肤白皙的人,面上藏不住丁点儿绯意。他耳尖原是玉白,此刻蒙上淡淡的粉,十足惹眼。
  看来江白砚不太抵得住夸夸。
  江白砚沉默一瞬,眼睫微颤,似有些不自在:“是么?”
  “是是是。”
  施黛弯着眼,戳戳他耳朵尖:“这里,摸起来是热的。”
  被她一碰,那处绯红更深。
  这样的反应很有意思,施黛还想再摸,尚未探出手指,唇间一热——
  江白砚陡然靠近,轻咬在她下唇。
  稍纵即逝,却如电流相触,把麻意揉进胸腔深处。
  触碰仅有刹那,江白砚适时退开,眼瞳黑沉,像能把她吞噬殆尽的渊。
  施黛默默坐回原处。
  她老实了。
  江白砚反而笑了笑:“不看了?”
  明知故问。
  施黛飞快瞅他,夹菜堵他的嘴:“好吃爱吃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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