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想要标记A的O-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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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头发的手缓缓地收紧,玫瑰色抑制手环坚硬的环扣贴到了洛璨的脸上,洛璨手一僵,转而抱住了他的腰,嘴里急切地澄清,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不……不是的,我没有对别的Omega做过这种事……”洛璨仰着脸,几近哀求地望着他,“我……我发誓,自我进公学以来,我只为你……我只爱你……亲吻也好,拥抱也好,以后都只和你……”
思夏凝视了他片刻,手渐渐放松下来,将那乱发理了理,最后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不要说话了,今晚安安静静睡觉。”
洛璨怀着满腔酸楚,顺从地点头。
清理干净身体,两人齐齐躺下。
夜灯又关了,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就像思夏要求的那样,两人默然仰卧,身体间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段距离的远近界定很模糊:好似是很近,因为他们还能够听见对方清浅的呼吸声;又好似很远,因为收敛之后的信息素并不能轻易地传递到另一边。
周思夏闭上眼睛侧过脸去,全身都陷在了柔软的被褥和枕头中。此刻他身心放松,终于能够默默地感受这理想中静谧的夜。
屋外没有大风大雨,屋内的暖气也开得很暖,可是身体的燥热和kuai感褪了个干干净净——让它们褪干净的不是冷静,而是冷寂。
也许因为冬天就要来了吧,他想。
然后他就逼迫自己什么都不想,一动不动地卧着,竟也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完整版在群里,群在前一章作话有写。【放心吧,甜的部分就快来了~】
第27章 喜忧参半
思夏睡得昏昏沉沉,却不安稳,总无意识地辗转。
辗转次数多了,他感到后背一阵冷嗖嗖的,迷蒙地睁开眼。
卧室里依旧黑擦擦一片,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个呼吸声的消失。
伸手缓慢地在被窝里摸索了一番,他果然摸到一手微凉。他心头跟着一空,还没思考什么,两条细腿已先行拖他下床找鞋了。
卧室门一开,外面是同样的阴暗,思夏眯起困倦的眼,摸着走廊墙壁行至客厅,眼前方才感知到了几隙微弱的光芒。
思夏踩着软拖鞋,悄声无息地循着光过去,发现亮光是从浴室门的毛玻璃和最底下的条状镂空处漏出来的,一同漏出来的还有洛璨严肃的声音:“他也清楚自己的公司是朝不保夕,外人想趁火打劫,多占点股,少出点钱,定然在他意料之中,重点是谁能让他的利益最大化,谁更值得信赖,不会贪得无厌。”
思夏停住了脚步,站到了墙后的阴影里。他没有看到洛璨的面孔,但能想象得出对方运筹帷幄的神色。
琥珀色的眼睛镇定自如,面上的微笑退却,和平日里寻花问柳的模样截然不同——那样的神色他只在学生会见过一回,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已成了常态。
“值得,当然值得。他只是时运不济,若有人给他雪中送炭,他自然要许以大愿。”洛璨顿了一会儿,好似在听电话另一头人讲话,随即又道,“总之,我势在必得。这件事无关父亲,纯粹是我自己想走出这一步。往后要接管洛氏,父亲的手下未必能为我所用,我需要有自己的助力,眼下正是绸缪时候;若父亲不准备让我接管,我也要靠自己积攒的人脉和资金吃饭,所以,趁现在还有洛氏光环加身,多攒一点是一点吧。”
他没谈太多自己的事,两句以后,又把话题转向了公事,两三分钟后挂了电话。
思夏下意识后退几步要躲起,然而浴室门并没有立刻打开,眨眼功夫又传出了声音,通话对象则是换了个人:“喂,阿金,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手机那头的人嗓门很大,哇啦哇啦地喊了好长一串。
洛璨“嗯”了声,口气有点赞许的意思:“不用特别大的房子,关键是要让人住得自在。家具和装修方面……算了,我明天亲自去看,你把位置发给我。”
阿金又说了两句什么话,洛璨笑了一声,压低声音半带威胁地说道:“比贵客还要尊贵,懂了吗?管好你的嘴,不要给我惹是非。”
思夏闻言,咬了咬嘴唇,像只兔子一样飞快地蹿回了卧室。
这通电话打完后,洛璨放下手机,打开水龙头洗掉手上出的汗。用毛巾擦干净手,他抬头看向镜子。
镜中人脸上的笑容里藏了一丝怅惘,这丝怅惘将翘起的嘴角一点一点地扯平了。
今夜思夏的反复虽不在他意料之中,却并不让他太过惊讶,因为他的心总是喜一阵忧一阵,脱离不出二者轮回。
他知道思夏也是一样的。
平静的时候,思夏也有在努力对他温柔。
低头接受他喂食的时候是多么羞赧。靠在他胸前的时候是多么乖巧。被他伺候的时候,身体的反应是多么青涩。可是一点点微小的刺激就足以撕开心上的疤痕,令之痛苦万分,不受控制地变得狂暴。
就算如此,思夏最终还是克制住了狂暴,把他留下了。
他一点也不怪思夏。刺痛他的,从来不是思夏,是他的“不忠”,他的“无能”。
而这根横亘在两人心间的刺,叫作“洛氏”。
洛氏之名,给了他许多他人艳羡之物,他不得不为了这些东西去奉献自我,可是他现在宁愿抛弃那些荣光与欣羡,只求将这根刺拔除。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把手往口袋里伸——是要掏烟,不过睡衣口袋里并没有烟,这里也不适合抽烟。
于是他挠了挠头,转而开门,用手机照明一路往回走。
走到卧室门前,他的脚步却踟蹰了。
回去继续睡,大概会弄醒思夏;在客厅沙发上盖毛毯对付几个小时,则必须要开灯,不然根本安不下心。
可若真开了灯,以现下的心境,又如何睡得着呢。
就在他犹豫之际,卧室门突然打开了。
门后的世界并不黑暗,因为夜灯亮着,有一重黯淡的光明。光明之中是周思夏单薄的背影,正脱了拖鞋往床上爬。
这景象令洛璨心尖稍稍升起些暖意,迈开步子跟过去,也上了床:“是不是我起床动静太大,吵醒你了?”
思夏垂眸,微微一摇头:“做噩梦惊醒的。”
其实他没有再做梦,他只是在听完洛璨的那些话之后,不由自主地咀嚼起之前的那个噩梦。
【作者有话说:next:思夏的另一重秘密。】
第28章 噩梦
那是一个冗长而又可怕的梦。
梦里涌动着许多灰色的记忆片段,像一条长长的电影胶卷,有始无终地播放着,每个片段都是无缝连接。
“想吃糖吗,小朋友?让叔叔亲两口就给你吃……”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把彩虹色的棒棒糖伸到年幼的思夏面前。
印着星星的玻璃纸亮晶晶的,把色素丰富的糖果包装成了甜蜜的魔法棒,吸引着孩子天真的目光。思夏几乎没怎么犹豫,便走到了对方跟前,毫无戒心地把头往前探了探,谁知对方忽然伸开的臂膀一把搂住了他,粗粝的手探到衣物下疯狂地抚摸。
“我不要吃了……你放开……放开我……”感觉到难受和危险的他开始奋力挣扎,可他的力气和男人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于是他开始尖叫。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我让院长关你禁闭!咝……敢咬我,小兔崽子你找死!”
小孩旁的力气没有,咬人的本事却不含糊,痛得对方抽出手对着他脑袋打了一巴掌,他脱了禁锢,喊叫着往孤儿院白色的矮平房里跑。
他一直跑到室内活动区的桌子边上,手脚并用地爬上一把摇摇晃晃的旧椅子。桌子上堆着几张广告纸,他拿起一张折角撕边,照着桌子中央一本手工折纸教程,叠出一朵玫瑰花来。
“这个孩子又漂亮又聪明,我们就领养他吧?”一只手柔柔抚过他的头顶,声音温柔悦耳。他转过头,身后站着一个戴着蕾丝手套的少妇,因为逆着光,所以面容模糊不清,思夏只觉得她应该是很漂亮的,因为头上的那只手很软很温暖。
此时少妇身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过来,挽过那只抚在他头上的手,别过脸轻声道:“亲爱的,那双眼睛漂亮归漂亮,可也是基因有缺陷的象征,长着这种眼睛的人,十有八九都无法生育,还有罹患各种特殊疾病的可能……”
“真的假的?”少妇觉得难以置信。
“真的,不然既漂亮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待在孤儿院?”
男人说着,将少妇拉到自己身后,看思夏还仰着头看他们,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递给他,然后带着自己的妻子走向了远处。
他依稀听见那少妇离开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强光里,他还在翘首观望,忽闻耳畔有个冷酷的声音,是训育员:“周思夏,有人愿意领养你了,立刻到接待室去。”
思夏把钢笔当书签用,夹到一本小人书中,随即跑到楼梯处,一步跨两阶地往二楼的接待室去了。
接待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孤儿院院长背对着门,那时他还不是很年迈,五十多岁,头发都还在。他对面坐着一个戴着黑面纱的女人,正拿着细长的烟杆吞云吐雾:“生育?这个世界的Beta还没到个个都生不出来的地步。我不需要他会生育。”
他敲了敲门走进接待室,站在院长身后,警惕地打量着那个女人,只是对方浓妆艳抹,细纱又遮了半边脸,已然瞧不出本来面目,只能看个表情和姿态。
女人似乎是满足了领养条件的,按惯例,他会被女人接出去相处一天再送回孤儿院,如此这般持续一周左右,两厢情愿后便能办理领养手续。
思夏跟在她身后,即将走出孤儿院大门的时候,他突然问道:“你不需要我会生育,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女人停下脚步,俯身去摸他的脸。她的十根手指尖是猩红色的,非常冰凉:“你只要保持着你的美丽就够了,其余的我会慢慢调教你,好好放松,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不会吃苦,还能尝到许多甜头。”
思夏眉头跳动了一下,就见她盯着自己的眼睛,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这双眼睛,足够令许多人为之沉沦着迷了……”
他打了个寒颤,撒腿往回跑,一口气跑回楼上,跑到院长身后:“我不要跟她走!”
……还有很多,很多。
很多双眼睛注视着他,很多只手触碰他。
那一双双眼睛,分别盛着违背道德的炽烈yin邪,爱莫能助的怜悯同情,避之不及的嫌弃,以及评判榨取价值后的满意。
那一双双手,带来或粗鲁或轻柔的抚触,有亵玩,有欺凌,有时候也毫无意义。
那些手和眼睛聚集在他身边,越聚越多,黑压压得把本就不多的光明全部遮住了。他对它们渐渐感到愤怒,感到厌恶,开始用冷而锐利眼神逼视着周围,高高举起棍棒挥向那黑浊的影,要为自己挥出一条清净的道路:“走开,都走开,不要碰我!不准碰我!”
黑影随着他接连不断挥舞棍棒而四散逃逸,最终只剩一个,却怎么赶也赶不走,反而越揍越白,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带着一点点除黑白以外色彩的人影。
人影很高,脸孔蒙了雾,只有一张嘴是看得清的,嘴角弯弯得向上扬,是在笑。
思夏看着那人笑,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棍子敲过去,那阵雾却顿时散开了,他忽然就害怕地斜开了目光,紧紧闭上眼睛,好似很害怕知道迷雾中人的真面目。
棍子敲到实体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被击碎了。
睁开眼回到现实,耳畔传来了洛璨的声音:“思夏,做噩梦了是吗……”
他仰起头,看到了对方正在动作的两片嘴唇——色泽健康,形状完美。
和梦里的那张嘴真像。
【作者有话说:鸳鸯瞳是美,也是诅咒。】
第29章 纠结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把噩梦记上许久,可怕的东西,当然是越快忘记越好。
思夏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做不到。
因为他的噩梦和别人的不一样,它是无数个细小的、想要被他遗忘,却深深烙在他的心底的瞬间拼贴起来的。
醒来的时候,他并不太痛,或者说,比起痛,他更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某个异空间,整个人处在失重状态,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混沌漂浮,不由自己。
就连洛璨喂他吃东西的样子都显得极为梦幻,极为不真实,让他想要躲避。
可是在偷听完洛璨的电话之后,他的心蓦然战栗起来。
洛璨为了和他结婚,是真的做好了离开洛家的准备。
即使前几个小时前还在被他“无理取闹”地拧着,咬着,质疑着,疏远着。
即使这阵子一直断断续续地被他折磨身心。
而且跟别人提起他的时候,还能笑出声,好像他带给洛璨的是无尽的快乐。
他真希望洛璨跟过去一样,只和他有些肉体上的亲密,看清楚两人不可能在一起,对两人的未来不要有任何规划和盼望……这样自己就能坚定地怨恨他、折磨他。
然而他越是表现得郁郁寡欢,越是反复无常、作天作地,洛璨对他越是温柔有加,照顾得细致入微。
他走在复仇的路上,早就铁了心要对洛璨寡情薄幸,不然对不起死去的林晚。可是想到自己要继续伤害洛璨,直至毁掉对方的一生,这颗铁了的心复又柔软回来,隔着外面一层日趋变薄的铁皮,被名叫“绝望”的大锤锤到震颤不已。
于是他逃了。
然而又逃无可逃。
因为他还是忍不住打开卧室的门,允许洛璨再次走进来。
进来和自己同床共枕。
不这么做的话,对方明天肯定又要像只吃不饱的小流浪狗,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了。
洛璨不知道思夏心里纠结的那许多,对“又做噩梦”的说辞信以为真。
他望向思夏:近在咫尺的面孔被夜灯照出白瓷般细腻的光泽,长长的睫毛弧影稍斜,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睛黯淡了好几个度,成了岩洞边上随意敲下的两块土黄的,青黑的石头。
他顿时心疼得手足无措,只想把人抱到怀里一点点亲吻、安慰,说思夏不要怕,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一直在,不管你要不要睡都陪着你。
但他不敢贸然挨过去。
才喊出思夏的名字,夜灯便应声而灭。他不知道后面的话是否有说出口的必要。
说多一句,万一又惹得思夏心烦、难过或者害怕,他这颗心肯定又要上一回被烫红的铁板,明天一早必少不得去私人医生那里开保心丸吃。
偏偏这时候思夏接了话茬:“怎么了?”
“呃,那个……”洛璨好像一个没复习的学生,突然被点名回答问题,立刻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在混乱的脑海中搜寻话题,“就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地中海?后现代?美式?欧式复古?或者别的什么风格?”
说完,他内心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这一举动堪称急中生智,挑了一个完全不会触雷的好话题。
“我对风格没什么偏好。”思夏回答。
洛璨心里“咯噔”一声——思夏的家应该没有大到可以选择什么装修风格……自己又说了句蠢话。
懊恼地捧住脑袋,他感觉过去学的那些交际手段在思夏面前毫无用武之地,不管说什么都是一副笨拙、胆怯的样子,一点魅力也没有。
这么想的时候,已经沉默片刻的思夏忽然补了句:“我喜欢明亮的颜色。”
洛璨眉毛一扬,跟风似的紧接着道:“我也喜欢。以后卧室里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