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谋反日常-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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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随时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
这个画面,让唐无忧骤然摇了摇头,神情越发的警惕了起来:“不去,公主请的酒,小爷不敢喝,怕没命消受。”
他说这话时,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抱着自己的胳膊,抖落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是瞧着她,就觉得这天真的是冷了。
唐无忧这模样,引得赵凰歌笑了起来。
她歪头看了看唐无忧,神情里满是调侃:“世子怂什么?放心,本宫肯定留着你的命。”
这一刻,她又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唐无忧才想说什么,就听得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那是宫人拎着灯笼找过来了。
赵凰歌收敛了笑意,淡漠道:“本宫走了,世子自己吹风吧。”
她说完这话,甚至不等唐无忧的回复,便径自朝着外面走去。
小姑娘宫装繁复,单看背影,写满了端庄。
唐无忧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神情里满是幽暗。
分明是少年人,那眸子里却仿佛承载了一口枯井。
寒潭冷寂。
他没有看到的是,赵凰歌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眸中也冷肃了下来。
她走路的步伐格外闲适,脸上的表情堪称平静,唯有眸中冷意,昭示了她此刻的心情。
先帝在位时,最看好的原本不是赵显垣,而是皇长子赵显倾。
赵凰歌那时候太小,可记忆里依旧能搜寻出关于大皇兄的片段。
朝中交口称赞,父皇更是屡次赞扬,说他颇有先祖之风。
几乎整个北越都认定了赵显倾会是未来登上大宝之人。
唐家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们将独女嫁到了大皇子府,做了正妃。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赵显倾非但没有做皇帝,反而以谋逆罪,被先帝处死。
血染朔方城的,除却整个大皇子府外,还有与之关联的一众朝臣。
那之后没多久,先帝悲痛之下,也撒手人寰。
唐家站错了位,新帝登基后,他们更是百般受创。
但唐家满门忠心,更是将门虎子,便是赵显垣,也不得不靠着唐家镇守戍边。
作为代价,唐家世子唐无忧,便是唐家留在上京的质子。
那年,唐无忧才十岁。
而如今,八年过去了,当年的幼童成了一个少年郎,在这上京中活的恣意潇洒,纨绔草包的名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北越。
每年唐家得无数次的派人送请罪折子,为的都是这个在上京到处惹祸的不成器儿子。
可是,当真如此么?
自北越开国便为功臣的唐家,这些年来即便深受打压,可人脉终归还是在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还有这位唐家世子唐无忧。
以纨绔草包著称的唐无忧,可半分与草包都不沾边。
毕竟,草包可控制不了鬼市。
当初在鬼市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躲在房中的老头儿真实身份,就是唐家世子唐无忧。
更知道,不管是前世今生,鬼市背后真正的主人,一直都是唐无忧。
前世他们情谊暂且不提,但今生,她得将唐无忧再次收拢到自己麾下。
赵凰歌走到暗影处,站定了身子回头看。
从她的方向,可以清晰的看到,唐无忧仍旧在盯着自己的方向。
一人身在月光下,一人身在暗影中。
互相对视时,赵凰歌清楚的知道,他看到了自己。
可那又怎样呢?
她要的,就是他看到自己。
否则的话,她还如何让鱼儿上钩?
第164章 怕本世子吃了你?
赵凰歌没想到,她从净房回来之后,唐无忧居然还在原地等着。
那会儿她出来,原本是想透个气儿,遇着唐无忧是个意外,不过倒也在她的计划之内。
可现下,等到去而复返之后,瞧着不远处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后,倒是有些诧异。
“世子怎的还没走?”
少女的声音清脆,引得唐无忧抬眼看她。
不过一眼,他那狐狸似的眼就弯了起来,月牙似的看她:“今晚夜色好,本世子赏月——公主可要一起?”
仿佛方才剑拔弩张审视的模样不是他似的。
赵凰歌歪头看了看他,这人靠着栏杆坐着,一双长腿抵在栏杆上,身后靠着柱子,怎么瞧着都没正形。
也不怕摔下来。
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面儿上倒是正经的很:“好啊。”
赵凰歌说着,随之走了过去,倒是没坐下来,而是靠着假山石站。
与他有段距离,却也刚好能听清楚彼此说什么。
唐无忧看了她一眼,笑容轻佻:“公主离得这么远,是怕本世子吃了你?”
赵凰歌嗤了一声,淡淡道:“不,本宫是怕被世子身上的胭脂味儿熏吐了。”
她旧话重提,唐无忧这次却是神情未变,只是散漫的笑:“公主这就不懂了,十丈软红销金窟,这里的味道是最好闻的。”
这人穿着正经,可惜脸上的不正经遮盖了一切。
赵凰歌闻言轻笑:“十丈软红,殿内宴会上,那些舞姬也不差,世子怎么还躲出来?”
被豢养在宫中的舞姬们,哪一个都是身娇体软舞姿翩跹的,殿内酒过三巡,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
唐无忧啧了啧嘴,摇头道:“美则美矣,却不是本世子的菜,本世子喜欢——骚的。”
这话一出,赵凰歌的笑就带出鄙夷来。
他刻意想试探她的底线,奈何赵凰歌只是笑,甚至还能挤兑他:“那的确入不了世子的眼,她们比不过你。”
她直白的骂他骚,唐无忧也不在意,看着赵凰歌的目光越发带出兴味来。
有趣。
他许久没遇见这么有趣的人了。
可惜今夜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场合,所以他只能叹了口气,将手背抵着自己的眉心,道:“所以啊,本世子只能委屈自己,出来看月亮了。冷冷清清落落,这中秋月,比那些俗人好看的多。”
赵凰歌顺着他的目光抬眼看去,只见夜空下一轮圆月悬着。
圆月如盘,洒在人间的是月影清辉,落在人眼中,也添了寂寥。
她偏头去看唐无忧,见他专注的看月亮,轻声问道:“蓟州的中秋月,也这般好看么?”
蓟州,为北越戍边之一,也是唐家现下镇守之地。
唐家三代镇守边关,虽为朔方老世家,可到如今,嫡系族人已经有数年未曾回过京了。
唐无忧是第一个,作为世子,且被送入京都的质子。
赵凰歌这话,让唐无忧的指尖微动。他旋即将手放了下来,坐起身子,依旧是那么吊儿郎当的样子:“走的时候太早,这么多年早记不清楚了。”
他说着,眉眼里又带了笑:“不过边关的美人儿可不如上京的。腰细腿长脸儿漂亮,不像是蓟州,被风沙吹得都糙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没正形,赵凰歌隔着月色看他,连他眉眼里的情绪都看不真切了。
“是么?”
赵凰歌依旧看着他,却见他跳下栏杆,双脚落在了实地,笑吟吟的看她:“自然是。”
他说这话时,身体前倾,离赵凰歌近了几分:“尤其今日一见公主,才知何为国色天香。”
少年明晃晃的调戏,赵凰歌倒是不生气,甚至还能整好以暇的看他:“今日一见世子,本宫也才知,何为没脸没皮。”
她笑容里带着嘲讽,唐无忧半分都不生气,还能乐呵呵的接了她这话:“好说,好说。”
见赵凰歌盯着自己,唐无忧挑了挑眉,复又笑着问她:“公主方才说改日喝一杯,还作数么?”
这话一出,赵凰歌顿时嗤笑,反问道:“世子这会儿不怕没命享受了?”
她话里带着调侃,倒是让唐无忧朗声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里满是爽朗与快活,赵凰歌这人实在是对他的脾气,让他连说话都愉悦的很。
笑过了,便又正经了神情,那一双眉眼里都浸染了情谊:“小爷突然想起一句古话,用来回答公主,再适合不过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他说这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眸子里映着月色,平添了些风流缱绻。
因离得近了,赵凰歌甚至能够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分明是胭脂香,却依旧能嗅到那广藿香为底色的残存余味儿。
这一刻,饶是眼前人是她前世多年好友,可赵凰歌依旧想将人拎起来揍一顿。
唐无忧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现下是在危险边缘来回试探,甚至还能笑嘻嘻的看她:“为美人赴死,想来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儿。”
男人眼神轻佻,赵凰歌则是将手捏紧了几分,预备用行动来回答他的问题。
谁知她才抬起了手,便听得男人声音骤然响起:“世子需要超度?贫僧愿意代劳。”
那声音从背后传来,分明是温和的,赵凰歌却觉得那里面藏着冰碴似的,十分冻人。
唐无忧刻意摆好的笑容瞬间便僵在了脸上,甚至因着看到那突然从暗处走来的男人之后,瞬间咳嗽了起来——被吓了一跳,他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唐无忧咳嗽的惊天动地,罪魁祸首萧景辰倒是一脸漠然,眉眼里十分正经。
反倒是赵凰歌,在反应过来来人是谁之后,瞬间笑的乐不可支。
三人表情各异,但唯一笑得出来的,也唯有赵凰歌了。
待得她笑够了,这才笑着与对方打招呼:“国师安好。”
赵凰歌眉眼中的笑意还在,唇微微上挑,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好心情。
萧景辰抿了抿唇,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站定,应声:“公主。”
唐无忧到了现在才缓过来几分,克制着头皮发麻,过来给萧景辰问好:“国师好。”
他开口的时候,脸上还有刻意做出来的讪笑,可惜那笑容里,倒是比哭还难看几分。
赵凰歌斜睨了对方一眼,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该!
前世今生,萧景辰都是唐无忧的克星。
这事儿说来,还有一段公案在里面。
当初唐无忧进京为质子的时候只有十岁,那时候的小少年纨绔只有一个雏形,小纨绔第一个想搞的人,就是时年十八岁的北越国师萧景辰。
然后,被压着念了一个月的经。
真真正正的晨钟暮鼓夜抄书,且身边还有一个冰块似的萧景辰看着。
从那之后,唐无忧见着萧景辰就要绕道走,偶尔真的直面了,也吓得腿肚子疼。
前世唐无忧没少帮着她背后骂萧景辰,这便是最大的一个缘由。
至于今生么……
他们还没到这个关系上,因此无法无天的世子爷吓得哆嗦,还没人可以护他,只能借着酒劲儿讪笑:“那什么,本世子喝多了,醉了,就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溜出去好远了。
赵凰歌在心里无声的嘲讽了一句怂货,不想一转头,就见萧景辰眸光沉沉的盯着自己。
“国师怎么这么看我?”
不知怎的,这一刻,赵凰歌也有些心虚了。
她借着笑容掩饰,一面轻笑道:“国师怎么出来了?”
萧景辰并未回答她,只是漠然问了一句:“你们聊得很开心?”
第165章 吃醋
这话问的分明很平和,可赵凰歌却在这一瞬,莫名觉得空气的味道都有些不大对劲儿。
她笑的也越发心虚了起来,嘿然道:“哪儿能啊,逗孩子玩儿呢。”
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前世她还能跟唐无忧掐起来,现下瞧着他,总觉得心里添了些慈母心肠似的。
自然,这话要是让唐无忧听到,怕是又得暴跳如雷。
想起来这人前世与自己的相处模式,赵凰歌心里越发乐不可支。
她在心里演绎着自己的恶趣味,浑然不知萧景辰的神情,更有些意味深长了。
倒也说不上来生气,只是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
他其实方才就出来了,不知是殿里太闷,还是身侧无人,出了殿外,他第一时间便是来了净房的方向。
谁知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赵凰歌与人言谈甚欢。
夜色之下,一个坐一个站,后来还凑到了一块儿。
还有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萧景辰掐了掐掌心,声音里一如既往的温和:“唐世子年长公主三岁。”
年岁相当。
赵凰歌起先没明白他的意思,待得反应过来后,笑着摆手:“他最多三岁,不能再大了。”
再说,她还年长他一辈子呢。
不过这么算下来,前世比今生多活了十年,她倒是与萧景辰旗鼓相当了?
萧景辰不知她心里这些弯弯绕绕的,可见小姑娘说起唐无忧时候的熟稔,到底莫名觉得心里变了些味儿。
他轻咳一声,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压了下来,目光又凝结在赵凰歌的脸上:“宴席快散了,公主也回去吧。”
赵凰歌含笑应了,却又见萧景辰走了过来:“别动。”
她不明所以,站定了身子,疑惑的看着他,便见萧景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男人与她挨得近,伸出手来似是想要抚摸她的头发。
手指贴过来的时候,赵凰歌连呼吸都屏住,下意识闭上了眼,遮住了眸子里的紧张。
下一刻,便听得男人沉稳道:“好了。”
赵凰歌骤然睁开眼,却见他的手上拿了一片叶子。
那是方才她靠着假山时,树上飘落的。
原来他靠过来,是为了替她摘树叶。
那一瞬间,赵凰歌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失望还是欢喜,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多谢国师。”
萧景辰摇头,与她推开了安全距离,见她伸出手来去摸自己的发饰。
纤细的手腕伸上去,袖子也随之滑了下来。
先前只窥见了一角,如今却是尽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那一串佛珠。
佩戴在她的手腕上,衬的那肤色越发的白了。
萧景辰瞳孔微缩,呼吸在一瞬都重了些。
原是他的贴身之物,如今换了个新主人,贴合着她的肌肤,仿佛与之共生一般。
赵凰歌理了理头发,知道没乱,无声的松了口气。
待得放下手时,才后知后觉瞧见萧景辰的目光。
“国师在看这个?”
她倒是坦荡的很,甚至还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那佛珠上的小葫芦也随之晃了晃,让萧景辰在一瞬间想摁住那个作乱的小葫芦,莫要折腾他的眼。
这念头只在心里过了一瞬,便听得萧景辰镇定的问道:“公主怎么戴出来了?”
说完这话,他又莫名觉得不妥当,仿佛他嫌弃赵凰歌佩戴似的。
可赵凰歌却半分都没往心里去,还眉眼弯弯的笑:“国师戴着开过光的,驱邪保平安啊。”
夜风和煦而温柔,她的话随着夜风送入他的耳朵里,又妥帖的落在了他的心上。
萧景辰觉得,有人轻轻地扫过了他的耳朵,有些痒,又有些麻。
他想要去抓着那只作乱的手,最终却只是在唇边露出一点点微不可查的笑。
他听到自己说:“那就戴着吧。”
赵凰歌抬眼看他,笑的恣意:“自然。”
她这样镇定,所以萧景辰并不知道,她手心已然都是汗了。
赵凰歌头一次想,酒真是个好东西。
让她放浪形骸,还让她光明正大。
后来他们一起回了殿内。
殿内灯火辉煌如同白昼,她与萧景辰一前一后回到位置上,那些在朦胧月色下的小心思瞬间退了回去,收敛的干干净净。
仿佛从未出现过。
萧景辰正襟危坐,依旧是那个严肃自持清冷出尘的国师,而她,依旧是那个流于红尘恣意妄为的公主。
赵凰歌垂眸,悄然捏了捏那一串佛珠,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