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谋反日常-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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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她说话时在笑着,像是小姑娘撒娇似的。
皇后却被噎了一噎,无奈的笑道:“河阳又在说笑了。”
这话她接不了,不过一句,便转了话题:“皇上也是为了你好,那夜回来,他也是一宿寝食难安,既担心你伤势,又担心你安危。这不,今儿个一早命人去接你回来,又让人给本宫传了话,让本宫务必过来安抚你,怕你害怕呢。”
她说到这儿,又轻声笑道:“本宫现下瞧着,你这里倒是什么都不缺了,那些死物,便是有需要的,只管去门下省取便是。可这人手少了一个一等宫人,如何得补上才是。”
赵凰歌看着她,知道皇后的目的,便不搭话,只听她说。
果然,皇后短暂的顿了顿,便又继续道:“这宫里新来的内侍宫人都粗糙的很,本宫身边的绛珠倒是个可心人,这几日,就让她过来伺候你吧,本宫也好安心。”
她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赵凰歌面上的笑意也凉了几分:“绛珠是皇嫂的贴心人,送过来伺候我,怕是不合适吧?”
当她不知道呢,皇后这是打算给自己这里塞一个眼线。
不过前世里,绛珠是在赵杞年登基之后没多久,便借着他的名义送的,今生皇后倒是这么快就坐不住了,趁着机会就要给自己塞人。
也不怕皇帝瞧出她的狼子野心来。
赵凰歌心中冷笑,话里的恭维,怎么听都像是嘲讽。
皇后自然听得出来,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硬生生笑的如沐春风:“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这皇宫之中,若说皇上最上心的,除了你可没别人。不过一个宫人,只要能伺候好了你,本宫也算是了却心事了。”
她话里说的真挚,赵凰歌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好一会儿才笑着接口道:“如此,便多谢皇嫂了。”
将这么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塞到她面前,倒是方便她收拾了。
念及此,赵凰歌复又笑着加了一句:“不过我这人脾气一向不好,她既来了本宫这里,便得守规矩。回头若是受了刑罚,皇嫂可别怪罪我。”
皇后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此时自然不能反悔。
因此明明觉得赵凰歌是在给自己挖坑,也只能含笑道:“你是最良善不过的性情,本宫还不了解你么?况且一个宫人,只要你欢喜,打的骂的都随你。”
得了这话,赵凰歌笑的便越发恣意几分:“如此,多谢皇嫂。”
皇后目的达成,命绛珠进来,沉声嘱咐道:“公主以后便由你伺候,记得精心些,让本宫知道你偷懒耍滑,头一个不饶你。”
她这一番敲打,倒是让绛珠神情都多了颤意,恭谨道:“奴婢遵命。”
给赵凰歌磕了头,这人便留下了。
赵凰歌的目光只在她身上略一扫,便打了个哈欠。
这动作,皇后瞬间了然。
她又与赵凰歌说了两句话,便起身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好生歇着吧,得空了只管去找本宫。”
赵凰歌含笑应了,与她寒暄着,就见赵杞年规规矩矩的给她行礼:“皇姑姑,侄儿告退。”
他说这话时,瞧着眉眼倒是亲近,可惜赵凰歌与他目光一对上,就看到对方神情里的躲闪。
这模样……
赵凰歌送走了二人,目光却仍旧停留在赵杞年的背影上。
“公主在看什么呢?”
绵芜过来扶她,便见赵凰歌回头,冷淡的吩咐道:“房里香气熏得本宫头疼,嬷嬷开窗吧。”
她眼中满是不耐,绵芜知道这位小祖宗是耐心告罄,忙的笑着应了,一面吩咐宫人开窗打扫,自己则是扶着她回房,话里满是安抚:“公主还伤着呢,院判嘱咐,这几日需的静养,老奴扶您去罗汉床上躺着?”
赵凰歌点头应了,将绣花鞋褪去,自己缩在罗汉床上,随手摸了一本书,又给绵芜使了个眼色。
绵芜了然,抿唇一笑,拿毯子替她盖好了腿,这才回身温和道:“绛珠姑娘才来,随我去暂且安置吧。”
方才殿内人人在忙着,唯有绛珠被晾在一旁,她本是皇后宫里的,去别的娘娘那里,不说被多么恭敬对待,却也算是没落过面子。
可今日到了这位长公主这里却不同,竟人人当她是透明的。
这会儿见终于有了人理会自己,绛珠压下心中的不满,弯唇笑道:“有劳嬷嬷。”
绵芜温声笑了笑,在前面为她带路,绛珠则是随着出了门。
只是临出门前,却又下意识往赵凰歌处看了一眼。
她正低头看书,瞧着温婉又和善。
……
可惜她走的急,没看到赵凰歌唇边的冷意。
尽是凉薄。
眼睛在盯着书,可是心里却在反复的过着刚刚的画面。
从进门后,赵杞年的言谈举止都流露出对她的亲近,可与他相处的太久,赵凰歌对他的小动作太了然于心了。
他哪里是亲近,分明是在暗中躲避自己呢,一举一动,都在抗拒着自己。
却逼迫着面上对她笑,对她讨好。
赵凰歌直接将书扔在一旁,神情有些烦躁。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将这孩子给养歪了,可今日看来,分明这个时候,他就不喜欢自己。
不喜欢她,却要强迫自己讨好她。
赵杞年……
一个才将将七岁的孩子,他倒是很能做的出来!
赵凰歌心中一片凉意,原以为已经够寒心了,可今日所见,才发现还可以更凉。
前世她接手赵杞年的时候,自己也才是个半大的小姑娘呢,照顾不好他,其实情有可原。
今生重来一次,皇兄的身体眼见得撑不住,她原本想着,若是真的到了无可后退的地步,大不了她就忍着心里那点膈应,好好的教导他。
总归他年岁小,说不定还可以掰过来。
可现下看来,这人分明早就厌恶了她,她当真能将他掰正过来么?
她又甘心,将他掰正过来么?
……
待得绵芜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赵凰歌恹恹的靠在软枕上。
她进门请了安,先关切的问道:“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么,可要传唤院判来?”
见她回来,赵凰歌的神情倒是好看了些,摆手道:“嬷嬷不必忙活。”
她说到这儿,又问道:“人可安置好了?”
绵芜替她将书收拾了起来,一面笑着回禀:“已经安置妥当,着两个人盯着呢,公主放心,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
她明白赵凰歌的意思,且不说她素日里便与皇后不对付,单说今儿个对方就这么明晃晃的给栖梧宫安插人,谁都得警醒着。
谁知听得她这话,赵凰歌却是笑了起来:“不,嬷嬷,我要让她翻出浪来。”
这人都上赶着给自己送把柄了,她怎么能不让人如愿以偿呢?
她笑的时候,分明一双眼睛弯着,瞧着是个可爱的模样,可绵芜却在那一瞬间,感知到了通身的寒意。
就像是,当年瞧着先帝发怒的神情似的。
她定了定神,垂眸不敢看她,只应诺:“老奴明白了。”
赵凰歌吩咐完,神情方才好了一些,却又见绵芜嬷嬷的神情有些吞吞吐吐。
见状,赵凰歌不由得含笑问道:“嬷嬷何时在本宫面前,也这么小心翼翼了?”
她说着,又道:“可是有什么为难的?”
绵芜瞧着她这会儿情绪正常了,方才轻声道:“按说,公主才回来,是得去一趟永安宫呢。”
第42章 你说,是谁?
永安宫内住着的是当今慈德太后,皇帝的生母。
先帝一生,先后册封了三位皇后。而他在位时,慈德太后还是四妃之一,原本该是最有机会晋升皇后的人。
可惜,那一年杏花微雨,先帝与宫外邂逅一佳人,不但将人带回宫中盛宠,还将皇后之位给了她。
那位新皇后,便是后来一头撞死在棺椁前的先皇后,也是赵凰歌的生母。
当时慈德太后在宫中积威已久,一朝希冀落空,自然是不甘心的。
她明着在先帝面前卖乖,可背地里,却没少给这位新皇后找麻烦。
赵凰歌有记忆开始,便是她不断地作妖,可惜有先帝护着,慈德太后还是吃瘪的次数更多一点。
直到先帝驾崩,新帝登基。
慈德太后的亲儿子成了皇帝,她便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太后。
赵凰歌一朝没了父皇母后,是新帝赵显垣,一步步牵着她的手,日夜安抚她,才让她重新找到了依靠。
可她与赵显垣的亲近,显然不能抵消对慈德太后的怨气。
这些年来,慈德太后无数次的想给她下绊子,又无数次的被她给怼了回去。
如皇后一般,无休无止,她倒也没输过场子。
前世里,赵显垣死之后,慈德太后的身体便垮了,之后拖拉了一年多,便撒手人寰了。
因此这会儿听得绵芜的话,赵凰歌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现下,宫里还有一个压着她的老太太呢。
不过,便是想起来又如何。
“按规矩说是得去,可是嬷嬷呀。”
赵凰歌抬眼一笑,既明艳又讥讽:“你看,本宫何时守过规矩?”
有些事情,她前世没有退让,今生依旧不会退让。
更何况,她可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呢。
眼见得赵凰歌又指了指自己身上未曾痊愈的伤势,绵芜无声的叹了口气,复又放柔了声音,道:“公主既是不想去,那咱们就歇着。”
嫡庶有别,纵然慈德太后是长辈,可是赵凰歌是皇后嫡女,她却是妃子。若不是今上乃慈德的亲儿子,为了不让圣上难做,赵凰歌连每月一次的请安都不必过去。
更何况,这位慈德太后,可真是半点都不与她的封号相符。
既不仁慈,也无德行。
见绵芜的纵容,赵凰歌轻笑了一声,道:“还是嬷嬷知道疼我。”
她撒娇起来的时候,声音甜软娇气,听得绵芜的一颗心都柔软了下来。
“公主但凡体谅些老奴的心,就该好好儿的养伤。”
得了绵芜这话,赵凰歌笑着点头应了,便听得对方迟疑着问道:“原本老奴不该过问太多,可是我这心里实在是担心的很——公主是怎么摔下去的?”
见她询问,赵凰歌一时却不知该怎么说。
难不成,说她与萧景辰患难了一回,为了救国师,所以才掉下去的?
可救人的是她,将人拽着滚下山的,却也是他。
赵凰歌心里胡乱过了些想法,再抬眼的时候便满是笑意:“寻宝呢,可惜没寻到宝贝,倒落了一身伤。”
她说到这儿,又笑眯眯道:“山下柿子真甜,改日得了空,再让人打些柿子来,给嬷嬷吃呀。”
那夜与萧景辰和解之后,她见对方身边有柿子,便捏着吃了几个,也不知是不是一日水米未进,那滋味儿让她到现在都忘不掉。
可惜萧景辰太过抠门,她不过吃了三个便将剩下的都夺走了。
害她到现在还有些想念那味道呢。
赵凰歌在心里将萧景辰骂了个狗血淋头,眼中倒是半分不带出来。
绵芜瞧着她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哪里不明白公主没有说实话。
不过现下,也只是顺着她的话道:“山柿子味道最好,如此,老奴可是有口福了。”
赵凰歌笑了笑,随手拿了狼毫来在纸上划了几道,又停下了笔,看向对方问道:“这些时日,宫里没出什么事儿吧?”
闻言,绵芜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试探着问道:“公主说的,是哪里?”
赵凰歌无声的笑了笑,笔尖在纸上来回的画着,语气轻慢道:“本宫记得,走之前,有个后妃才闹了一场?”
这十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脑子里只有大概印象,可是那些事情却像是散沙一样,根本就穿不起来线了。
只是记忆里,似乎出宫之前,皇兄因为什么事儿大发雷霆,目标对象似乎是一个贵人?
听得她询问,绵芜顿时意识到她说的是谁,因点了点头,道:“您说的是兰贵人呀,那日她是与皇后起了争执,起因似乎是因为佩戴的头花。不过现下,因着越矩,她被皇后斥责了一番,就连皇上也罚了她,现下倒是安分多了,镇日里在房中闭门思过,连请安也不准去了。”
赵凰歌起先在无意识的用狼毫在纸上点啊点,可待得听到兰贵人三个字的时候,却是骤然一顿。
“你说,是谁?”
虽然不知赵凰歌为何神情变了,可见她这模样,绵芜却是忙得回道:“是兰贵人啊,怎么,可有什么不妥么?”
见状,赵凰歌的眉头却是微微蹙了起来。
她对于过去的事情,实在是记忆模糊了,可是对于兰贵人,却还是知晓的。
兰贵人慕容绯,出身慕容家,入宫后得圣宠,更生了赵显垣唯二存活的儿子。
五皇子赵杞白。
皇兄去世的时候,五皇子才出生半年,且赵杞白是早产,不过七个多月便出生。
按着时间线来推算,现下,慕容绯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
可前世里,直到中秋节的那一日,兰贵人慕容绯有了身孕之事,才被太医诊了出来。
赵凰歌拿毛笔敲了敲桌面,沉声道:“嬷嬷,你方才说,她是因为什么事儿被罚的?”
见她神情不好,绵芜莫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这会儿却只能顺着她的意思道:“回公主,她是因为以下犯上,说是因为头花的事情,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的。老奴听说还有内情,只是却未曾多问,但定然是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赵凰歌眯了眯眼,这样的话,事情倒是对上了。
第43章 慕容绯
见赵凰歌神情阴晴不定,绵芜一时也有些吃不准她的意思,因轻声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闻言,赵凰歌却只是垂眸轻笑,道:“无事——只是好奇,这位兰贵人平日里可是最和软的脾气,竟也有以下犯上的一天。”
见她说起来,绵芜点头附和道:“可不是么,隐约说是因着戴的头花不符合祖制,按说,这错误她是不应当犯的。”
绵芜说到这儿,又想起赵凰歌还未出嫁,便又拍了拍自己的嘴,笑着道歉:“瞧我,在您面前乱嚼什么舌根子。”
公主可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呢,知道这些内闱的事情可不大好。
见状,赵凰歌弯了弯唇,好一会儿才道:“嬷嬷这些时日,着人盯着点这位兰贵人。”
她这话一出,绵芜先是楞了一下,待得看到赵凰歌面上的冷意,到底没敢追问,只点头道:“好,老奴记下了。”
待得绵芜去了之后,赵凰歌这才无声的叹了口气。
重新将狼毫拿起来,她却半个字都写不下去,良久,才在纸上写了三个字。
慕容绯。
出身慕容家,却并非嫡女,而是庶女。
因着这一层出身,进宫的时候,品阶便没有太高,不过是一个才人。
皇帝赞扬她如空谷幽兰,所以进宫后,便赏赐了一个“兰”字作为封号。
这些年,她虽然没有太多的圣宠,却也不曾被冷落,宫里每次有封赏和晋级位份的时候,都少不了慕容绯的。
她一直表现的宠辱不惊,滑溜溜的像是一条泥鳅,连皇后都挑不出她的错来。
可是就在前些日,却突兀的与皇后起了争执。
绵芜嬷嬷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方才被她这么一提醒,赵凰歌却是记起来了事情原委。
据说,彼时兰贵人因佩戴了一朵头花,而被皇后斥责违背了祖制,其后……被罚禁足。
这事儿若就这般,也就算是过去了。
可是后来,中秋宴的时候,兰贵人出现在家宴,皇后打算敲打她几番,她却先下跪认错,然后——
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