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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荣医-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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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或者说这方子根本就是无奈之下勉强开的?
  殷夫人心里的狐疑与恐慌这时全涌了上来,事实上她原本也并不想带儿子来找什么“江神医”的。
  若不是赵太医一再力荐,搁往常,她何曾会多看这女大夫一眼?
  而如今江慧嘉说话自带矛盾,甚至还有推翻自己前言的意思,殷夫人顿时变了色,她又将目光看向一边的殷大郎。
  殷大郎身量高,气势足,一派冷硬样貌。这时他也皱了眉,只管紧紧盯住江慧嘉。
  要不是江慧嘉方才针灸止痛,用针神妙,他们的反应还会更明显。
  江慧嘉浑若不觉对方态度的微妙变化,只道:“我还有一方,可助令郎泻下清热,此两方结合,效果更佳。此前不说,因有几分顾忌。夫人若是准许,我这便更改单方,若是不许,仍用原方也是可以的。”
  所谓泻下清热,其实就是说,一副大承气汤下去,殷大郎保管会拉肚子。
  要用药给人拉肚子,当然得先跟病人和病人家属说好。
  这个做法不可谓不大胆,但比起手术切除阑尾来,使病人拉肚子这种做法,却不可谓不温和了。
  殷夫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竟是反问了一句:“泻下清热?”
  然后才忽地道:“哎哟……”
  她没等江慧嘉再解释,就自己懂了泻下清热的意思。
  “这……”她惊怒道,“我儿本已病中虚弱,哪里能再如此?”
  江慧嘉道:“二少爷脘腹胀闷,因热蕴而至肠痈,伴有大便干结,此为峻下热结之力积滞内阻,以致阳气被遏,腑气不通……”
  她一边解释,同时也更捋清了自己的思路。
  又道:“原方中我已写有大黄,此番再添加枳实、厚朴、芒硝,以大黄为君药,泻热通便,荡涤肠胃,芒硝为臣药,能软坚润燥,使峻下热结之力更强。又以厚朴、枳实行气散结,消痞除满……去除白花蛇舌草、赤芍、虎杖,待首副变方用完,再用回原方。”
  她说得快速利落,刘思源和乔雁在一旁听得俱是心神沉醉,只觉得听她剖析药性,搭配用药,简直无不精妙。
  可这些话听在外行人耳里,却只叫人耳晕眼花,要听懂都还得在脑子里不知研磨多少遍,更不必提理会其中精微道理了。
  但虽然听不懂,可她坚定的语气,自信的态度,甚至是解释原理时的镇定姿态,都无不使人更信她几分。
  最后,江慧嘉道:“殷夫人,两方都是对症的,但若用原方,我不能保证能使令郎病愈,若用变方,则可有七成把握。请诸位决定。”
  殷夫人更惊:“只有七成把握?”
  江慧嘉道:“莫说治病之道,从没有说十成十的,便是当真有万全之策,世上也还有万一之说。夫人若不信我,何必来寻我?”
  她抽掉殷二郎身上的银针,白果在旁边端着托盘,江慧嘉就将抽掉的银针放到一边托盘上。
  殷夫人本来觉得她说话气人,都要翻脸了,可此时却不由得被她动作吸引,莫名竟问出来道:“你……为何不将银针收回针包?这散放到托盘上是什么意思?”
  一般大夫用过针后,往往是将针收回针包的,这个殷夫人很是见过许多回。
  但莫名问出这个问题后,她又觉得自己问得很无稽。
  这个时候是操心这种奇怪问题的时候吗?
  殷夫人一口气堵着,眼睛瞪得溜圆。
  江慧嘉道:“人体自带十万八千病菌,有些有害,有些无害,有些传染,有些并不传染。但不论有害无害,传染还是不传染,我等医者都应当将预防视为第一要务。所谓上医治未病,中医治欲病,下医治已病,防胜于治。”
  防胜于治!
  简单四个字被她轻描淡写说出来,在这个时候却莫名带有无限郑重的意味。
  什么是防胜于治呢?
  未病、欲病、已病这六个字就已经解释清楚了。
  殷大郎忽地开口:“江神医,请用第二道变方。”


第404章 殷夫人你也有病
  殷大郎为什么会这样爽快地同意江慧嘉应用变方呢?这其实跟他的身份特点有关。
  他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什么样的苦头都吃过,因此根本就不觉得拉个肚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相反,他一向认为母亲将弟弟养得太娇惯,否则何至于因为一个饮食不节就闹出这样严重的毛病来?
  他既然同意了,殷夫人数度张口,倒是有心要再反对,可话到嘴边,竟到底说不出来。
  殷夫人这里愁肠百结且不提,江慧嘉既然得了殷大郎准话,立即就吩咐刘思源再重新抓药。
  “将军。”与殷大郎同来的一个随行亲卫这时忽偏过头,将目光移向门外,并压低声音对殷大郎示意。
  枯草堂的大门外,早又围过来了不少凑热闹的好事者。就在这挨挨挤挤的人群中,却忽地有一个人弓了腰,一边无声地开合着嘴唇,似在念叨着什么,一边一转身就滑鱼般挤出了人群。
  殷琮目力很好,当下就通过对方口型看出来了,那人口中念的竟都是诸如“大黄、厚朴、芒硝、金银花、紫花地丁”等药名。
  这人分明是在背诵江慧嘉刚才说出来的单方!
  殷琮微微眯眼,低声道:“派个人跟上去看看。”
  药很快又抓好了,江慧嘉问殷夫人要不要在这里煎药,殷夫人沉声道:“大夫既然说了,这药泻下清热,当然是要在这里服用,稍后若有动静,江神医……还要请你多照看呢!”
  她说话语气已有些古怪,还两度变换对江慧嘉的称呼,显然十分不虞,只不过是在勉强压抑脾气而已。
  所以说江慧嘉不喜欢跟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
  这跟在现代的时候不同,在现代,医生算得上是一个颇受人尊敬的职业。纵使行业里很有些害群之马在破坏医生的整体形象,但总的来说,真正的名医社会地位还是颇高的。
  可到了古代,医生却反而成了贱业者!
  韩愈《师说》里有一句话将医生地位说得很有意思:“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所谓“巫医乐师百工”,可见是将医者与巫师乐师百工相提并论的。
  从“士农工商”四大阶层来说,医者被归类在“工”的阶层,社会地位仅高于商人。
  太医院的医官大多是八品、九品,其中最高官职者不是从六品的太医局局判,反而是另设的政治主官,太医局提举官职更高,为正六品。
  就算太医们医术再高又怎么样呢?
  到了皇权面前,也要战战兢兢,谨防不测。
  在古代当医生,多少医者毕生的心愿也不过是进入太医局,成为医官,得到官身,从而摆脱贱业的命运。
  然而事实上,就算是真的当了“官”,主宰得了人命生死,却也未必就真能主宰自身命运。
  扁鹊为何要说“六不治”?是因为他脾气古怪,没有医德吗?
  在江慧嘉想来,神医说六不治,其实是防医闹呢!
  现代的医闹一般也就是叫医生伤个财,伤个名,可古代的医闹不得了,人家那是动不动就要人命的!
  有详细记载的,如《扁鹊见蔡桓公》。
  扁鹊说:“大王您有病。”
  桓侯很生气说:“寡人无疾。”
  扁鹊再解释,蔡桓公还是不信他,最后怎么样呢?
  蔡桓公小病不治,拖成大病,最后变成不治重疾。等到他真的病入膏肓时,扁鹊都不敢治他了,见着他派来的人就跑。
  最后蔡桓公没能捉到扁鹊,自己病死了。
  可以想见,这种情况下,假如蔡桓公捉到了扁鹊,扁鹊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
  这一点可以参见华佗。
  曹操有脑疾,华佗说开颅可以治疗。结果却怎样呢?曹操不肯开颅,反而把华佗抓到牢里给弄死了!
  这找谁说理去?
  还不如装个神,弄个鬼,学学徐福或者是东方朔,说不定皇帝对你多有敬畏,反而还要供着你呢!
  同样也正是因为有史为鉴,所以江慧嘉在发现太子有脑瘤时,当下就闷不吭声,连太子有脑疾的事情她都不说,更不必说,还去提什么开颅治疗的事情了。
  这里殷夫人态度微妙,江慧嘉便淡淡一笑,先叫白果去后面早先设置好的煎药房煎药,继而道:“首副药中合有大承气汤,短则两刻钟到一个时辰,长则两个时辰后,二少爷这里便会有泻下反应,到时热气一去,肠阻一通,痈病便可缓缓消除。”
  殷二郎被用针止了痛,这个时候他差不多也缓过来了,就自己撑着手要坐起来。
  殷夫人见状,忙亲自来扶他,又各种嘘寒问暖,细心探问。溺爱之状,溢于言表。
  而殷二郎这里,痛虽然暂时止住了,他面上神情却仍旧是蔫蔫的,并不大搭理殷夫人。整个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模样,也不知是有心事还是本来性格如此。
  江慧嘉看在眼里,只见殷夫人满目疼惜地看着殷二郎,对着他小心翼翼,俨然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再对比殷夫人先前的态度,嗯,对付这种存在有大医闹潜质的人,为免她学蔡桓公,是有必要一次把她治服了的。
  “殷夫人。”默默旁观了片刻的江慧嘉忽又开口道,“您也有病,今次既来了,不知可要一并治疗?”
  殷夫人一呆,回过头皱眉道:“江大夫这是何意?我一向康健得很,从没有病!”
  大概江慧嘉的话真的让她感觉受到了冒犯,她顿了顿,又加重道:“莫非进了这医馆,就非得要有个病?”
  语气中已经带了十分的恼火,她身边的丫头又琴更是直接怒视江慧嘉。
  江慧嘉不慌不忙道:“夫人有病,或许并不自知。夫人请回忆,日常可是神疲倦怠,四肢不温,食纳量少?”
  她说的并没有错,殷夫人却又皱眉,心里更觉得可恼又可笑。
  “那又如何?我到了年纪,自然不如年轻人火力旺盛。日常理事,多有倦怠,不过是寻常事,怎么能说有病?”殷夫人怒道,“至于食纳量少,与有病扯上,更是无稽之谈!又不是乡间壮妇,哪有吃很多的?”


第405章 有病吃药别拖着
  殷夫人说:又不是乡间壮妇,哪有吃很多的……
  她并怒目而视,瞪向江慧嘉。
  嗯,神态很严肃,可这句话却莫名地竟有些戳笑点。
  大约在贵族女眷们看来,吃得多是一件很掉格调的事情。
  江慧嘉默默偏了偏头,心里暗暗笑了声,又叹了声。真别看不起“乡间壮妇”啊,人家出门能种田,回家能带娃,不比你殷夫人可爱得多?
  她也并不因为殷夫人面有怒色而露出异样,只仍旧不急不缓道:“夫人不爱吃油腻,若吃油腻便易肠胃不适,腹胀便稀,有时形似溏泥。”
  先前江慧嘉给殷二郎诊治时,问他是否有大便干结不畅,这就已经让殷夫人这等“雅人”感觉到尴尬不悦,结果她这里一扯两扯,竟说到殷夫人便溏了!
  殷夫人日常出行,无不光鲜亮丽,如个厕都要用“更衣”来替代,马桶上还得熏香呢,简直都恨不得世间只有吃喝二字,没有拉与撒才好,又哪里受得了被人说这个?
  她当下再也无法忍耐,倒竖起柳眉,十分恼火道:“江氏!我敬你确有医术,礼让几分,你偏要一再胡说八道!再胡乱卖弄,我便一张帖子送到京兆府,告你一个妖言罪!”
  且不说大靖朝有没有妖言罪,只殷夫人骤起了惊怒,已是引起外头围观者不知多少兴奋。
  “颍川侯夫人生气了,是不是这大夫其实是庸医,如今现了形?”
  “可是殷二郎早先还痛成那模样,如今瞧着倒是好了呢……”
  嗡嗡嗡的议论声甚是扰人,简直都将枯草堂里的众人当猴看了。
  殷琮忽将视线扫向发声处,目光骤如冷电,带着沙场的寒意。
  与他随行的亲卫中有几个忽地踏步而出,团团在枯草堂门口台阶边上一站,就将大堂里头的情景挡了个严严实实。
  嚯!这气势,这排场。
  那可不是围上几个家丁豪奴能比的,这些亲卫可都是百战之兵!
  围观者中一些胆小的立时心气儿一怯,脚底抹油,溜走了。余下即使还有好事又胆大的,这时也难免从众,亦不敢再多留。
  如此不消片刻,先前还被围满了人的枯草堂门口竟是骤然一肃。再没有人来多事围观,纵还有别有用心的,这时没了人群可遮掩,都不得不悄悄躲到一边去了。
  殷琮不悦的神情略缓,转而认真地看向江慧嘉。
  看起来,殷夫人对江慧嘉说的“夫人你有病”之说虽然是很不以为然,殷琮却反而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重视。
  枯草堂内其余众人其实也都十分好奇。
  江慧嘉本来是在给殷二郎治病的,可殷二郎的腹痛暂时被针灸止住了,单方也已经开好,熬药还要时间呢,一时间这里倒没殷二郎什么事了。
  这时江慧嘉却转而说起了殷夫人有病,那殷夫人到底有没有病呢?江慧嘉又是怎么看出来她“有病”的?
  宋熠从大堂角落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他本来站在一边,并不干涉江慧嘉任何举动。只这时气氛忽然有变,他才默默走出来,站到江慧嘉身后。
  江慧嘉回头安抚性地对他笑了笑,随即略走近一步,微倾身到紧绷着脸的殷夫人耳边,轻声道:“夫人除去便溏,是否还有带下量多,淋漓不断之状?”
  本来因为她的靠近而想要侧身避让的殷夫人:“……”
  殷夫人这个时候的心情那真的是一眼难以尽述,便溏之说已经让她十分的尴尬不悦,再被说到带下缠绵,那滋味,简直羞愤欲死。
  好在江慧嘉还知道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否则这种话要是被旁人听到,那她以后就不用见人了。
  其实殷夫人一开始还并不是很明白“带下”是什么意思,可江慧嘉说完话后,殷夫人脑子里就莫名地灵光一闪,一下子竟有了联想!
  “带下”这种医家词汇她或许不懂,但她身下隐私处却是确实时常有些异样,并淋漓不断的。
  此时情境,再加上带下这个词汇还颇为形象,殷夫人竟真的听懂了江慧嘉的话!
  正是因为听懂了,所以她本该有的剧烈反弹,在这一瞬间反而卡壳了。
  这等事情,在她心中本是极大的隐秘,莫说是告诉外人了,便是贴身伺候她的丫头,她都不给知晓的。
  为了掩盖身下淋漓的异状,她甚至一天下来要更换里外衣裳三四次。
  当然,她这样的身份,就算每天换衣五六次,也不过是折腾下人,再顶多是被人以为过于爱洁了些,并不算什么毛病。
  这一瞬间,殷夫人心里千回百转。
  她既有要再训斥江慧嘉一顿的冲动,又满心堆积了未知的茫然和莫名的恐惧。以至于她嘴唇哆嗦,一时间反而说不出话了。
  也不知是羞是气还是怕——
  难道她这真的是严重的大病状?
  好在江慧嘉并没有一定要等她说话,只又继续道:“此处不便说话,夫人请随我入内再谈如何?”
  殷夫人抬眼看去,只见原本一直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喜怒的江慧嘉这时候神情倒是和缓,脸上甚至还带着亲切温和的笑意。
  这笑容,一下子就神奇地使得殷夫人心情放松了。
  她下意识地,竟点了头。
  一直到跟着江慧嘉真的去了药堂后头的小间诊室,并连随身跟侍的又琴都屏退了,殷夫人才恍恍惚惚有些回过神来。
  ——我没有大发雷霆?我居然真的跟来了?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请让我冷静冷静……
  于是殷夫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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