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赢的科举人生-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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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她便越是心惊肉跳。
只见这对帝后手握着手,竟有几分稳坐钓鱼船的架势。
到底是哪里不对,柔嫔脑子飞转的转起来。
“皇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怪哀家方才逼你写了诏书,可这也是为了你我的性命!”太后强自镇定。
皇帝冷笑起来。
“如果朕没猜错,我那好皇儿此刻已经见到了禄亲王。”
“片刻之后,他们便会带着救驾的兵马回来,与那蠢货的人马厮杀一番。”
张太后忙道:“那是为了救驾。”
“等杀光了大皇子的人,下一个便轮到朕与皇后。”
皇帝冷冷说道:“他手握诏书,又有进宫救驾的好名声,到时候朕与皇后都死了,再也无人知道是谁动的手。”
心底不妙的预感成了真,柔嫔褪去低调沉默的模样,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
“陛下现在猜到了又能如何?”
她的声线极为清冷,却又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张太后脸色一变再变,最后闭上眼睛:“原打算让你稀里糊涂的死,也算全了我们母子多年情分,偏你不肯。”
“难不成朕还要感谢太后与皇帝的绿帽之恩?”
话音落下,张太后与柔嫔的脸色都是一变。
再看皇后,脸上哪有一分诧异,显然也是早已知晓。
柔嫔脸色一变:“糟了,皇儿……”
张太后也终于脸色大变,颤抖着手指道:“那,那可是你亲生的骨肉。”
皇帝脸上只有冷意:“是不是亲生都不重要。”
“他若是,等朕百年之后自有阎王来判,他若不是,那合该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处。”
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敲打在张太后与柔嫔的心尖。
“你,你好狠的心!”
张太后捂着心口:“哀家就知道,你们李家人是没有心的!”
皇后此刻忍不住嗤笑起来:“太后真是可笑,你与禄亲王犯上作乱,将陛下逼到了今日的境地,竟然不知反悔,反倒是倒打一耙,这样厚的脸皮,到了地下想必也不怕见到先帝。”
柔嫔抬头,她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似乎诉说着情意。
“陛下是何时知道的?”
皇后冷笑:“看来你是认了。”
柔嫔缓缓起身,她一动,原本几个宫女太监立刻抽出刀剑,显然这些人都是皇帝提前安排好的练家子。
柔嫔并未靠前,继续说道:“认与不认还重要吗,陛下早已定了臣妾的死罪。”
“朕有哪一点对不起你?”
柔嫔笑了起来:“陛下想必忘了当年一句话,便发配了白家满门,而我在浣衣局受尽委屈,即使生下三皇子,陛下又何尝有正眼看过我。”
“你生下那孽种,竟还有脸活着。”
“这皇庭之内多少肮脏事儿,这又算得了什么。”
皇帝并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他看向张太后:“母后,就为了皇弟,你不顾朕的性命便罢了,连寿国公府也不管不顾了吗?”
张太后阴沉沉的看着他,此刻哪里还有一点母子情谊。
“凭什么你早生几年,便能坐在这龙椅高高在上,而我儿是嫡子,偏要屈居人下,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皇帝凄然一笑:“果然如此。”
张太后冷哼道:“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时到今日,不过是各凭本事,拼一个你死我活。”
皇后扶着皇帝,抬头说道:“太后好狠的心。”
张太后平日便不喜这皇后,此刻更是冷声说:“若不是当年先帝做主,娶了这王家女做皇后,我们原本不必走到如此境地。”
“太后何必骗自己,张贵妃妹妹这么多年来,对太后您总是孝敬有加的,可是您的,也不过是把她当做一颗旗子,将他们母子玩弄于鼓掌之中。”
“可笑张妹妹愚笨,只怕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弃子。”
张太后皱了皱眉:“你们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太后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却还需知道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皇帝缓过劲来,看着她问了句:“太后,你可还记得赵弛。”
太后脸色猛地一沉。
柔嫔心底也是一跳,那时候她还年轻,与禄亲王正是情深义厚的时候,哪知道有一次幽会的时候,竟是被赵弛撞了个正着。
禄亲王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当场便要了赵弛的性命。
“竟然是他?不可能。”
柔嫔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是禄亲王亲手将赵弛压在水池之中,硬生生看他被淹的半死不活,送回去之后更是一直派人盯着。
赵弛从被送走,到死去,中间一直都没醒过来。
那次之后,禄亲王更是派人一直盯着永昌伯府,一直到后来珠玉郡主闹出许多事情,赵家也毫无反应,这才松懈下来。
下一刻,却听皇帝幽幽说道:“那日撞见你们的,并非赵弛。”
柔嫔脸色剧变,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珠玉!”
张太后也猛然回过神来,怪不得,怪不得当初赵弛一死,珠玉便跟疯了一样。
明明在此之前,他们都已经男婚女嫁,珠玉的孩子甚至还比赵弛的大一些,可偏偏人人都说赵弛是珠玉逼死的。
回忆如同一个蛛网,一旦理清了,脉络分明。
张太后恍然想起有一日,那时候她还很疼爱珠玉,便打趣的问:“若是你真喜欢赵家二郎,那祖母为你做主赐婚如何?”
当时珠玉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知道祖母疼我,可赵弛哥哥心底已经有人了,他们缘定三生,我又何必上赶着掺和,我是喜欢赵弛哥哥,可谁让不喜欢我。”
那个时候,珠玉骄纵,跋扈,在京城里头名声不好,却每日快乐的像一只小鸟。
一直到赵弛出事,那丫头便忽然疯癫起来。
柔嫔脸色沉凝,死死的盯着皇帝:“十二年,整整十二年的时间。”
“陛下,既然你早已知道,为何不赐死我与皇儿,而要忍耐到今时今日?”
皇帝并未告诉她,这件事自己一开始也并不知道,后来才终于知道。
他只静静的看着张太后。
张太后心底咯登一下:“糟了!”
皇帝咳嗽了两声:“母后,当年父皇驾崩之时,将太/祖皇帝一手打造的一支暗军交到了你的手中。”
“朕登基之后一支在等,可惜等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等到。”
张太后颓然坐下:“你,你竟早已知道。”
皇帝只冷冷道:“朕毕竟是皇帝。”
先皇走的太急,以至于没能交代清楚,有些事情皇帝一开始也摸不准,可时间久了,他总能察觉一二。
张太后死死的瞪着他:“你好狠的心,竟能隐忍这么多年,只为骗过哀家,夺取暗军。”
“那原本就该是属于朕的。”
皇后帮他顺气,连声道:“陛下,胜负已定。”
“是啊,胜负已定。”
皇帝站起身来:“想必此刻禄亲王已经看见了诏书,正带着他的好儿子,用原本该属于朕的暗军来厮杀。”
“不,不,不,快让他们走!”张太后怒吼道。
可惜她身边的人都被拿下,当场斩杀。
柔嫔脸色凄然一片。
皇帝冰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他一定会来,毕竟这里还有他亲生母亲,还有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第63章 离开
从暗道离开的时候,三皇子紧紧拽着那张诏书,心底说不出的激动。
既然有暗道,皇帝为何自己不走?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三皇子便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离开暗道,眼前一亮,看清楚守在暗道出口的人,三皇子脸色便是一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禄亲王……”
身穿铠甲站在那边的,正是一直称病,几度病危的禄亲王。
三皇子心头一跳,差点转身就逃,毕竟大皇子逼宫,而禄亲王是太后亲子,张贵妃的亲表弟,虽说这些年来禄亲王不参与朝政,可任谁都觉得他支持的必定是大皇子。
“大皇子犯上叛乱,逼宫造反,禄亲王,你休要执迷不悟!”
三皇子强撑着喝道。
他已然藏起诏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找退路。
谁知下一刻,禄亲王忽然拱手行礼:“臣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恕罪。”
三皇子一愣,一时分不清禄亲王是真心忠君,还是假意降服。
禄亲王却已经站到他身边:“殿下手中可有诏书,若有诏书,便能号令群臣进宫护驾。”
一只手搭在了三皇子的肩头:“殿下,你可以相信我。”
从大皇子逼宫造反,到拿到诏书从暗道离宫,再到禄亲王竟率领着一支黑服骁勇救驾,三皇子的脑子都快转不过来。
三皇子如今可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皇子,他早已入朝,知道大魏分明没有这么一支骁骑!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可禄亲王似乎真的忠君不二,一路带着人杀到了皇宫之内,对大皇子的人马,甚至还有参与其中的寿国公府人,都是毫不留情。
甚至到了内庭,便是这位禄亲王举起弓箭,一箭击中叫嚣的大皇子!
三皇子震惊不已:“禄亲王,你——”
难道大皇子逼宫造反的大事,竟就这样草草落幕了?
他拽紧了诏书,若是如此,那这诏书还作不作数?
禄亲王看着他,眼底却满是宠爱,以及自己无法企及,却能在他身上实现愿望的满足。
“臣说过,殿下可以相信我。”
“只要是您想要的,臣都会送到你的手中。”
“包括皇位!”
可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到了嘴边,三皇子却硬生生咽了下去,他心底忽然意识到什么,也许那个答案,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承受的。
禄亲王的眼底却萦绕着呼之欲出的答案:“祈瞻,大魏的江山只会属于你。”
他转头看向那不远处的宫殿,因为方才的动乱,宫殿门口浇灌着鲜血。
“而我,会帮你解决掉最后的麻烦。”
“大皇子弑父逼宫,三皇子临危授命,想必也是史书上一段假话。”
三皇子张了张嘴巴,即将到手的皇位,跟猜测的可怕真相,让他的脸色有些扭曲。
内心焦灼着,他最后还是松了口气:“好。”
“咻!”
鲜血溅射在禄亲王的脸上,从胸膛中喷溅而出的血液,依旧还带着人体的温度,滚烫的灼伤了禄亲王的眼睛。
“祈瞻!”
回应他的,只有那一具瘫倒下来的尸体,三皇子躺在血泊之中,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无法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那被他紧紧拽在手中的诏书,已经被鲜血浸透。
随着他一块儿死去的,是禄亲王谋划多年,牺牲了许多,拿出了底牌的所有希望。
他死死的抱住儿子,再抬头,只见宫墙之上星星点点,那是早就埋伏在内的伏兵。
宫殿之内,皇帝的脸色甚至很平静:“开始了。”
太后瘫软在地,意识到这从头开始都是一个圈套。
“皇帝,你好狠的心,即使三皇子有瑕,可祈樘可是你嫡亲的长子,你竟然也舍得。”
要知道皇帝膝下,统共也就只有这么四个皇子,折损一个,便知剩下两个。
皇帝只是冷冷的问:“张贵妃与大皇子走到今日,不是太后时时提点,日日引导之过吗?”
“太后,这样的好机会,你说寿国公会不会放过?”
但凡是跟太后、禄亲王、张家有关系的,皇帝绝对不会放过。
张太后脸色一沉,彻底意识到眼前的皇帝有多可怕,可笑她一直自以为是,以为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哪知道这都是骗局。
“皇帝,你这是要赶尽杀绝?”
皇帝淡淡道:“若非你们母子贪欲太过,欺人太甚,又如何会落到今日。”
皇后冷眼旁观着太后那狼狈的样子,眼底带着快意,当年她唯一的嫡子,便是葬送在这老娼妇手中。
不枉费她这些年卧薪尝胆,终有一日,要送整个张家为她儿子陪葬。
外头厮杀的声音更响了,但是这一次,张太后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害怕和恐惧。
柔嫔忽然跪倒下来:“陛下,此事都是臣妾的错,是我□□后宫,可三皇子从小爱慕父亲,他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
“陛下,臣妾愿意赴死,还请陛下留祈瞻一条性命。”
她双目垂泪,看着楚楚可怜。
皇帝却狼心似铁:“太迟了。”
“是你们害死了那孩子。”
柔嫔一顿,满脸是泪。
冰冷的宫殿内,响起皇帝那沙哑寒冷的声音:“来人,送太后和柔嫔上路。”
发现伏兵的时候,禄亲王便知道事情不好,而且对方出手狠辣,竟是一箭射杀了三皇子。
可愿望成空的失落,痛失爱子的仇恨,让他杀红了眼。
“大皇子逼宫造反,格杀勿论!”
他手中的这一支黑衣骁勇,乃是太/祖/皇帝留下的底牌,这些年作为细作暗卫,也为禄亲王清扫过不少麻烦。
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精英。
只要冲进去,一不做二不休连皇帝一起杀了,那他就还有活路,到时候不管是二皇子四皇子,只会拉拢讨好他,根本不敢得罪。
到那个时候,他也是摄政王!
可再厉害的骁勇战士,也都是血肉之躯,哪里挡得住宫墙飞落的箭雨。
伏兵准备充足,一轮轮的箭雨下来,黑服的尸体越来越多,血色浇灌着广场。
禄亲王在他们的护送下且战且退,目眦尽裂却毫无办法。
蓦的,他看清楚城墙上的两道人影。
那一道猩红无比的色彩,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彼时,他是郁郁不得志的先帝幼子,有一个当个皇帝,却不是嫡亲的哥哥。
即使心爱的女人被罚没入宫,他也无计可施,只能暗暗照顾。
而她是汪家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是京城最为耀眼的那一颗明珠。
当时他在想什么,似乎是:若是娶了她,汪家便能为我所用,到时候即使是皇兄也要忌惮三分。
一瞬间,禄亲王都明白了。
怪不得,怪不得皇帝能设下天衣无缝的陷阱。
站在那边的,一个是他相伴多年的妻子,一个是他疼爱有加的女儿,可她们,却都想要他的命。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暗卫连声喊道。
禄亲王看了眼地上的尸首,当年他伤了身体也是真的,这些年守身如玉也是真的,那是他唯一的儿子。
可现在,也没有了。
他哪里还有青山在?
暗卫却顾不得其他,搀着他就往外走,他们一路走到这里,早就都没有了退路,只能继续一条路走到黑。
禄亲王几乎是背着离开了皇宫,他们一路跑,一路逃。
长街的一个小院子里,禄亲王终于看到了希望,他死死的抱住被藏在此处的女人。
“向晚,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不会让你有事。”
禄亲王抚摸着她的小腹:“我们还有孩子,还有机会。”
白向晚一双含情目盈盈落泪,跟宫中的柔嫔是那么的相似,简直像是双生姐妹。
她靠在禄亲王怀中,柔声道:“王爷,不管你去哪里,向晚都愿意跟随您。”
禄亲王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还没彻底输。
刹那,心口的疼痛传来。
禄亲王低头,只看见那穿透自己心脏的匕首闪着寒光。
白向晚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像看一条阴沟里的死狗,嘴角是明目张胆的恶意。
此刻她的笑容是张扬的,充满着凉薄的痛快。
“娘娘说这一刀必须我来动手。”
说完,她伸手从裙下掏出个枕头扔开,蹲下身,拔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