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刀令-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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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之不得。”
一剑微微一笑,笑意很深,墨眉间意浓似烈酒。
正当陈木凉撤脚想往回走的时候,正殿之内却传来了七舞的哭喊声——
“一剑,你这个混蛋!把我锁在这里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你给我出来!我倒要问问你凭什么囚禁我!”
话音中气十足,听得陈木凉的眼眉不由得一挑。
陈木凉看向了一剑,讪讪问道:“你把七舞锁在这里了?”
一剑无奈地看了一眼大殿内那个不停搬着东西又摔碎东西的身影,有些头疼地说道:“七舞必须要锁在大殿之内,否则,这事情永远解决不了。”
“为什么?难道和你父皇有关?”
陈木凉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迟疑地问道。
“不错。其实……木凉,有件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
一剑局促地看向了陈木凉,眼里皆是深深的不安之意。
“说吧,有什么不能说的。”
陈木凉意识到了整件事情可能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她沉下了眸说道。
“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一剑尴尬一笑,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剑,你啥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说吧。”
陈木凉白了一剑一眼说道。
一剑犹豫了再三,轻声问道:“不管我接下来说了什么,我们还是朋友,是吗?”
“废话。那是自然。”
陈木凉一拳轻捶在了一剑的胸前,十分肯定地应了下来。
得到了陈木凉的肯定答案后,一剑深吸一口气,然后十分小心地看向了陈木凉,轻声道了一句——
“其实,你们一直在找的那个黑衣斗篷之人,便是……我的父皇。”
“什么……??!!”
陈木凉顿觉脑袋里有惊雷轰炸过,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呆滞在了原地……
——也就是说,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大腹便便的月舞洲洲主竟然是杀害她娘亲的罪魁祸首?
——而一直以来,暗中操作着这一切的人,也是她一直深信不疑敬仰的七碎洲主???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陈木凉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几乎是将这句话咬碎了说出。
一剑的面容萧瑟而失落,他不敢再去看陈木凉的眼睛,只是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了一句:“早在吞天洲边境他使出了秘术之后,我便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了……”
“而后,我找了个借口回到了月舞洲,经过很多次暗中调查,基本可以肯定是我父皇无疑。”
“而父皇亦知道了我在调查他。但是他并没有选择杀了我或者囚禁我,而是选择在一个夜里走了个无影无踪。”
“但是,他带走了一件镇国之宝——震龙玉。”
“这件宝贝一旦离开了月舞洲,月舞洲便会招来瘟疫。这点也是他算好的。”
“想必他是知道我一定会忙于消除瘟疫而不得不延缓对他的调查,故而不惜以满城百姓的性命做赌注……”
说道此处之时,一剑的面色黯然,满眼都是对七碎的失望之色。
“我一直以为,他虽然懒,还嘴馋,但是对百姓是极为爱护的……”
“但是,当我知道这一切之后,我才知道,他爱的,向来只有他自己的欲望而已。”
“现在看来,包括你们来借月麒麟,也是他一步一步下的棋。”
“月麒麟的眼睛可以看到栖凰之路,而琉璃问盏可以打开栖凰之门。所以,为何轩辕荒芜要这两件宝贝的原因。”
“相信,父皇也一直在寻找着这两件东西,打算伺机夺走。”
“若是你在我身旁,有我在,也许他会有所顾忌。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宁愿用绑的,也要将你带来的原因。”
一剑淡淡一笑,近乎低迷地说道:“这也是我最后的赌注了。一个是我的性命,一个,是七舞的性命。”
“我在赌他的心软。”
一剑无奈地看向了陈木凉,轻声道了一句:“原谅我到现在才把一切告诉你……”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知道真相的你,会如何看我……”
陈木凉面色沉凝,在冷冽的寒风中一动不动,似一个木雕一般抽离了灵魂一般。
一剑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更加愧疚了。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明明如此之近,可是,他却觉得这距离不知道隔了多少光年。
“木凉……对不起……”
一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般自责地说道。
“不用……”
陈木凉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了一句:“这句对不起,不应该是你来说。而应该是你父皇亲口对我说。”
“我很想知道,他为何要对我娘亲赶尽杀绝。又为何在吞天洲那一战对我苦苦相逼?”
“我想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第189章震龙玉
一剑凝视着陈木凉,愧疚地说道:“若是这次他来了,我一定问个清楚,然后任由你如何处置他。”
陈木凉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正殿,叹气说道:“你知道七舞是你父皇的软肋,所以宁愿软禁了她?”
“七舞大概是父皇唯一的牵挂了。不这般做,他犯的错会越来越多。最后愧对整个天下。”
一剑无奈点点头,眉宇之间浓愁散开。
“七舞不是小孩子了,只怕你这么关着她,又是这般想法,她日后免不了要怨恨你。”
陈木凉听着大殿内时不时传来摔东西碎裂的声响,皱了皱眉头。
“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剑深叹一口气,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还是先去偏殿吧。再晚些,鸡腿可就凉了。”
陈木凉点了点头,拾级而下。
但,她的身后却传来了七舞绝望的哭泣声。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一剑,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有种把我关在这儿一辈子!!!”
陈木凉想要转身去安慰七舞几句,却被一剑拉了回来。
“走吧。如你所说,她已经是个大人了。是非黑白,她应该会懂。如今,怨我就怨吧。”
“可是……”
陈木凉欲言又止,犹豫说道。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会儿多吃点,晚上才有精力防备。”
一剑拖着陈木凉便往前走,不再给她犹豫不决的时间。
而陈木凉则被拽得只好往前走去。
不时间有形色匆匆的宫女擦肩而过,皆好奇地看着陈木凉。
甚至有些胆子大的还附耳窃窃私语道——
——“欸,洲主旁边的女人是谁啊?怎么从未见过?”
——“就是啊……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大家闺秀啊……洲主怎么会看上她?”
——“你懂什么,我们这位新洲主之前一直游荡江湖,说不定早就喜欢上了这姑娘呢……”
一剑听得俊脸一阵红,转身便吼了一句:“怎么,宫内的事情不够多,还要找点事情给你们做做不是?”
宫女们没想到一剑的耳朵这般灵敏,当时便吓得纷纷行了一礼跟逃难似地走了。
倒是陈木凉颇为有兴致地说道:“一剑,你吓唬这些小美人儿干嘛?搞不好以后你的夫人就是她们其中一个啊……啧啧……”
一剑停住了脚步,侧过身看向了陈木凉,极为认真地道了一句:“这不可能。”
说罢,他便好像有些置气地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把陈木凉晾在了原处。
陈木凉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招惹了这小子,只能眼巴巴地跟在了他身后,咕囔了一句——
“难道当了洲主就不念旧情了?怎么这般阴晴不定……难怪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啊……”
一剑的眼中抹过了一丝失落,他轻叹。
——全世界都看得出我对你的心思,可是,你却不知道……
偏殿和正殿离得不算太远,故而陈木凉没走多远便到了偏殿。
虽说是偏殿,但是陈木凉除了看到了各色各式的木剑,还有一张普通的床,一张极为普通的桌子,便也没有其他了。
这完全颠覆了她对洲主居住环境近乎奢华的理解。
不过细细一想,一剑平时里打打杀杀惯了,正要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伺候,估计他也不能适应。
她一眼便看到了案桌之上的鸡腿,眼眉一笑,说道:“别看你平日里没个正经,倒是知道我爱吃啥。”
“这自是当然。”
一剑微微一笑,缓声说道:“我方才已经差遣人去给李倾等人送信了,估摸着再过三四个时辰,他们也该来了。”
“嗯?你难道是怕我和你加起来打不过你老爹?”
陈木凉相当不爽地问道。
“父皇手中有震龙玉,别说是我和你,就算再加几个绝顶高手,他照样能全身而退。”
一剑随手拿了一块鸡腿递给了陈木凉,缓缓说道。
“那个震龙玉是什么?这般令人忌惮?”
陈木凉咬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着。
一剑见她吃得满嘴是油渍,便随手拿了一块绢帕。
他十分自然地想要替陈木凉擦嘴,却于刚触碰到她的唇的那一瞬,他便愣住了。
即使是隔着绢帕,他仍然感受到了她柔软的唇。
滚烫似鎏金,如火一般烧过了他的心尖。
“自己擦。”
一剑像逃一样地将绢帕塞在了她的手心,转过身去掩饰着慌张,竭力平复着心情地说道:“你这般吃相,以后可怎么相夫教子?”
“呵呵呵……”
陈木凉心虚一笑,胡乱擦了几下还将绢帕放在了一旁,并没有察觉到一剑的异常情愫。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震龙玉是个什么玩意儿呢……怎么,藏着掖着怕我抢啊?”
陈木凉调皮地在他面前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问道。
“就你这本事,还抢不走震龙玉。”
一剑笑着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解释着说道:“这震龙玉传说可以震九龙,令其为自己所驱使。并且,这块玉是栖凰洲洲主留下,见玉如见洲主。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这么牛掰……?”
陈木凉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琉璃问盏不香了。
她舔着脸凑近了一剑,讪讪笑着问道:“若是有幸拿到了这块玉,能不能借我玩一玩?”
“你还是先吃饱喝足睡一觉吧。今晚这里怕是不安宁了。这块玉最后还不知道要落入谁手中呢……”
一剑闪躲着她贴上来的脸,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面颊已经通红。
“你是说,今天还有其他人盯着这块玉?”
陈木凉顿时来了兴趣,她十分八卦地问道。
“你以为上官家的那个大小姐完完全全是个绣花枕头吗?你觉得轩辕荒芜会不想要吗?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银面少年深不可测,就连栖凰洲的小公主都说不定想要带回去……”
“这么多高手争一块玉,依我看来,怕凶多吉少。”
一剑摇了摇头,十分不乐观地说道。
“哎呀呀——原来你最近都没闲着,我们在漠知洲的事情,你倒是一清二楚啊……啧啧,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陈木凉半开着玩笑随手拿了个梨子扔给了一剑。
一剑接过了梨子,看了看陈木凉,笑着说道:“若要说企图……那自然也是有的。”
第190章画符咒
“啥企图?”
陈木凉歪着脑袋看向了一剑,眼里皆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殊不知,那个处于热闹中心的人正是她自己而已。
一剑微微低头,认真地看向了陈木凉,微微道了一句:“若那个企图是你呢……?”
“咳咳咳……”
陈木凉被呛到了,连咳好几声才艰难地看向了一剑,满脸慌张地反问道:“一剑,你今儿吃错药了?”
一剑眼中的光微微暗了下去。
他笑了笑,没有解释。
而陈木凉却于他转身离去的一瞬间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之意。
于那一刻,陈木凉开始觉得手中的鸡腿不香了。
她呆呆地看着一剑坐了下去,开始在宣纸上画着什么秘术符号。
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抽拉了一下,有一丝微微的难受。
但是,她却说不清楚是哪一种感觉。
或是彷徨?抑或是内疚?
“杵在那儿做什么?想当我这里的吉祥物啊?”
一剑头也没抬,缓声道了一句,手中的笔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陈木凉尴尬一笑,局促地道了一句:“这不是看你在忙嘛……”
“方才不过是逗你玩的话。不必当真。”
一剑刚说完,陈木凉就立马松了一口气。
她偷瞄着一剑,咕囔着道了一句:“我说呢……你也不是这般没眼光的人啊……”
一剑手中的笔停了停,一点朱砂红迅速在宣纸上染开,一片大红色。
他缓缓抬眸,看向了陈木凉,似笑非笑地说道:“若我真的这般没眼光,你该如何自处?”
陈木凉实在是捉摸不透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只好打了个马哈说道:“不可能的啦……你现在是一洲之主,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也犯不着找我啊……”
说罢,陈木凉迅速埋头,以余光偷瞄着一剑。
“罢了。你吃完了若是没什么事就替我研墨吧。”
一剑轻皱眉头,语气里多了几丝烦躁。
“这不是宫女就会办的事儿嘛……”
陈木凉刚发完牢骚就撞到了一剑不容置疑的眼神。
“怎么,现在连替我研墨也不行了?”
一剑将毫笔搁置在了砚台之上,抬眸看向了陈木凉。
那样的眼神里包含了很多陈木凉看不懂的情绪,偏生令她不由自主地心虚。
“好了好了,不就是研墨嘛……我研就是了……干嘛搞得像我欠了你的一样……”
陈木凉咕囔着便半跪在了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研墨,不时地看着一剑画着她完全看不懂的字符。
一剑画得很认真,且每每画完一符都像是耗尽了好多精力一般,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
陈木凉见他这般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若是写累了,不如先歇会儿?”
一剑摇了摇头,缓道了一声——
“不能歇。必须要在天黑之前将这些符都画完。”
“为什么啊?你要它们做什么?这般折腾自己……”
陈木凉有些不忍心地说道。
一剑听得她话里的心疼之意,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他将毫笔暂时搁置在了砚台之上,起身走到了她身旁,将她拉了起来。
“嗯?”
陈木凉不知道他此举为何意,疑惑地问道。
“跪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躺会儿。”
一剑将目光落在了她已经有些墨沾染上的手掌上,轻声吩咐道。
陈木凉摇了摇头看向了一旁还有一叠半尺后的宣纸上,说道:“不了。多一个人研磨,你会快一些。”
“我让宫女来帮我研磨。”
一剑执意想要去喊宫女来,却被陈木凉拦住了。
“我想,你一开始没喊宫女来,想必这些符是很重要的东西。宫女,你未必能信得过。”
陈木凉微微一笑,指了指那些符,说道:“既是疑人,那自是不用的。”
一剑没有想到她能猜得到这一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