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娇宠一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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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峥宪当场气得吐血,回到家就病得神志不清,等十几天后终于挺过来,却发现老妻已因女儿惨死,伤心过度,早早地追随爱女而去了。
不及办妥妻子丧事,又收到了贬官文书。原来嘉勇侯在皇帝面前狠参他一本,激得众臣愤怒,纷纷唾弃廖峥宪不义无德。皇帝便也震怒,本想罢了他官职终身不复起用,还是韩澈多方斡旋,皇帝才勉强改成贬为七品编修。
廖峥宪本是正五品的翰林院学士,现在成了个无权散员,新任学士又故意刁难他,让他做着从九品待诏的活儿,每日校对堆积如山的章疏文史,还时不时地奚落他,要不是有个好女婿,翰林院哪有他的位置……
廖晏鸿想到这里更是椎心泣血。泪眼朦胧中,一只大手抢走了香囊。
“做什么?”廖晏鸿惊怒,“还给我!”
“鸿弟,”韩澈恳求道,“这个能不能送给我?我失去了她,几乎不曾思念成疾,好歹多给我些念想……”
“滚!”廖晏鸿一把夺回,“这是姐姐送我的,你别做梦了!你思念她?我只看见你接二连三地纳妾,呸!”
一口唾沫喷在韩澈脸上,廖晏鸿愤然离去。
韩澈游魂般回到侯府,一头扎进宛如房里,不管不顾地将她按到床上。
“爷,”宛如娇吟一声,“疼呢……”
“别说话。”韩澈捂住宛如嘴巴,粗暴地进入。
绮璇……
他很快就爆发,把脸埋进女人耳边的枕头,紧闭着眼睛堵回泪意,心中无声呐喊。
你在哪里?我追荐这么多回,为什么你连个梦都不托?是不是恨极了我?绮璇……
方巧菡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唤“绮璇”,是父母吧。
“父亲,母亲……”
她低低梦呓,眼角有泪涌出。死后魂魄没能看一眼家人,这是她前世最大的痛楚。
有人用粗粝的手指把泪水抹干。耳边传来低沉温柔的声音:“不哭……乖。”
她好似被那暗哑磁性的声音催眠,弯了弯嘴角,陷入更深的黑甜乡。
秦正轩看着伏在床头的方巧菡。天色微曦,辨认得出矮柜上的水盆,他的额头还铺着一方折叠的粗布巾,已是半干。
对夜里发热还有点印象。全身下火,口干喉痛,只知道不停地说一个字,水。
很快就有清凉之物置于前额,有人以匙羹舀水,轻轻地送入烈焰炙烤的嘴里。
头顶的湿巾干了,那人又去换,拧水的声音极低,偏他都记得。
凉习习的小手探着他的额,依然滚烫。她叹气,把绞好的湿巾小心铺上去。
不停地喂水,换湿巾,这一夜她也不知道忙到几时睡下的。靠门的床上徐氏和方书毅睡得正香,三人说好要轮流值夜,而她抢先一步值了,让乳母和哥哥去睡觉。他发热,她一直轻手轻脚地照顾他,并不唤醒熟睡的他们。
秦正轩取下覆额布巾,额际微凉,高热已退。他探身,轻轻款款抱起沉睡的小女孩放在身边。到底是孩子,也实在累坏了,略惊动了一下,他在她脊背慢慢拍抚,很快便又睡着了。
秦正轩扫一眼像只乖猫一般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微微一笑,扯过床单盖好。
刚才一用力,好像哪里的伤口又崩裂了,可是,他不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 轩哥哥只发糖O(∩_∩)O
第十一章
次日。
徐氏醒得早,先是蹑手蹑脚下床,站定,发现床上只睡着方书毅。看了又看,确定没错。轻轻撩起隔帘朝病床望去,不觉大吃一惊。
一张粗布床单盖着一大一小,自家小姐侧躺在秦少爷身边,床单盖到颈下,只露出个小脑袋;秦正轩则是露出半个身子,呼吸均匀,轻轻地打着鼾。
走过去仔细瞅瞅,方巧菡缩成一团蜷在秦正轩的腋下,小脸恬静,前额抵着他的身子,睡得正甜。秦正轩头部侧向方巧菡一边,包扎重重的右臂搁在床沿,把她大半个身子圈在臂弯里,牢牢压着床单边缘,既防了小女孩踢掉单子冻着,又能护着不让她掉下去。
徐氏不禁暗暗叹气。本来觉得秦家少爷是个爱生事的粗人,这般的。。。。。。爱护,倒叫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徐氏俯下。身去,手指轻点方巧菡的脸,想唤醒她。
方巧菡只发出一声模糊的“嗯”,并没有醒来。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个孩子,前一晚又累坏了,黎明时分才睡着,此刻正是连梦都没有的甜睡。
秦正轩却醒了。他猛然睁眼,见是徐氏,全身放松下来,低声道:“嘘,让她睡。”
徐氏尴尬地立在那里。不叫菡姐儿起来吗?虽说姐儿小,可也是个姑娘家,这般和个男子躺在一起多不合适。
秦正轩自然明白徐氏的顾虑。他咬牙忍着牵动伤口的疼,小心翼翼地朝里挪了挪,和方巧菡拉开些许距离,再掀开身上的床单慢慢坐起,从床尾跨了下去。
“嬷嬷,”他悄声说,“天还早,你继续陪小姐睡吧。”
经过这一番动作,已经疼出了冷汗。挨到走廊上,大狗二狗和白子横七竖八靠墙一溜儿躺着,身下垫了几张破苫席。秦正轩僵直着两腿挪过去,一人轻轻一脚,挨个儿碰醒。
大狗经过前一天的恶斗,睡觉也自觉地保持警醒,“嗷”地一声跳了起来:“打死你这光棍!。。。。。。啊,秦哥。”
“秦哥!”二狗和白子也爬了起来,揉着眼睛道,“秦哥这是没事啦?大夫说你不烧就能回家了。”
“嗯,烧退了。”秦正轩踢了踢三人铺的苫席,皱眉道,“怎么睡这个?”
大狗挠着头皮支支吾吾:“呃,医馆没别的下处了。。。。。。”
“你们不会去铺子里睡吗?还有,这草苫看着眼熟,别是从卖菜的老张头那里抢来的吧。”
大狗干笑几声,心虚地自动忽略了第二个问题:“这,这不是因为铺子离得远嘛。哥这边也断不了大人,小嫂。。。。。。方姑娘她们,老的老小的小的,也就做个饭递个水。嗯,别说她们还真照顾得挺好,大哥你这都不烧了。”
“罢了,陪我出恭。”房里有恭桶,可小姑娘在睡觉,纵然徐氏避开,他也。。。。。。撒不出来。
“哦!”大狗三人慌忙去搀扶,秦正轩摇摇头,龇牙咧嘴地自己一步步挪动。
“混账鸟人,”他便挪边低声骂着,“下手真狠,耽误哥赚多少银子。”回去一窝端了。
医馆后院有溷所。四人出恭毕,二狗和白子颠颠儿跑了出去,只有大狗陪着秦正轩返回病房。
日头升高,院里树上的鸟儿叫得愈发欢畅,秦正轩慢慢踱着,觉得头脑更加清醒。忽然嗤笑一声:“这俩愣头青,昨儿倒歪打正着。”
“嗯?”大狗马上反应过来,“也是。要是去铺子里拿钱,还真就没法提前知道黄三那帮人的信儿了。这臭黄皮子,不都说他去南边跑活儿,怎么黄四刚跌倒他就钻了出来。”
秦正轩不回答,只迎着金色晨曦微眯双眼。又有病人走出来如厕,大狗便也不再说话。
。。。。。。
方巧菡这一觉睡得格外甜,醒来时觉得神清气爽。
房内阳光明媚,鼻腔里充斥着食物的香气,这是哪儿。。。。。。
终于想起昨日的漫长历程。昨晚,是她重生之后的第一夜!
咦,秦正轩呢?她怎么躺在他的病床上。
夜里他烧得像火炉,湿巾放在他额上没多久就熥热了,她都不记得换了多少块湿巾子。后来,好像是他终于不烧了,她探过他的额,总算放下心来,松了口气,然而也不记得后来怎样了。
“妹妹好睡!”有轻快的脚步传来,方巧菡看见了方书毅笑嘻嘻的脸。
“巧菡,我听见你肚子咕咕叫唤,就让嬷嬷把饭热了端来,果然把你‘香’醒了。”
方巧菡笑起来。扫一眼矮柜,托盘里头摆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一只小巧的竹蒸笼,一小碟腌菜。
肚子果真叫唤得震天响。香喷喷的食物……
托盘上真是一片美景。经历过前世那段忍饥挨饿的岁月,她对食物有着非同寻常的珍视。
“饿了吧,看把你馋的,”方书毅嘲笑她,“要吃了再洗,还是洗了再吃?漱盂青盐水瓮都备好了哦。”
“洗了再吃……什么,都备好了?”方巧菡吃惊地说,“医馆还提供这个吗,那不是又得折到银子里。”
“当然不是医馆给的,是二狗和白子两位哥哥送来的。”方书毅指指自己梳理整齐的头发,“还有梳子哦。”
又一指身上:“这素服也是换过的,你没看出来吗?”
方巧菡上下打量着他。的确,从头到脚都十分清爽,他们这是去哪里取的洗漱用具,甚至还有孩童穿的孝衣?
“你用饭了吗?”
“我,徐嬷嬷,轩哥哥,大狗哥哥,我们四个都吃过了。”
方巧菡眨了眨眼。吃早饭的只有这四个?那么二狗和白子呢。
方书毅说着,变戏法一般举来又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青盐漱盂木梳等物,然后冲床脚一努嘴。
方巧菡朝床脚望去,那里放着一套折叠整齐的白色衣衫,不用说,是给她准备的。她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揉得皱皱巴巴了。
肚子又叫唤起来,方巧菡顾不得多想,迅速收拾干净换好衣服,坐到床边吃饭。蒸笼里是一屉六个素馅小笼包,她边吃边想,方家要居丧三年,头年不得沾荤腥,买包子的难不成是徐嬷嬷?如果不是,那这人就太细心了。
“哥哥,徐嬷嬷呢?”
”在厨下收拾。二狗哥哥本来等在门口,后来去迎马车了。”
“这……轩、轩哥哥呢?”
方巧菡听得糊涂。方小哥哥真是远算不上口齿伶俐,什么马车呀?还有……真是不习惯这么叫那个人。
“轩哥哥、大狗哥哥、白子哥哥一起走了,说有事要做。对了,隔壁的几个伯伯也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还有啊,等章大夫来了,我们就坐上马车一起回家。”
“噢。”是了,章大夫今天还要给母亲看病。
方巧菡飞快地解决掉丰盛的早饭,方书毅看得吃惊,妹妹几时这么能吃了?呃,好像是从昨晚开始。
“姐儿起来了。”徐氏搓着湿漉漉的双手进屋,方巧菡已将吃空的碗筷收拾了,见她过来,急忙问个不住。
“嬷嬷,到底怎么回事呀?咱们照顾的那位病人……”
徐氏笑着叹了口气,“咱们照顾的,可不是位普通的病人……”便一五一十地把方巧菡起床之前看见的告诉她。
“……东西都是他叫人张罗的,包括新的衣裳。昨晚着人给了秦家信儿,等下秦家来马车,接咱们回去。秦少爷说本打算回家养养,但是铺子里还有事,要先过去看一眼,听上去,还是家不小的铺子。临走前,他交代我,要姑娘别急着找铺子卖绣活儿。”
徐氏说一句,方巧菡的眼睛就瞪一回,她觉得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为什么?”
“秦少爷说,他认识几家绣坊老板,比那起克扣成性的小杂货铺强,给的价好,咱们不吃亏。”
“方姑娘,”这时二狗敲了敲门,探进个胖脑袋,“马车来了,章大夫也过来了。”
“噢,就来。”
徐氏拉着方巧菡的手往外走,心里萌出个不敬的想法。
倘或老爷知道秦家是这般景况,怕是死都不会退亲的……不,这会儿,老爷怕是已在棺材里头气翻了个儿,气他自己!
第十二章
医馆门口停着一辆宽敞结实的青帏马车。拉车的两匹枣红大马膘肥体壮,车夫是个笑容可掬的老头儿,酱紫色的脸膛,戴着顶宽边草帽,自称姓穆。
方巧菡跟着徐氏、方书毅和章大夫坐进了马车,老穆收好垫脚的小木凳,放下了车帘子。
车子稳稳当当地开动起来。一路上,和蔼多话的章大夫和方书毅徐氏拉起了家常,方巧菡却低着头,没有说多少话。她脑子有点乱,有惊讶,迷惘,还有许多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脑海里总浮动着初苏醒时秦正轩那双漆黑阴鸷的眸子,以及他狂妄地宣告完,冷然离去的背影。重生之后第一眼望见的这个人,年纪轻轻的,竟如此非凡。
在县城拥有大商铺,熟识富商巨贾,乃至衙门三班六房,在本地还敢与横行乡里的地痞势力叫板。行事果断狠绝、胆大心细,吸引了众多追随者。秦正轩十二岁携家远迁至此,短短四年创下锦绣般灿烂的事业,其心智、毅力、坚忍,都远非寻常人可比。
又想起今晨醒来的情形。方书毅说是徐氏带着她睡的,可她明明记得昨晚徐氏带着方书毅睡在靠墙的床上,难道。。。。。。
她累得趴在他床边睡着了,秦正轩发现后,把她抱到自己的病床上去了?
两颊热了起来,方巧菡咬咬下唇,想要伸手去掀车窗帘子,却碰到身边的搭膊,一个沉甸甸的蓝底碎花布包。
看着布包,方巧菡又想叹气。这也是秦正轩叫人准备的,里头最沉的东西,是三十多两碎银。
昨晚刘奉全硬塞了一锭光亮亮的元宝给她,说算做给未来徒媳的见面礼,而他又已给了秦正轩两锭。刘奉全走后,秦正轩便将这三锭元宝都交给大狗,让他去倾银铺子兑成了一包碎银,不由分说地要交给她。
方巧菡想要拒绝。她只是替秦正轩垫了几钱银子,他却这样“回馈”,她如何能收。可秦正轩拉长了脸、瞬间冰冷迫人的样子,挺叫她害怕的。
“巧菡,”他声音低沉沉的,却并不像之前那样柔和,好像凝结了三九天的朔风,慢吞吞地说,“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我……”方巧菡窘迫地解释,“不是的,秦……轩哥哥,你听我说……”
“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秦正轩根本不让她说完,“不是就好。”
“但,但是……”
“嫌少,嗯?”他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她被他这样的话激得更窘,只会着急地反驳,“当然不是了……”
三十两银子可是笔巨资了,够小户人家一年的花销呢。一下子收受这么多恩惠,真的于心不安呀。
“那就收着。”秦正轩板着脸,干巴巴说道,“巧菡,我累了。要没别的事,就服侍我躺下。”
“……噢。”
她只得走过去整理床铺,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擦到他的衣衫,抬头看时,他嘴角有丝微笑一闪而过。
”谢谢……轩哥哥。”方巧菡记得自己小声说这话的时候,脸烫得不得了。
秦正轩“嗯”了一声,这时徐嬷嬷和方书毅从厨房端药回来了,两人都再没提这事。
“方姑娘,别担心。”马车里,章大夫见方巧菡垂头不语,以为她是担心母亲,便安慰道,“昨晚我开的药比之前的药效快,令堂说不定这时已经好了。”
“知道了,谢谢大夫。”方巧菡挤出微笑来,“您老费心了。”
章大夫又去问徐氏的身体情况了,方巧菡摸了摸手边的包裹,又发起呆来。
回家之后除了给母亲治病,就是考虑今后生计。按照秦正轩交代徐嬷嬷的话,以后她们找绣坊卖针线竟也不用再操心,他又把这事给揽了过去。哎,她承他的恩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想想死去的便宜父亲,方巧菡由衷地替他感到难为情。
很快到了家门口,下车时方巧菡从搭膊里摸出一块银子递给老穆,老头儿死活不肯:“姑娘见外了。我家主子一向和气热心肠,最讲究睦邻乡亲的,姑娘这不是要害我老头子吃责罚吗。”
“不是跟老叔见外,”方巧菡坚持地伸着捧银子的小手,“我们初来乍到,以后说不定还有跑腿的事儿要麻烦您,日子长着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