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首辅的心头好-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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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安将帘子稍微拉开了些,作出一副真诚而迫切的神情,道,“既然小兄弟知晓我是为盐税前来,那我也就不再相瞒了。”
那侍卫首领眼下才看清骄辇之中坐着的人。
那人着一身素色云纹常服,头上发髻玉冠被一根乌木簪穿过,不过饶是如此朴素的服饰也掩不住那人身上的贵气。
她就端坐在那里,眉宇之间并无甚粗犷的英气,一看便知定是大家商户中的贵公子,娇生惯养长大的。
平素里他是最瞧不起这样的文弱书生,可今日见此人却不知怎地,心下平白升起一阵惧意,竟是连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只听得那人嗓音温润,不沉不哑如山间泉,缓缓道,“我正是想在贵县做一笔盐卖生意,故而来向太保请教一些问题。”
“啊,太保今日倒是有闲,我着人进去给您通传。”那声音透着隐隐威严,就连他也不自觉地改了口中的称呼。
他面色虽还强硬着,却有些低眉敛目的样子了。
远远看去,一个魁梧大汉的气势竟输了骄辇之中那书香宝气的小公子大半。
看着通传的人进了府衙内,沈长安轻哂,继而开口问道,“其实本也不必如此麻烦,你既是这县中之人,自然知晓这盐税的额度,不如你行个方便,先说与我听听,让我知晓个大概?”
那侍卫首领的神色一瞬间变了一变,看向沈长安的目光也透出了几分警惕。
“这些事情,我不清楚,您还是同太保大人商榷吧。”
“呵……你会不清楚?”沈长安轻声笑开,道,“您不是这府衙的侍卫首领吗,怎么连这等小事都不清楚?”
那侍卫首领面上染上些许不耐烦之意,大声喝道,“说了不清楚就不清楚!哪那么多废话!”
第368章 久仰大名
黑金马车旁的兵部侍卫倏然拔剑,剑拔弩张地看着那侍卫首领。
“哟,还想杀人不成?我告诉你,这里是府衙,你对我不敬,就是对朝廷命官不敬,对朝廷命官不敬,就是对圣上不敬!大人随时都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那侍卫神色也是嚣张至极,丝毫没有半分惧意。
“大不敬之罪?”沈长安微哂,咀嚼着这几个字没有说话。
正好瞧见远处前去通传的人回了来。
那人道,“请您里面叙话。”
看来这知府果然还是在意这种大买卖的,沈长安面色染上冷笑,点了点头,拉上了轿帘。
“你不能乘骄辇入内!”那侍卫首领,横眉阻拦道。
“你刚刚说我对你不敬,罪名桩桩件件都给我列得明白。若是你对我不敬呢?”沈长安在轿内坐定,缓缓说道。
“什么?”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怔怔地看着已经被拉上帘子的轿辇。
沈长安没有说话,轿辇旁的侍卫不顾那首领的阻拦径直就朝府衙之内的大道行去。
“这些人也都要留在外面,你若这般不守规矩,休怪我不客气!”那侍卫首领重又拔出手中的剑来,怒目圆睁地瞪着沈长安手下的侍卫。
“东宫太子,承圣上之命,前来调查贺阳县盐税之事。”轿辇旁的兵部侍卫不再同他言语,一摸腰间,将明晃晃的太子令牌拿了出来,置于那首领眼前,面色冷寒如冰。
“冒犯太子殿下,又阻拦殿下轿辇,你有几个胆子?”那侍卫缓缓说道,语气之中的寒意渗出,让他对面之人怔愣在原地,手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那侍卫首领双膝陡然一软,被人押置在地上,神色之上又是惧怕又是不可置信,六神无主地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太子?!”
然而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已经苍白无力。
他跪倒在地,只听得轿辇之内坐着的人缓缓道,“贺阳县知府府衙前安排这样的人未免太不面善,还是好好回去学一学到底该如何做一地的父母官才是。”
那人的话掷地有声,侍卫首领脸上汗如雨下,却不敢再言语,只得连连磕头称是。
黑金色的高马轿辇徐徐行进府衙,不久之后便到了太保办公之地。
侍卫将马车停好,沈长安侧身下轿,映入眼帘的是黑匾金字。
三个知善堂的大字明晃晃地篆刻在其上,金漆映眼,在暖阳的照耀下格外辉煌。
可比对着府衙之外的形势,沈长安却觉得这三个字格外的讽刺。
沈长安走进府衙之内,见得堂内案前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鬓间偶有灰白之色,一张脸上带着岁月的沟壑,看上去很是和善,怎么也不像是能做出甚嚣张跋扈之人。
“太保大人,久仰大名。”沈长安徐徐道。
殿内燃着清静的山水之香,青云铜鼎之内飘渺的香气如云雾般缭绕。
案前男子抬起头来,看着沈长安周身的气度,神色有几分惊疑,“你是……”
第369章 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本宫受父皇之名,前来调查贺阳县盐税一事。”沈长安神色如常,淡淡说道。
那人闻此面色一遍,忙下了阶跪到沈长安面前,恭敬道,“不知太子殿下前来,下官有失远迎!”
“大人不必如此。本宫今日前来也只是为了问问贺阳县盐税的情况,大人如实告知就是,不必过于紧张。”沈长安伸手扶了他一把,神色之上很是寡淡,并没有太多表情。
“太子殿下想知道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那太保连声道,面上沾染上紧张的汗意。
一双眸子望向沈长安,看起来很是真诚。
沈长安微微一怔。
就这太保做出的事情来看,他绝非什么良善之辈,可眼前的人却显然有些唯唯诺诺,这看上去也并不是能装出来的。
“大人,咱们还是坐下说罢。”沈长安缓缓道。
“是是是,您快坐!”太保拿了自己的袍袖拂了一拂太师椅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手吆喝着下人上茶。
沈长安注视着眼前中年男子,开门见山道,“本宫也不同您兜弯子了,毕竟大家时间都宝贵。本次前来便是为得贺阳县所漏的三万两税前来的。三万两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本宫希望知府可以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太保面上神情一变,可却并不是惊慌失措,倒更像是……
为难。
沈长安缓缓喝了一口茶,等待着太保的开口。
“不瞒您说……这,这并非是下官有意偷漏,而是这税实在是收不上来。殿下也看见了,下官这知府之中清贫无比,这三万两便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来,自然也无法替百姓们补上,只得硬着头皮报上去……就算是陛下判了刑也不敢有所欺瞒。”
沈长安的动作顿了一顿,看了那太保一眼,道,“这倒是与本宫知晓的不符,本宫只知,朝廷分给贺阳县的盐税是千两之上取超出额十分之一。”
“且不说旁的,这千两之上才收税对寻常百姓家已是十分宽容,除非盐商大家,寻常小贩一年的成量也难以超千两白银,自然是不必缴税的。而年收千两之上,若得两千两,税交也不过百两而已,千两之上的收入已经足以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又何来交不出一说呢?”
那太保脸上倒并未有什么质疑的神色,依旧是一脸苦涩,道,“殿下说得正是啊,下官心中亦是存疑,朝廷税收近些年来已是放宽了不少,照理说不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沈长安微微眯眸,扫视过这人脸上的神色,却看不出半分说谎的意思,好像他也真的很为此事不解一般。
此人身上穿着朴素,眼下已经是炎热的夏季,他脚上却仍是街坊之间卖的便宜却不甚透气的便宜布料,且已经见到好些穿着的破旧痕迹了。
这言语神色可以装,可自己这出行下令迅速,次日到达,除非这人有晓天事的本事,否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晓她会前来视察的,定然也不会提前作甚准备。
第370章 县令
脑海之中的一些猜测转了一转,一个想法在心头缓缓浮现。
“大人……这般说来的意思,是城中的百姓确实照朝廷所要求的在交这份赋税吗?”沈长安缓缓问道。
那太保敏锐地察觉到沈长安话中之意,神色诚惶诚恐,忙跪到地下道,“殿下明鉴,下官若有这样的心思,必得天打雷劈!”
“大人不必紧张,这也只是本宫的猜测,毕竟在一些其他商业繁荣之地,因得各县的管辖知府都会为商户提供一些便利,故而也会将赋税的额度提得高一些,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朝廷对这样的做法也是允许的,只要不过分便可。”沈长安不疾不徐地开口解释道。
“不……贺阳县绝对没有。前些年确实有商户想这般行事,可,可下官这个脑子是个做不明白生意的,怕辜负了朝廷,又辜负了商户大家的期许,于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拒绝了。”那人神色认真道。
沈长安沉思片刻道,“这就奇了,你既没有想同商户做交易的心思,为何又着人请了本宫进来?想来前来同你通传的人也是道本宫似商户公子吧?”
那人神色虽有些惧意,但却并不见慌张。
只急急解释道,“并……并非如此。并不是只会请商户之人进这府衙,下官作为朝廷钦点的,贺阳县的父母官,自然没有将任何一个人拒之门外的道理,无论是什么人前来拜访,下官都是会见的。若是一般的商户,便会同其细细解释一番,再拒绝其好意,但却从来没有避而不见的时候。”
沈长安认真听来,心下的猜测越来越肯定。
轻轻笑了一声,她看向太保问道,“你可知,你府衙之外的侍卫是不准百姓到府衙门前走动的?”
那太保神色一惊,失声问道,“怎……怎么可能?”
“本宫且问你,这府衙之中,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管事?”沈长安垂眸看向他问道。
“还有什么人……”太保思索了片刻,道,“贺阳县小,所以下官也并无什么同僚,只是府衙之中还有县令大人罢了。”
“县令?”沈长安轻声重复道。
刚刚门前那侍卫首领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这个县令……似乎往日里是不管什么事的。
“县令大人器重下官,所以一些大小事情都交由下官处理。”太保解释道。
“他身为一县之长,在其位却不谋其政,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你来处理,这又是什么道理?”沈长安神色之间染上了几分寒意,徐徐问道。
“啊……虽是如此,但大人还是很记挂贺阳县的百姓的,据说也常常去百姓家中视察,体贴和了解民情,百姓们都很是喜欢大人啊!”
“原来如此……”沈长安唇边泛上几分讥诮笑意。
忽而身旁有一个侍卫走了过来,在她耳侧徐徐说了几句话。
沈长安面色微动,眉眼之间透出了几分清明厉色。
她缓缓侧过头看向太保,道,“可为什么,本宫调查的与大人说得不同呢?”
第371章 县令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那太保怔了一怔,从沈长安眼中读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周身不自觉地抖了一抖。
但他面上却无甚心虚,而是满脸不解。
“殿下……此话到底是何意?”那太保抬眸望过来。
沈长安平静地对上他的目光,扫视过他眸底的清明之后,这才缓缓说道,“我进入知县府前曾遣人调查。调查发现,百姓口中的赋税却是与大人同我说的不同。”
“不……不可能……太子殿下……”那太保神色诚惶诚恐,不住磕头道,“下官绝没有欺瞒您!便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欺瞒殿下啊!”
“你同本宫所说的税收是过千两数以十之一分算,而本宫派人私下调查的却是不论总收,均以十分之三算起,原本千两不必缴纳赋税的人却要因此而缴纳三百两,人证物证本宫皆有取录,你还敢说没有欺瞒本宫?”沈长安抬眸,一双墨色的杏眸凝着那太保,尖锐的光芒从眸中射出,只看得人心头发慌。
那太保听过此话之后先是一怔,而后面上浮现出极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缓缓瞪圆双眼看着沈长安,一时连礼仪都忘了,只见得眸中尽然是愕然。
像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沈长安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眸色微动。
“怎……怎么可能?这,这绝不可能!殿下……您尽可以查下官,下官家中极度清贫,这么多年也都是这般过的,这一点贺阳县之中的百姓皆可作证!人人都晓得下官私宅之中只有方寸大小,家徒四壁,别说三万两白银了,便是三千两白银都是藏不下的,又怎么可能私下扣押了百姓的钱而不上交朝廷呢?”
“若真是如此,那那些钱又去了何处呢?难不成是……凭空飞走了吗?”
太保声音急切,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眉宇间的焦灼是藏不住的,倒真的像极了身负冤屈的样子。
沈长安打量过他周身的清贫服饰,知晓其也并未说假话,心中的猜测越来越肯定,朝他轻轻地颔了颔首。
“你不必紧张,本宫也没有说就是你偷盗了朝廷与百姓的钱款。只是大人,你好好想一想,除了你,还有谁有权力插手这赋税一事却又能越过你而不让你知晓呢?”
太保微微一愣,看着沈长安肯定而鼓励的目光,心下惊现了一个名字出来。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脑海中,就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怎,怎么可能……”
“想必大人心中如今也有答案了。”沈长安执起一旁的茶杯,缓缓地呷了一口。
“还请大人,为本宫通传县令大人,有些事情,还是当面问明白的好,要不然就只能刑部大牢之中相见了。”
“还请殿下手下留情,县令大人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那样的人,可不是你说得算的。”
沈长安眸光沉沉,寒意从她眼中一点点透出来。
她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太守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是,下官这就替殿下传县令大人。”
第372章 你怀疑本官
“本宫便坐在那屏风之后,”沈长安指了指那一旁的素色鱼鸟屏风,缓声道,“该怎么问,该如何说,大人心中有数。”
“本宫如今信你,并非你无罪。纵使你不曾贪赃朝廷和百姓的财款,有失于察,在其职而疏于御下,这些都是你的罪过。只是你虽失职,却并未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本宫如今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将功折罪,还希望大人懂得珍惜。”
太保唯唯诺诺地连声应下,眉眼之间皆是诚恳,道,“是,下官不敢有负殿下信任。”
沈长安缓步走到素色鱼鸟屏风之后,任着太保遣侍卫去传县令。
太保擦了擦额间的汗,小心翼翼地道,“县令大人平素里是很忙碌的,下官此时去请,却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前来……”
沈长安唇间逸出一丝冷笑,道,“你便说是赋税的事情,他定然不敢不来。”
太保愣了一愣,而后点了点头,央人按照沈长安所说的一般去了。
果然不出沈长安所料,这传唤的人不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便有一个身穿蟒蓝色官服的人缓步入了内堂。
那人四十出头,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的气息。
周身气度不怒自威,让人隐隐有不敢直视之感。
那人进了这堂内就直奔主座而去,端起太保早就已经备好的茶饮过之后,一双锐利的眼眸便扫过在下座战战兢兢跪着的太保。
他缓声道,“你着人来通传,说是与赋税相关的事情要询问本官,到底是什么事?”
那太保显然怕这县令怕得很,先是拭过了额上的汗才缓缓开口道,“大人,朝廷近日下发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