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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长媳(重生)-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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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久久没有答复,高詹眼底懊恼更甚,
  “怡宁…”
  王怡宁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如何跟他说。
  高詹却是搂着她双肩问,“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王怡宁僵硬地摇头,“不是的,男人头回都是这样的。”
  高詹心里得到了安抚,只是面上尴尬更甚,不过高世子还是高世子,不可能轻易放弃,
  “那咱们再试一试?”
  王怡宁犹豫了,诚然身子里那股火被挑起,她这会儿也很难受,试一试是无妨的,只是高詹的深情令她倍感压力,她怕给不了他任何允诺,最终不过是伤害他,便犹豫着道,
  “夜深,这种事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或许今晚不是个好时候。”
  也不能一下子把人拒绝得彻底,以防高詹在那事上受到打击。
  高詹却看出王怡宁的迟疑,他面色立即拉下,眼底的亢奋与懊恼也被凝重给取代,
  “你是不是打退堂鼓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别狡辩,王怡宁我告诉你,从你让我上榻,我高詹就没打算下去过…”
  王怡宁:“……”
  脾气很快就上来了。
  “那我也告诉你,我一辈子不嫁你,你想清楚,咱们随时都可能断。”
  高詹看着她冷情冷性的模样,气得牙关一咬,将那软糯的身子往怀里一抱,让她坐在他身上,冷冷吐出三字,“我知道。”
  王怡宁又感受到那贲然的嚣张,面色一点点爬红,
  罢了,是他自找的,她又何必觉得负罪。
  “你别后悔。”
  “我高詹的人生没有后悔二字,我任何时候都清醒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随着一字一句咬出,人已重新被他推倒在床。
  纤细的手骨轻轻扣在床沿,骨节分明慢慢蜷起又轻抖着伸展开,一只宽大的手掌掠过来抓住那雪白的柔荑将之牢牢实实按在头顶,王怡宁这会儿感受到了武将与文臣的区别。
  那种该死的掌控力。
  再好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也有那么一点劣根性,他额汗淋漓沉声问她,
  “我比他怎么样?”
  王怡宁气得瞪了他一眼,俏脸殷红如同熟透的果儿,什么话都没说。
  高詹冷笑,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看着她像果儿似的爆出绵密的汁。
  大年初一。
  天蒙蒙亮,王国公府上下陆陆续续聚到清晖殿请安。
  没有喧嚣的锣鼓,这个年过得格外安静,一家人井然有序坐在殿内等着长公主和国公爷。
  四太太昨晚忙到深夜,晨起又去厨房张罗早膳,这会儿人还在打哈欠,着实尝到了当家的苦,对着一贯游刃有余的三太太心里多了几分敬佩。
  四爷王书同瞥见身侧的五爷王书煦神色不济,不由问道,
  “五弟怎么这般兴致缺缺的?”
  王书煦蓦然回神,“没有,我只是…想起昨夜看得一卷书,仿佛注解有误…”
  三爷王书旷在一旁笑嘻嘻低声道,“我看五弟是恼汉王身故,连累五弟新婚不得燕尔。”
  王书煦俊脸微红,不自在道,“没有的事。”
  成婚第二日汉王去世,紧接着皇帝下旨民间禁乐,可谓是给新婚的小夫妻泼了一盆冷水。
  王书同脸皮没王书旷那般厚,轻轻推了推兄长示意他慎言。
  王书淮夫妇来得较晚,谢云初牵着珂姐儿跟在王书淮身后进了大殿。
  珝哥儿睡得正香,王书淮将身上的大氅裹着他给他遮风。
  孩子们起得太早,均有些无精打采,个个腻歪在父母怀里撒娇。
  珂姐儿揉着眼进了殿,待谢云初坐下,便爬至她怀里,趴在她肩头补眠,林哥儿和眉姐儿乖巧地倚着苗氏身边,玥哥儿还小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瞧,唯独瑄哥儿精力旺盛,一溜烟从窦可灵手里滑脱,溜达去了,害得窦可灵跟在他身后追,生怕他碰着什么不该碰的。
  很快窦可灵累得气喘吁吁,过来将闲谈的丈夫扯起身,让他去看孩子。
  苗氏指着对面的王书淮跟丈夫道,
  “瞧见没,二弟身居高位,回了府不照样帮着看孩子,爷平日清闲得很,却不肯抽个闲陪陪孩子。”
  大爷王书照讪讪笑了笑,“书淮就不是寻常的男人,你别拿我跟他比。”
  “我没拿你跟他比,爷少花了功夫在小妾那,多陪陪孩子读书习画,怕将来孩子还能记着一些好。”
  王书照不说话了。
  不一会,大太太跟二太太陪着长公主先出来,大家连忙起身请安。
  看得出来二太太姜氏神色憔悴,这一段时日吃了不少苦。
  少顷国公爷也到了,夫妻二人坐在最上方的紫檀罗汉床,面前搁着一条长几,摆满了今日给晚辈们的赏赐,所有赏赐用一个精致的景泰蓝描金锦盒装着,看起来十分富丽堂皇。
  晚辈们依次磕头拜年。
  长公主给大家的红包都很丰厚。
  老爷太太们各人包了一千两银票。
  少爷奶奶们各人五百两。
  到了底下哥儿姐儿,便是每人一块小小的金元宝。
  这些金元宝是宫廷御制,值钱不说,还极有收藏价值。
  长公主出手一向阔绰,晚辈们感恩戴德。
  大年初一,谁都讲究个忌讳,长公主亦然,这一日对着晚辈们都露出了笑容。
  待拜年结束,国公爷看着比平日要温和的妻子,忽然掏出一个大大的红色绢封,
  “这是我给殿下的新年红包,祝殿下新年事事如意。”
  长公主讶然地看着丈夫,颇有几分动容,“那就多谢国公爷了,说来,自父皇和母后过世,我还不曾得过红包呢。”
  一眨眼过去了几十年。
  国公爷面上始终挂着笑,“殿下瞧瞧是什么?”
  长公主本不想当着晚辈们的面拆封,既然国公爷开了口,也没拂了他的意思,亲自用长长的玳瑁护甲将封口划开,
  里面是一块极薄的昆仑玉,玉色浓糯如同凝脂一般化不开,白皙沉润,约有手掌长,半个掌心宽,玉片上刻着一穿着宫装的明致女子,只见她梳着高高的凌云髻,身穿襦裙,肩披长帛,雍容而大气,玉尾还缀着流苏,编的精致的玉米结。
  如果长公主没记错,该是她刚嫁给国公爷时的模样,心中有轻轻的涟漪在荡,长公主面上不动声色,只看了一眼,并未拿出来,而是问国公爷,
  “这可以做什么用?”
  国公爷笑道,“殿下看文书奏折时,便可将至搁在上头,也可称之为书签。”
  长公主明白了。
  底下六少爷王书业又多嘴了,
  “祖父是盼着祖母批阅奏折时,时刻想念着祖父。”
  国公爷这回不自在地笑出声,往王书业眉心遥遥指了指,大家伙都给逗笑了。
  就连一贯端肃的长公主唇角也扬了扬。
  见气氛正好,四太太起身吩咐摆膳,用了膳食,大家也都没散,环绕长公主和国公爷膝下承欢,
  长公主看一会儿喧闹的孩子,忽然问朝云,“书房里可还有未看的折子?”
  她虽出宫,皇帝却着人将一些折子送来王府给长公主过目。
  这对兄妹自来一块长大,又是一母同胞,皇帝对长公主信任磐石不移。
  国公爷在一旁听了,立即打断她,
  “殿下,今日就歇一日吧,咱们也都上了年纪,这样的天伦之乐过一日少一日,折子一日不看不打紧。”
  长公主难得好脾气地应承了他,“就听你的。”
  有了国公爷做示范,底下四老爷最先给妻子示好,将自个儿那个红包偷偷塞给了妻子,四太太接在怀里,温声道,“在我这儿,跟在你手里没甚区别,你花银子时我何尝短过你的。”
  大太太可不敢跟丈夫要什么,看到了四太太夫妇悄声耳语,也不敢往大老爷那边瞄,大老爷被打了二十板子,直到除夕方露面,这会儿屁股还疼着,心情算不上多么好,不过今日氛围好,念着大太太夙兴夜寐不辞劳苦操持后宅,也难得从那红包里掏出五百两银票塞了她袖兜里,
  大太太满脸讶异,甚至一副受宠若惊,“爷花银子的地儿多,给我作甚?”她惶恐不敢接。
  大老爷不喜妻子小家子作派,嗔了一眼,“给你你便收着。”
  大太太不说话了。
  姜氏最近每日晨昏定省,人都快脱了一层皮,对着二老爷递过来的红包,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二老爷轻轻往妻子袖兜里一塞,转身抱孙儿去了。
  四位老爷中,最端着的要属三老爷,将其他兄弟的举动收在眼底,面上就不自在了,他抖了抖绣袍里的红包,朝身旁的妻子看了一眼,三太太目光落在那群孩子身上,面带柔和。
  娶了媳妇便盼着孙儿。
  三老爷轻轻咳了咳嗓,悄悄将红包往妻子手背一戳,三太太被戳疼了,惊讶地看了丈夫一眼,目光随后落在那红封上,眼眶微微湿润。
  这样的场景也就年轻时有过吧,后来他有了小妾,体己银子不再往她这儿搁。
  三太太笑了笑,将红包接过来,悄悄将里面的银票塞入三老爷袖筒里,拿着那个红封,
  “老爷心意妾身领了,老爷因妾身得罪了长公主,手头也紧,这银子您留着,红包我收着。”
  三老爷看着妻子温婉的笑容,沉默了。
  三太太没看他,继续往孩子堆望去。
  六爷王书业着人在地上铺了一层席子,带着眉姐儿,林哥儿和瑄哥儿几个大的在席子上玩他新学的博戏,珂姐儿好奇地站在一旁看。
  玥哥儿性子憨,刚学会走路,无人跟他玩,许时薇便牵着他送到珂姐儿跟前,
  “珂儿,你捎弟弟一块玩好吗?”
  珂姐儿想了想,一本正经指着远处还坐在父母怀里的珝哥儿,
  “我有弟弟。”
  许时薇一时语塞,“玥哥儿也是你弟弟,他可以给你作伴。”
  珂姐儿看着比自己还矮一个头的玥哥儿,露出嫌弃,
  “他不会跑,我要玩猫捉老鼠。”
  许时薇想哭,后来干脆塞了一把糖果给珂姐儿。
  没有孩子能抗拒糖果的诱惑,珂姐儿很快跟玥哥儿一道坐在席子上玩糖果。
  谢云初看到这一幕,猛地想起前世的谢云秀,孩子都爱吃糖果,谢云初怕珂姐儿长蛀牙,不许她吃,孩子自然觉着母亲严肃,而那谢云秀便逮着这一点,总是偷偷拿糖果讨好珂姐儿和珝哥儿。
  孩子小,哪里懂得辨别奸伪,久而久之就都觉着小姨好。
  不一会珂姐儿玩累了,回母亲这儿讨茶喝,谢云初适时将她抱在怀里,
  “你方才拿四婶婶的糖果吃了?”
  小珂儿认真点头,
  “珂儿,娘亲告诉你,没有经过娘亲的准许,你不能拿旁人的东西。”
  珂姐儿不懂。
  谢云初解释道,“咱们后巷子里曾有个姐姐,就因一位小姨给她捎了糖果吃,她最后被人骗走了,再也没有爹爹和娘亲了。”
  珂姐儿吓蒙了,一听说没了娘亲,她一头扎在谢云初怀里,“要娘,要娘…”
  谢云初抚着她的背,“乖,不怕,以后谁给你吃的玩的,你都来告诉娘亲好不好?”
  珂姐儿摇头,亮晶晶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她不要吃的,她要娘。
  谢云初怕吓坏了她,从身侧高几上的果盘里,挑出一块纸包的糖果,亲自拨开塞到珂姐儿嘴里,
  “珂儿想要什么,跟娘亲说,娘亲会给,但是不能跟外人要。”
  珂姐儿嚼着糖,认真点了头。
  晚辈们一直在清晖殿闹到午后方离开,午后邻里街坊并文武官员来府上给国公爷和长公主拜年,禁炮竹鼓乐,却不禁人情走动。
  王家的少爷也去各姻亲之家拜年。
  谢云初回到春景堂,将今日收的红包放好,折出来看见王书淮抱着珝哥儿坐在炕床上,露出讶色,“二爷不出门吗?”
  王书淮深深看着她,“今日不出门。”斜阳透过五彩的琉璃窗投进光芒,在她面容交织出一片瑰艳的光晕,她瓷白的肌肤如同泛着釉彩。
  谢云初也没多问,王书淮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谋划,谢云初又何必去操心。
  从他怀里接过熟睡的珝哥儿,送去西梢间,珂姐儿起得早,早跟着乳娘去厢房睡去了。
  谢云初回到东次间时,发现王书淮竟然将厚厚的撒花帘给掩上了,屋子里一片昏暗。
  “二爷做什么?”
  话还未说完,高大的身影迈过来,二话不说打横将她抱起,径直去了内室。
  谢云初在他身上扑腾,往他胸口敲了两拳,“王书淮,你如今是正儿八经的户部侍郎,今日必有属官来府上拜年,你不出门拜年便罢,好歹也去书房宴客…”
  王书淮轻车熟路堵住了她的嘴。
  昨夜那股子火憋了到现在,王书淮不打算放过她。
  谢云初被他扔去床榻,王书淮挺拔地立在塌前,俊美的面容纹丝不动,像个盯着猎物的猎人,慢条斯理解开衣带上了塌。
  王书淮越平静,越像一头蛰伏的狼,谢云初立即转身往角落里躲,王书淮信手握住那雪白的玉足,将她拖入怀里,最后扶住那截盈盈可握的小蛮腰。
  交缠的呼吸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升腾出一片潮气。
  冬阳昳丽,一点点破开编织的窗帘漏出破碎的光。
  外头的喧嚣跟里面的糜艳刺激形成鲜明对比。
  偷得余生片刻欢。
  接下来便是去各府吃年酒。
  江澄自从知晓乔芝韵与谢云初的真实身份,对着王书淮就跟看自己女婿似的,问过乔芝韵后,给谢云初夫妇准备的新年贺礼,不输给林希玥和江采如。
  谢云初经历过怀孕生子的苦,对着乔氏心情又多了一层复杂,拒绝了江南总督府宴请,却还是回了一份礼过去。
  初二这一日,江南总督府贵客如云,这是林希玥和江采如大婚后第一个新年,依照通俗的规矩得热热闹闹办一场陪郎宴,故而今日江澄请了不少姻亲故旧,林希玥带着新婚妻子来到岳父家,顶着一张绝艳的脸游刃有余应酬,而江采如呢,哆哆嗦嗦回了后院,见着乔芝韵也不言不语。
  自上回乔芝韵打了江采如一巴掌,母女俩的关系几乎降至冰点,乔芝韵见她神色恹恹,没有往日半分光彩,还是关心道,
  “这是怎么了?姑爷待你不好?”
  江采如猛地摇头,眼底甚至还闪过一丝惊慌,“没有,他很好…”
  林希玥警告过她,江采如不敢违拗他的意思。
  片刻,江采灵也回来了,趁着她们姐妹说话的空档,乔芝韵唤来江采如的贴身女婢,
  “姑爷跟姑娘之间是怎么回事?”
  奴婢含着泪道,“大婚之夜出了那样的事,姑娘心里不高兴,跟姑爷吵了一架,小夫妻闹了别扭,至今还没圆房呢。”
  乔芝韵闻言一个头两个头,她这个人最不惯操心这些,左右是江采如自个儿挑选的人,乔芝韵也无话可说,再者,人家还有嫡亲的姐姐和父亲做主,她又何必去凑热闹,遂丢下不管。
  十五闹过元宵,这个年便过完了。
  元宵这一日立春,春雨绵绵,谢云初和王书淮就在自个儿院子里赏花灯。
  王书淮亲自画了一幅绢画,又用竹篾子折成一个规整的四角灯笼赠给她,画面极是素雅,只有寥寥一盏橘灯,一美人在灯下仰望,再有一素裳男子隔着远远一段距离望着这边,其余均是留白。
  不得不说,王书淮此人是天纵之才,随意几笔能将人的情愁神态勾勒得惟妙惟肖。
  画上的她神情舒展,怡然自得,倒是很衬她现在的心境。
  而他呢,一袭白衫,默默在远处孑然而立。
  谢云初看着这幅画颇觉脸热,这人什么意思,埋怨她么?
  这幅画画的太好,谢云初没舍得扔。
  “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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