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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逐鸾-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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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端起酒盏, 含笑看着谢兰胥。两张食桌之间的距离, 不过一步之遥。
  谢兰胥端起食桌上的酒盏, 身后的荔知立即为其满上。
  山坡之上,荔知刚刚得知谢兰胥的计划。她神色警惕,并不安心:“如果万俟传敏在酒里下其他东西……”
  “若只是想杀害我,万俟传敏从一开始便不会踏入这个陷阱。”谢兰胥说,“我们要赌的,就是他的贪欲。”
  明亮如昼的大帐里,谢兰胥端起泡过火龙的酒,一饮而尽。
  “好!”万俟传敏一拍大腿,对谢兰胥的知情识趣满意极了,“如何这可是皇室酒坊所酿,只用来招待尊贵客人的玉瑶酒!”
  谢兰胥似在回味,神色如常道:“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要想完全释放火龙里的能量,泡的时间越长越好。荔知尝过洗火龙的水,辛辣涩口,连喉咙深处都好像要燃烧起来。若非谢兰胥,没有人能够面不改色喝下这一盏酒。
  “现在可以继续了吗”谢兰胥嘲讽道。
  “自然,我们刚刚说到崔朝宝藏——看来殿下对此中内情并不了解。”万俟传敏道:“殿下可知,崔朝存在两百余年,其间并未发生大的战争和天灾人祸。当今皇帝篡崔自立时,国库中存银却不足十万两。请问殿下,国库里的钱都去了哪儿”
  荔知低垂眼眸,余光牢牢锁定在谢兰胥的脸上。
  为的却不是等待谢兰胥的回答。
  她在观察谢兰胥的神情,一丝一寸,想要找到他伪装的破绽。
  谢兰胥是否知道宝藏存在,也是她一直探究的问题。
  “如果真有这庞大的宝藏,”谢兰胥的眉头难以察觉地微微蹙着,神情似讽似笑,“皇上作为前朝的最后一任摄政王,难道不会想方设法去找”
  万俟传敏冷笑道:“殿下以为,前朝皇室为什么死的只剩你母亲一人了”
  谢兰胥没有说话。
  “狗皇帝当然想找到前朝宝藏,可他找不到。这秘密只有历来的崔朝皇帝才会知道。”万俟传敏说,“崔朝宝藏的秘密,随着崔国末代皇帝在南逃路上上吊自尽,陷入了长久的迷雾。狗皇帝几乎杀光了所有崔朝皇室,依然没有得到宝藏的秘密。”
  谢兰胥的眉头松了又紧:“你如何肯定宝藏存在”
  “实不相瞒,当年崔朝皇帝南逃时,曾经过鸣月塔。那时的翼王,我的父亲,和这位末代皇帝誓血为盟,答应帮他南逃,条件是将来他用王朝宝藏东山再起,翼州独立为国。”
  万俟传敏说:“可惜的是,这位末代皇帝最终还是落入了狗皇帝的包围,为了保存皇室尊严,不受敌人侮辱,崔国皇帝命人杀死所有的后妃和皇子公主。要不是你父亲赶到及时,你母亲也险些亡于自己人剑下。”
  帐内喧哗,万俟传敏的声音只有他和他身边的人,以及谢兰胥及谢兰胥身边的人听得见。
  他透露的内幕,和荔知调查的结果不谋而合。
  改朝换代时,崔朝的末代皇帝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国库,修建河堤时甚至不得不动用了当今皇帝的私房钱,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不翼而飞,因此民间才有关于崔朝宝藏的各式传说。
  至于末代皇帝最后那段南逃路,荔知倒是头回知晓内情。
  “……既然只有崔国皇帝才知晓宝藏秘密,”谢兰胥露出沉思表情,已不像最初那般全然不信,“现在岂不是无处追寻真正的宝藏所在了”
  “一条路但凡有人走过,必然会留下痕迹。”万俟传敏笑道,“崔朝末代皇帝途径我鸣月塔时,仍未开启宝藏,从鸣月塔到他最终赴死之地,宝藏必定藏在其中某个地方。”
  “我翼国有杰出的堪舆家、匠师无数,只要殿下和我携手,我会无偿赠送殿下寻找宝藏必要的人手。”
  万俟传敏说得动听,在荔知耳里却是响亮的算盘声。
  用他提供的人找出宝藏,那宝藏还能不姓万俟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谢兰胥笑着,眼底满是讽刺。
  “我想不到殿下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万俟传敏神色笃定,已然将谢兰胥视作自己的瓮中之鳖。
  “若如此,我便只能敬大王薄酒一杯了。”谢兰胥端起食桌上的酒盏。
  万俟传敏喜形于色,刚要端起酒盏,大帐外忽然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和叫喊声。
  “外边在吵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万俟传敏沉下脸。
  “大王!大王不好了!”一名小兵狼狈跑进大帐,“不知怎么回事,运粮车全燃起来了!”
  “什么!”万俟传敏脸色大变。
  今晨刚抵达的运粮车,是全军的命脉,怎么会突然就烧起来了!
  万俟传敏心中闪过几张面孔:投降的鸣月塔校尉秦讷,说着流利翼国话,对答如流的祖孙二人,还有眼前的谢兰胥。
  虽然还未明白事态全貌,但万俟传敏已经察觉到自己踏入了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他又惊又怒,对着谢兰胥大喝道:“来人——”
  “现在才发现,晚了。”
  谢兰胥微微一笑,手中酒盏泼向万俟传敏。
  “啊!!”
  一接触到盏中的“酒液”,万俟传敏便嚎叫起来,他紧闭双眼,涕泪长流,因为奇痒难耐和剧烈的灼烧感,他用力抓着自己的脸庞。
  “大王!”
  帐内多位将士勃然变色,倏然起身拔出长刀。
  荔知眼疾手快,将面前两张食桌顺势推翻,甩向台下想要冲上来护驾的将士。
  咔嚓一声,谢兰胥捏破了手中的空酒盏。
  跑动的声音停止了,言语声霎时消失。
  沉闷,粘稠的空气,像黑色露水落在一张张惊恐战栗的面孔上。
  高台之上,谢兰胥脸色浅淡。
  一块狭长尖锐的碎瓷片,经由他的手,抵在万俟传敏的脖子上。
  丝丝鲜血,顺着残余的酒液,从他纤长有力的手指中流下。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举止,此刻却透出一种粗暴。
  和荔知之前拿来做戏的茶盏碎片不同,酒盏的碎片又薄又利,毫无疑问,它可以轻易割开皮肤下的大动脉。
  “你这逆贼,快放开我们大王!”
  高台下的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拔刀而起。台上的亲兵也亮出刀剑逼近过来。
  荔知从惨叫不止的万俟传敏腰间拔出镶满宝石的长剑,护卫在谢兰胥身边。
  “谁再靠近一步,你们大王就没命了。”谢兰胥笑着说。
  “你杀了我们大王,难道还能活着走出这扇帐门吗!”万俟传敏的军师怒目圆瞪,大声呵斥道。
  “能让翼王陪死,我有何不知足的”谢兰胥油盐不进,淡然笑道,“大王,你说呢”
  万俟传敏仍不能睁开双眼,只能像个刚刚瞎眼的盲人任谢兰胥挟制,浑身因为疼痛而颤抖着。
  “快、快让开!都不许上来!”他惊恐叫道,“谢兰胥,你想要什么!”
  有了万俟传敏的命令,帐内的亲兵和将领不得不往后退开,而谢兰胥,依然和他举杯对饮时一样,镇定自若,唇畔一缕似有似无的微笑。
  “我所要不多,一辆马车,放我们走。”
  “给他!快去!”万俟传敏愤怒叫喊。
  红龙浸泡过的酒液进了他的眼睛,不光让眼周皮肤红肿,眼皮下的眼球更是肿胀了许多,受到刺激,他的眼泪不断往外泉涌,配合颤抖无力的身体,自己抓出来的条条血痕,看上去命不久矣。
  走到这一步,他确实没有明天可活了。
  荔知和谢兰胥登上马车,同车的还有泪流不停,睁不开双眼的万俟传敏。
  马车渐渐驶离火光冲天的叛军军营,万俟传敏的军师率领亲兵数百人,一路追赶着。
  芒山脚下,谢兰胥令马车停下。
  “谢兰胥!我们已经放你离开了,你还不把大王交出来,难不成是想毁约不成!”军师气得面无人色。
  草甸辽阔,茂盛的野草像海洋一般在夜风下起伏波荡。
  谢兰胥站在驾车的车板上,手里还有狼狈不堪的万俟传敏,他镇定自若地面对眼前无数刀剑弓箭,寒凉的月光像银毯铺满他的脚下。
  “我自然会信守承诺。”谢兰胥在月光下笑道。
  尖锐的瓷片在那一瞬间深深插入万俟传敏的喉咙,一大股鲜血随之涌出,染红了谢兰胥的手和衣袖。
  军师和万俟传敏的亲兵目眦欲裂。
  “你们的王,还给你们。”谢兰胥拔出瓷片,鲜血喷涌而出,万俟传敏的身体滚落马车,赤红染红了周围的野草。
  “大王!”军师怒吼道,“杀了他们!”
  荔知扑倒谢兰胥,后者搂住她的背,顺势一滚,躲入马车下方。
  无数箭矢穿透车厢的木板,将马车厢钉成筛子。
  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芒山响起,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军师和万俟传敏的亲兵难掩惊恐地看向芒山。
  以万俟兄妹和荔象升为首的五百骑兵疾驰而出,排在最前方的一队骑射手齐齐放箭,将万俟传敏的亲兵射了个对穿。
  “杀啊!”万俟绩嘶吼着,带领弟弟妹妹们冲入方寸大乱的敌军。
  荔象升跃下马背,只身杀入数百敌军。
  他没有手持刀剑,但他所穿铠甲,是谢兰胥命人量身定做的,别人的甲是为了防守,他的甲是为了将他自身化为武器。
  荔象升每一拳,每一腿,甲上固定的刀锋都会划破敌人的血肉。
  重甲会像小山一样压在人的身上,降低他的速度。除非他像荔象升这样,天生怪力。
  他敏捷地穿梭在敌军之中,所到之处,血线飞溅。
  身边的敌人,都如草鸡木狗般倒下。
  不一会,芒山下的敌军已经被杀了个干净。
  谢兰胥将荔知交给杀到马车前的荔象升,然后捡起地上一把染血的长剑,割下万俟传敏的头颅。他将流着血泪的万俟传敏的头颅挂于马上,翻身上马,举起长剑。
  “现在该我们展现待客之道了。”他扬唇道,“众军听命,随我杀回敌营。”


第57章 
  一轮染着猩红的圆月高高镶嵌在宝蓝的夜空中。
  火光冲天的叛军营前, 有两马屹然。
  万俟兄妹立于马上,黑甲森然,红甲无畏,万俟丹蓼露着张扬的笑容, 和一旁的兄长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挽弓成月, 两箭向着相反方向同时射出,左右瞭望塔上驻守的兵士还来不及敲响警钟便应声而倒。
  起兵造反的翼王被掳走, 军中群龙无首, 方寸大乱, 低级兵士又忙着救火,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正门前的异变。
  万俟绩和万俟丹蓼转身看向身后的黑夜,
  天地被火焰的红光一分为二。一半亮如白昼,一半暗若幽冥。在夜色最深的地方, 谢兰胥率领五百骑兵逐渐走出, 宛若幽冥之主。
  众人都在等待他的号令。
  谢兰胥冷淡的神色面对天边闪烁的火光, 也被镀上一圈莹莹的光芒。赤红的火焰落入眼底,似乎惊扰了他的平静, 有欲望闪烁,叫嚣,膨胀。
  谢兰胥举起手,轻轻挥下。
  所有人都得到一个共同的讯号。
  “杀啊!杀啊!”
  荔象升率先拍马, 身先士卒冲入敌营。
  宛若第一粒雨掉落大海, 荔象升打响了决战的锣鼓。五百骑兵在悍不怕死的万俟兄妹的带领下,如突如其来的倾盆暴雨, 瞬间冲乱了敌营。
  五百对二十万, 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
  这五百轻骑兵, 是万俟家培养的私兵, 万俟兄妹用了自己的威信,私自调动了这五百轻骑兵。
  悍不畏死的主仆,连人带马,如镰刀一般割开慌乱集结起来的敌军。
  血之花在火光中盛开,所有人眼前都是一片赤红。
  “杀啊!”
  荔象升仿佛不知疲倦的木人,哪里敌人汇聚,他就冲向哪里。他皮甲上的利刃已经卷曲,可他还在飞踢双脚。火与血似乎成了他的伴奏,他在火光里跳着死亡之舞,旋转和飞踢就是他的节奏。
  每踩一个拍子,都有一个敌人倒下。
  他们倒下时并无内伤,但内脏或大脑,却已经震碎了。
  荔象升第一次杀人,可他毫无畏惧。
  因为他从姨娘要出卖身体供养他和妹妹时,从他们刚抵达鸣月塔,梦想着一切还能重新开始,却被鸣月塔的流氓纠缠上时——他就已经开始夜夜想着杀人。
  姨娘从河里捞出来的那一刻,他几乎忍不住下一刻就要血洗鸣月塔。
  他想杀光所有人,所有人,包括天上那个冷眼旁观,安排众人命运的神。
  是荔知将他从暴虐堕落的边缘捡了回来。重新给他和妹妹人的一生。
  所以他决心将捡回来的性命奉给她。
  眼前的每一个敌人,都化身为他曾经憎恶的对象,他们长着流人或郑恭,亦或是流氓的面孔。他放任对那时的无能为力的悔恨和愤怒,在怒吼中不断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兄弟们,别慌!他们只有几百人罢了!”有叛军反应过来,大声叫喊着,“我们可是有二十万人!杀回去!”
  越来越多的叛军惊醒过来。
  冲入大营的敌人竟然只有区区数百,就妄图毁灭一个有二十万人驻扎的大营。
  “五百又如何!一样杀得你们求爹爹告奶奶!”万俟绩满脸鲜血,骑在马上大笑不止,“我万俟家的好男儿,绝不与你们为伍!”
  “你们也是万俟氏为什么要和敌人联手!”一名将领模样的人用翼国话愤怒地质问。
  “因为鸣月塔是我们的家,我们决不允许有人在我的家杀人放火!”万俟蠡大声道。
  万俟蠡抽出插在将领脖子上的弯刀,在马上利落地再次坐直。
  “大哥!别和他们废话了,他们已经反应过来,开始重新集结了!”
  万俟绩一刀斩掉临近的一名叛军,对方的头颅瞪着眼睛飞到半空,用行动回应了万俟蠡的催促。
  “弟兄们!杀啊!援军马上就来!”另一边,万俟绩大声说道。
  尽管他们士气昂然,奈何人数悬殊实在过大。在敌军反应过来重新联结后,五百骑兵很快便折损过半。
  万俟丹蓼满脸是血,皮甲上也处处都是刀口,尽管如此,她依然没有丝毫惧意。
  “大家不要怕,朝廷派来的三十万援军马上就来!”万俟丹蓼立于马上,如一面红色的得胜旗,她坚定的神色感染了许多人。
  不畏死的万俟骑兵将兄妹几人团团护卫起来,誓要血战到最后一刻。
  “杀!”
  “杀!”
  “杀!”
  ……
  三十里外的鸣月塔城门前,一支由三百精锐骑兵组成的万俟氏家兵将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副都护梁预涨红了脸,怒斥道:“万俟凌,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今日你要是出了这城门,本将就以叛国罪将你就地处置!”
  万俟家主头戴军帽,身披铠甲,腰间两柄大刀,就连身下战马都穿着铁质甲衣。
  他毫不退让地瞪着面前的梁预:“我万俟凌的四个儿女都在门外,我若连自己的儿女都见死不救,贪生怕死,我还有脸做这一族之长吗!开门!我今日就是背上叛国罪名,我也定要出这一扇门!”
  毕竟是盘踞鸣月塔多年的豪族,在万俟夫妇的威压之下,守城的将士节节败退。
  万俟家主带兵骑马冲撞封锁线,在马蹄之前,兵士都不自觉地退开。那一身戎装,巾帼不让须眉的万俟夫人跳下马,拔出长剑往城门走去。
  “夫人,现在是非常时期!还请三思啊!”余敬容满脸焦急,恳求道。
  “滚开!今天谁拦我我杀谁!”万俟夫人柳眉倒竖,杀气腾腾。
  眼见城门就要被打开,梁预气急败坏道:
  “万俟凌,你是想反了不成!”
  “梁预,你别太过分了!”万俟凌怒声道,“我万俟家心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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