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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逐鸾-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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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穗和荔慈恩结伴而来,荔象升却不见身影。
  “你哥哥呢”荔知问荔慈恩。
  “哥哥去砍柴了还没回来,他见我不在,自然知道来这里找我。”荔慈恩笑着说。
  荔知摸了摸小妹的头,笑着说:
  “天都要黑了,想必他也快回来了。那我们就等一等吧。”
  “般般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吗”嘉穗神色不解。
  “秘密。”荔知笑道,“等象升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三个人围坐在小小的木桌前,等了不一会,荔象升终于赶了回来。
  少年整日早出晚归,做着挑水砍柴的工作,原本只是小麦色的皮肤晒得接近古铜,乍一看已经和本地人没多少区别了。
  或许是吃得饱又有锻炼的缘故,荔知总觉得他和几个月前比起来,已经长高了一大截。
  荔象升擦着头上的汗,停在耳房门口,将手里提着的木桶放到地上。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迟月亮都已经出来了——”荔慈恩发出和撒娇无异的小小抱怨。
  “找地方耽搁了一些时间。”荔象升的视线移到荔知脸上,“……阿姊吃过饭没有”
  “正等你呢。”荔知说,“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身上湿,怕脏了阿姊的地。”荔象升说,“等干了我再进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荔知哭笑不得,亲自去把人请进耳房。
  到了荔象升身边,她才看到少年脚下的木桶装着半桶清水,水里是许多两指宽的小鱼。它们应该刚被打捞起来不久,还在桶中活蹦乱跳。
  “这是我从湖里网的鱼,听当地人说,炸着很好吃。”荔象升补充道,“给你们补身体的。”
  荔知想到少年顶着烈日在湖中网鱼的画面,不禁握住了他的手。
  原本应该像鲁从阮那样养尊处优的手,因为常做粗活而长出了厚厚的茧子,至于平日砍柴时留下的伤口,那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荔知的手因为只洗了几日衣裳,所以还算看得过去。荔象升的手,则已经完全是一双下人的手了。
  她压下心中感伤,笑着将荔象升拉进屋。
  “我也有好东西。”
  荔知从柜子里拿出油亮亮的醉鹅时,年纪小的荔慈恩直接发出了惊呼。
  “这是我得的赏。我们一起吃吧,醉鹅配炸鱼,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荔知笑着说。
  “那我去炸鱼——”嘉穗高兴地站了起来。
  嘉穗和大厨房的关系较好,不一会就拿着炸得金黄的小鱼回来了。
  荔知在几人强烈要求下吃了炸鱼的第一口。
  “好香!”炸鱼入口,荔知露出惊艳的表情。
  “让我试试——”荔慈恩用手拿起一条炸鱼,捻着鱼尾从半空放进嘴里,“呜……好吃!”
  “真的!鱼肉很细嫩,鱼皮却又焦焦脆脆的,大鱼就炸不出这种口感。”嘉穗也夹了一条咬了一口,发出一个经常下厨的人的评论。
  醉鹅配炸鱼,还差点茶水解腻。
  幸好荔知在萱芷院时得了二两茶叶,她去隔壁耳房要了开水,回来一人泡了盏茶。
  没过多久,醉鹅和炸鱼就只剩下空盘。
  小木桌上堆满骨头。
  荔慈恩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嘉穗主动收拾残局。荔象升从青翠的枣树上折下一段树枝,坐在耳房门口像是有心事一般,出神地划来划去。
  荔知走了过去,按住自己的襦裙,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荔象升看了她一眼,视线再次落到自己的双脚之间。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荔知望着天空感慨,故意用了蹩脚的比喻,“就像一个咸鸭蛋!”
  荔象升抬头看了她一眼。
  “如果你觉得不像,一定是因为你有心事。”荔知笑眯眯地说。
  荔象升垂下头去,沉默了许久,忽然问:
  “你会留在这里吗”
  “什么意思”
  “……他们都说,少爷看上了你,以后你会做姨娘。”
  荔知看着他眉心的纹路,忍不住笑了。
  “你就是在担心这个”她像对待小妹那样,摸了摸荔象升的头,安慰道,“放心吧,我没有嫁人的打算。”
  “你一辈子不嫁人”荔象升疑惑地看着她。
  “不嫁人。”荔知肯定。
  “长姐如母……如果你不嫁人,”荔象升斟词酌句道,“我会赡养你一辈子,不会让谁欺负你。”
  荔知被他严肃的神态逗笑,笑过之后,她敛起玩笑的神态,也做出了承诺。
  “长姐也会竭尽所能去保护你们。”
  作者有话说:
  偷偷改文,惊艳所有人


第30章 
  平静的日子如细水流淌, 无声无息就过去了。
  在鸣月塔的生活,好像静止了一样。荔知害怕平静腐蚀了她的决心,但又知道,想要等到风浪, 必须先经历平静。
  她在二月抵达鸣月塔, 至今已过去三月。
  草长莺飞的五月,鸣月塔已完全褪去了寒冬中死气沉沉的样子。和人文大于自然的京都不同, 鸣月塔中处处是以自然为主。
  即便是站在镇中心的主街中心, 抬起头也能看见仙乃月神山白雪皑皑的山顶, 在蔚蓝的天空和一尘不染的浮云下圣洁不可方物。
  脚下的青石板路,长满了缝隙中顽强生长的绿草和小花。
  街道上的屋檐曾经垂着排排冰晶, 如今却只有翠绿的藤蔓坠下。青翠欲滴的蔓上开着朵朵嫩黄色的小花。
  从路边走过,能嗅到阵阵幽香。
  由于日照的缘故, 这里的人通常皮肤黝黑, 多有胡人血统, 五官深邃。一开始,荔知对他们还多有防备, 后来发现,他们比京都人更加淳朴好客,一次荔知在街上迷路,一位路过的大婶硬是将她送回都护府门口才放心离去。
  如果不是因为流放, 而是她和双生姊妹从一开始就生活在这片世外桃源……那该有多好啊。
  在乘风破浪的那一天之前, 她只想安稳度日。
  可是偏偏,有人要将她视为眼中钉, 想尽办法也要拔出。
  “你们想做什么”
  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汤药的荔知看着堵在自己眼前的几人。
  鲁从阮前几日贪凉, 呼朋唤友去河里洗澡着凉, 回来就喷嚏打个不停。这药自然是为他端的。
  荔知得了吩咐, 从厨房里拿药出来,在厨房通往后院的月洞门前被熏风几人拦下。
  自集市回来后,熏风就对她多有怨言,平时拿她当空气打理,两人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此刻熏风脸色不虞,她旁边的三人都是平日交好的奴婢,也同仇敌忾地瞪着荔知。
  “这话该我来问你!你究竟给少爷灌了什么迷药,让他事事都念着你,连我们这些服侍他多年的人都不认了!”熏风怒气冲冲道。
  “我不懂熏风姐姐在说什么。”荔知平静道,“从头到尾我都记着自己是个奴婢,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你要是没有做什么,少爷会这么宠信你吗!”熏风说,“从前少爷事事都是令我着手,可他现在眼里只有你,你敢说你没有给少爷灌迷魂汤”
  “清者自清。”荔知说,“我只是一个奴婢,我只能保证,我对少爷没有他意。”
  “你的意思是说,少爷喜欢你,你就管不着”熏风眯起眼,妒火在美目中燃烧。
  “熏风姐姐对我成见太深,不管我说什么,都只会激怒姐姐。”荔知说,“我现在还赶着给少爷送药,姐姐要是还有话要说,不如等晚些只有我们两人时再说。”
  荔知想要越过她走出包围圈,熏风伸手来拦:
  “话都没说完,你就想走”
  荔知皱眉躲开了熏风的手。
  熏风怒瞪着她:“你——”
  这条路平时少有主子路过,所以熏风她们才有恃无恐。
  眼看荔知并不吃她们的威吓,气氛更加剑拔弩张。
  “般般!”嘉穗的声音在月洞门外响起。
  她看见被围堵的荔知,扔下手里的洗衣盆就跑了过来。
  “你们想对荔知做什么”嘉穗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双手挡在荔知面前。
  “我想做什么关你什么事”熏风反问,“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我只是一个奴婢,可你别忘了,你和我没什么两样!”嘉穗说。
  “连你也敢看不起我!”
  电光石火间,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嘉穗脸上。
  嘉穗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动手打人的熏风。
  荔知没想到熏风竟然蛮横到动手打人,原本还打算息事宁人的她,怒火蹭地冒了起来。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荔知想也不想地护在了嘉穗面前,对熏风怒目相对。
  她可以换位思考,尽力去理解熏风的种种行为,只因为对方和自己,和双生姊妹一样都是女子。她知道女子在这个世道命不由己的不易,所以总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
  可是有的底线,是不能碰触的。
  荔知的底线,就是她的家人。
  “你耽误了少爷吃药的时间,难道就不怕少爷怪罪”
  “狗仗人势!你竟敢用少爷来威胁我!”熏风高高扬起刚打了嘉穗的右手。
  荔知毫不惧怕地仰着头。
  熏风身旁还有理智的丫鬟将她拦了下来。
  “别……少爷……怪罪……”丫鬟在熏风旁边低声耳语。
  熏风这才不甘不愿地放下了手,眼珠子依然恨恨地盯着荔知。
  “算你走运,我先不跟你计较。”熏风说,“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少爷远些!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勾引少爷,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冷哼一声后,熏风带着她的跟班扬长而去。
  熏风走后,荔知立即扶住嘉穗的手臂,关切地看着她红肿起来的半边脸颊。
  “跟我回去,我找厨房要冰块来给你冷敷。”荔知说。
  “不用这么麻烦了,只是有些肿……哎哟!”嘉穗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本想让荔知宽心,却不料轻轻一碰就疼得她龇牙咧嘴。
  “反正我皮糙肉厚,过一会就消了。般般别担心。”嘉穗忍着痛,反过来安慰荔知,“你不是还要去给少爷送药吗快去吧,别因此被少爷怪罪了。”
  荔知还想留她下来上药,可嘉穗还有衣裳要洗,她不像荔知有少爷庇佑,若是不完成每日工作,就会被管事嬷嬷给责罚。
  荔知只好让她抱着洗衣盆离开了。
  嘉穗脸上的那片红,却深深留在了荔知的心里。
  她无法像自己受到伤害那般轻描淡写就放到脑后。
  当天晚上,她在竹园陪谢兰胥打发时间,心里却想着下午的事。
  谢兰胥坐在书桌前,对着一册孤本抄写副本,荔知在旁边磨墨,心不在焉。
  “别磨了,好好的一方墨,都要被你磨坏了。”谢兰胥忽然说。
  荔知一惊,停下手中磨墨的动作。
  谢兰胥放下笔,对着湿润的文字吹了吹。
  “熏风并不难办,你在纠结什么呢”
  荔知并不意外他的消息灵通。
  废太子也曾是和皇位只差一步的人,无论谢兰胥到了哪里,都有不少想要和他搭线的人。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能更快地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我不明白。”荔知说,“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相信我不会抢她的东西”
  “人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谢兰胥漫不经心,“更何况,你确实得到了本属于她的东西。”
  “……我想要的并非是鲁从阮的偏爱。”
  这句若有所指的话让谢兰胥下笔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眼看向荔知,后者却像并无深意的样子。
  “况且,我担心没了熏风,也会有新的南风、春风出现。”荔知说。
  “熏风针对你,是既得利益者对后来居上者的忌惮。”谢兰胥缓缓道,“只要你站在她那个位置,又无意截断新人向上的通道,那就不会出现南风和春风。”
  荔知若有所思。
  “只不过,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谢兰胥说,“熏风并非单打独斗,她在扶风院得宠多年,不乏夫人在背后撑腰的原因。”
  “殿下觉得我有这个实力吗”
  “说不一定。”
  桌上的烛火闪了闪,似谢兰胥难以捉摸的神色。
  “殿下整日困居竹园,想必也是无聊。”荔知说,“殿下是否愿意和我赌上一把”
  “赌什么”
  “赌我能不能登上扶风院大丫鬟之位。”
  “在不委身于鲁从阮的情况下。”谢兰胥说,“可以。”
  “殿下为什么在意这个”荔知定定地看着他,“殿下会吃醋吗”
  “不会。”谢兰胥笑了起来,坦诚道,“我只会嫌脏。”
  言语是很奇妙的东西。
  或者说,人心是很奇妙的东西。
  同一句话,有的人会为此痛彻心扉,有的人却只当麻雀叽喳。
  “那现在呢”荔知伸出右手,手心轻轻贴着少年冷冰冰的脸颊,“殿下觉得脏吗”
  她露着嫣然的微笑,丝毫不为他的话语所伤。
  谢兰胥很少说真话,因为每次说真话,总有人为此受伤。而他们所受的伤害,最终又将以其他的方式回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学会了伪装,学会了模仿。
  学会了以另一个人的姿态示人。
  可是荔知似乎永远不会为他的真实所伤。
  “……不会。”他说。
  “我明白了。”荔知笑道,“如果这是殿下所愿,般般定不会让殿下失望。只是,若我赌赢了,殿下用什么奖赏我呢”
  “你想要什么奖赏”
  荔知想了想,说:“我暂时还想不到。”
  “如果你在三天内成为扶风院的大丫鬟,”谢兰胥说,“我就答应你一个不会有害我的要求。”
  “一言为定。”荔知笑道。
  她伸出攥成拳头的右手,唯有小拇指翘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谢兰胥看着她的小拇指,过了半晌,终于伸出他的手。
  两根小指勾在一起,大拇指相互盖章,荔知望着谢兰胥歪头笑道:
  “这下殿下不能反悔了。”
  “……那也要你赌得赢。”谢兰胥故作冷淡道,“别是我最后来救你。”
  “殿下会来救我吗”
  谢兰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我说笑的。”荔知借用了谢兰胥的话,双眼晶晶发亮,一脸狡黠笑容,“殿下身份贵重,我怎么会让殿下轻易涉险”
  嘉穗在荔府服侍多年,从未挨过耳光。
  这笔账,她不能不算。
  即便谢兰胥不和她对赌,她也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三日后,我一定想好让殿下答应我的要求。”荔知说。
  命运是无法捉摸的变数,命运因她的抉择而变化,换言之,她最后的命运,只能由她来选择。
  平静已经持续了太久。
  就让熏风成为她脚下的一个浪头,送她前往更靠近目标的地方。


第31章 
  因为双生姊妹身上遭遇的那些劫难, 荔知深知女子在这个世间的不易。
  她对同为女子的人,总是多出许多耐心和容忍。
  但这不代表她能任由底线被人践踏。
  小兵对小兵,将军对将军,她根本不必和熏风背后的夫人对上。
  第二天傍晚, 熏风将一碗鸡汤送进鲁从阮房里, 一炷香后,鲁从阮震怒, 将其赶出书房。
  消息传到夫人所住的院落, 夫人蹙眉放下手中绣花, 不可置信道:
  “熏风一向很得阿阮的宠,这消息是不是传错了被罚的当真是熏风吗”
  夫人出身书香世家, 长相只算得上是清秀,但胜在一双眸子仍如少女般清澈灵动, 只是面色稍显苍白, 人如一朵无害的茉莉花。
  “回夫人的话, ”贴身丫鬟行了一礼,“被罚的确是熏风。少爷让她今后就在院中打扫, 不要再进他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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