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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太平客栈-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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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都加重了嗓音:“退。”
  妇人虽然满脸不甘,但还是缓缓向后退去。
  李如冼轻叹一声。
  在他看来,夫人还是不懂清微宗,为何这么多宗门,有的宗门像教门,有的宗门像帮会,而清微宗却像个小朝廷,除了因为清微宗势大之外,更是因为清微宗重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外儒内法。所以说,想要在清微宗压人,又不想授人以柄,大义名分未必好用,但是规矩一定好用,派他们这些人来,若是真有宗主的手令也就罢了,关键是宗主远在帝京,根本没有手令。想要动四先生这等身份之人,岂是一道口令就行的?
  至于夫人说的话就是宗主说的话,这只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而已,在宗规中可没有这一条,若是日后攀扯起来,闹到了老宗主的面前,是万万站不住的脚跟的,夫人有宗主护着,到时候夫人把罪责一推,顶罪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做事的人。
  李玄都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们可以将我的这番话转告给三夫人,就说我们师兄弟之间的事情,她还是不要贸然插手为好,别坏了规矩。”
  “喏。”李如冼又是恭敬一礼。
  李玄都下了逐客令:“退。”
  李如冼也不再废话,翻身上马,拨转马头,带人离去。


第九十四章 朱家庄
  待到李如冼一行人离去之后,白绢开口道:“真是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紫府剑仙竟然是清微宗的四先生,难怪当初清微宗会站在张相这边,想来紫府剑仙在其中居功甚伟。”
  李玄都转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白姑娘不必称呼什么紫府剑仙,太过生分,叫我紫府就好。”
  白绢不置可否。
  李玄都也没有过多强求。
  三人继续赶路,接下来的一段路程,终于是没有再遇到什么波折,一行人走得异常安稳,稳稳当当地来到了小镇之外。这座小镇在情理之中地偏离了驿路,不显山不露水,在如今战火纷飞的齐州大地,算是一处难得的净土。
  在小镇的镇口,有一名老人正在晒太阳,因为白绢是女子,不易让人太过警惕,所以由她上前问询了一下,原来这里叫做朱家庄,全村上下多数姓朱,这里主事的庄主,也是姓朱。
  白绢只是略微把情况一说,李玄都立刻明了,他十岁踏足江湖,当时还是少年的他,自然不敢离开宗门太远,多数时候就在齐州境内游荡。当时的青阳教还是在暗中活动,明面上的两大宗门分别是清微宗和依附于清微宗的东华宗,已经容不下第三个宗门,只有些许小打小闹的门派帮会,除此之外,就是真正的绿林强盗,占山为王,来去如风,因为这些强盗会在马脖子上挂满铃铛,同时又习惯使用响箭,又名“响马”。
  李玄都道:“这儿怕是一处响马的老巢,不过瞧这样子,多半已经金盆洗手,在明面上有了正当生意,做事不会太过出格。”
  秦道方和白绢都谈不上紧张,白绢且不用说,就算手无缚鸡之力的秦道方,毕竟是指挥过千军万马的人,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韩邀月、青阳教、青鸾卫吓不住他,更何况是一股小小的响马。
  就在此时,从庄内行出一个中年汉子,面容阴沉,眼神凶悍,一看便是那种在绿林中刀口舔血的人物,手上带着人命,不过久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都明白“一山更有一山高”的道理,所以在不清底细的情形下,也不曾如何盛气凌人,拱手道:“未请教。”
  年纪最长的秦道方上前一步,抱拳道:“老朽秦浊,琅琊府人士,这是我的侄女和侄女婿。此次老朽去往楚州经商,回来时恰好遇到清微宗海禁,只能在飞云县登岸,然后从兰陵府取道返回琅琊府,不曾想中途遇到了青阳教的散兵,伙计、护卫被杀,货物被劫,只有我们三人侥幸逃了出来。只是老朽年事已高,又在逃跑时伤了左腿,行走不便,这才来到贵庄,想要寻一名郎中治腿,同时也想购一辆马车,以作代步之用。”
  那汉子看了眼秦道方的左腿,果然是微瘸,再看三人的打扮,也是富贵人家的出身,而且只有李玄都一个青壮男子,剩下的两人正应了“老弱妇孺”四字,便不疑有他,道:“原来如此,如今乱世,我们也怕庄中进了贼人匪类,还望秦老哥见谅。”
  秦道方笑着点头道:“这是自然。”
  “三位请随我来。”中年汉子转身在头前引路。
  正如李玄都所说,朱家庄早年时是一处响马的巢穴所在,劫掠财物,不过如今的朱家庄已经洗白,有了正当的营生,那些曾经拼杀的绿林好汉们也大多成家立业,上了年纪,就不像年轻时那般冲动,对于许多事情都要讲究一个规矩,如今大体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是别有用心,对于过路人而言,朱家庄就是一座普通的庄子。
  三人随着这中年汉子进了庄子,如今齐州境内盗匪横行,故而庄子修建有围墙城门,几如一座小一号的县城,在庄子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座高墙大宅,那便是庄主所在,在大宅不远处则是一条长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铁匠铺、医馆、酒摊、客店,应有尽有。
  这中年汉子将三人带到医馆,仔细嘱咐了一番之后,这才离去。
  医馆的主人是个与秦道方年纪相差无多的老头,人生七十古来稀,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便能自称一声老朽,只是相较于养尊处优的秦道方,这位老郎中更见风霜之色,乍一看之下,倒是要比秦道方大出个十几岁的样子。
  老郎中请秦道方坐在一张躺椅上,将受伤的左腿放在一个小凳子上,脱去官靴,撩起裤腿,轻轻摸骨。
  白绢问道:“大夫,如何?”
  老郎中道:“是骨头断了,人上了年纪,筋骨便不如从前,易伤难愈,要以夹板固定,而且不可行走。”
  李玄都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子,道:“那就谢过大夫了。”
  白绢伸手拦住他,摇头道:“不用,我有银子。”
  李玄都一本正经道:“夫人,这话可就不对了,夫妻本一体,你的叔父也就是我的叔父,两家人其实是一家人,何须分得如此清楚,伤了你我之间的情分。”
  白绢本想回敬一句“谁是你夫人”,不过想到刚才秦道方已经说出口的话语,不由一阵气闷,只能收回手,在心底暗暗埋怨自家三叔,真是为老不尊,满嘴胡话,亏得还是一地总督呢。
  李玄都将银子放在旁边的桌上,老郎中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这时,秦道方开口道:“你们两个也不要站在这里了,去隔壁的客栈看看有没有空房,顺带再去看看有没有马车。”
  正所谓做戏要做全套的,既然是侄女和侄女婿,那便不用太过客气,直接以长辈的身份的吩咐就是。
  白绢应了一声,狠狠瞪了李玄都一眼之后,率先走出门去。
  李玄都则是对秦道方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出门去追白绢。
  其实白绢没有走远,就站在医馆门外不远的街边无人处,见李玄都出来,故作语气冷淡道:“李先生,你莫要得寸进尺。”
  李玄都破天荒地摸了摸鼻子——这是他有些心虚的表现,只是自从他十五岁之后,就很少再有这个动作了。
  然后李玄都说道:“若是白姑娘不想再生出什么别的意外是非,在人前的时候,最好称呼我的表字。”
  白绢转过身来,冷冷地望着李玄都,虽然故意装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神态,但在李玄都看来,完全装得不像,半点没有那些江湖仙子眼高于顶、八风不动的样子。
  李玄都再次微笑着与她对视,果不其然,白绢立时便目光游移,再没有刚才的气势。
  李玄都笑问道:“我该如何称呼白姑娘?总不能一直喊夫人吧。”
  白绢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你让我称呼你的表字,那你也称呼我的表字好了,我的表字就叫白绢。”
  “我初出江湖时,以字为名,自称紫府客,所以后来才会有人叫我紫府剑仙,你也是以字为名,看来你我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李玄都笑道。
  白绢啐道:“谁跟你英雄所见略同,顶多算是巧合而已。”
  李玄都也不辩驳,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都说待字闺中,难道你已经嫁人了?”
  “谁嫁人了?”白绢羞恼道:“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表字,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李玄都双手举至肩膀位置,示意自己投降。
  白绢这才脸色稍缓,轻轻哼了一声。
  李玄都忽然问道:“既然秦部堂是你的叔叔,那你也就是姓秦了,不知秦素是你什么人?”
  白绢眼神骤然冰冷几分:“你问这个做什么?”


第九十五章 夕阳西下
  李玄都说道:“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且不论辈分,只说年龄,都是二十岁往上,三十岁以下,江湖上说我们这代人中有四位极为出彩的女子,分别是慈航宗的苏云媗,玄女宗的玉清宁,牝女宗的宫官,以及忘情宗的秦素。前面三人,我都已经见过,也有过一些接触,唯独这位秦素秦姑娘,行踪不定,而且很少踏足中原,所以缘锵一面,既然你也姓秦,我就猜测会不会与秦素相识,故而有此一问。”
  白绢的态度较之刚才明显冷淡许多:“紫府剑仙还真是交友广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帝京一变,紫府剑仙曾与苏云媗、玉清宁大打出手,你伤了玉清宁的眼睛,自己也跌落境界,没想到这都能化敌为友。还有那牝女宗的宫官,似乎也对紫府剑仙有些意思,看来紫府剑仙不愧是紫府剑仙,不仅仅出剑无敌,而且在女子身上,同样是仙剑无敌。”
  李玄都愕然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白绢冷笑道:“登徒子不必解释。”
  李玄都无言以对。
  提到帝京之变,他又忽然想起张白月了,仿佛被在三九天气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内外皆冷,同时在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负罪感觉,只觉得对不起她,方才的热络心思一下子便没了大半。
  他微微仰头,透过街道两旁房屋间的缝隙望向天空,正是夕阳西下的光景,绚烂的火烧云遍布天际,极美。
  这一瞬间,李玄都想起了很多,多是往事,有喜有悲,往事中的人,有的人还在,有的人已经不在了。
  白绢听李玄都久久不曾出声,便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有些重了,只是面薄,放不下女子矜持去认错,于是道:“你生气了是不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气量恁地窄小。”
  李玄都摇了摇头:“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刚才的确不对,言语之间对姑娘多有冒犯,实在是对不住了。”
  这一次,李玄都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初见时的账房先生,虽然客气,但透着一股生疏。
  不知怎的,白绢心中生出一股失落,道:“你就是生气了,我不该说你是登徒子,也不该在言语之间污蔑两位姑娘的清名,是我不对,我道歉。”
  “我真没有生气。”李玄都摇头道:“只是想起了故人。”
  白绢也曾听闻过帝京之变的经过,自然知道李玄都差点做了张肃卿女婿的事情,立时便知道他口中的故人是谁了。
  白绢温言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李玄都叹道:“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当时我曾请求二师兄去救她,只是她不愿舍了父兄苟活而已。外柔内柔,人辱之;外刚内刚,人毁之;外刚内柔,人轻之;外柔内刚,方成大器。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凡事有自己的主见,她决定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改变。”
  白绢轻声劝慰道:“‘命’之一事,不能强求。就算是老玄榜上的神仙,也不能强求命数如何。李先生,你还年轻,总不能孤独终老,他日未始不能另有佳偶。”
  李玄都笑了一声:“江湖险恶,世道艰难,我也不知是否有老去那一天,室家之想,恐是奢望。”
  秦素不再说话,却是从自己的须弥宝物中取出一支横笛,至于唇边轻轻吹奏,李玄都不知曲子的名字是什么,只觉得这笛声与眼前的景象极为相称。
  一曲毕,李玄都道了一声谢。
  白绢双手握住笛子负于身后,摇头道:“李先生不必如此。”
  李玄都叹了一声:“好歹是一起经历大战之人,还是叫我紫府吧,若是实在不喜欢这个称呼,叫我老李也行。我有个兄弟,他叫胡良,原是补天宗的弟子,想来你也应该认识,他便喜欢如此称呼,说是叫我一声老李,他便感觉年轻了十岁。”
  说到这儿,李玄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玄都很是明白,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他看似处处是故交,大有天下无人不识君的架势,可真正有过命交情的,能托付身家性命的,一只手都用不了。
  白绢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片刻,李玄都略微收拾心情,转开话题道:“对了,方才我们说到了秦素,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天刀’秦清的‘欺方罔道’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白绢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家父在秦家排行第二,秦部堂是我的三叔,‘天刀’是我的大伯,秦素是我的堂姐,这‘欺方罔道’便是堂姐交给我的。”
  李玄都“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
  白绢望着他的神情,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很失望?”
  “什么?”李玄都怔了一下。
  白绢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感觉很失望?”
  李玄都疑惑道:“这话是从何说起?”
  白绢轻声道:“你方才也说了,江湖上将秦素与苏云媗、玉清宁、宫官相提并论,想来这秦素……也是不差的,可我却长得这么丑,你是不是很失望?”
  李玄都摇头道:“没有的事情。”
  白绢却是不信,转过身去:“你说女人口是心非,男人又何尝不是,遇到漂亮女子,不是也是,可如果这个女子不漂亮,便是也不是。对不对?”
  李玄都无奈道:“我真没有如此意思,仅仅是好奇而已。”
  白绢哼了一声,幽幽道:“失望也好,不失望也罢,反正我天生就是这般模样了,比不得秦素,更比不得宫官、玉清宁、苏云媗。”
  李玄都失笑道:“为何非要与她们相比?你是你,她们是她们。难道颜飞卿娶了苏云媗,我便要娶一个不逊于苏云媗的才行?”
  话刚一出口,李玄都就发觉不对,因为这话太有歧义了,好似他已经娶了白绢,正与颜飞卿攀比似的。果不其然,白绢听到这话,虽然是背对李玄都,但也可以清晰看到,从脖子到耳根已经是通红一片,羞恼道:“你……你说什么呢?!”
  李玄都自知失言,赶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是说……”
  过了片刻,白绢转过身来,红晕已经褪去,问道:“你是说什么?”
  李玄都轻咳一声,正色道:“我是说,你的伤势如何?先前与韩邀月交手,受伤不轻吧?就不要硬挺着了。”
  白绢面无表情道:“不要紧的,小伤而已。”
  说话间,两人不约而同地一起抬头望向血红斜阳,天色已是越发黯淡了,大片大片的火烧云仿佛被镶嵌上了一层金边,不过这层金边也在逐渐暗淡下去,然后两人又同时低下头来,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四目相对,同声叹了口气。
  刚好有个行人路过,因为脸生的缘故,不由多看了两人一眼,李玄都干脆是靠在墙壁上,双臂环胸,问道:“夫人何故叹息?”
  白绢没再去计较这个:“那……紫府你又为何叹息?”
  李玄都道:“前路迷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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