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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顽石与烈女-第14章

小说: 顽石与烈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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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士没有洋娃娃。

    战士不需要公主裙。

    战士不怕死。

    战士披着满身的伤痕,一如挂满荣誉的勋章。

    她搁下那只空酒杯,眼神迷蒙一片,也不知是被酒意熏的,还是因泪光渐生。

    薛定由始至终安静听着,直到她停下来,才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钞票,搁在桌上。

    “走吧。”

    站起身来,朝她伸出手去。

    “走吧,祝清晨。”

    她仰头望着他,“去哪里?”

    “去战场。”他身姿笔直,低头望进她眼底,“酒足饭饱,精力充沛,还等什么?走吧,我们打仗去。”

    我们打仗去。



    第51节

    打倒那些欺辱过你的人。

    这一次,你当将军,身后虽无千军万马,但有我。

    你有我。

    20。翻船

    第二十章

    他们去了城南; 祝山海和那女人住的地方。

    祝清晨半醉半醒站在那; 路都走不利索; 费解地看着薛定。

    “你在干嘛?”

    他从街角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来一整箱罐装可乐; 开箱; 取瓶,一只一只摆在她脚边。

    可乐摆了一地; 像保龄球。

    最后两罐,他塞进她手里。

    “扔出去。”

    祝清晨没反应过来。

    他也没多说; 弯腰,再取两罐握在手里; 站定了; 瞄准那平房的窗户,猛地一掷。

    啪——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那罐可乐准确无误砸进了窗子里。

    带了个好头。

    祝清晨张着嘴,震惊地站在那。

    他回过头来,嘴唇一弯,“看见没?就这么砸。”

    他是如此心平气和站在那; 做着砸人窗户的事; 面上的表情却还风光霁月; 好看得很。

    祝清晨没忍住大笑出声; 跟他一起瞄准那窗户; 咚的一声扔了出去; 然后飞快地捡起脚边的可乐; 一罐接一罐往里砸。

    她没有准头; 反正就是乱砸一气。

    玻璃碎了一地,房顶上的瓦也哗哗往下掉。

    屋子里灯亮了,男人粗哑的咒骂声响起。

    屋外头还在噼里啪啦砸个没完。

    直到从窗外看见人影往大门口移动时,薛定才没再往窗户里砸了,拿了瓶可乐在手里,安然等着祝山海开门。

    下一秒,门开了。

    祝山海穿着睡衣,气势汹汹往外走,才刚冒出个脑袋,薛定就握住了祝清晨的手,将那可乐放在她手心,然后覆在她手背上,带着她稳稳一抛。

    冰凉的可乐握在手心,温热的手掌覆在手背。

    祝清晨压根没来得及反应。

    咚——

    那可乐砸在祝山海的肩膀上,打得他哇哇大叫,痛得要命。

    薛定是故意没砸准的,出气归出气,不能出人命。

    眨眼间,那对男女都出现在门口,女的尖声叫着要报警,男人试图冲上来还手。

    薛定一把拉住祝清晨,“跑!”

    不能打。

    她喝多了,真打起来,指不定会吃亏。

    于是坏事干完,两个人没头没尾在巷子里狂奔,身后是身体不好、跑不上来的祝山海。

    薛定也分不清方向,横竖带着她穿过一条又一条深巷。石板路上是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咚咚咚,伴着风声,仿佛没有节奏的歌谣。

    江南水乡,家家户户挂着灯笼,红彤彤的微光照亮前方,那不是来时的路,却是令人心生安稳的归途。

    直到她跑不动了,从他手里抽出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不行了不行了,跑不动了我……”

    薛定回头看他,两人目光相接,忽然没由来哈哈大笑起来。

    他站着,弓着腰平复呼吸。

    她坐着,形象全无大口喘气。

    可两人都在笑,笑得肆无忌惮,笑得狂妄又热烈。

    半晌,他叫她,“起来,地上凉,别一直坐着。”

    她赖在那不走,“腿软了,走不动了。”

    “真走不动了?”

    “真走不动了。”借着醉意,她变可爱了不少,还会噘嘴举手,一副赌咒发誓的模样。



    第52节

    薛定也有醉意,醉点也好,不用去忌讳那许多,便伸手把她拉起来,微微蹲下,拿背朝她,“上来。”

    “你背我?”

    “嗯。”

    祝清晨迟疑两秒,咧嘴笑了,后退两步,还来了个助跑,一下子朝他扑过来。

    薛定险些被她撞翻。

    背着她朝前踉跄两步,又怕把她摔地上了,只得费劲地稳住重心,一手托着她,一手扶住墙。

    背上的人不知道轻重,还在哈哈大笑,嘴里叫着:“驾——”

    他想数落她的,却在听见她欢快的嚷嚷声时,嘴唇一动,变成了几声短促的笑意。

    归去的路上,祝清晨在他背上闹腾,把他当马骑。

    薛定没出声,一路背着她踏着石板路、吹着寒夜风,伴着招摇的红灯笼。

    江南很美。

    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北方的温柔,不管是湿冷的空气,还是潺潺的流水。夜里的黑瓦白墙是水墨画中的层檐叠嶂,远处的小桥流水是悄然入梦的袅袅余音。

    他踏在石板路上,脚下的一片磨得发亮的青色,眼前种种,都令人心生向往。

    只是,说来也怪。

    这女人在以色列的黄土地上,总像个坚硬顽强的战士,而回到这片温柔的水乡来了,却又莫名其妙少了些许防备,多了几分柔软。

    薛定低头,看着脚下两人相叠的影子,笑了。

    *

    从巷子里七弯八拐把她背出来,饶是力气好,薛定也出了一身汗。

    他在午夜的街头打了辆车,把她安置好了,然后才跟着坐进去。

    跟司机报地址的时候,并无迟疑。

    “苏州街三弄,29号”

    身侧的女人倏地笑起来。

    薛定侧头,就看见她歪着脑袋盯他看,“记得还挺熟嘛。”

    “……”

    他转回头去,目不斜视。

    片刻后,又问:“那个姓苏的,还在找你没?”

    祝清晨扭头看窗外,漫不经心说:“在啊。”

    他停顿两秒,看了眼她的后脑勺,“你们和好了?”

    “没有。”

    “为什么不和好?”

    她转过来看着他,神色平静,“为什么要和好?”

    “……”

    他答不上来,总不能说,他就随口那么一问吧?

    薛定缄口不言了,收回视线,暗道自己果然喝多了。

    他从来不是多事之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是他从不过问别人的私事,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没和好?

    他扭头避开她探寻的目光,看窗外狭窄的街。小城就是这样,夜一深,店铺就七七八八都打烊。夜生活是大都市的点缀,小城就少了几分热闹,多了些许宁静。

    所以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他却看着看着,心情无端大好。

    出租车停在苏州街外,里头是七弯八拐的巷子,深深浅浅,车也开不进去了。

    薛定把钱付了,下车等她。

    祝清晨喝多了,脚发软,刚下车就是一个踉跄。

    好在薛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谢了。”她好不容易站稳。

    薛定瞥她一眼,“就付了个车费而已,用不着跟我下跪。”

    松手时,手指微微一动,仿佛还停留着方才的触觉。她穿一件厚重的毛衣,里面大概还有秋衣之类的,可是隔着那样厚的衣料,他依然察觉出她的胳膊纤细瘦弱,仿佛一掐就断的草根。

    这个人,肩上到底背着多重的担子?

    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第53节

    他在那愣神,祝清晨却自顾自往前,头也不回,“绕一圈再回去。”

    “都几点了?”他跟上去。

    “这会儿还醉着,回去姜瑜肯定要骂死我,醒醒酒。”

    “姜瑜是……”

    “我妈。”

    他觉得好笑,“你都这么叫你妈的?”

    她回头瞥他一眼,“你妈和的字不能连一起用,你妈没教过你?”

    “……”

    又来了,那个蛮横而狂妄的祝清晨再次出现。

    薛定将手揣在大衣口袋里,静静地看着她,心中熨帖不少。

    她就该这样。

    早就该这样的。

    清夜微寒,两人绕着河岸边上走。路灯在水面上晕开一片光,偶有风过,那光就跳跃成无数碎金,星星点点,影影绰绰。

    枝繁叶茂的老树长在河畔,树枝都快伸进水里头。

    粗大的树干上系着条绳子,另一头连着停靠在岸边的乌篷船。

    祝清晨走到那,忽然间朝着水里头一跳。

    薛定落后两步,见她纵身一跃,心跳都要停了,下意识抬手拉她,却只碰到她的衣袖,毛茸茸的,没个着落。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她没有入水,反倒稳稳落在那船头上,船身晃个不停,而她回头朝他招手,“下来,你还没坐过乌篷船吧?”

    他这才察觉到心跳又回来了,松口气,抿了抿唇,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情绪,今天也太激烈了些……

    薛定不肯下去,就站在岸边,“别人的船,能随便上?”

    祝清晨就笑,“反正又不是床,上了也不用负责任。”

    他蓦地失笑,“这才是我认识的祝清晨。”

    “说话风趣又幽默?”

    “是不要脸。”他轻描淡写,细数罪状,“毕竟在便利店里还能跟人讨论欧洲神器,口出狂言觉得男人没了生↑殖↑器就是个废物,跑到戈兰高地不干别的,就穿着胸罩裸奔。”

    祝清晨懒洋洋躺在乌篷船上,听他一桩桩一件件陈述罪状,眉眼弯弯望着他笑,“你这话,前后矛盾。既然穿了胸罩,又怎么叫裸奔?裸奔得脱光才算。”

    说罢,她的手又伸到了下摆处,微微一撩,“要不,我裸奔一个给你看?反正你都说我不要脸了。我这人一向好胜,就是不要脸,也得不要脸到极致。不然哪好意思说自己不要脸?”

    薛定就站在岸边,低头看她。

    若是初见时,他会以为她真这么肆无忌惮,可相处过后,方知不顾一切的表象之下,她比大多数人都要细腻敏感,只是嘴上逞强罢了。

    因此,他反倒顺着她往下说,头一点,“行啊,那你脱一个给我看看。”

    “……”

    果不其然,那只素白的手微微一顿,下摆也没再往上掀。

    祝清晨镇定自若,大言不惭给自己找台阶下,“嗨呀,喝醉了,没力气脱了。”

    她是光明正大耍赖了,薛定却跨上船头,不疾不徐,“没力气了?那好办,我来帮你脱。”

    他作势要俯身替她脱衣服,祝清晨吓得赶紧往旁边滚。

    偏偏乌篷船小而窄,她猛地滚到一边,船身骤然间失去平衡,歪歪斜斜地大幅度晃荡起来。薛定没料到她会吓得躲开,一看船斜了,她还在往船沿上滚,忙弯腰去拉她。

    黑漆漆的夜,他也没看清脚下横着的船桨,明明是要去拉她,结果自己也被绊倒,一个踉跄朝她扑过去。

    砰,他和她撞在一处。

    船身猛地一晃……

    彻底翻了。

    21。过夜

    第二十一章

    初冬的水; 冷得刺骨。

    骤然间落水,顿觉寒意像是千万根针,死命往骨头缝里钻。

    薛定冒出水面,全身的酒意都散了,下意识去找祝清晨的身影,却没在水面上瞧见她; 吓得脑中嗡的一下; 断了根弦。

    “祝清晨!”他划着水; 叫她的名字。

    然而没有回音。

    水面上只剩下那只翻了个个儿; 晃晃悠悠的乌篷船,并没有祝清晨的身影。

    心一紧; 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第54节

    “祝清晨!你在哪?”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

    他并未察觉到自己连声音都在颤抖; 哑得不成样子。

    可水面上静悄悄的,只有他们方才激起的大片波纹,一圈圈朝远处荡开; 无声又欢快。

    薛定的心不断下沉; 一头扎进水里,睁开眼寻找那个女人。

    太黑了。

    夜空里连月光都没有一缕,水底下更是黑魆魆,深不见底。

    冷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寒气直往心底里钻; 可他却觉得有人拖住了那颗心脏; 一点一点把他往无底深渊拉扯而去。

    她在哪?

    她到底在哪?!

    他拼命四处摸索; 大脑里一片混沌。

    出水换气,再潜入水底。

    换气,再潜。

    他甚至要钻入那翻了个底朝天的乌篷船下头,去找那个罪魁祸首。

    直到身后蓦地有人拉扯住他的胳膊,猛地划水,带着他一起浮出水面。

    他一转背,就看见祝清晨不知从哪冒出来,顶着湿漉漉的脑袋,满头满脸都是水,却还带着戏谑的眼神,大笑不止,“哈哈哈,吓到你了吧?!”

    她笑容明亮,没心没肺。

    明明冻得嘴唇发紫,却还开着玩笑。

    薛定却忽然一把拉扯住她,朝着岸边猛力划水,几下就靠了岸。

    几乎是一个翻身就跃了上去,他朝她弯腰,像是抱小孩一样,双手架着她的腋下,一下子将她捞上了岸。

    祝清晨只觉双脚腾空,再一眨眼,已然踏踏实实踩在地面上。

    “我靠,你是不是吃了菠——”

    她的惊叹尚未说完,已然被男人粗暴打断。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粗哑的、喘着气的、一字一句饱含怒意的斥责,来自面色比语气更加糟糕的薛定。他的短发贴在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水珠沿着刀削似的面庞滴落,划过锋利的眉,越过浓密的睫毛,沿着硬挺的鼻,从唇边到下巴,终于因地心引力坠下来,急速滚落在地。

    他依然攥着祝清晨的胳膊,力道之大,叫她忍不住要缩回手来。

    她并不明白自己的一个玩笑为何会引起他这样大的反应。

    只是一个恶作剧罢了。

    只是因为跌落在水中,突然萌生出这样一个念头,不如捉弄他一下,叫他以为她不见了……

    “你先松手——”他力道太大,她根本缩不回来,遂有些着急地要他放开。

    可薛定不但不松,还将她猛地拉至面前。

    居高临下,他低头死死盯着她,几乎快要面贴面了。才刚从冷水中爬起来,浑身都湿了,被夜风一吹,本该冷得打颤,可后怕与恐惧如影随形,紧紧贴在脊梁上,叫他浑身都起了冷汗。

    “捉弄人很有意思吗?”

    “假装溺水看人担心很有趣吗?”

    “你以为自己很有创意,很别出心裁是不是?”

    一句接一句的质问,每一句都比前一句更加声色俱厉。

    祝清晨整个人都懵了,手臂被他死死攥着,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扯着嗓子说:“你放开我!你先放手!”

    然而薛定却有更多的质问要向她抛去。

    他说不上来刚才看见她消失在水中时,心里到底怎么样的感受,不只是担忧,不只是害怕,不只是慌张……他觉得溺水的仿佛是自己。

    祝清晨终于被拉扯得受不了了,男人力气太大,她都快觉得那条胳膊不是自己的了。察觉到他情绪失控,怎么着都不会松手,她几乎是一把抵着他的胸膛往外推。

    使出了全身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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