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拆桥-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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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鹏飞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自己的书一开始就一股脑全给扔了,大部队去走廊上玩撕书雨,他只能撕撕试卷和练习册,没撕够就来抢崔洋的。
学校果然不管高三,校广播循环重复着“适度解压,注意安全,禁止玩火”,校长和教导主任,还有平日里面目可憎的班主任们,都在学校主干道旁三三两两的站着,笑着看他们发泄。
“他妈的,爽!”
任鹏飞撕嗨了,狗甩毛一样甩着一脑门汗跑进他们班,站在后门边上满教室乱看。
苟小河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把课本都带回家了,教室只留必备的笔记本和错题集,赶紧往桌子上一趴,护着:“别撕我书!”
“哎去去去!”任鹏飞没上头到这地步,看见边桥从办公室回来,他招手吆喝一声,“桥儿!有人找!”
来找边桥的人是任鹏飞他们班一个女生,据说是班花,拽着小姐妹来找边桥表白。
这种事儿年年都有,去年还有高三的跑去广播室用大喇叭表白,高三的没怎么样,给高一高二全听嗨了,全涌到窗户边往外看,给班主任气够呛。
当时她还在讲台上拍着桌子放狠话:“明年轮到你们离校的时候,一个个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谁要敢作妖准考证我都给你扣下!”
结果今年真轮到他们毕业了,班主任这会正在办公室狂写同学录。
苟小河经历过雪糕姐,对边桥被表白的场面有了免疫。
站在门旁看了会儿,他还在心里对这个班花做出比较:太扭捏了,话都说不明白,全是她小姐妹在当嘴替。
不如雪糕姐。
边桥也不出意料地拒绝了。
他没管周围人们怎么起哄起成一片,只表情淡淡地对那个女生说“抱歉”,就转身回教室,还拍了苟小河一下:“帮我搬书。”
“大哥凭实力单身。”崔洋抱着胳膊摇摇头。
“确实。”任鹏飞点点头。
“前几天让你跟我一起每天往家带两本,你就不带。”苟小河抱着书跟在边桥后头,一路走一路嘟嘟囔囔,“现在好了吧,这么多。”
“没你话多。”边桥不耐烦地转身,从苟小河怀里又抽走几本,“闭嘴。”
“边桥,”苟小河不闭嘴,他跟快两步,换了个话题,“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喜欢你啊?”
“有问题?”边桥很臭美。
“没问题。”苟小河摇摇头,“怎么没人跟我表白?”
边桥先看他一眼,看着看着突然笑了。
“笑什么?”苟小河瞪他。
“瘦得跟鸡一样,想得还挺美。”边桥摇摇头。
苟小河正想反驳哪有用鸡来形容人瘦的,身后突然有女生喊他:“苟小河!”
边桥眼神一变,停下来往回看。
跑过来的是他们班班长,苟小河刚转来时她就瘦瘦小小,爱扎马尾。现在都毕业了,苟小河个头都拔了不少,她好像还是没怎么变。
“怎么了?”苟小河往前迎两步。
“你准考证。”班长跑到跟前,把一个透明文件袋往他抱着的书上一拍,“这都能忘,后天别高考了你。”
“哎,我真差点儿忘了。”苟小河吓一跳。
他刚才怕任鹏飞来撕他书,专门把准考证用文件袋封好塞桌斗里,然后就看班花表白去了。
“谢谢你啊。”他冲班长笑笑。
“不客气,高考加油!”班长甩甩马尾辫往回跑,冲他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小个子做这些动作怪可爱的,苟小河也朝她比划比划。
收好准考证,又去检查一遍边桥的,确定两人的证都没问题,他抱着书继续下楼:“走吧。”
边桥隔了会儿才跟上来,开口就问:“你喜欢这样的?”
“啥啊?”苟小河愣愣,“班长?”
边桥抿抿嘴,抱着书的手腕也意意思思比划一下。
苟小河望着他眨了下眼,感觉边桥面无表情的做手势,比班长还可爱。
“有病。”他学边桥的语气小声骂了句。
边桥要踢他,他笑着抱书跑了。
第49章
苟小河和边桥不在一个考点; 苟小河在本校,边桥在离家挺远的另一所高中。
本校不用看了,苟小河陪边桥去看他的考场; 在出租车上冲着手机导航嘀咕:“实高……好远啊。”
“是要高考了吧?”司机透过后视镜问了句。
“对。”苟小河点点头,“师傅咱们大概还要多久啊?”
“没多久,过个路口就到了。”司机比划一下; 还叮嘱他们,“明天考试可得早点出门,远点近点都不怕,就怕堵车。”
苟小河深以为然。
看完考场回家,他又掐着表算算时间,为了稳妥,边桥起码得比他提前一小时打车出门。
“你要不然先约好车?”吃晚饭时他还惦记着跟边桥商量。
“多大点事儿。”边桥对他的小心都有点无奈; “管好你自己就行。”
“我就在家门口; 没什么好怕的; 再把准考证忘一回都来得及回家拿。”苟小河食不知味地挑起两根面条,也不好好吃; 挂在筷子上晃荡着; “你不跟我一起; 我感觉不踏实。”
他俩平时想吃什么全靠点外卖和下馆子; 高考在即; 苟小河不敢乱吃; 怕坏肚子,非张罗着亲手煮面条。
煮出来他自己都不吃。
边桥正想说他,房门上一阵摁密码的动静; 小姨和姨父来了。
“这吃的什么; 啊?”她看见桌上的小面锅就愣了愣; 抄起筷子搅合两下,直接给端回厨房里。
“我带的饺子,保温盒在我包里,老边你赶紧给他俩打开吃。”小姨麻利的洗锅淘米,“天热,给你们煮点儿绿豆粥。明天就高考了,还吃得乱七八糟……”
苟小河又感动又尴尬,没好意思说那是他自己的手艺。
边桥从小姨把锅端走就开始笑,一条胳膊往后搭着椅背,乐得停不下来。
“心情这么好?挺自信?”姨父把保温盒掏出来,看看边桥,也笑了笑。
“啊。”他一笑边桥就不想笑了,随便应了一声,起身去厨房再拿两副碗筷。
“姨父我来。”苟小河忙伸手帮忙。
小姨他俩这次是专门来看两个小孩的,平时再怎么放养,高考这样的大事儿也不敢含糊。
不过就算不含糊,除了叮嘱他们带好准考证别紧张,四个人也聊不出别的来。
“晚上就别复习了,早点睡觉,明儿我来送你们去考场。”能说的都说一遍,最后小姨交代他俩。
“我没事,小姨,就在二十七中考。”苟小河就担心边桥的考场远,听小姨有时间,眼睛都亮了。
“小姨你送边桥吧,他在实高,太远了。”
“那是有点儿距离。”姨父想想,也对小姨说,“明天我得去建委,你送边桥吧。”
“行。”小姨点点头。
边桥十分无奈,又强调一遍他没事,心里有数。
三个人谁都没理他,自顾自把明天出发的时间都给定了。小姨和姨父也没再多留,怕打扰他俩休息,收拾完保温盒就赶紧走了。
苟小河送他们到巷子口,再回家,边桥正靠在玄关口抱着胳膊堵他。
“哎!”苟小河带上门才回头,差点儿跟边桥撞在一块儿。
“你在这干嘛?”他抓着边桥的胳膊借力,歪七扭八的单脚换鞋,抬眼问他,“等我啊?”
“我今天要早睡。”边桥任他扶着,看着他说。
苟小河“哦”一声,看看时间,感觉跟小姨他们没聊多久,竟然快九点了。
“是跟早睡,我也要早点睡。”
他松开边桥,正想弯腰把两只鞋摆好,边桥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往身前一拽,凑到他嘴边咬了一口。
这次真的就是一口,虽然没提前通知。
苟小河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还没反应过来,边桥已经转身往楼上走,没起没伏地撂下一句:“好好考。”
“……晚安。”苟小河嘴巴麻麻的,下意识回他。
对于高中生而言,高考真的是他们最要紧的事,在高考跟前儿,没有什么矛盾是不能妥协退让的。
小姨真的空出了两天的时间来专门接送边桥,顺便帮他们准备一日三餐。
边桥没有执拗着不肯接受,他平静的接受了小姨的好意,每场考试前后上下车,也平静的跟小姨道谢。
对小姨的态度,倒是比认识这么些年都要平和得多。
小姨不在意他的道谢,她对边桥的好感不见得比边桥多多少,她只是在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
从当年刚进城打工到如今,她始终都在做对于当下的自己来说,最应该去做的事。
高考最后一天中午,她接完边桥回来还捶着腰感慨:“可算要结束了,你俩赶紧考完,这两天可把我累够呛。”
每场考试结束,她都不过问两个小孩考得怎么样,只催他俩休息,自己也能抓紧休息。
考完一场算一场,坚决不要对答案,也是苟小河与边桥提前说好的事。
——苟小河单方面说,边桥压根没打算跟他对。
头一天的两场科目,苟小河考得还挺美,交完卷都是哼着歌往家跑。
结果考完理综他哼不出来了,吃饭都苦着脸。
平时小姨不管说什么他一准儿搭茬,现在小姨给他俩又盛汤又添饭的说了半天,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神。
“小河?”小姨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着问,“怎么了?”
苟小河的脸立马就垮下来,戳着米饭小声说:“感觉没考好。”
“你吓我一跳。”小姨反倒松了口气,还瞪他一眼,“拉拉个脸,以为你作弊被抓了呢。”
苟小河张张嘴,这回是真的接不上话。
小姨理解不了他的沮丧,他偷瞟边桥,边桥场场结束都没情绪,看不出个好坏。
听见苟小河说没考好,他也毫无反应,只撩了撩眼皮,就该吃吃该喝喝,吃完直接上楼午休。
彻底落实“不对答案”的基本准则。
他能平心静气的午休,苟小河可安不下心了。
理综没考好,他就想往下午的英语考试多使使劲。
但英语也不是个能临时抱佛脚的科目。坐在书桌前毛毛躁躁的翻一遍笔记,他扭头又看看边桥,发现边桥竟然靠在床头打游戏,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啊!我太难了!”他拖着嗓子怪叫,攥着笔记本往边桥身上砸。
边桥正在团战,本来是一波极限锁血的完美收割,被苟小河一碰,手指误触划过半个屏幕,被大龙一巴掌给拍死了。
满屏“666”。
“啧。”边桥转了转手机,垂眼看着摞在他胸口装死的苟小河。
“笑死我了。”江潮的声音从语音喇叭里冒出来,“什么是顶级刺客啊。”
“他怎么也在玩啊?”苟小河简直要抓狂,“你们怎么都这么轻松?只有我没考好吗?”
喊完他还小心确认一句:“你没开麦吧?”
“那你现在去改答题卡?”边桥复活了,伸手摁他后脖子,“趴着别动。”
苟小河脑袋一耷拉,脑门抵在他肩头继续装死。
一直装死到这把游戏刚结束,边桥“MVP”的界面还没跳,突然听苟小河在他身上嗡嗡了句:“要不你亲我一口吧?”
边桥手指一顿,直接捉着苟小河坐起来。
苟小河这会儿再想跑,指定是跑不掉了。
边桥的手攥得跟铁钳一样,把他拽回面前:“你说什么?”
“我心乱。”苟小河哭丧着脸,“老忍不住想最后那两道大题,我现在看你脸上都有题。”
“亲你就没题了?”边桥语气冷漠,同时定定地盯着他,眼珠都不错一下。
苟小河心虚地躲他眼神,搓搓鼻子。
不一定没题,但之前边桥每次亲他,都把他亲得后脑勺发麻脑子发空。
这会儿就算发空,也比控制不住胡想强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明白没,胡乱解释完,边桥清清嗓子,有模有样的批评了他一句:“你心理素质太差。”
“嗯。”苟小河垂着脖子反省。
“抬头。”边桥说。
苟小河抬起脑袋,边桥的气息扑面包围了他。
很难说亲嘴疗法到底有没有用,反正苟小河想要的“后脑勺发麻脑子发空”效果是达到了。
不仅后脑勺麻,他嘴唇也麻,舌尖也麻,连肚子里面都热乎乎的发麻。
边桥撤开时,俩人的舌头刚碰了一下,他还有点上瘾,睁眼问了句:“怎么不亲了?”
之前亲嘴不得照着这个三倍的时间来亲?
“你没漱口?”边桥收回攥在他后颈上的手。
“没有。”苟小河诚实地摇摇头。
他饭都没心思吃,光想那两道大题了,哪有心思漱口啊。
“一股西红柿味。”边桥望一眼他被亲得红彤彤的嘴,目光很嫌弃。
“我就吃了一块!”苟小河被说得脸通红,骑在边桥腿上跟他搏斗。
午休的时间就在打打闹闹中度过。
等小姨喊他俩下楼准备时,苟小河从床上趴起来感受一下,惊奇又惊喜,扭头跟边桥汇报:“我脑子好像真的不乱了。”
“哦。”边桥好笑地瞥他,嘴角往上翘翘,“那恭喜你。”
“出发!”苟小河恢复活力,往他背上蹦,“最后一场,考完我们就解放了。”
边桥很自然地反手托住他,拉开门,稳稳当当的把苟小河背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你们,你们也立马脑袋空空,把这章的更新时间记成昨晚九点
第50章
高考开始之前; 班委他们就在班群里商量好,考完最后一场谁也别回家,也别有其他安排; 全都去聚餐。
可能到了最后一场,考生们的心态都松弛了,也可能是今年的英语卷子确实比较简单; 整个考场的氛围都比之前松弛很多。
苟小河答题答得很顺畅。
最后再检查一遍答题卡,对完姓名和考号,在他放下笔的同时,代表高考结束的铃声正好响起。
苟小河几乎是从考场飞出去的。
他太轻松了,从头到脚都轻松,现在最想做的事儿就是赶紧跟边桥见面。
“我去接你啊?”他给边桥打电话,“你别跟小姨走了。”
边桥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只应了一声“嗯”; 也没嫌麻烦。
在大门口等了会儿; 考场一开,全市的考生从各个考点涌上街道; 马路上熙熙攘攘; 空气中都洋溢着释放与快乐。
人潮撞上晚高峰; 苟小河半天没拦到车; 在叫车软件上排队都排出了几十号。
班长已经把聚餐的地址分享到群里了; 是个能唱歌也能自己烧烤的轰趴馆; 一些离得近的同学纷纷表示马上就到。
看看从二十七中与轰趴馆的距离,再看看网约车的排号,苟小河犹豫着给边桥发消息:我拦不着车; 要不咱们直接吃饭的地方见?
边桥:?
边桥:我等半天了; 你走也给我走过来。
苟小河一乐; 往斜对面人少的路口走,换个地方打车,给边桥回了两个微笑。
等他终于打上一辆车,已经又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半道上司机还又搭上俩人。
实高门口有座天桥,边桥没在校门口等,嫌人多,在天桥上撑着小臂摁手机,跟江潮聊天。
江潮:今天说?
江潮:有谱吗,等会儿帮你多灌他两杯
边桥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看江潮这么说还是想笑。
他不紧不慢地回复:琢磨什么呢
江潮嫌打字麻烦,直接给他发了条语音:“主要我是感觉,苟小河还跟没开窍似的,你要不继续温水煮青蛙得了,他直男脑子,你冷不丁一说,他再转不过弯吓着了。”
边桥转了转手机,看见苟小河从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上下来,回江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