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拆桥-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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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桥转了转手机,看见苟小河从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上下来,回江潮:再说吧。
“边桥!”
苟小河一下车就看见边桥了,边往上跑边挥手。
这是他专门针对边桥的另一个神奇天赋,不管什么地方,不管有多少人,不管边桥站在多不明显的位置,他总能一眼就把目标找出来。
边桥没动,继续撑在桥栏上,望着苟小河跑到他身边,把手里的水瓶递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渴了。”苟小河考试不敢带水,每场考完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喝水,喝完再去尿。
他接过来“吨吨”灌半瓶,把瓶子再拧上还给边桥,亮着眼睛问他:“考得怎么样?”
边桥“嗯”一声。
苟小河满意地点点头,他跟边桥不用问太多,一个语气词儿就能听出来状态。
班里已经有不少人到轰趴馆了,开始挨个儿圈人,催那些没到的。
班群里催一次,崔洋在他们的小群里也在催。
苟小河划拉着屏幕回消息,一拍脑门:“我刚不该下车的,应该提前让你在路边等着,上车咱们直接就过去。这会儿打车可费劲了。”
他念念叨叨的回消息,头也不抬,边桥就靠在围栏上一直在看他。
太阳下山后有点儿起风了,落日余晖在天边洇红一片,照在苟小河脑袋上,把他被风拂起来的一撮毛映得格外柔软。
“苟小河。”边桥清清嗓子,喊他。
“嗯?”苟小河飞快地抬一下眼,他忙死了,回完班群的消息又去叫车,还在跟胡圆发消息,问他考得怎么样。
“高考之前跟你说的话,还记不记得?”边桥弹他脸,让他好好看自己。
“说什……等下,小姨给我转了笔钱。”苟小河刚抬头,小姨的消息又弹出来了。
小姨给他转了五千块钱,又拨了个电话过来,让他和边桥考完了好好去玩,想吃什么买什么,她都给报销。
苟小河在天桥上转来转去接电话,跟小姨说红包太大了,一会儿不好意思一会儿低头偷偷笑。
边桥有点无语,胳膊肘往后架着围栏,无所事事地给苟小河发红包。
二百一个,他一直发到苟小河打完电话。
“你干嘛?”苟小河吓一跳,数数红包的数儿,整整十七个。
“能不能听我说话?”边桥不耐烦地瞪着他。
“能,能能,你说。”苟小河赶紧点头,杵在他跟前不动了。
边桥主动提这些本来就不好意思,等人的时候好不容易憋起来点儿情绪,还被搅得稀碎。
他别着脖子又酝酿会儿,才绷着脸转回来,重新开口:“你之前不是问我想要什么,我说高考完告诉你。”
“啊。”苟小河想起来了,立马问,“对,你想要什么?”
“我现在很有钱,什么都能给你买。”他冲边桥晃晃手机,得得瑟瑟的。
“我……”边桥浅浅提了口气,正要开口,苟小河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任鹏飞的电话。
一接通,隔着手机都能听清他嚷嚷:“你们在哪聚会啊?我们班人都不齐,玩个鸟毛,我去你们班蹭饭。真服了崔洋说你俩还没到让我跟你们一块儿,刚给边桥打电话他给我挂了,打一个挂一个……他手机不是让人给偷了吧?”
边桥刚才在给苟小河发红包,看见任鹏飞的名字就耳朵疼。
结果防得了自己这头,防不住傻子那头。
“在什么遇见轰趴,我把地址分享给……那太好了,我俩还在实高门口呢,你快来吧。”
跟任鹏飞打完电话,苟小河兴冲冲地告诉边桥:“我们不用等车了,任鹏飞打车来接我们,一起去聚餐。”
“你想要什么?”他倒是还没忘了边桥的话题。
边桥已经一点儿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麻木地看了会儿苟小河,他低头捋一把头发,转身往桥下走:“算了。你等会儿多喝点。”
“啥啊?”苟小河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你刚抓头发好帅,再抓一下让我拍一张。”
“滚。”边桥说。
任鹏飞嫌他们班人少不热闹,苟小河他们班其实也没到齐,加上他们仨和后面断断续续过来的,拢共也就二三十人。
但这种聚餐也不在于人多,愿意过来的都是平时在班里性格不错的,借着熬过高考的兴奋劲儿,吃得就是个氛围。
苟小河第一次来这种吃喝一体的别墅,很新奇,楼上楼下乱窜,哪个房间都新鲜,看别人玩个桌上足球都能看半天。
班长把班主任也给请来了,一群人围着班主任听她发言,手里都光明正大举着啤酒瓶子。
班主任话音一落,任鹏飞这个外班人就带头举杯:“喝!”
体委和几个男生负责买吃的东西和饮料,他们没买果酒,全是纯啤。
苟小河唯一能喝点儿,也觉得好喝的就是果啤,不喜欢啤酒的味儿。他本来都打算只喝饮料了,被氛围一感染,吃着喝着,手里的芬达就变成了哈啤。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他每抿一口都皱一下脸,脸红得飞快,凑到边桥耳朵边吐着潮气告诉他,“一股尿味。”
“你喝过?”边桥今天不拦他喝酒,靠在沙发里撑着脑袋瞥他,眉梢微微一抬。
“你好帅。”苟小河缓慢地眨了下眼,上身打了个晃儿。
就开始高了。
边桥在心里给他下个判断,拎起苟小河的啤酒罐子掂了掂,半瓶都没到。
“接着喝。”他把罐子还给苟小河。
一群人开始用家庭影院唱歌的时候,边桥听得闹耳朵,去天台上呆了会儿。
室内空调打到了十八度,一出天台全是热风,空调外机在墙壁上呼呼作响,屋里鬼哭狼嚎的动静瞬间被隔开,若隐若现,像在另一个维度。
还没安静五分钟,身后的推拉门发出响动,苟小河脑门撞着玻璃了。
他搓着额头拽开门,进来找边桥:“你怎么不唱歌?”
边桥往他腰上带了一把,帮他站稳,然后做了个“嘘”的手势,指指楼下种着香樟树的马路。
苟小河扒着栏杆往下看,江潮从轰趴馆里打着电话出来,顺着路灯走几步,脚步猛地一停,收起手机揣兜里,冲着树荫下的方向看一眼,低头笑了下。
那里靠着个人,苟小河才发现。
他肩膀以上被茂密的树荫挡住了,只能看见黑色的T恤和套在两条长腿上的牛仔裤。
是个男的。
“blue腿直?”苟小河看看他的腿型,下意识扭头小声问。
边桥没说话,把苟小河揽到身前,下巴垫在他头顶。
再转头朝树荫下看,江潮已经走过去了,两人站得很近,也一起被树荫遮住了脸。
苟小河看不清他们说话,有点儿心痒,踮着脚想找角度,江潮突然抬起条胳膊,朝树干上一撑,倾身朝那男生压过去。
这个姿势没维持多久,顶多三秒钟,江潮就收回手臂后退一步,下巴从树荫里隐约露出来,嘴角还带着笑。
“……他们肯定亲嘴了。”苟小河心里一阵激动,搓搓边桥的手背。
“你想亲吗?”边桥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有些低哑,拂过温热的气流。
第51章
苟小河感觉自己应该确实是喝高了; 因为听见边桥这句话,他喉咙麻缩缩的,真的有点儿想。
但他还没真的醉; 所以脑子还保留着清醒,红着脸摇摇头。
“你得改一改这个爱好。”他还劝边桥,“不能老想着亲嘴。”
边桥定定地看他。
“以后也不要这么问我了; 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我毕竟是直男。”想了想,他觉得很有必要再补充一条,“我们这样不对。”
“以后都不亲了。”
在苟小河追上阳台之前,确切来说,是在天桥上跟江潮聊完之后,边桥其实在想; 不如就像江潮说的那样; 还是先温水煮青蛙; 一点点把苟小河给煮熟。
反正已经很多年了,不差再多两年。
但这会儿看着苟小河靠在他怀里; 一本正经的表态; 边桥突然觉得很好笑。
“直男。”他望着苟小河重复他的话; “好朋友。不对。”
“不对。”苟小河点点头。
“以后都不亲了。”边桥继续重复。
“不能亲了。”苟小河抬手摸摸他的脸。
“不能亲了; 但是你能抱我; 能摸我; 能被我这么搂着,能跟我睡一张床。”边桥眼里带上一丝讥讽,“这些对直男来说就很对; 就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
人的标准真的很奇怪。
苟小河自己做这些的时候确实没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他对边桥从小就这样。
可边桥并不是从小就跟他亲嘴啊?
灌了酒的脑子毫无逻辑; 苟小河被噎得不知道怎么解释,就算解释也说不过边桥。
正好尿意上来了,他干脆弯腰往边桥胳膊底下一钻,想跑。
话已经不说了,跑他也并没能成功跑出去。
边桥搭在他腰上的手一直没收,苟小河脑袋晕了当啷,被他稍稍一勒就带了回来。
“我忍你很久了,苟小河。”边桥说。
俩人贴得比刚才还要更紧一点儿,边桥垂首贴着他的耳朵,这回是实打实的贴紧了,他的语气仍然四平八稳,濡湿的气息却直接贴着耳道喷进来,钻满大脑上每一条的沟回。
苟小河右半边身子一麻,张了张嘴打个尿颤,没能发出声音。
不等他回神,边桥松手放开他,转身开门:“回家。”
苟小河想说聚会还没结束,也想问边桥为什么突然要回家,但他鬼使神差的什么也没说,感觉应该能憋到家,身体就自发形成了听话的本能,跟着边桥下楼、出门、上车回家。
每年的今晚都很热闹,临近午夜,街头仍有三五结群的高考生笑闹着经过。
出租车里没开灯,也没人说话,每当车子驶进幽静的路段,苟小河都忍不住偏头看一眼边桥。
人对于“危险”是有一定预感的。
即便他此刻的神智被酒精冲得麻木迟钝,也能感觉到边桥有点儿不太对,从天台下来以后就不对了。
俩人的肩膀与膝盖虚虚挨在一起,随着行驶的颠簸时而分开时而贴紧,每当贴紧时,热度隔着裤子都分外鲜明。
也不一定是真正的体温。
苟小河把掌心贴在自己手臂和大腿上摸了摸。
从他们肢体相触的部位散发出来的“热度”,更接近一种无声的信号,与无形的力场。
全是由边桥身上散发出来的。
“边桥。”
苟小河在漫长的寂静中有点儿心慌,咽咽喉咙小声喊他。
“我们回家干嘛?”
边桥没回答。
出租车停在老楼前的巷口,他扫了码推门下车,苟小河腿上没劲,撑着车门借了下力才钻出去,又喊着“边桥”撵他。
巷子里静谧昏暗,只有路灯在树荫下散出朦胧的光。
指纹解锁的“嗡”声格外清楚,苟小河来在边桥身后,听见他问:“你说了,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
边桥握着门把手扭头看他:“这话算数吗?”
苟小河直觉不对,还是点点头轻轻答应:“算。”
在他点头的同时,没有丝毫停顿,边桥捉住他的胳膊肘,直接把他扯进屋里。
他的劲儿有点太大了,苟小河在玄关绊了一下,踉跄着要摔倒。边桥不可能让他摔,他的胳膊仍被稳稳攥着,整个人几乎是被拖着摁到墙面上。
没有商量,也没有理由,甚至没有开灯。
苟小河还没适应屋里的光线,庞大的压迫感就从头顶笼罩,边桥掐着他的下颌骨抬起他的脸,重重吻上来。
刚被亲上的时候,苟小河混沌的脑子还在想:如果边桥就是想要亲嘴,那也不是不能再亲一回。
赶紧亲一会儿他就去尿尿。
可这回的亲嘴,跟之前任何一次都完全不一样。
苟小河的嘴是被直接咬开的,他被边桥凶狠的力道,与直接翘进牙关的舌头吓了一跳。
他推着边桥的肩膀想说话,刚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舌尖又被咬得闷哼一声。
发着麻的痛觉顺着舌头上密集的神经扩散开来,边桥却丝毫没有后撤的意思。
腿间被边桥的膝盖抵进来,苟小河绷不住了。他努力从唇齿间努力撕开一点缝隙,蹭着墙想从边桥的压制下出来:“我想尿尿。”
边桥理都不理,掐着苟小河的腰,发泄一般重新亲上来。
苟小河还想挣扎,他用掌心牢牢扣住苟小河的后脑勺,一丁点儿躲避的机会都不给,捧着他的脸,几乎是在侵略,直往深到可怕的地方吻。
已经不止嘴巴和腿间了。
胸口,肚子,身体的所有部位,边桥都压得越来越紧。
苟小河无处可躲,他被压在墙上,纤细的脖颈已经随着越来越深的接吻而绷直,只能仰着头承受,鼻息滚烫,喉结不住颤动,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嘴里,变成急促的呜咽。
发着麻的热流一串串往下腹里蹿,苟小河的眼泪都被亲出来了,呼吸越来越急,手指尖一圈圈绞着边桥的衣领,绷着脚尖往上使劲。
喉咙口的小舌头被舔上的瞬间,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随着一个近乎痉挛的剧烈哆嗦,全身绷紧的肌理与关节寸寸失控。
苟小河眼前一片黑花,死死闭上眼,眼泪从紧闭的眼角大颗大颗往外挤,撑在边桥胸口的手臂一下软了。
边桥的膝盖始终卡在苟小河间,苟小河太瘦,被不断往上抵着,他整个人几乎被微微架起来。
闷热的潮湿缓缓洇开,一股又一股,浸透布料,沾到边桥腿上。
边桥的吻倏然暂停,盯着苟小河,伸手攥了一把。
满手水渍,又湿又热。
“……腻奥了?”
边桥的嗓音沙哑,眼神与呼吸都深得骇人,幽深的目光下透出可怕的躁动与滚烫。
苟小河仍在哆嗦,从里到外的哆嗦,嘴巴像被亲得合不上了,微微张合着呼吸,发着颤,也只能呼吸。
过于剧烈的羞耻会让人连说话的能力都丧失,他随着边桥的动作又抖了一下,两只脱力的手垂下去,握住边桥的手腕往外推。
他这里从没被别人碰过,被攥得胸口用力起伏,眼泪开闸一般滚个没完,眼角与嘴唇在黑暗中通红一片。
“你腻奥了,苟小河。”
边桥的裤子湿了一片,也不嫌脏,依然抵着苟小河那一块濡湿的地方,又狠狠咬一口苟小河的嘴,抵着额头粗喘着盯他。
“多大了,你臊不臊?”
苟小河脑子缺氧,他明明早就说想去尿尿了,耳道都被边桥说得要缩起来,小腿还在脱力地发抖。
苟小河每次被亲狠了都说想尿尿,边桥从没当真,只觉得他不懂,在说小孩儿话。
此刻这一掌心的潮湿,却将他一直压抑在内心,最见不得光的那些东西全都浇了出来——那些只针对苟小河的、他自己都感到忌讳与莫名的控制欲、侵略欲,从身体深处疯狂滋长。
他的目光一刻都没从苟小河脸上离开,手攥住苟小河,不断攥紧,攥到手指也快要失控,发着狠的捏了一把。
苟小河疼得叫了声,又挤出两大颗眼泪,挣着胳膊推边桥的手。
这一下真把他吓着了。
他浑浑噩噩,不知道今晚到底怎么了,不知道边桥为什么突然这么变态,像头野兽一样冲他发疯。
“……边桥。”
苟小河终于操控着嗓子挤出声音,极力克复着羞耻喊边桥的名字。
他的眼睛被泪水糊得看不清东西,一手推着边桥的手,另一只手还下意识去抱边桥的脖子,想哄哄他,让他别这么吓人。
“你怎么了?我害怕。”他捂着自己湿漉漉的裤子问。
如果“理智”有声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