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鱼男主的反派白月光-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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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地,小指大小的玉环倾散成一道圆弧,可容一人大小,幽谧如柔波的珠光落在少女白净面容上,摇曳绚丽。
沈卿抬眸,目光穿过如琉璃镜般悬浮于空的白玉环,紧接着,她睁大了双眼——
圆环连接的彼端,赫然是另一处……!
雾气生烟,水光蔓延。
重纱帘幔间,少年瘦削的身影映于其间,影影绰绰,墨发四散,漂浮于水面上,随着涟漪轻轻荡着,雪白的中衣半褪,隐约勾勒出他凌厉的线条,时不时有潮湿的热气吹开帐幔向外漫来。
似是察觉到有异常夜风拂过,他斜斜转身,露出少年精致的眉眼,雾气蒸腾之下,往日冷戾之色消散不见,隐隐有几分温和之意。
他抬眸望去,直直对上了白玉环外,少女近在眼前,目不转睛的眸。
谢折玉:!
第37章 虚元山
翌日清晨; 柳叶郁葱,暖风拂过,薄云袅袅。
“吱呀——”声同时响起。
两道身影; 一黑一白,晨曦微露的曙光将其拉得缓慢又漫长,相互交叠倒映在红瓦玉墙上。
少女一袭浅白色广袖流仙裙; 飘然流丽; 她眨了眨眼,“昨天……”
“实非本座所愿; 这法器是琉华的。”
和我真的毫无干系。
她的眼眸如明月般纯净; 眉眼弯弯; 好似不谙世事的纯真。
谢折玉揉揉眉心; 不愿作答; 昨晚发生的一切他只想彻底封存; 再不提起。
偏生少女黑白分明的眼晃在他面前,盈满星辰,映着他沉冽如霜的面容。
也不知此刻她上演的又是哪本话本子里的模样。
然而,温柔的微风拂过她鬓间墨发,轻盈漾在晨曦薄光中。
若教解语应倾国; 任是无情也动人。
谢折玉垂眸; 不再看她,即便是知晓这张惊绝世人的芙蓉面下; 内里恶劣又肆意,却也不得不承认,少女称得上国色天香。
饶是他; 不留意之下; 也时有晃神之时。
然而; 红颜易枯骨,三界寻遍,皆不是他的卿卿。
他转头望向远处,停顿片刻,再度低声道:“可是虚元洞有异常?”
话音未落,眼前人天真少女的模样顷刻间褪去,沈卿眉眼慵懒,嘴角又挂上那道漫不经心的微笑,“折玉何出此言?”
谢折玉佯装不经意地淡淡扫过一眼,这会既不是演的话中仙,也不是扮的苦情少女,反而是难得正常的蘅玉道君的模样,他绷紧的心弦难得一松。
想到昨日少女垂泪的矫揉模样,他微不可察地轻叹口气,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觉得师尊顽劣恶趣的最真实模样,看起来还有几分真切。
广陵郡距归一宗万里之遥,即便大乘者可缩地成寸,踏破虚空,仍是路遥。
更何况沈卿一向惫懒。
仙门大比后那突然非要跟来的虚元洞弟子陆浮秋,本就动机有着几分可疑,尤甚时刻不愿离沈卿半步,这样一个人,自前日起便再无见过她。
紧接着,便到了广陵。
他沉默着将视线移开,不再看眼前的少女,转眸望向熹微晨光。
薄雾青烟,柳拂荷绿。
不知此间事了,可还会是这般太平光景。
“小师叔!”
忽地远处传来一道少年音。
两人不约而同地穿过富丽金辉的厅堂向下看去,只见明月楼下,束发高冠的少年郎面含惊喜,正朝着他们望来,一袭锦衣长袍,腰间袖口饰以霁青色纹金缠枝,相貌俊朗,眉眼清逸。
“扶崖……?”
沈卿扬眉,面露疑惑之色:
“他怎会在此处?”
谢折玉抬眸细详少年,只觉得有熟悉之色,那双含笑微扬的凤眼,属实瞩目。
他想起来了——
圣灵宗,仙门大比,九十八层败北,神意门掌座苍斗道君天师寒的亲传弟子,扶崖。
顷刻间,少年翩然几个起落,稳稳落至二人身前。
楼下跑堂的小二瞧着浪荡锦袍小公子这般行事,愁眉苦脸又不敢出声,无他,来人一看便是仙家弟子,寻常伙计怎敢斥言。
扶崖笑嘻嘻地朝后一扬手,几块上品灵石精准落入人怀里,原本皱眉的小伙计顿时喜笑颜开,揣入袖口四处吆喝着旁处去了。
“小师叔,折玉师兄。”
锦衣少年含笑拱手施过一礼。
“未成想竟能在这万里之外的广陵郡相逢,实属难得。”
沈卿挑了挑眉,抻起桃花玉骨扇,随之啪唧一声敲在扶崖手上,她懒洋洋地问道:
“废话少说,你来此地是为何?”
她朝少年身后望过去,不见其余神意门人,只见一名身形瘦削的小少年立于其后,观其气,竟无半分修为。
“师兄怎地放你一人来此?”
“我来寻宝!”
话犹未落,扶崖得意扬眉,转眸朝身后人道:
“这是我小师叔,和我打小一起长大的。”
因着关系匪浅,扶崖总是张口闭口小师叔,专门为了和其他人口中的尊座区分开。
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又一记重重敲打。
少女懒懒掀了掀眼皮,“小扶崖,尊师重道。”
“重新说,重新说!小师叔看着我打小长大的!”
扶崖看着手上的红痕,垂头丧气改口道。
一直沉默立于扶崖身后的瘦削少年一脸紧张之色,轻轻拽拽他袖角,试图用眼神制止扶崖这不甚恭敬的言辞态度,瞧见沈卿似是威胁的言语,眼睛红通通地,急得像是要掉泪。
原是个娇弱小女郎。
沈卿漫不经心地打眼而过。
锦衣少年安抚性地握紧了握身后人柔若无骨的小手,朝其灿然一笑。
“小师叔,晚晚不会说话,却是心善得很。”
“那日我遭妖鬼暗袭,重伤昏迷在十万大山里。垂危之际,是晚晚碰巧采药经过,她一夜未眠,咬牙攀岩绝壁,采得崖顶灵草救我一命。”
沈卿不置可否,哂笑一声。
这唤做“晚晚”的少女,肌肤白嫩细腻,眉眼间隐约有几分不谙世事的娇态。
广陵郡位于虚元山下,其后山脉绵延起伏,号称十万大山,即便是修仙者御剑而行,未做万全准备亦或是修为低下者,不敢轻入。
深山绝岭,柔弱哑女。
也就扶崖这个蜜罐儿里泡大的小傻子才信。
自打这风流小少年出现,沈卿与其你来我往,二人之间的气氛太过熟稔自然,一时间容不得其他人插入半分。
谢折玉冷眼旁观。
少女眉眼松散,虽仍是噙着一抹懒懒笑意,眸中却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专注之色,不似寻常模样。
谢折玉垂眸,长睫掩去眸子神色,嘴角似勾起一抹轻嘲,看不真切。
原来她不是不会教导弟子,诸般顽劣,而是独独针对他罢了。
他薄唇紧抿,偏头望向一侧,眉目冷然。
蘅玉道君名冠三界至极,她如何待人,有与他何干。
只要能变强。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少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
晌午时分,赤乌当空,沉闷灼热。
广陵郡外,虚元山下。
青峰延绵,不绝于眼前。
此刻,山涧清幽,大小湖泊星罗棋布,暖阳坠入湖面,映出粼粼波光,漾出晶莹透亮的点点金芒,宛如仙境。
“扶崖,你可曾进过其间?”
寂静无声,空山流明。
一道甜软娇脆的女声打破了此间寂静,兀地响起。
正是沈卿。
她看着静默岑寂的群山,微微叹口气。
“没有。每次即将抓住一点讯息时,就又回到了原点。”
“这地方我都熟悉的快刻记忆长河里了!”
扶崖满脸颓丧。
“那是因为此地下了禁制。”
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折玉微微拧眉出声,打破了无言寂静。
“我自然知晓此处有禁制,问题是如何破开?”
扶崖年少气盛,上次万佛塔林败北,虽是自身修为不精,却仍有几分郁气凝结于心。
他扬眉轻笑,隐隐暗嘲道。
没想到眼前少年沉沉抬眸,冷冽的戾气四散在微扬的眼角,似笑非笑地迎上他暗含轻视的目光,笑意浅淡凉薄。
他挑了挑眉,不再看向那不服气的锦袍少年,目光落在无形如网的禁制之上——
指尖翻飞,灵意起落,术式结成。
他开启灵视,闭目凝神,细细回想着在塔林第九十层遭遇的符法之鬼佛。
俄顷,他眼眸再度睁开,术式携无匹灵力直朝青山浮空之中某一处——
灵视之下,灵力攻击之处,正是禁制薄弱之地。
“咔嚓——”
四人皆听到一声微不可察的细微碎裂声,似是有什么无形的禁锢消散入青空之中,不见踪迹。
扶崖愕然,继而伸手挠了挠脑袋,由衷叹然道:
“不愧是我折玉师兄!”
好似与方才判若两人。
禁制已破,一股枯朽如腐的颓然之意一泄而出。
入目之处,是死一般的寂静。
虽是正午时分,山中与外界确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太阳白茫茫地隐于薄雾浓云中,有气无力地散发着惨淡的白光。
几缕白茫茫的微光苟延残喘的穿过层叠树影,被古树虬枝打碎成斑驳白影,诡异地落在苔痕斑驳一片阴冷之色的山间小路上。
绿意遍野,却是满山萧瑟。
不见飞禽走兽,花鸟游鱼,唯有暗沉如夜的诡异树影在沉默伫立着,丝毫不动。
这是一座不折不扣的死寂之林。
第38章 似故人
禁制之外观虚元; 青山碧色,空澈明丽。
而随之隔绝两方的无形结界消散,茫茫苍郁山林遍野; 层叠树叶间投下的茂密阴影沉沉压在人心上,诡异阴森,好似踏入玄天仙山界外; 另一方小世界之中。
日光单薄; 遮天蔽日的树冠肆意覆盖此处山野,到处弥漫着枯朽腐败的腥臭气息; 令人作呕。
羊肠小道被萧萧而下的无数残枝败叶铺满; 随着长靴落下; 最下层已彻底腐烂发霉的恶臭积水翻涌上来; 四周岑寂如冰; 只能听到走动时朽木烂草被踩扁的“嚓嚓”声响; 似是痛苦低吟,引得人毛骨悚然。
扶崖心神一动,冷色华光倏然而现,一柄通体碧色缀以清透玉石的长剑悄无声息地漂浮在他面前。
玉华剑,昔年扶崖结丹; 天师寒以神意秘法; 又辅以天火之威,亲手为其重锻而生; 剑身奢贵漂亮,小少年一向视若珍宝。
他掐诀试图御剑而上,好破开这重森叠障; 离了这诡树叶笼。
“此地不能御空。”
一片死寂中; 谢折玉抬眸; 沉沉目光望着天空,简明扼要再度补充道:
“术法也隐隐有压制之势。”
青空之上入目一片虚白,幽荡浓雾吞噬了所有,细看之下,似是有无尽粘稠涌动之物在看不见的地方蜿蜒流淌,单单目光和浓雾对上,神识便已然有几分不适感,更遑论御剑穿行其中。
他细细调动灵意,继而发现,此地似仍有禁制,强行与外界隔绝而开,静脉丹田隐有滞涩之感,修为竟只有炼气境。
扶崖乃神意不世出的年轻一代之首,苍斗道君亲手教导之下,自然也非庸才。
修为及飞剑皆被压制的情况下,不可说的危险想必会接踵而至。
在这样压抑诡谲的环境下,扶崖也敛了神色,温润如玉般的光华骤显,化作盈盈玉珠浮现,他屈指微弹,宝华轻散,玉珠晃悠悠荡至他身后人头顶之上,光晕泛出涟漪,将其包裹其中。
此枚丹珠与扶崖心神相连,无需术法,亦能催动。
少年瑰丽的锦袍下摆沾满秽土残液,他却顾及不得,只频频回头,时不时看两眼紧牵着手缀在其后的小医女。
沈卿扫过一眼,目光未在二人身上作过多停留,她略带审视的眸光不经意地落在另一侧,黑衣似要融入这浓雾之中,只见他面容沉冽如冰,微微抿唇,行动间透着几分谨慎。
兴许是常年人迹罕至,山林间羊肠小道已彻底被杂草淹没,举目唯有郁郁冷风之下,树叶鬼哭。
山间腐枝落叶极为松软,厚厚一层覆于松泥地上,行走间不知下一秒会踩到何物,许是木石流坑,许是残肢腐尸。
谢折玉沉默不语,行在她前头,长靴踏落,草枝沙沙作响。
少女今日着的是一双烟缎珍珠流云履,精致小巧的绣鞋轻轻随之落在谢折玉踩出的印痕之上,行得轻松恣意,与周围诡谲之色格格不入。
“晚晚说前方有水,看来马上要穿过树林了。”
扶崖刻意压低嗓音说道,不欲在这处处透着诡异的密林中多惹事端,免得招来暗处潜伏的危险。
二人不约而同朝那安静柔弱的小医女看去,却见她双手比划间,示意道:
她常年于山中采药,对水流声极为敏锐。
“此间压制只对修士有效,凡人不受影响。”
沈卿冷不丁出言解释道。
走在一侧的扶崖转过身,挤眉弄眼神秘兮兮问道:
“小师叔也被压制了?”
“本座亦是修士,被压制那是自然。”
沈卿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下巴,紧接着,“啪叽——”一声。
她懒洋洋垂下长睫,敛去眸中神色,桃花扇稳稳地拍在少年毛茸茸的发上。
“不过嘛,揍你还是轻而易举。”
藤蔓如山,杂草四漫。
冷风低拂,密林如呜咽鬼哭。
谢折玉手执落星,星芒微溢,浅映出一方薄光,他拨开东倒西歪的杂草飘黄:“出来了。”
众人随之抬眸望去,松林如涛,忽而眼前豁然开朗,好似被人为劈斩而开,一处不大湖泊,掩于水草乱石之间,在惨淡日光映照下,湖影深深,深邃松林倒于其平静水面之上。
举目四望,湖水微漾,四周皆是密集紧凑的高大松林,一时间,竟已寻不得来路,更遑论去处。
潮湿水汽清漫开来,沈卿微微蹙眉,即便有谢折玉开路,黏腻腥臭的松泥沾在软底玉鞋上,再加之山露深重,衣袂沉湿,极为不适,少女闭了闭眼,将那股不耐之意强压下去。
“虚元惊变,九星连珠。”
临行之日,识海中的冰冷机械声再度出现,却只是短短八字,再也不肯就书中剧情过多言语。
不知幕后之人是何手笔,绵延青山遍布规则之力,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交织在浮空之中,遮天蔽日之大,饶是沈卿,也忍不住有几分馋意。
怎奈无论如何,也要待谢折玉探得此间剧情,她方能出手。
否则,她抬眸望向浓雾翻涌之上,怕是有些躲在暗处的要急得跳脚了。
然而现在,沈卿低头看着泥泞湿腻的松软腐地,有几滴黄褐斑点溅在鞋尖那枚千金难求的明月珠上,她嫌弃地撇撇嘴。
使不得术法,自然也用不出去尘诀。
蘅玉道君何时如此狼狈过。
她已经有些后悔此次出来,早知如此,就应让谢折玉一人前来,管他几分劫难,却又舍不得那浓郁如实勾得她心痒的规则之力,几番纠结间,沈卿看向立于一旁的少年。
黑衣黑发,与如墨浓雾似融为一体,湖面微光折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薄唇微抿,冷寂如夜的目光沉沉落在湖畔密林中,不见喜怒。
“谢折玉!”
他回头。
诡谲树影如森森爪牙,张牙舞爪地肆意狂舞着,几分暗影洒在少女如玉面容上,映出那细腻如雪的肌肤,与那双因着气恼异常莹亮的眼。
“你过来!”
谢折玉没动。
“此地异常,本座有重大发现!”
此话一出,少年踏着松涛,最终停在她面前。
他沉默了下,低沉出声道:“师尊。”
她精致的眉眼微微皱起,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也不知又是因何而起。
沈卿伸出手,紧紧揪住他墨色袖口,薄唇紧抿,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