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们的浪漫史-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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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谁特么……”林予贤抬起头,朦胧中看见黑板前站着一个清瘦的白色身影,好像没有腿,惊惶失措道:“见鬼了吗……真来煞了?”
全班哄堂大笑。
韩恪愣了愣神,茫然若失地看着角落里的粉色罗汉鱼,小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林予贤的身侧,俯身踢了脚立在桌边的画板,“切,装什么艺术家。”
韩恪脸白如纸,嘴角下沉,抬起手在唇边做了“噤声”的手势。
林予贤歪了歪头,捧腹笑出声来。
卧槽这人脑子不大好使。
林予贤没忍住:“大帅比,是不让我说话吗?”
韩恪和小武同时凝固住了,若有所思地盯着林予贤帽檐下那张带着阴影的脸,这条罗汉鱼……为什么那么多废话。
韩恪被班主任领到林予贤的后桌坐下,午后的斜晖,正落在他玫红色帽子上,颜色过于扎眼,李老师终于没忍住,摘下帽子,压着火气,“这位同学,学校有规定,室内不能戴帽子,上课也不能睡觉。”
帽子一摘,油头的臭气钻进韩恪的鼻子里,他拧着眉头,捂住了口鼻。
林予贤顿时有点没面子,从座位直挺挺爬起来,手按肚子说:“老师,我早上喝了凉奶,想拉肚子,不能睡觉,那我能去厕所吗。”
还不等班主任回答,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班主任摇着头,“这些艺术生,毫无纪律,早上喝的奶,现在才起反应吗。”
等林予贤回来的时候,已经用厕所的水龙头洗了头发,湿发散在脸颊,他从教室后门进来,韩恪还在用湿巾擦拭着桌子。
这……都一个小时了。
*
第二天课前,程丰神叨叨跑到林予贤身边,笑道:“哎,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林予贤头发吹得蓬松,摇着笔,“有屁快放。”
“听住校的同学说,你那后桌昨天半夜不知道去哪了,一夜未归,你说……”他用手挡着嘴,耳语说:“他该不会半夜跳墙头出去撒野了吧。”
林予贤一怔。
开学第一天就玩这么大吗。
韩恪披着寒光进来后,程丰缩回了座位。
林予贤回头看了他一眼,许是误以为经过昨天的寒暄,已经变成“老铁”,笑得阴险,问道:“听说你半夜跳墙了。”
韩恪坐下,擦着桌子,眼圈有点黑,“我跳哪去?”
林予贤“啧”道:“当然是校门口的‘给嘴根没’啊。”
韩恪呛了一嗓子。
他诧异道:“你说什么?”
“纸醉金迷,你是不是听不懂粤语?!”林予贤煞有介事地问道,脸上的异色更增一分。
“什么烂粤语,也不嫌烫嘴。”
“啧。”林予贤的下巴戳在桌面,视线从韩恪的寸头扫到被光照到透粉的鼻梁,“到底说不说,最近是不是上了新的游戏,你带我去玩啊。”
韩恪正对上他的目光,这才看清楚长相,是扔在整个学校数一数二的脸,冷感,骨相很好,可是这张嘴……
韩恪淡淡地说:“你住校吗?”
“不住啊。”
“那我怎么带你玩。”韩恪放下湿巾,从桌肚掏出课本,工工整整地摆好签字笔。
“你是在邀请我住校吗。”林予贤问道。
“滚。”
林予贤双手拖着下巴,“你叫蒋维是吧,哪个字?为所欲为的‘为’吗?”
“三维。”
“干什么问我三围……”林予贤往回缩了缩。
“……”
“我叫林予贤,林中有鸟,很贤惠,来跟我握个手吧。”指尖快戳到了韩恪的鼻孔。
“是挺闲的,我叫你林很闲,你不介意吧。”
林予贤哑了一嗓子,“我身上不咸,你可以舔舔试试。”
“……”
牛头不对马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orz
评论能有几个“哈哈”吗
第43章
咸不咸; 还真想知道!
林予贤伸出胳膊,先下了嘴,舔完后不敢相信味蕾; 大惊失色道:“卧槽,真是咸的,算了,就叫很咸吧,我原谅你。”
“……”
韩恪眼皮不耐烦地一抬; 正对上林予贤意犹未尽还在试探和蠕动的舌头。
“你……”有病治病。
他随即换了本英语教材默念单词,这逐客令够明显了吧。
林予贤见状从书立抽出数学书; 翻到一张函数图,戳着书:“蒋维你能告诉我,数学的配图为什么要画跳绳吗。”
韩恪心里呕了血; 苍白瘦削的手支着脑袋; 冷沉的脸冒了层虚汗。
有什么办法能把罗汉闲鱼的嘴巴堵住呢。
“啪嗒——”
一个不明物体从林予贤的短裤掉了下来。
韩恪从近乎麻木的状态回过神; 恍惚间以为前桌下了个蛋; 顺口问道:“什么东西。”
完了; 不该张这个嘴。
果然; 林予贤弯腰捡起; 双手捧着一个雕件摆在桌上; 眼里放光,嘴皮子好像上了弦。
“哈!我的护身符宝宝; 据说今天天煞将至,我林小爷要遭一大劫; 这东西专克毒物; 才花了我500块。”
韩恪被“天煞”和“500块”同时噎住了。
他的眼角突然刺出腾腾杀气; 低声道:“我就有毒; 离我远点。”
真的太吵了。
林予贤不慌:“我有神物护体,很咸同志不怕。”
他还陷在“翻墙头”出不来,“快说,昨天晚上到底出去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最近有点不太平,据说……”
韩恪不咸不淡地看着他,疏离又冷漠。
林予贤被一瞬间刺来的寒芒吓得一颤,“嘶”了一声,屁股粘着凳子向外挪了挪,伸出细腿朝韩恪的膝盖骨踢去,怫然道:“凶巴巴的,我这是关心新同学,你看你黑眼圈,脸也瘦没了,一旦遇到坏蛋,那肯定打不过啊!”
“你忘了我有毒了是吗。”韩恪抽出湿巾擦膝盖。
“哦,遇到坏人,临时把自己磨成粉喂给人家吗。”林予贤说,“你求我住校,晚上一起翻墙头怎么样。”
“不怎么样。”韩恪被绕晕了,脸色更差,他被逼无奈说了实话,“我没有出校。”
“嗯?!”
林予贤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起身站在韩恪后面,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俯身用奇异的口吻问道:“你刚来一天,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了吗。咱们学校虽然垃圾,可该有的监控一个都不少,你不怕被发现吗。”
林予贤的左手不停在背后摩挲,突然被韩恪衬衣上的小洞勾住了手,他微微偏了下脑袋,高深莫测地盯住那个小洞,出了神。
韩恪弹开他:“你无不无聊,马上要上课了,别来烦我。”
到底谁煞谁。
林予贤“啧”完回到座位,上午的课一个字没听懂,这次找到新的姿势,双臂做铁轨状,大头架在肉垫较多的地方,不麻,也稳。
下午放学,老师前脚刚走,教室就乱哄哄裹了一堆人进来。
为首的是邻班的混混,四方脸,个子快到门框,一进门就嚷嚷道:“谁他妈是蒋维?!”
林予贤闻声朝四方脸看去,装书包有点发挥不稳定,误装了几本根本不会看的模拟题。
“蒋维呢?!站出来!”
韩恪有条不紊地收拾书桌,在几个女同学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
蒋维,是他的名字。
他对着混混:“我就是。”
四方脸顿时来了气,抄起手里的笤帚向韩恪冲去,直接戳在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爸爸就是蒋益是吧!你知道你爸欠了我们家多少钱吗?!父债子还!既然联系不上蒋益,那你替他还了!”
林予贤背起书包就往外走,故意在四方脸的胸口撞了一下,碰瓷道:“哎我去,我肋骨被你撞碎了,你赔不赔?”
被临时插了一句不相关的,四方脸大力给了他一肘子,“闪开!哪来的小白脸,边儿呆着去!”
“小眼驴,我头被你掴晕了,送我去医院!”林予贤装作弱不禁风地一横,本来就纸片的小身板趴在地上活像条解剖用的青蛙。
“你特么叫谁小眼驴?!”
程丰装着和事佬,“我是!我是小眼驴!和气生财!大家散了吧!我太爷爷说……”
“谁管你太爷爷!”跟班们呛道。
教室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韩恪不动声色,走到林予贤身边,动了动他吸盘一样粘在地上的手臂,声音温柔,“快起来吧,不许耍赖。”
林予贤向地面又粘紧了一点。
韩恪摇摇头,暂时没管姿势不雅的林予贤,对四方脸说:“他欠多少?”
“十多万,你还得起吗?!”
对方语出伤人,来势汹汹,气场完全压过了韩恪,再加上“欠债不还”这种过于市井的拉扯,同班同学已经吓跑几个去找老师。
韩恪难以分辨喜怒,“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我爸……联系不上的话,我回家找他。”
“你爸早就跑了你不知道吗?!我爸找人去蹲点,已经两天没看见人影了!操!真他妈晦气!今天你要把这些债给我认下来!签字画押!筹不到钱你就卖给我家织布算了!”四方脸喷着口水,越说越上头。
韩恪缓缓垂下头去。
不见了?
小武盘腿坐在课桌,单手托腮,“我天,这次不到半个月就出事了吗?”
林予贤脑子终于搭对了地方,慢悠悠地爬起来,指着四方脸的鼻子,笑出星星眼,“我想起你来了,你叫胡波是吧!你爸是不是北郊那个纺织厂的老板,叫胡什么来着……”
林予贤拍着脑门,威胁道:“让蒋维认账也可以,你们家厂子也完蛋了。”
胡波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不但知道你名字,我还见过你照片,当初你爸求爹爹告奶奶让我爸收了你们家的破布,还拿你照片跟我套近乎来着。”林予贤身高不到1米7,气焰却有八丈高,讥讽道:“为了十几万,你爸妈的命根子都不要,真够可以的。”
胡波从他的话里回味了半晌,口条终于不像刚才那么利索,“你、你是林、林……”
“你才琳琳!对!猜对了,林氏童装,我家的,你刚才还打我!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撤了你们家的合同,全家都喝西北风去吧!”林予贤拿出了手机,作势翻着通讯录。
“别别!”胡波伸出手,“好商量,别急。”
他腮帮子咬得有点紧,一边是贡献家里全部流水的财神爷,一边是父母的辛苦钱,左右权衡了半天,赔着笑:“林小爷,您肋骨没事吧,屁股呢,我看您刚才磕到屁股了,我带您老去医院看看行吗。”
“谁老?”林予贤斜着眼,语气冷漠,他继续划着手机,“要不给我妈打吧。”
“别!”胡波声音有点大,“我的林小爷,您不老,年轻,帅,可是……你犯不着替这位兜着吧,他爸那个赌鬼,单是我们一家就欠了这么多,谁知道他在外边还有什么外债……”
韩恪捏着指节,眼里阴霾不开,体内的酸楚烧沸到四处击撞。
当众羞辱不算什么,蒋益肯定早晚都会回来,可他不想欠谁的。
林予贤却先开了口:“这是我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从哪来的滚哪去!”
胡波连连说“是”,风卷残云般地跟一众狗腿退下了战场。
女同学犯起了花痴,觉得连林予贤瘦成扁鱼的身材也伟岸了起来,“林予贤,没想到你睡觉厉害,打嘴炮也厉害啊。”
林予贤拍着短裤上的灰,抬脚勾起韩恪僵硬的脖子,大喇喇地说:“走吧哥,带我打游戏行吗。”
暮色渐沉,两个瘦长的身影走得缓慢。
林予贤从学校旁边的车棚取回自行车,对沉默不语的韩恪说:“你家在哪,先去看看……”
他爸还在不在。
韩恪对昆州不熟悉,只记得小区和街道,怎么去却毫无头绪。
林予贤朗声道:“坐我后边!我看看我骑自行车的水平提高了没有,一会撞着人,记得替我抬伤患啊。”
林予贤骑车不仅没有任何水平,拐弯还要两人同时跳车,手推一段弯路才行,到了蒋益小区后,楼下的邻居面露异样,在韩恪身后指指点点。
蒋益的债主早都来过几轮,他这位不知道从哪捡的儿子,看来又要无家可归了。
他们不无惋惜地看着韩恪,果然在分配人生资源上,老天爷是公平的,他得到那副好皮囊,也许注定要用其他筹码去交换。
蒋益的大门刷着肥皂剧里烂俗的红色油漆。
看到类似于血迹的“还钱”,韩恪唇色惨白,汗水浸透了衬衣。
像是按下了让他某处神经断掉的开关,让草木都成了灰。
蒋益的手机已经无法打通,电话那头的机械声线已经告诉他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他失而复得的亲情,只活了一小段的时间。
林予贤抬头看了看贴满小广告的简陋防盗门,又看了看在夜色中凝然不动的蒋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撞得人有点发麻。
我要捡个哥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捡个大总攻吧
谢谢观看,orz
第44章
林予贤左眼开始抽跳; 他压制着兴奋,想露出一个没有实质内容的微笑,结果跟大脑没商量好一直在上翘的嘴角却狠狠出卖了他。
他心里搓着双手; 有点落井下石般盯着蒋维先是打不开房门,然后被对门的阿姨塞过来一个小小的包装袋。
是蒋益留给他的东西。
户口本,银行卡,几件新买的衣服,一封字迹潦草的信。
韩恪打开信; 只有寥寥几句:爸爸先出去闯荡几年,卡的密码6个8; 相信我,Y染色体会突变的,爸爸肯定赢。
他走得如此笃定; 正如韩恪的家人; 死得也如此笃定。
这句“赢”让武纬平终于忍不下去; 在楼道里发出阵阵鬼哭神号; 死生活气地大吼道:“你们有一次赢过吗?!”
他一定想起了他们的爸爸。
小武紧紧咬住嘴唇; 脚步一顿; 腾跳到高处; 恍似站在云间; 他对韩恪说:“筒子楼是吧,你放心韩恪; 我不仅要亲手炸了这群王八蛋,还要去每一个有赌局的地方; 找到蒋益。”
小武飞进了黑暗。
林予贤在韩恪面前打着响指; “蒋维!醒醒!过饭点了; 我们先去吃个饭行吗; 我想吃火锅,以前都没人陪我吃……”
韩恪仿佛站在被全世界遗弃的角落,又横越了地狱一次,打断他:“你家在哪?”
“隔着两条街。”林予贤肚子“咕”了声。
“我想睡觉。”
“嗯?!”
坐在林予贤的后座,韩恪捏着他的衣角睡昏了过去。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梦里的胡话会吵到别人,学校里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安眠,操场也不行。
这一觉,是韩恪猝逢大难后睡得最踏实的一觉,他没有梦见跟“U盘”和“5月26日”有关的任何事情。在梦里,他甚至见到了“寒冬冷库”盘点库存连轴转的样子,妹妹也终于坐上她念叨很久的挖掘机手推车。
韩恪找遍了整个海市,才在一家快倒闭的玩具厂找到。
别的女孩喜欢芭比娃娃,妹妹韩宝琳却独独喜欢这东西,小的时候在街角看挖掘机凿地,一天都不知道累。
那是她的8岁儿童节礼物,还没来得及拆开。
韩宇栋当时还取笑了韩恪,买“3岁以内”的推车,妹妹坐得下吗。
韩恪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带毒,却还是住进了林予贤的家,也许是因为他的房子很大,躲在阁楼里发疯,肯定不会吵到他们一家人。也可能因为林予贤的父母经常不在,而罗汉鱼又有神物护体。
他还记得林予贤爸妈知道他要住进来时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