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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蜉蝣时代-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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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给大雪准备好的车。
  “走吧。”他说。
  大雪摇了摇头,“我没有地方可去,我早已经没家了。”
  “你不想走,也不想认错。”
  “対。”大雪的眼神倔犟到了极点,像一头凶狠却幼稚的小兽。
  “我不能留下你,这是我们一起定下的规矩。”
  反革略带痛苦地闭起双眼,再睁开时,他从衣袋里摸出一只亮着蓝光的塑料小条,递给大雪,“你还有一个选择。”
  “他死了吗?”大雪接过塑料小条,在手心里反复摩挲,里面有半满的能量液,车手细腻的手感让她感觉到里面的重量在摇晃。
  “他多半死不了。”反革说。
  “艹他妈凭什么。”大雪哼笑了一声。
  车贴在大雪身侧,冰凉的金属壳子被风雪敲打出一连串铿锵劲道的音乐。
  她现在就可以跳上车,车是她一生最亲密的爱人。
  她可以和爱人在以秒为单位的时间里迅速撤离,然后消失得无踪无迹。
  “老大,你记得要把我的故事讲给他听。”大雪笑起来,露出一口雪亮的白牙。
  反革说,“好。”
  大雪把能量弹咬在牙间,“咔嚓”一声。
  “嘭——”
  能量弹里爆发出的蓝白色闪光迅速膨胀,裹住了她的上半身。
  雪片被爆炸掀起、卷起,飞上惨白的天空。
  但最终还是会落地,还是会归于尘土。
  “大雪死了。”死在一个下大雪的白天。
  陈栎从台床里翻下来,极度的虚弱让他差点跪倒在地上。
  烟枪扶住他,他推开,挣扎着扑向窗边,烟枪没有阻拦,从后面护住,确保他不会再次摔倒。
  窗户被粗暴地拍开,风雪瞬间灌了进来,库吉拉默不作声拉开外衣,把仪器精密脆弱部分护在自己怀里。
  陈栎半个身子探出窗户,望着漆黑一片的雪天,喃喃自语,“原来……已经天黑了……”
  空中盘飞着的雪花让他觉得眩晕,他浑沌的大脑里此刻只有迟钝的知觉,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即便知道了大雪的死讯,心下也是一片麻木。
  但随着他感觉到外界的寒冷是那样彻骨,情感也渐渐开始复苏。
  烟枪纵容他在窗边站了许久,才轻声劝说,“陈栎,回来吧。”
  陈栎缩回身子,关上窗户,対烟枪说,“给我拿件衣服。”
  烟枪说了声“好”,便转身出去了。
  “看样子你好得差不多,滚吧。”库吉拉抖了抖身上的雪,冷冷地说。
  “给我拿盒止疼药。”陈栎说。
  库吉拉秀眉一挑,“你不是一向很能耐吗?”
  “那是在装逼。”
  库吉拉无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她的目光从陈栎身上移开,投向窗外,夜风卷着雪花,敲在窗台上,她走过去关上窗户,把静音膜打开。
  两人站在窗边,库吉拉很娇小,只到陈栎的肩膀,她抬手摸了摸窗户,即便有恒温系统,最靠近外界的部分还是牺牲于冰冷。
  “大雪死了,老大说…他处理了。”库吉拉的声音变得很轻,“他一定很伤心,才会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我。”
  “嗯。”
  “我和大雪不一样,和你们都不一样,老大一直供我在中心城读书,却从没有要求过我做什么……哪怕是那么堕落的我,他也从没嫌弃过。”库吉拉说。
  “你说这些,是怕自己因为大雪的事怨恨他。”陈栎说,语调像是叹了口气。
  库吉拉没有理会陈栎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你说,乌鸦也能原谅曾经的我吗?”
  “这你得问她。”
  库吉拉抿了抿红唇,“我不问,我不敢。”
  “她很善良,你不需要有顾虑。”陈栎说着,看到窗子里自己的倒影,脸色苍白,肩膀支出的骨头像嶙峋的怪石。
  他知道有一天自己的身体会跟不上大脑进化的速度。那会很危险,他得开始学着爱护自己,以免一不小心成为世界的罪人。
  “你怎么知道大雪…的事。”库吉拉的声音还是轻轻的,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我推测的。”陈栎说,他说的是实话,在昏睡中他无意识地接受了许多碎片化的信息,大脑自动为他推演出这个结果。
  “很奇怪,虽然我不喜欢你,但站在你身旁总会觉得安心。”库吉拉在窗户上胡乱地画了一些长短不一的竖线。
  “因为我有保护你的责任,鲸小姐。”
  “别那么叫我。”库吉拉不悦。
  这时烟枪回来了,抱着衣服和太空毯,他嘟囔道,“黑爷的衣服一股药粉味儿,咱也没见过他什么时候这么勤奋敬业过。”
  “他不是不努力,是没有做医生的天赋。”库吉拉又恢复了尖牙利嘴。
  “来吧宝贝,咱们回家。”烟枪笑着対陈栎说。
  “恶心,快滚!”库吉拉骂道。
  陈栎自觉自愿地享受烟枪的穿衣服务,末了烟枪把他抱起来,他也没有拒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烟枪怀里。
  “人为什么要长腿。”陈栎窝在烟枪怀里,懒洋洋地说。
  烟枪把到嘴边的黄腔咽下去,笑着用唇蹭了蹭陈栎的黑发。
  “沉吗?”陈栎问。
  “你瘦得以后进门都不用开锁,哪个门缝都挤得过去。”烟枪给自己说心疼。
  “你等着,不练到二百斤我跟你姓。”
  “你迟早跟我姓…嘶——”烟枪挨了一头锤,眼前跳了一把小星星。
  “老烟,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她。”陈栎说。
  总督两扇车门羽翼般展开,烟枪把抱陈栎进去,把车座调平,最后发动了引擎,做完这一切他才问,“谁?”
  “大雪,我见过她,小时候,”陈栎说得很慢,“辰茗的项目死了人,她去家里慰问,那家只有一个小姑娘。”
  烟枪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偷跑进去看了一眼,后来差点被辰茗罚死……我光记得挨罚,忘记了她小时候的样子。”
  陈栎躺在车厢黑暗的深处,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在他身上留下彩色的影子。
  “你就当是还她了。”烟枪指了指自己的脸。
  陈栎茫然地跟着烟枪的指示摸上去,迟钝的刺痛浮上面皮。
  “谁打的?”烟枪问。
  “老头。”
  “操他妈。”
  “……他妈都快一百岁了。”
  “忘了吧。”
  “……嗯。”
  陈栎知道烟枪指的是什么。
  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忘了吧,你没做错那么多,她也没那么可怜。
  就算你做错了很多,她也很可怜,但别再无意义地折磨自己。
  因为没有意义。以目前的科技,人死不能发生,时间不能回溯。
  车内响起舒缓的纯音乐,二百多年前的声音穿越时空安抚他们疲惫的神经。
  时间是可以被从零向一打碎的东西,但从一向零呢?
  陈栎不知道,他不是科学家。


第142章 
  两人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 雪小了很多,路上依旧湿滑难行,积雪被踩成泥水; 再被冻成崎岖乌黑的冰壳。
  烟枪直接把陈栎从车抱上了茧床,陈栎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硬把烟枪也拽上床。
  “唉,你伤!”烟枪连忙把双臂撑在陈栎脑袋两侧; 叫了一声。
  陈栎懒得回应,扣着烟枪后脑在他脸上乱亲。
  烟枪碰到陈栎圆润坚硬的膝盖骨; 想到那双结实修长的腿; 再想到他没开成的黄腔……脑子里卷起热带的风暴。
  但风暴归风暴,他目前的想法仍然艰苦朴素。
  陈栎揉着烟枪银白色的头发; 室外的霓虹映进来,在烟枪的头发上泼了各色的荧光液。
  烟枪的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喘了口气; 他试图撑起身,却被烟枪按住手。
  “…让我抱一会儿。”烟枪的声音沙哑低沉,像一把微凉的金属梳子轻轻梳过神经,让他舒服到颤栗。
  “老烟; 你的风度呢?”他在质问却用了温柔勾人的声音。
  烟枪轻哼了一声,笑着说,“我是你最狂热的信徒…渎神是我的最高理想……”
  陈栎本想配合烟枪的动作拥抱,却发现自己的腰被扣得死紧; 一动不能动。
  怕他伤口裂开。
  “妈的…”
  烟枪贴在他耳边低声骂了一句; 吻了吻他的耳朵。
  烟枪摸索一会儿; 忽然被陈栎一巴掌挥开。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和脑袋差点分家。
  “我艹; 你这是什么力气…”烟枪揉了揉脖子。
  “不是人的力气。”
  “唉,这多不好。”烟枪笑着说。
  轻佻危险的笑容; 配上湿漉漉的皮肤和在夜色中更显深邃漂亮的眉眼,性感得要命。
  “别急,有你伺候我的时候。”陈栎不为所动。
  烟枪又蹭了蹭他,“生气了?”
  “……我有那么爱生气?”
  “没有,你脾气可好了。”烟枪笑嘻嘻地说。
  “嗯,我也觉得。”陈栎搂过烟枪让他在自己身旁躺下,烟枪突然兴奋起来,眼睛在黑暗中亮闪闪的。“嗯?”
  “你终于让我和你一起睡了。”烟枪愉悦地说。
  陈栎没忍住笑起来,“就这么高兴?”
  “那当然。”烟枪小心翼翼地环住陈栎的腰,忽然皱了皱眉,“你可不能再瘦了。”
  “我也不想,我的梦想是长到二百斤。”
  “……那倒也没必要。”
  “逗你的。”
  烟枪把脸埋在陈栎颈间,声音闷闷的,“怎么办,我好爱你……也好怕你。”
  陈栎伸手揉乱烟枪的头发,权当安抚,他叹了口气,“是啊,你遇上我算是倒血霉了。”
  “可不是,我当初不就是多看了你一眼,就被你按在地上砸。”烟枪笑着说。
  “其实是因为你头发太闪,晃了我眼睛。”陈栎说。
  “喂,这不是更恶劣了吗?”
  “说的好像你下手多轻一样。”
  “你来之前我被老大教育得特别好,不打人,只骂人。”烟枪用拇指轻揉着陈栎的脖颈根处的凹陷,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在亲昵。
  “我算免费帮你培训近战技术了。”
  烟枪的手又爬到了陈栎下巴上,托着他的脸在侧颊亲吻,“谢谢你,真心的。”
  “爪子伸出来我看看。”陈栎说。
  “嗯?”烟枪伸出手,在陈栎眼前晃了晃。
  “那只。”
  “……算了吧。”
  陈栎摸了摸烟枪手腕上卷着皮的勒痕,有点后悔,“早知道你那么听话就拿衣服捆了。”
  烟枪苦笑,“你真怕我闯门啊。”
  “我怕你忍不住。”
  “忍得了,你都能忍得了我有什么……但你要死在里面,我会杀了里面每一个人。”烟枪的声音变得冰冷。
  “不会,我说过,我命硬。”
  “命硬也不是这么折腾的。”
  “……对。”陈栎点点头,“我以后尽量少惹麻烦。”
  “那还是你吗?”烟枪笑。
  “老烟。”
  “嗯?”
  “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
  “什么?”烟枪的手指又揉上他的下唇,揉得他说不清话。
  他一心烦,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算了。”
  “什么什么?唉,你快说快说啊。”烟枪着急起来,整个人在他脖子边拱来拱去。
  “……”
  一条装成家狗的野狗。陈栎腹诽。
  “我不逼你了,不想说就不说。”烟枪放荡不羁的灵魂又重新回到成熟稳重的壳子里。
  “说我喜欢你。”陈栎说着笑起来,深黑的眼睛被窗外的霓虹灯映得流光溢彩,“我说过没有?”
  烟枪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说,“没有…”
  “好像也没那么难说出口。”陈栎自言自语。
  “我刚刚差点哭了。”烟枪说。
  “求你别,你在我心里的形象越来越软了,软趴趴的,”陈栎在烟枪鼻尖刮了一下,“是不是以后掐你一把你也得哭两声。”
  “可不是嘛,你得疼我。”烟枪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我疼你。”陈栎满口答应。
  “那就别再有这样的事,”烟枪声音里饱浸湿漉漉的委屈,“我受不了,我…我都快疯了,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栎心里一疼,他想起祝清愿的话,想起站在风雪里等了他整整三天的人。还想起辰茗对他的告诫——他绝不能失控。
  他想烟枪又何尝不是如此,痛苦到极点却必须强逼着自己不能失控。
  “嗯…再也不会了。”陈栎说。
  “抱歉,我不该这样,”烟枪声音沉闷,“怪我不够强大,不能替你挡下。”
  “你已经——”陈栎的话没说完,眼皮不受控制地合拢,瞬间昏睡过去。
  他没来得及告诉老烟,其实他并不是真的睡了过去,而是被生生拽进脑中的“迷宫”。
  陈栎的大脑在被费洛图刺激后高度兴奋,出现了第一次明确的刺穿现象——他“借用”了丛善勤的眼睛。
  在审讯室里,重回现实之后,大部分时间他都能在高度兴奋导致的碎片幻觉中保持清醒。
  但他的脑子里却出现了一个无解的“迷宫”,这是他第二次误入其中。
  第一次,迷宫里充满一切非现实的要素,绝对黑暗、失重感、透明墙……伴随着让他喘不过气的压力和恐惧。
  他在里面像蚂蚁,封上第三维度的顶盖就会被彻底困死。
  他找不到出路,只好不停逃跑,在某个罅隙中逃了出来。
  然而迷宫没有消失,在他的大脑中幽灵般萦绕不去,而就在刚刚,他又被迷宫拖了进去。
  这次的迷宫是一潭黑水,他在里面小心翼翼地行走,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晰而虚幻的“啪嗒”声。
  忽然他一脚踩空,自此开始了无限的跌落——
  他穿透无数层空间由上至下坠落,有几个空间层则是由下至上坠落。
  是空间在扭曲?还是他的感官在扭曲?陈栎在下落时继续思考着。
  他想不明白原理,但他很清楚,哪怕自己永远都想不明白,也好过恐惧,恐惧让他丧失理智和动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目前看来,这是辰茗留给他最有用的教诲。
  忽然,他感觉到一阵温热,然后他醒了。
  醒得猝不及防,陡然而来的轻松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就给你放个加热片。”烟枪哭笑不得。
  陈栎想坐起身,然而复苏的不仅是他的意识,还有伤口,之前库吉拉给他泡的营养液里应该有镇痛成分,难怪他和烟枪一顿胡折腾一点儿也不疼。
  “疼,老烟。”他突然不想装逼了。
  “老公亲亲。”烟枪作势要扑上来。
  “滚滚滚。”他想自己还是接着装吧。
  “我给你拿点止疼药先顶一顶?”烟枪问。
  “不吃,你上来让我抱一会儿。”陈栎说。
  “嗯,你刚刚是震醒的吗?”烟枪爬上床。
  陈栎一脸震惊,“你他妈不是说就放了个加热片吗?”
  “你想哪去了!”烟枪再次哭笑不得,“刚刚地震了,我以为你是震醒的。”
  “地震?”陈栎微皱起眉头,“最近没少地震。”
  “对,不过都是弱震,没什么问题,连电磁地面都不受影响。”
  “老烟……”陈栎皱起眉头,“好他妈疼,你还是给我拿药吧。”
  “我再给你拿个冰袋敷一会儿?”烟枪边问边下床取药。
  “不用。”
  烟枪伺候陈栎吃了药,又被陈栎拽上床,他想神仙肯定都是黏人的,不然为什么总会存在于人类社会。
  陈栎抱着他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老烟,还是给我拿个冰袋吧。”
  烟枪也不烦,笑嘻嘻地亲了陈栎一口,“老子喜欢你任性的小样。”
  “放心,这两天不会少使唤你。”
  “有本事你把我腿跑折。”
  “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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