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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蜉蝣时代-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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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么闲。”
  “忙里偷闲,这两天又回南部战区了。”辰月初似乎并不计较陈栎对他母亲的无礼。
  “一个总是亲自上前线的将军,还是值得敬重。”
  “她是天生适合打仗的人,让她呆在权力中心,反而会手足无措。”
  “所以辰鹊将军是主战,还是反战。”陈栎语气平淡,问题却很尖锐。
  辰月初微微一笑,“她是十三位将军里离战场最近的那一位,你觉得她会喜欢战争吗?她回来之后总是在洗手。”
  “是我低看她了。”
  “听说你从战场回来之后,养了很久的伤。”辰月初说。
  “托你妈的福。”
  “小夜,这句听起来真的很像在骂人。”
  “我就是在骂人。”陈栎冷冷地说。
  “这些都过去了,对不对,”辰月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兴奋,“过了零点了!”
  陈栎不解地看向他。
  “阿姨预言的蜉蝣时代……来了。”辰月初的语气古怪,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似乎对所谓的“蜉蝣时代”充满了兴奋和愿景。
  陈栎一怔,“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蜉蝣时代有具体的时期。”
  “那些人权学家和十一局的老头子当然不会知道,阿姨其实很早就把它推算出来了,只可惜她自己也没活到这一天。”
  “所以蜉蝣时代到底是什么?”陈栎皱眉。
  “不知道,阿姨从没有说过。”
  “那你为什么这么兴奋?”
  “看着这个恶心的时代走向终结,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辰月初笑着说,“无论是什么样的大变革,都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这时,一股风刮过,陈栎觉得自己的体温突然降到了冰点。
  他的牙齿不由自主地开始战栗,而他的眼前,现实的一切在一瞬间枯萎化灰,陡然变成了通天的深渊,一只红如杜鹃的巨眼正在缓慢的睁开!
  陈栎慌张地眨了一下双眼,眼前的情景仍是川流熙攘的中心城。
  向神明虔诚笃深的小女孩,双亲亡故精神混乱的小孩,中心城四处点起的火光,地下城腐烂着的活人和尸体……不可名状、不能目睹的恐惧随着忉利天的大火,全部倾斜给了这座城市。
  他不自觉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身后,握住了那把肋差,他的心安定下来。
  没什么不可以。
  人的全部恐惧不过一死,他是死过很多次的人,所以没什么不可以。
  “小夜,别总挺得那么直,多累啊。”辰月初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这样,很多人看一眼就会知道,你总带着一把刀。”
  陈栎愣了一下,他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辰月初的话,但随即他却笑了。
  他很少在辰月初面前笑,辰月初也算是一愣。
  辰月初以前从来不知道,陈栎笑起来是有几分像辰茗的。他一直觉得陈栎除了瞳色深黑,和辰茗一点都不相像。但是陈栎笑的时候,那份略微带着一些嘲弄和不羁的神情,让他仿佛再度见到了辰茗。
  “我带着刀,就能确保这把刀永远不会指向我自己。”陈栎说着,一矮身从楼宇的边缘跳了下去。
  “哎呀,等等你哥哥…”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个小bug


第59章 
  陈栎让辰月初把自己送回酒吧; 此时酒吧还没有打烊,经理看见他,怪模怪样地凑了过来; 在他耳边低语,“老板; 前几天有个带孩子的女人在咱店…”
  “不用说,我知道。”陈栎打断了他的话。
  “哦哦; 我不说我不说,我肯定不说。”经理一副了然的样子。
  “差不多关门吧。”陈栎揉了揉眉心; 那个小孩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陈栎离开酒吧,沿着中心城仍然喧哗的街道; 逆着人流慢慢向前走去。他的背影被风吹得单薄。
  他不想回家,所以走向了基地的方向; 很多事情挤压在他的心里,沉得好像要坠进胃里。
  医务室的灯已经熄灭,陈栎像是只猫一样钻了进来,脚步无声; 行动轻捷,却很快就被熟悉他的主人拎住后脖梗的皮毛。
  “陈栎。”烟枪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还有些发哑。
  “万一不是呢。”
  “没有万一,”衣料摩挲的声音; 烟枪像是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然后坐了起来; “你把我眼捂住; 耳朵塞住,我也知道是你。”
  “我不信; 咱们试试。”陈栎狡辩。
  “我还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过来。”
  陈栎脱掉外套,卸下肋差,他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肩膀,循着声音的方向,摸黑找到了烟枪的床。在黑暗中他不小心碰了一下烟枪的脸,触到热乎乎的皮肤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心安,被心脏重重挤压着的胃也是似乎在一瞬间轻松了许多。
  “我一直都在呢,陈栎。”
  “嗯。”
  “真的,我永远在你身边。”
  “嗯。”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死我也要死在你前头。”
  “不行啊,老烟,”陈栎的声音充满疲惫,“你别死在我眼前,我受不了。”
  “那我就在快死的时候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绝对让你眼不见…”
  “我们都不会死。”
  陈栎微微侧过脸,两人挨得很近,在黑暗中,陈栎的嘴唇蹭在了烟枪的侧脸上。温热的、皮肉相接的触感,让体温很快开始上升,就在烟枪忍不住要去环抱他的时候,却被挡开了。
  “老烟,还不到时候。”陈栎平静地说。
  “你还没看清我吗?”烟枪规矩地收好手,声音有些发闷。
  “我还没看清自己。”
  “好,我等你。”
  陈栎将身体转向背对烟枪的一侧,“睡吧,明天黑爷放人的话,陪我去个地方。”
  “好,都听你的。”烟枪声音微哑温柔。
  烟枪赢了两局牌,终于给自己赎回了自由身。
  黑魂打着呵欠,扬了扬手示意快滚,目送两人走到门口,又补了一句,“天寒地冻的,多穿点。”
  “不冷。”烟枪笑着说。
  “走吧,快走,滚。”黑魂不耐烦地说。
  陈栎和烟枪走到公共停车坪,烟枪那辆“总督”落了不少尘埃,被车膜上的反静电材料隔开,薄薄的一层,浮在空中。随着车子发动,那层浮灰被吹得尽散,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黑爷是寂寞了。”陈栎突然说。
  烟枪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也是,他孤家寡人一个。”
  陈栎横了他一眼,“谁跟你说这个。”
  “咱去哪?”烟枪问。
  “泥土巷子。”
  “啊?”烟枪看了一眼导航窗,路径全红,“开车去不了啊。”
  “忘了。”陈栎嘟囔了一声,打开车门下来,清晨的冷风让他清醒了一些。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昨夜睡得不太好,做了一整夜的噩梦,却在醒来的那一瞬间全部忘记,只剩下感官的烦躁和钝感。
  两人搭上地铁,恰好错开早高峰,这个时间段,车厢没有那么拥挤。
  形形色色的人以各种姿态站在地铁老旧脏污的地板上,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在低头看着手机,陈栎瞥了一眼身旁工人打扮的男人所看的页面,那是今天的社会新闻列表,数量比往常翻了一倍之多。
  “最近不太平啊。”陈栎用状似不经意的语气说。
  “啊…”工人的眼睛没离开屏幕,却自然地搭上腔,“坏事一下子变得这么多,真不知道是那方神仙大发脾气了。”
  “也不算坏事吧,死的都是那些有钱人。”陈栎继续和工人攀谈。
  “有钱人死了,钱也进不了我的口袋,倒是给我换了个更糟糕的上司。”工人的手指不停在屏幕上点着,他正在给社会新闻写评论。
  “哦?您前上司也出事儿了?”
  “啊,是啊,不就是着大火那地方,快活得把自己快活成鬼了。”
  “真是不走运。”陈栎说。
  “你去过哪地儿吗?听说可…”工人嘬了嘬舌尖,找到一个他认为最合适的词汇,“可下流了。”
  “没去过。”陈栎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
  “上流人当腻了要当下流人。”工人的话听来似乎有几分哲学性。
  “可不。”陈栎说。
  工人写完了评论,又认真地读了一遍,给自己修改语法。趁工人还没有抬头,陈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原处,找到不远处的烟枪。
  “和谁聊得这么开心?”烟枪有些不满。
  “不开心,”陈栎否认,“忉利天那场火的影响,比我想象的大得多。”
  “因为直播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直播,让平民看到富人被烧死,这种一种……很可怕的暗示,”烟枪皱着眉低声说,“让他们看到了反抗的可能性。”
  “这不应该是好事吗?”
  “这不是良性暗示,梅少爷也从来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
  “你怎么知道?”
  “你不记得梅少爷钓咱们上钩的操作了吗?t、还有那个女明星的义务体,他什么时候怜悯过普通人?”烟枪顿了顿,“他连自己的小情人都能牺牲。”
  陈栎没有想到烟枪如此敏锐,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猜错了吗?”
  “没……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地铁到站,两人走出破旧的车站。
  陈栎还是第一次来泥土巷子,馥郁复杂的浓香漫入鼻腔,这种花草味让他觉得很陌生,辰茗只喜欢杜鹃,杜鹃没有这么浓郁的香味。
  泥土巷子最外侧是一间草药铺子,旧式的铺窗子是向下打开的,铁皮板上铺了一块干燥的花纹棉布,上面摆着大量的干花束,颜色虽然不及鲜花艳丽,但也不至于黯淡。
  干花丛间,一个穿着厚布裙子的白种女人正低着头坐在那里扎花。
  “你好。”陈栎微微弯下腰。
  白种女人闻言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好,想买什么花?还有花茶和草药唷。”
  陈栎沉默了片刻,“我要杜鹃。”
  白种女人神色一变,她站起身,在围裙上拍了手上的草叶,从铺子里钻了出来,“稍等一下,我去花房给你拿。”
  两人在草药铺子前等了几分钟,一个围着干净白围裙的老妇人匆匆地走过来,她的双手还在滴水,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气。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老妇人容颜苍老,那双眼睛却像年轻人似的,极有光彩,她笑呵呵地对陈栎说。
  “您怎么笃定是我?”陈栎问。
  老妇人自信地说,“我一看就知道。”
  “t今天在您这里吗?”
  “他今天不来,”老妇人的目光转向了烟枪,眼神中流露出赞许,“你的…朋友,他的灵魂很直,肯定是个坚毅的人。”
  “我有些事想请教您。”陈栎客气地说。
  “可以,但我不替她的孩子算命。”老妇人说。
  “我不是来找您算命的,”陈栎说,“但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乐意。”
  老妇人把两人带进了泥土巷子,一路热情地介绍两侧的铺面,都是些手工铺子,在这个高度机械化的时代显得那样格格不入。但在这条巷子里营生的人们,他们的表情都很恬静、很放松,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我正好在做饭,”老妇人推开了一扇松木门,“我做了年糕汤,你们也喝一些吧,里面放了蘑菇、豆子还有牛肉丁。”
  “谢谢。”陈栎说。
  烟枪贴过去和陈栎耳语了几句,陈栎拍了拍他的手臂。
  “蘑菇是新鲜的,我自己种的,豆子和牛肉丁是速冻的,所以我用了很多辣椒酱去掩盖那股味道,”老妇人的动作和语气一样轻快,利落地布了碗筷,“你们肯定吃得了辣,你们看上去连铁都吃得下。”
  烟枪被老妇人的话逗笑了,“那倒不至于。”
  “咱们先吃饭,多吃点,这天气太冷了!”老妇人坐下来。
  老妇人做了一大锅的年糕汤,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这也不奇怪,毕竟这位老妇人是风水师,是老风水师,她知道什么都不奇怪。
  “今年多大年纪了?”老妇人像是个亲切的长辈。
  “二十六。”陈栎回答。
  “你呢?”老妇人把头转向烟枪。
  烟枪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如实回答,“二十八。”
  “二十六又二十八,左右遭逢,是木生金……”老妇人的眼睛眯起,嘴里念念有词。
  “您不是说不给我算命。”陈栎有些无奈。
  老妇人那双年轻灵动的眼睛埋怨似地瞪了陈栎一眼,“我哪有给你算命,我这是给你算姻缘,蛮好的,蛮好的。”
  陈栎强行忍下顶嘴的冲动,干笑了一声,“您说了算。”
  烟枪不争气的嘴角压抑不住要上扬,马上埋头呼噜呼噜地喝起汤来,两耳却树得精灵,内心十分希望这一老一少能继续这个话题。


第60章 
  “风水和萨满; 有什么区别?”陈栎一边吃汤一边问,这个老妇人很有亲和力,也很风趣; 让人忍不住想一直和她攀谈闲聊下去。
  “是风水师和萨满,”老妇人纠正他; “什么都不一样,起源不一样; 算法不一样,信奉不同的逻各斯。要说最大的区别; 风水师算的是人; 萨满算的是事,人比事更容易流动; 所以风水比萨满算筹复杂得多。哦対…风水中只有一支风水卦盘擅长计算事态流动,但我不教这个; 人类的精神很难去驾驭卦盘,会进入逻辑的死角,永远出不来。”
  陈栎不解,“只要事能确定; 人如何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怎么不重要!”老妇人嚷嚷起来,“人是活的,事是死的; 事不在乎自己的头尾; 人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吗?”
  陈栎琢磨了一遍老妇人的话; 不由得不承认如是道理; 点了点头。
  “我煮的汤怎么样?”老妇人又给两人各添了一碗,锅已经见底; 露出了一片焦黑的颜色,这口锅很有年纪,锅底被烧得发黑,锅壁却被刷得发亮。
  “很好喝。”陈栎说,一旁的烟枪也帮腔,把老妇人夸得直乐。
  三人喝光了一整锅年糕汤,陈栎到屋外的公用厨房帮老妇人洗锅碗,剩下烟枪和老妇人大眼瞪小眼,双眼瞪独眼,老妇人突然笑了起来,显然対他有着浓厚的兴趣。
  “你的右眼怎么回事?”
  “啊,打仗的时候伤的。”烟枪轻描淡写地说。
  “是你不能释怀的事情吗?”
  烟枪愣一下,他没有想到风水师会敏锐且直白到这种程度,他点了点头,“是,我经常会想起来,会很不开心。”
  “别不开心,人生苦短,”老妇人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和小夜都是。”
  “小夜。”烟枪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把那些事都告诉你了,対吧。”
  烟枪失笑,“您还真是什么都算得出来。”
  老妇人一抬下巴,语气有些倨傲,“这哪需要算,他能带你来这里,肯定很信任你。”
  “嗯,您真厉害。”烟枪顺水流,夸着老妇人。
  “我当然厉害,”老妇人毫不谦虚,“我今年已经一百三十七岁了,你还没活到我年纪的零头。”
  烟枪目瞪口呆,“这、这可看不出来。”
  “我经历过这个国家的一百三十七年,什么都吃过,什么都看过,但我还没厌倦,”老妇人说,“対于我来说,活着还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也想活成您这样子。”烟枪笑了笑。
  “但即使我活了一百三十七年,也只见过一个辰茗。”老妇人自顾自地说下去。
  听到老妇人提起这个名字,烟枪不觉得奇怪,只是点点头,“她是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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