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和狐狸精结婚了-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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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从灰烬中建立理想国度。”
蝴蝶一怔。
无头画像说:“他太傲慢。”
*
审判席上,余斯越发怀疑人生:“……温柔善良,魅魔?”
他眉头皱得太紧,肌肉酸痛,不由转过头,向身边的人确认:“喂,我没听错吧?林湘刚才说温柔善良?”
原绯低着头,眼睑遮住目光,声音矜持而克制:“英俊勇猛,夫妻恩爱,柔情蜜意,举案齐——”
“行了行了。”余斯听不下去,翻了个白眼,“林湘有毛病!我早就知道她的品味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我是她前前前任,你是她邻居,当初她放着我们两个不要,整天让湛南缠着她——你说她能正常吗?”
原绯自动屏蔽他,沉浸在隐秘的快乐中:“童话爱情,实力超强,硬件傲人——”
“……你有完没完?我又不聋,用的着你重复?”余斯冷哼,又嘲讽:“你是林湘的现男友,她夸奖前夫,那是当众打你的脸,哈哈哈,谁叫你挖我墙角?”
他抬起头,突然一愣,然后说:“喂,原绯,你上电视了。”
原绯充耳不闻。
余斯抱着手,又哼了声:“魅魔再好有什么用?没钱,还是被踹了。”
原绯听进去了这一句,轻叹。
钱如果花在小怪物自己身上,倾家荡产倾举国之力,多少他都给。花在奸夫身上,一分钱,一点魔法石碎屑都嫌浪费。
就是不给。
余斯看着屏幕,幸灾乐祸:“镜头还在拍你。”
于是原绯终于抬眸,微微一笑。
*
“湘湘不要再说那只恶魔啦,好讨厌哦!”
“绯绯看起来好难过,他一直低着头,他不会在哭吧?”
“啊啊湘湘多说说绯绯啊!才不要听魅魔,恶心的色狼怪物!”
“绯绯抬头了,快看!”
“……他笑了?”
“迷之笑容。”
“有什么迷的?这是现任对前任的风度,这才是真正的绅士品格!”
“呜呜呜,不愧是绯绯,格局太大了!”
“……”
不远处,唐大楚听的默默翻白眼。
再隔开一段距离,湛橙橙盯着高悬的屏幕,同样困惑:“原绯真的笑了,他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的吗?”她想了想,又遗憾,“姐把前姐夫夸的像朵花似的,要能拍张照回来多好。”
湛益民叹了口气:“原来青青和魅魔真心相爱,太可惜了。”
湛橙橙:“可惜什么?”
湛益民:“我们不该让青青两手空空的走,如果提前准备嫁妆,他们小两口不至于因为生活拮据,被迫离婚。”
湛橙橙:“……”
她身旁的男人面无表情。
无形的柠檬酸味弥漫、泛滥。
湛南闷闷的想,林湘又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过了会儿,他又想,林湘是为了反驳审判院强加于她的罪状才说的。什么夫妻恩爱,柔情蜜意,全是她胡扯的谎言。
他的目光落在白裙少女身上。
胸口沉闷的气才散开,又重重积压下来,呼吸牵动得心脏有点疼。
林湘站了那么久,他们连一双鞋、一张椅子都不给她。
*
“第五项指控——”
四周议论纷纷。
看台上、陪审席,人们迫不及待地发表意见,聊得如火如荼。秋风拂过少女久未见光的面庞,无数嘈杂的声音被风裹挟着飘远。
林湘浑不在意。
她一目十行,扫过判决书长篇大论的废话,总结出一句:“我身为一名普通的女大学生,活着从魔域回来。”
人们听见她的声音,安静下来。
“我离开的时候,你们说我孝顺,我是孝道的光,具有现代社会缺乏的崇高的自我牺牲精神。我回来了,没死,没缺手断脚,我就变成了女巫。”
林湘低低笑了一声,眉眼冰冷:“现在你们看见了?我不是普通的女大学生,除了不死者大人和陪审席的各位大人,我比你们大多数人厉害。”
她的语气如此平静,就像陈述一桩无人不知的事实。
姬大审判长并不认可:“大言不惭!”
“你不服气?”林湘挑眉,“待会儿让你试试。别说你老得骨头都松了,就是再年轻三十岁,也不是我的对手。”
姬大审判长压抑着愤怒,冷漠地盯着她。
林湘看向正中一张审判台,淡淡道:“魔物不能在人类大陆长久生存,龙之国自有专门对付黑暗势力的强大结界。我可是走了正规通道,从夕照口岸进来的,结界对我无效,我在阳光下有影子、能跑能跳能呼吸,凭什么认定我是魔物?”
姜大审判长慢声道:“最近一次大规模修复光之屏障,是在整整三十年前,年代久远。自那以后,结界出现漏洞,也未可知。”
林湘说:“谁修的?叫他再修一遍,我照样自由出入。”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
林湘莫名其妙。
许久的寂静。
终于,不死者叹了一声:“他修不了。”
林湘问:“因为年纪大了?”
“因为他死了,死了很多年。”不死者看着林湘,目光温和中透出一抹探究,“小姑娘,历史学的不好呀。”
林湘不答,只在心底反驳。
她历史学的可好了,从小就爱听戏,爱读历史人物的风月故事,最喜欢暴君妖妃、红颜祸水。
只是学的不是这里的历史罢了。
“大人。”林湘望着老者,颇为不满,“上一个修复屏障的人死了,你们该找别人修,难道还要我负责修理漏洞吗?这不是审判院赖上我的理由。”
姬大审判长脸色一沉,严厉道:“林湘,不得对院长无礼,不得对晟亲王不敬!”
不死者坐在审判台正中的位置,韩谨岩都要让座,林湘早猜到他就是异端审判院的院长,可圣亲王是哪位,她不认识,更不知道怎么就对他不敬了。
她不追问,因为没兴趣。
她只在乎这场声势浩大的审判。
林湘飞快地看完判决书:“第六项也是最后一项指控,售卖魔法药剂,使用邪恶的女巫咒语……”
她还没说完,便笑了出来。
姜大审判长用他那标志性的慢吞吞的声音,问:“你不承认滥用女巫邪术,伤害同学?”
“那只是一张恶作剧用的蜘蛛网,最大的伤害是吓唬人,头发里留几根蜘蛛丝。”林湘讥诮:“真奇怪呀。大约半年前,展文豪来我家放火,那可是记录在案的。他得到什么惩罚了?”
她垂下目光,一声轻笑:“他纵火伤人,只需一份悔过书,一切既往不咎。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你们就要烧死我,这是什么道理?”
姜大审判长:“那是女巫的蛛网。”
林湘:“万圣节超市也卖这种装饰品,你家的床底下没准也有蛛网,天底下的蜘蛛都被女巫承包啦?”
姜大审判长冷哼。
林湘接着道:“至于我售卖药剂,我有自由贸易证,是你们韩总执事长给我的——”
韩谨岩淡声道:“我无权签发。”
“谁签发的你找谁去。”林湘有点不耐烦,“给都给了,还要怪我行使正当权利,简直无理取闹。”
她举起判决书,眼神冷清清的,如同寒冬初雪。
“从头到尾,你们没有一条真凭实据,只凭两眼一瞎脑子一热,便妄想决定我的命运,好大的官威!”
少女指尖轻轻一点,明火刹那亮起,火焰舔舐洁白的纸张。
短短几十秒,那份具有至高无上法律效应,足以制约生死的判决书,化为灰烬。
风一吹,灰飞烟灭。
第70章 。女巫的演讲(下)逆转审判。
姜大审判长和姬大审判长的脸;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坐在审判台上,从业以来第一次,切身体会何为如坐针毡。
分明他们才是坐着的审判官;少女是站着的被告人,可忐忑不安、为命运担忧的,是他们。
走下火刑架的少女,获得了原本不被允许拥有的权利。
她辩驳,控诉,质疑。
两位审判长不约而同地看向不死者。
正是这位避世隐居十五年的老人,给予了林湘一再僭越和无礼犯上的特权。
……他到底在想什么?
*
韩谨岩淡淡一瞥桌子上的《新法典》,很快收回视线。
他一直保持沉默;因为只要林湘出了气,就此罢手;那么局势还在可控范围内。
他开口;问那少女:“林湘;你说完了?”
林湘轻轻一跃,坐在桌子上。
她抿唇而笑;笑容愉悦,隐隐又似捉弄,就像逗弄一只不再具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
她说:“韩总执事长,你希望我说累了,说够了,现在休战;对不对?……太晚了。”
男人岿然不动。长袖掩盖下,双手紧握成拳,攥得骨节生疼。
林湘用闲话家常的语气,说:“前段日子;我读了一本枯燥得令我痛不欲生的书——喏,就是你们人手一本,随身携带的《新法典》。”
韩谨岩看了看不死者。
老人没说什么。
林湘叹气:“我平时看书特别快,看这一本却特别慢,因为一句话必须来回读十几遍才懂。你们的这本《新法典》,一定是几百年前的老古董写的。”
姬大审判长和姜大审判长脸上的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林湘待要再说,只听正中的老人长长一声叹息。
“是我写的。”不死者说。
“……”
林湘沉默了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灿若朝霞:“大人,只有您这样历经时间的洗礼,见多识广,学富五车,博古通今的大学者,才能写出这么深奥的律法宝典!”
韩谨岩:“……”
陪审席:“……”
看台:“……”
不死者眯起眼睛,笑呵呵的问:“你看明白了?”
“我明白了,韩总执事长一定也明白,只有两位审判长大人,还傻乎乎的一无所知,真可爱。”
林湘揶揄着,双眸清亮如雪,语调一转,冷然道:“姜大审判长,劳烦您默读一遍《新法典》第三百七十七页倒数第二段,以及第四百零六页第三条补充说明,然后为我们讲解主要内容。”
姜大审判长一怔,望向不死者。
老人点了点头。
姜大审判长扶正老花镜,翻开《新法典》,嘴唇无声地蠕动。
越看越紧张,心脏揪紧了高悬半空,像被一条细线吊着,随时会落入深渊。
等他又翻了一次书,翻到备注,脸色已如死灰。
这本书,他翻阅不下数十次。从学校到审判院,他一遍遍地阅读、研究、背诵——为什么对这一条备注没有印象?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折磨,不详的预感使他坐立不安。
这是十五年前,院长最后一次修订法典时新增的备注。
不,这根本不应该放在备注!当时分发下来的修订概述也没有提到这一条!
这、这究竟——
林湘见他的一张老脸变了又变,眼神从困惑、不敢置信,渐渐变为惊恐和失魂落魄。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指甲。
等离开这鬼地方,她要做新的美甲,要贴亮闪闪的水钻。
又过一会儿,依然寂静无声。
她轻哼。
果然,审判院的老头子也要好半天才能看懂。
这本《新法典》简直反人类,分开来每个字清晰明了,组合在一起就成了火星天书。
“姜大审判长,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眼睛不太好,看不清楚?”林湘故意问。
话是对着一个人说的,眼睛看着另一个人。
林湘凝视韩谨岩,因他竭力克制的不安而感到兴奋。少女的语气礼貌、温柔:“唉,还是不麻烦您,我来吧。”
“不死者大人高瞻远瞩,白纸黑字一早明文写在那儿。如果被指控为女巫的嫌犯成功通过三项试炼,如果她证明自己拥有水火不灭的灵魂,狼群认主的气魄,那她就是圣灵和神意认可的圣女。”
最后两个字,咬字极慢。
林湘觉得那称呼甚为可笑,换作平时,白送给她,她也绝不会要,但这不是计较细枝末节的时候。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而圣女,凌驾于院长以外所有人之上——”目光钉死在容色苍白的男人脸上,“——凌驾于你韩谨岩之上!”
全场为之震动。
林湘从来轻声细语,即使有扩音海螺,语气依然算不得多么激昂。
她冷静冷漠得如同在座任何一名审判官。
他们曾经如何审判她,她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审判他们。
妖怪未必感恩,妖怪一定记仇。
“水火销毁不了我的灵魂,狼群认可了我的勇气,圣女是我。”林湘说,“我审判你们。”
*
姜大审判长脸色惨白,姬大审判长脸色铁青。
他们沉默地望着不死者,眼神包含太多,甚至暗藏几分羞于示人的哀求。
老人置身事外。
于是,他们又转向另一个人——
韩谨岩目不斜视。
他不会再向不死者求救,因为他太清楚,老人不会伸出援手,不会有任何回应。
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不死者希望见到的。
早在十五年前,这位精于占星术,有预知之大能的老者,就已经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他亲笔修订的《新法典》,就是铁证如山!
“咳咳。”陪审席突然传来一阵咳嗽。
韩谨岩皱眉。
“……抱歉。”余局长说,“我无权在庭上发言,可我实在好奇,也认为有必要提出疑问——以利亚神父。”
他转过头,面对因为失火的广场而精神崩溃的西陆贵客,谦虚求教:“请问教廷赠予的圣水和圣火,有无可能出现失误?比如路上颠簸,又或者其它原因,导致质量损毁。我的意思是……”
他并不往下说。
“——会不会过期了,变质了。”原长娇淡淡道。
气氛很是尴尬,看台传来笑声。
以利亚神父的眼神变得冷硬,又愤怒。
他刚才当着那么多东陆人大呼小叫,全无神职人员的庄重,又在直播镜头前丢了面子,胸口本来就堵着一口闷气,现在被当面质疑,更是恼羞成怒。
“原家主,你开的玩笑太失礼,这并不幽默!”
以利亚神父认识原长娇,西陆的许多人都认识她。
东陆光明榜排行前几位的大人物之中,圣光制裁原长娇对西陆诸国存有深厚的敌意,不仅一生不踏足西陆的领域,对西陆人也从不客气。
原长娇冷笑。
以利亚神父转念又想,多亏东陆人这一问,倒给了他赢回脸面的机会,否则回去教廷不好交代。
他冷淡的说:“圣火和圣水代表至高神的权柄,在世俗之地行使祂的旨意,既不会饶恕作恶的魔物,也不会错判无辜的灵魂。”
他蓄意停顿片刻,抬高下巴。
“神爱世人。虽然东陆太多人不认识神,不敬畏祂,但是神怜悯你们漂泊的灵魂,祂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迷路的孩子。你们亲眼看见了——”他指向洗脱了罪名的前女巫,“是圣火和圣水拯救了这个无辜的女孩,纠正了审判庭的错误!”
这位西方老人的发言义正辞严,铿锵有力。
他坐了下去,容颜神圣,不怒而威。
“原来是这样。”余局长笑了笑,还是那样轻松的口吻:“多谢以利亚神父赐教。”
原长娇关掉海螺,嘲弄:“……倒成了他们教廷的功劳了,也不知道刚才谁吓的满头大汗,恨不得马上逃命。”
余局长笑道:“他得了血腥的修女恐惧症,原家主别那么严格。”
这时,不死者从容的说:“一有《新法典》明文规定,二有在座所有人的亲眼见证,三有被告的伸冤自白,四有西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