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恩公不对劲-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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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聂云汉认为,哈沁即便会派人到场,也不会当众引发骚乱,毕竟对方并不希望事情闹大,万一引来官府就麻烦了。
卓应闲觉得他说得有理,而且自己不过是在绿绮琴演出了两次,这名号基本无人知晓,不会有太多人来看,刚心安一些,便听掌柜的说预定座位的人居然达到了九成,又开始担心起来。
向羽书觑着他的神情,觉得他不是淡定,而是不太高兴,但又不敢问为什么,将表演所用的东西搬进酒楼为他们准备的厢房之后,就跑出去安装演出道具。
沧海楼有五层,中间有一个约三丈见方的中庭空间,卓应闲打算从五层一跃而下,在二三层中间的一架秋千上着力,整个表演除了腾空的部分,都在秋千上进行,结束时才会落在一层中间的演出台上,因此整个二三层靠围栏的座位都是最佳的观赏区域。
向羽书要装的,就是那架秋千,严格说来,那不过是两根绳加一根约半丈长一尺多宽的木板。
带他安装完,又跳上去使劲晃了晃,确定不会出现安全问题后才放心,虽然卓应闲轻功了得,不会出现从空中摔下的情况,可要是秋千中途断了,不仅可能会伤到人,也等于这场演出就报废了。
向羽书从秋千上一个翻身跳了下来,稳稳落在演出台上,他听到身后响起掌声,一回头,便见秦落羽满脸笑意地看着他,顿时脸就开始发烫。
秦落羽落落大方地过来,毫不掩饰钦慕之情:“向大哥,你的身手真好,虽然那日你救我的时候便见识过,可今日这么一看,更觉得是流星赶月、巧捷万端,想必舞起剑来,比起云闲公子也毫不逊色。”
“不能这么说,我学的是刀,闲哥哥一直练剑,他的剑法比我好太多了。”向羽书嘴上谦虚,但得了秦落羽的这番夸奖,心中高兴不已。
“闲哥哥?你可以这么称呼你家公子么?”秦落羽好奇道。
向羽书连忙解释:“他对我很好的,不摆主人架子,私下里我一直这么叫。”
“你命真好。”秦落羽不无羡慕地说。
向羽书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猜想她之前跟着玉尘风,一定受了不少委屈,不知怎么安慰才好,见她一直抬头盯着自己刚刚装好的秋千,便道:“落羽,想上去感受一下么?”
秦落羽羞涩一笑,惴惴道:“我又不会轻功……”
“我带你上去。”向羽书左右瞟了一眼,“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
“真的?”
向羽书有些不好意思:“自然是真的,就是……少不得要冒犯你,可能要……”
他的目光落在秦落羽纤细的腰肢上,秦落羽顿时明白,走到向羽书面前,仰头看着他,目光干净澄明。
“向大哥不是登徒子,落羽又是江湖女子,没那么多讲究。”她认真说道,还主动牵起向羽书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羞涩地说,“不知道高处看人,风景如何。”
下一刻,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倏然收紧,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已被带上了半空,向羽书一手搂着她,从二楼围栏处借力,跳上了那架秋千。
他小心翼翼把秦落羽放在秋千架上,待她站稳后,自己才呈“大”字两脚踏在木板两端,双手分别抓紧了两边的绳子。
秦落羽吓得不敢睁眼,甚至屏住了呼吸,不用向羽书搂着她,她自己就紧紧抱着向羽书的腰,伏在他的胸口上。
木板才一尺多宽,两人这样站着,贴得极近。秦落羽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于向羽书鼻端,他分不清那是少女的体香还是脂粉香,只觉得这种味道让他心跳加速,心脏鼓胀胀的,快要跳出胸膛。
向羽书结结巴巴道:“落羽,你……你别怕,有我呢。”
秦落羽稳住了心神,仰头看着他,轻笑道:“有你在我不怕,倒是你,心跳为何这么快?”
“我怕摔了你。”向羽书避开她灼热的目光,“抓、抓紧我,我开始晃了……”
秦落羽依言抱他更紧了一些,向羽书轻轻晃动着秋千,两个人慢悠悠地转了起来。
中庭空间并不宽敞,前后晃动幅度不会太大,片刻后秦落羽偏头向下看了看,大着胆子后撤了些,道:“也不算太高呀。”
向羽书促狭一笑,“既然你胆子这么大,那咱们再试试别的!”
说罢,他双脚掌控着秋千木板,开始打圈儿地晃了起来,秋千紧贴着中庭的栏杆旋转起来,但凡力度掌握不好,就会撞在栏杆上。
秦落羽尖叫一声,再次扑进向羽书怀里,一圈圈旋转过后,她发现这秋千被向羽书控制得四平八稳,只是有惊无险而已。
于是她气愤地轻轻捶了捶向羽书的胸口,嗔怪道:“坏死了!”
头上天窗洒下一束淡金色的阳光,正落在两人的身上,向羽书看着怀中的少女,她象牙般光洁的皮肤微微泛红,长睫覆盖下的眼睛熠熠含光,深情专注地看着自己,漆黑的瞳孔映出他的影子,仿佛她正在注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她的此生的全部。
少年刚刚平息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在他十八年的人生中从未被人如此看重过,更没有一个女子曾向他投注如此火热的目光,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获得了新生,从此之后他的人生将有着更加重要的意义——他要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第111章 冷灶
卓应闲站在五层楼的围栏边; 默默注视着向羽书和秦落羽,心中是无限感慨。
感情一事,最是旁观者清。像向羽书这般单纯的乡野少年,第一次动情; 自然会毫无保留。
最好这个秦落羽没有问题; 那么他可以为向羽书送上最衷心的祝福; 可如果这个女子真的居心叵测,恐怕现在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赤蚺若要想防着她也并不难; 自有千百种办法可以试探或者甄别,实在不行可以连向羽书一起瞒在鼓里。最令所有人担忧的,就是有朝一日; 向羽书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他正在发愣之时,听见一旁有脚步声,是万里风过来了。
毕竟赤蚺还有通缉令在身; 他们不宜太过招摇,聂云汉今日与戴雁声分别去打探几个失踪铁匠的详情,只安排万里风过来与卓应闲相互照应; 顺便试探一下这秦落羽。
待到晚间正式表演之时,其他人都会赶来; 守在沧海楼的四角,在暗中观察情况。
卓应闲跟她打了个招呼:“风姐。”
万里风现在做寻常婢女打扮,冲他一笑; 目光瞥着中庭处那荡秋千的两人,无奈道:“羽书真是……方才我从大门口进来; 他都没看见我。”
“英雄难过美人关。”卓应闲无奈道,“少年亦是如此。”
“可不是么。”万里风看着他; 意味深长道。
卓应闲隐约觉得她在说自己,但又不太喜欢“美人”这个名号,明智地闭了嘴,不作回应。
两人便也没再说话,低头看着楼下。
向羽书也不敢太过造次,很快带着秦落羽从秋千上下来,正巧掌柜的迎过来,满怀歉意地跟他说了几句什么,向羽书一脸气愤,但秦落羽安抚了他两句,少年脸上又露出惊喜之色,转头带着秦落羽往楼上走。
万里风看着这情景,“啧”了一声:“看来又出幺蛾子。”
卓应闲道:“咱们回屋等着吧。”
片刻后,向羽书小心翼翼敲了敲门,带着秦落羽进来,便见万里风正在给卓应闲上妆。
他怔了怔,才找回自己的身份,想到是没有必要对别人介绍一个婢女,于是装作对万里风视而不见,开口道:“闲哥哥……”
“自己人面前才能这么叫我。”卓应闲从镜子里觑着秦落羽的神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现在你都不把秦姑娘当外人了?”
秦落羽屈膝向卓应闲行了个礼:“见过公子。”
向羽书大窘,挠着后脑勺,讪讪地不知说什么好。
万里风往卓应闲脸上扑着粉,看了向羽书一眼,抿着嘴角偷笑。
卓应闲懒散道:“你带秦姑娘来,是有什么事么?”
“哦,方才掌柜的说,酒楼的琴师突然病了,不能抚琴,幸好落羽说她可以代替琴师,不过她弹的是琵琶,我一人不能定夺,便带她来问问公子。”向羽书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秦落羽。
秦落羽落落大方,垂眸道:“若是公子不相信小女子的琴艺,我可以为公子试弹一曲。”
“那倒不必。”卓应闲回身看她,笑道,“秦姑娘能独闯江湖,技艺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卓某接连欠姑娘两次人情,又要姑娘带病上场,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向羽书在一旁道:“多给些酬……”
卓应闲一个眼刀扫过来,向羽书自知失言,赶紧闭嘴。
“向大哥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小女子为向大哥的主子多尽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秦落羽冲向羽书一笑,转头看向卓应闲,神情忽然变得认真,“但小女子也确实存了一点私心。”
向羽书听了这话,不禁一怔。
卓应闲翘起二郎腿,打开手中折扇,缓缓扇着:“但说无妨,恰好我向来也不信无缘无故的善意。”
秦落羽迎着卓应闲的目光:“小女子希望以后能跟着公子一起闯荡江湖,可以替公子暖场,也可担任琴师,只求公子庇护。”
“有羽书在,庇护你确实没什么问题,可我区区一个无名之辈,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名利,你为何不去寻那些名角或者正当红的戏班子?”卓应闲觑了向羽书一眼,见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秦落羽苦笑:“我被师父玉尘风赶出师门,已知人情冷暖,有名气的人未必愿意提携我这样的后辈,我也再不愿向他们摇尾乞怜。戏班子里更是鱼龙混杂,明争暗斗,我只想清清静静地唱曲儿,为自己谋个生计。公子无需过分自谦,凭公子在五陵渡的表现,红遍大曜指日可待,到时能落个曾经‘同舟共济’的情分,落羽便知足了。”
卓应闲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落羽,沉吟片刻,才道:“想不到秦姑娘是个烧冷灶的好手。”
这话并不像是夸奖,秦落羽一时赧然,垂下头,脸颊泛红。
向羽书在一旁看着着急,一为秦落羽被人为难,二为她找错了人表错了情,可又不能说什么,心里急得开始抓耳挠腮。
“等我考虑考虑吧。”卓应闲缓声道,“能不能同舟共济,也得看缘分。”
秦落羽屈膝福了一福,不卑不亢道:“多谢公子。”
之后卓应闲便让向羽书拿了琴谱给她熟悉,先去为晚上的表演做准备。
待两人离开后,万里风不由感叹:“这姑娘可不简单,还没怎么着呢,羽书这死孩子就死心塌地了。”
卓应闲也无奈道:“你信不信,方才她那番话,听在羽书耳朵里,八成是觉得,那姑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才想与我们同行。”
“这也好,左右咱们是不可能带着她,这个难题就交给羽书去解决了。”万里风坏笑,“看他会编出什么样的说辞去骗他的心上人。”
沧海楼给他准备的这间厢房很大,晚些时候闲来无事,卓应闲便在房中练了会儿剑,出了一脸汗,把之前扑的粉弄花了,便又洗了遍脸,没再上妆。
他知道,聂云汉之前让向羽书来表演,是为他着想,毕竟这“云闲公子”是从绿绮琴打响的名号,之前的装扮又太过女气,怕会引来闲言碎语,担心他不喜欢以这种方式示人。
不过那也是因为当时在绿绮琴,不得不那样打扮,今晚在酒楼表演,就不用那般浓妆艳抹,多些阳刚气质也没什么不好。
酉时初的时候,卓应闲听窗户一响,接着聂云汉便翻窗进来,见了他便咧嘴一笑。
“走楼梯不好么?做什么又翻窗。”一看到聂云汉的笑脸,卓应闲便心情大好,用扇子隔空点他,笑道,“登徒子。”
“翻窗与我的小情人私会,这叫情趣。”聂云汉离他还有几步远停了脚,背起手端详道,“怎么没上妆?”
“你喜欢我装扮得像个女子么?”卓应闲佯装不悦,“难不成还要我穿套裙衫给你看?”
聂云汉笑得浪荡,凑过去搂着他的腰:“裙衫……也未尝不可,这也是一种情趣。”
卓应闲一扇子呼到他脸上:“要穿你自己去穿,你的情趣我欣赏不来。”
聂云汉抱着他柔声道:“你上不上妆,穿什么衣服,在我眼里都好看,反正好看的是你。”
“这还差不多。”
“所以不穿,也好看。”
聂千户脸上又挨了一折扇。
桌上放着冰块镇着的西瓜,是掌柜的让人送来的。卓应闲觉着登台之前,聂云汉一定会来看自己,所以一块也没舍得吃,全都给他留着。
聂云汉跑了一天,热得满头大汗,吃一口冰爽西瓜,美得要命:“这沧海楼的掌柜的会来事儿,不错不错。”
卓应闲在旁边替他打着扇子:“今日探听到什么?”
“不过是一些佐证,证实我们之前的猜测。”聂云汉道,“左哥去牢里看了眼,有几个铁匠确实被替换了,被换进来的都是些乞丐,现在神志不清,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但是狱卒对此毫无察觉。笼统算下来,这一年多以来,陆陆续续失踪的铁匠大约有十七八个,近一个月就有五人。”
“这个月数目这么多,没有引起官府重视?”
“也都追查了,没有下文而已。”聂云汉道,“左哥问过负责查案的捕快,倒是总结出一个线索,就是他们分别听不同的人说,这些铁匠失踪前,最后一次被人看到,大约都是在城西的十里坡附近。”
卓应闲皱眉:“他们应该去查了吧?结果呢?”
“每一个得到过这条线索的捕快都去那处查了,没有结果。”聂云汉道,“十里坡其实是个很荒凉的地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乱葬岗,城里人很少往那去,而且过了十里坡,就是大山,这里的山跟五陵渡的山还不一样,是一条巨大的山脉,你还记得凌青壁给我们画的地图么?”
“记得,这条未阑山脉是西蛮与大曜的天然分界线,但灵翅他们真正与西蛮的交战地其实在山脉的另一头。”卓应闲道。
聂云汉点点头:“因为谁也没办法跨越未阑山脉作战。归梁府这边往西,十里坡外过几个小山头,还有一大片沼泽区,那真的是人迹罕至,听说里面沼气弥漫,布满各种剧毒的蛇虫鼠蚁,一旦陷进去是十死无生,所以那片沼泽又叫做无常泽。捕快们都觉得那些铁匠为了躲债才跑出城去,一不小心陷入了无常泽,就被黑白无常勾了性命,带去阴曹地府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向羽书推门进来,看见聂云汉,本能腿软:“汉……汉哥……”
聂云汉皮笑肉不笑:“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我还吃了你?”
“啊……不是,就不知道你上来。”向羽书挠挠头,“闲哥哥,要候场了。”
卓应闲起身:“好。”
聂云汉啃光手里那块西瓜,对向羽书道:“臭小子,转过去。”
向羽书赶紧转身,想走又不敢走。
聂云汉搂过卓应闲的腰,与他交换了一个西瓜味儿沁人心脾的吻。
“好东西别全留给我,自己记得吃。”他温声道,“我就在附近盯着,你什么都别想,好好演出就行。”
卓应闲勾着他的脖子:“注意安全。”
说罢,他便披上宽松飘逸的外袍,拎着软剑出了房门。
向羽书正要跟上,却被聂云汉捏住了后颈,赶忙求饶道:“汉哥,放了我吧……”
“阿闲要去表演,你着急忙慌地干什么去?”聂云汉冷笑道,“一见我跟见鬼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