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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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却显得妖艳不可方物。
手里挽着一支玉笛。
整个笛身笛孔里,全都是鲜血。
黏稠的鲜血正从那笛孔一滴一滴往下滴落。
她双目平寂地目视前方,嘴角下巴的血污,将衣襟染得透红。
如同当初在各派杀红了眼一般,她眼前血红一片。
她唤道:“苏槐。”
第847章 陆杳,你死了吗?
苏槐没说话,只是上车来,探身靠近陆杳,定定看了她片刻,而后抬起手指,缓缓拭去她嘴边和下巴的血迹。
动作轻柔至极。
她忽而轻声道:“倘若我往后永远都是这样子,再也好不了了,我这副样子,还能留在你身边吗?”
苏槐应她道:“又何妨。”
陆杳道:“放个瞎子在身边,与自曝短处有何区别。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相爷身边有一道缺口可以下手是吗?”
苏槐大致拭过血迹以后,将她手里的玉笛重新系回她腰间,而后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膝盖弯,听她又道:“毕竟我一个瞎子,他们对付我比你好对付得多。”
苏槐将她稳稳地抱起来,抱她起身的那一刻,她还是顺手就勾住了他的头。
他抽身从马车里出来,抱着人站在车辕上,看了一眼四下的尸骸,道:“好对付得多?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理解,现在说话都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他跨下马车,踩着尸骸一步一步朝自己的马走去,陆杳歪头靠着他胸膛,道:“你再留我,我是会拖你后腿的。”
苏槐道:“你想拖我哪条后腿?等回去以后,你想拖哪条我给你拖哪条。”
陆杳闭了闭眼,缓了缓道:“我现在很虚弱,你若打算趁我虚弱的时候气死我,你有可能得逞。”
她原本思虑颇多,可他总能够轻而易举地把话题带歪。
苏槐将她放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骑上马,调了个头就往来路回。
剑铮带着剑霜紧跟着。影卫分成两批,一批随行回城,一批则留下来善后。
马蹄声把夜色踩踏得零零碎碎,苏槐把人紧紧拥在怀。
夜风在耳边吹拂着,风有些闪了眼睛,陆杳便窝在他怀里,眯着眼。
可口里还是有血时不时涌上来。
苏槐这才应她道:“那你想让我如何?放你走吗?”
陆杳道:“我还想多活两年。你要是放我走,我兴许能长命百岁。”
话语一落,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滴淌到苏槐的手背上。
苏槐抬起一只手,将她下巴裹在掌心里,结果摸得满掌鲜血。
他吩咐影卫道:“去弄辆车来。”
影卫立刻快马前去。
到后来,苏槐甚至不敢走太快,生怕颠着了她。
苏槐道:“若我活不到长命百岁,你一个人长命百岁太寂寞了些,活得久不见得是件快活事。”
陆杳嗤了一声,不再理他。
她似睡着了一般无声无息,而苏槐似怕她睡着了,总要找些话题来同她说。
苏槐道:“你二师父此生在躲一个人,你知道他在躲谁吗?”
陆杳没答应,只是耷拉着头。
尽管苏槐手臂强有力地锢着她的身子,尽管他的手掌托着她的下巴,鲜血还是顺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往下淌。
苏槐又道:“药谷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你不妨猜猜,那些想寻你三师父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她还是没回答。
苏槐道:“那日我问了阴阳先生,问他你我以后当如何,你要不要听听他是如何说的?”
她始终没有声儿。
走着走着,苏槐的马就停了下来。
他眼神看向前方,前方是浓稠的黑夜。
他臂弯里的力道将她箍得死紧,良久,低着嗓问她:“陆杳,你死了吗?”
等不到她的回应,他缓缓弯下身去,在她耳边一字一字道:“你要是死了,你身边所有与你相关之人,我必让他们此生都不得安宁。我也可以考虑,把他们都送下去陪你。”
后来,陆杳终于回应了他,有气无力道:“苏槐,我日你妈。”
苏槐道:“你那些日不是做了许多药吗,药呢,没带在身上吗?”
陆杳道:“都被我吃了。”
第848章 提前做了预防
影卫赶了马车来,苏槐把陆杳抱进了车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腿卧躺着,剑铮驾车加快了速度回城。
陆杳在车里迷迷糊糊,低喃道:“你还去问阴阳先生,他怎么说?”她说得缓慢,“最后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苏槐手扶着她的头,道:“我先死。你看见我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方才殉情而死。”
陆杳笑了一声,道:“以前你巴不得我死你前头,现在又变成我死你后头了。你不是说死前面比较好吗,都不用操心自己的身后事。”
苏槐道:“死后面也不用操心,阴阳先生说,你我会儿孙满堂,横竖有儿孙操办身后事。”
过了好一会儿,苏槐见她又不说话了,便道:“你困了吗?”
陆杳道:“确实困了。”
苏槐道:“等回家再睡。”
隔了一阵,她才缓缓道:“镇上的那些人,不是江湖人,也不是本朝当官的,不然你肯定早就收到消息了。
“云金和蓬莱,还是蓬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之前,三师父才从蓬莱带了银蛇花回来。银蛇花,是蓬莱圣品,就如同灵犀角之于云金。”
马车在官道上卯足了劲狂奔。
前面套了两匹马,在月下跑起来充满了张力。
陆杳声音渐小:“至于二师父在躲谁……我从不去打探师父的秘辛。”
苏槐道:“我知道他在躲谁。我找寻了医圣好些年,我将他的底细都摸得个清清楚楚。”
只是这回,不管苏槐再说什么,她都没回答了。
马车进了城,奔回相府,剑铮第一时间去叫墨大夫。
墨大夫匆匆忙忙赶到,一进门,就看见陆杳躺在床上,而苏槐坐在床边,正拿巾子擦拭她脸上的血迹。
墨大夫顾不上说话,连忙几步上前,抓住陆杳的手腕便听了听脉,神情大动道:“陆姑娘五脏六腑皆受反噬,此情形与当日凌霄的情况相差无几了!快给陆姑娘宽衣!”
苏槐把陆杳揽起身让她靠着自己,宽了衣衫,露出后背,墨大夫取出银针便刺入她背部穴位。
苏槐见他手法娴熟且笃定,道:“你知道怎么治她的情况?”
墨大夫道:“她的情况治不了,只能压制。幸得这些日与陆姑娘相处较多,也听她讲了很多,得了些压制之法。”
顿了顿,他又道:“陆姑娘应该是担心会有此种情况发生,所以早早提前跟我解说了做个预防。”
最后两根银针,针长几许,深入几许,他还是拿捏得准,刺入陆杳的后颈,封了她的气海。
等施完针,墨大夫再来查看陆杳的脉象,便明显缓和下来了。
墨大夫擦擦额头上的汗,不由得深吁一口气,道:“这次她后脑的针怕是轻易取不下来了。除非找到能彻底治她走火入魔的法子以后,方才能取。”
然后他看了一眼案台那边的药,顾不得冒犯了,赶紧去拿来,让苏槐给她喂下。
墨大夫退下时道:“眼下处理完,只等明日再看看陆姑娘的情况了。”
当天晚上,苏槐给她更衣、擦身,守她安睡。
房里的灯一直亮着。
墨大夫从主院一出来,又急匆匆赶去看剑霜的情况。
这时候,京里城中的灯会早就已经散了。
今晚街上出了那么大的变故,死伤了不少人,还不用等到明天,今晚街上百姓们就已经纷纷议论开,说是遇袭的正是相府的马车。
于是人们开始揣测,难不成马车里坐的是相爷?
那相爷究竟是死是活,有没有被杀手给干掉?
宫中皇帝本就睡不了个安稳觉,眼下知道这一消息过后,干脆觉也别睡了。
而各朝中大臣们的官邸家中,得知此事后亦是彻夜难眠。
当然他们更多的是兴奋得睡不着。
苏槐那奸贼果然是夜路走太多,这下撞着鬼了吧!
后来他们又得知,遇袭的不是苏槐,而是他府中养着的未婚妻。
虽然倍感遗憾,可听说苏槐连夜追出了城去,这也还是让那些朝臣们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具体详情如何,还得等天亮以后再说。
第849章 该动手了
这厢,剑铮从外面回来,到苏槐跟前禀道:“今晚给陆姑娘假传消息的那太监找到了,只是……找到他时已经断气了。”
主子一时没有言语,剑铮斗胆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得主子手里拿着张巾子,正给陆姑娘洗脸擦手。
陆姑娘睡得安静,主子动作也耐心细致、周到妥善。
像是在摆弄一个娃娃一般,除了如平日里那般爱不释手以外,还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主子也就只这么服侍过陆姑娘这一人。
主子不发话,剑铮就在一旁静候着。
苏槐给陆杳洗完了脸又擦完了手,她浑身干干净净,再无一丝一毫的血迹。
苏槐方才徐徐道:“去将平日里与那太监有所往来的所有人都扣起来,一人招供一句,也总有一些供词是有用的。”
剑铮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没走出门口,苏槐的声音再道:“传我令下去,西北吾将,可以下手了。”
剑铮神色一凛,又应道:“属下遵命!”
天快亮时,剑铮从外奔走回来,禀道:“主子之令已传往西北屯兵之地,宫中一干人等也已全部扣押,正在一一审讯。”
苏槐看着陆杳睡颜,仿佛一整晚他这样坐着就坐着,连动作姿势都没有变换一下。
他身上蹭了血迹的衣袍也没更换。
他就只是坐在床边把她看着。
听见剑铮回话,苏槐道:“西策军也可以动身了,营中诸将,照计划行事。”
剑铮再去传令。
西策军的令传完,剑铮再往宰相公署传令。
各方命令一下达,好似时局一下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早上的时候,相爷没去早朝,朝臣们正乐得看笑话。
看样子相爷这回着实摔了个跟头。
相爷也着实在意他那个未婚妻,竟然连朝都不上了。
大家嘴上不说,实则大快人心。
这样的事真应该多来几遍。
皇帝还是像模像样地派了个人往相府里慰问两句。
结果到了相府连相爷面儿都没见到,就被管家给应付过去了。
早上的时候,墨大夫又来看了一遍,道:“相爷放心,陆姑娘的情况眼见着是稳定下来了。”
苏槐问:“那她怎么还没醒?”
墨大夫道:“没有那么快的,她受了伤,又失血又力竭,总得给她点时间缓缓。”
早朝后,皇帝去到御书房,太监就送了一盅汤来,恭敬道:“启禀皇上,这是御书房送来的,说是给圣上养肝明目的圆子汤。”
皇帝想着昨晚都没怎么睡,确实需要养肝明目,就让太监送过来放在他桌上。
皇帝翻了两本折子,方才将盅盖揭开,顿时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浮上来。
皇帝一边看折子,一边拿汤匙舀了两勺汤来喝,滋味也有些怪怪的。
他不由转头看了看这盅汤,再用汤匙一搅,搅得汤底里的圆子起起伏伏,乍一看还以为是没有被剔核的桂圆。
皇帝看得不仔细,不由得舀了两颗圆子再仔细瞧两眼。
然而这一瞧之下,皇帝险些吓得个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哆哆嗦嗦把一盅汤给泼洒了满桌。
里面的圆子也都跟着滚到了桌面上。
御书房的宫人们见状无不大惊失色。
那哪里是圆子,分明是一只只眼睛,被熬煮得死白死白的,正骨碌碌地瞪着皇帝。
皇帝吓得连连起身远离,结果太慌张,座椅没抽得开,整个连上带椅地往后翻倒了去。
“皇上!”
太监们连忙把皇帝扶起来,皇帝险些一口气没上得来,脸都吓青了。
他紧紧咬着腮帮子,道:“拿走!快给朕拿走!”
又想到方才他还喝了两口,一股子恶心顿时翻涌起来,他张口就哇哇大呕。
收拾桌子的太监也胆战心惊,鼓足了勇气方才哆嗦着手把几颗眼睛收捡进汤盅里,颤颤巍巍地带出去了。
皇帝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大口大口喘息,道:“是谁,是谁竟敢……竟敢如斯胆大包天!”
话一出口,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皇帝愤恨得咬牙切齿,此事除了苏槐,还能有谁干得出来!
皇帝又不由恨极大骂:“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骂完他就瘫地上了。
第850章 胆大包天
太医匆匆忙忙来看,诊说皇帝是受惊过度,卧床休养了两天方才终于缓过劲儿来。
不光是他这里,还有后宫各妃嫔处,也都收到了同样的养肝明目汤。
只不过那些汤盅里,也就一只“圆子”,远没有皇帝的汤里多。
可后宫妃嫔一经发现以后,也无不是吓得个魂飞魄散。
皇帝惊怒之余,想起如今苏相因为行刺之事都还没出门上朝,这人眼烹之一事又该追究到何人身上?
皇帝又问起被传染疫病的那群太监的去处,得来的结果毫无悬念,苏相当天晚上就给处置了。
来回话的太监迟疑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禀道:“苏相说,说既然皇上骂他们是群不长眼的东西,所以,所以苏相就命人摘了他们的眼睛。”
皇帝面色难看至极。
摘了太监的眼睛,用来熬汤,还敢送到他面前来给他喝,苏相这分明是在报复他昨日遣人去相府传人一事。
这个苏槐,嘴上句句都是谨小慎微,可行动上却处处都是胆大包天!
还只是传道旨意召见个他相府里的人便已如此,那昨晚行刺一事,还不知道他会怎么个处理,只怕后果还要更严重。
皇帝思来想去,这个时候哪敢去追究他人眼汤的事,他只能命人去追究彻查御膳房。
结果据御膳房的人交代,却说是他们用的是牛眼睛,而非人眼。
可昨天那汤里的眼睛还直瞪瞪历历在目,皇帝至今回想起来还毛骨悚然,那是人眼还是牛眼,难道他会分不清楚吗?
牛眼能像人眼那般大小,像人死不瞑目一样直勾勾地瞪着吗?
只可惜昨天的汤全都第一时间倒掉了,现在再想去拿来和牛眼做个对比也没有了。
最后这事儿也追究不出个结果。
剑霜自打被剑铮带回府以后,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剑铮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忙完回院里来,剑霜看见他就问:“陆姑娘怎么样了?”
剑铮道:“到现在还没醒,主子正守着。”
说着倒了杯水来喝,喘口气又道:“你净躺着了,外头忙事的马都不知跑死了多少。”
剑霜捂着胸口,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不动还好,一动就感觉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不由闷咳两声,道:“主子有什么事吩咐,我也可以去做。”
剑铮道:“等你养好了再说吧。”
剑霜现在也反应过来了,道:“是有人假传了主子消息,引陆姑娘先一步出宫,他们在街上早已经设下了埋伏。”
剑铮道:“这些不消你说。”
剑霜颓然道:“是我失察,竟轻信了去。”
剑铮道:“也不全是你的责任,那名太监原是主子的人,可他多半自己都不知自己假传了消息,是他上面的环节出了问题。”
剑霜问道:“那个太监拿住了吗?”
剑铮道:“人已死,但所有与他有过往来关系的人,都跑不了。今夜应该就会有结果。”
剑霜点了点头。
剑铮亦问他道:“影卫全军覆没,墨大夫说你的内伤,也不像是打斗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