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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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伸手来摸她流脓的那个疮疤,上面有些黏糊糊的淡黄色液体,简直不堪直视,他倒好,手指还去蘸了蘸那淡黄色液体,问:“这是什么?”
陆杳道:“蜂蜜。”
片刻,她就听苏槐道:“确实是甜的。”
陆杳:“……”
这狗男人还伸到狗嘴里去尝了尝?!
陆杳没好气地一把将帷纱拽下来,道:“谁能有你恶趣味!”
而后两人没再在这里闲叙旧,苏槐带着她出门去。
陆杳又道:“我本就不喜欢你们这些玩弄朝堂的手段,不想卷进来,现在倒好,还要让我一个瞎眼的陪你们一起玩。”
苏槐道:“你玩得不错。”
陆杳道:“不错个鬼,这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吧。”
看样子,便是待在相府里足不出门,该来的麻烦也是会找上来的。
只是过了今日,都知道她有病在身,谁还敢轻易来找她。
苏槐带她到暖阁前院,有太监将马车驾了来,苏槐抬着手臂,让陆杳扶着他的手上马车去。
他自己却没上,站在马车边对车里的陆杳道:“宫门等我。”
然后太监就驾着车调头往宫门的方向去。
苏槐看着马车缓缓驶远,当他回头看向那群太监时,灯里神色不温不火,甚至有两分平易近人之态,可不知怎的,太监们两腿一软,全都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
为首的太监不胜惶恐道:“相爷明鉴,我等、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苏槐道:“奉命行事是应当,险些造成宫内疫病横行也是真。”
此话一说,夜巡的禁卫军已然有一拨往这边来,向苏槐抱拳行礼,等候差遣。
苏槐又道:“既然圣上说是一群不长眼的东西,那就把眼摘了吧。给那些需要长眼的,去长长眼。”
太监们大骇,惊恐求饶道:“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奴才们知错了!奴才们只是奉皇命……唔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禁卫军上前,一人捂住太监的一张嘴。
苏槐侧身,只见得他们瞪着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不多时,随着惨痛至极的闷哼声,一双双眼球都被摘了下来。
陆杳所乘的马车驶到宫门口以后,有宫门口候着的剑霜接手了。
剑霜就将马车在宫门处靠边等候,等主子出来,再一行回府。
剑霜不由问道:“陆姑娘没事吧?”
陆杳道:“没事。”
两人等了没一会儿,外边的夜空便陡然响起爆破声,一簇绚烂的烟花在高空绽开,几乎映亮了半边天。
城中百姓们的欢闹声在这宫门处听来越发明显。
剑霜抬头看了一眼,心里想着主子一会儿是不是要和陆姑娘去逛乞巧节灯会。只可惜陆姑娘看不见,不然还可以观赏一番这盛大的烟花。
结果他们还没能等到苏槐出宫来,却是先等来了一名太监。
那太监匆匆忙忙跑到宫门,像是来传话的。
第844章 变故
剑霜便下了车辕,上前几步,就听那太监说道:“相爷今夜事忙,怕还得些时候才能把今个的事全都料理干净哩。特让奴才来传话,请陆姑娘先行回府休息,不必再等。相爷忙完以后再行回府。”
剑霜点了点头,转身朝马车走去。
他坐上车辕,驾车调头准备过两道宫门间的直道,而后出最后一道宫门去。
陆杳问:“不等了吗?”
剑霜道:“主子将才着人传话说,让属下先送陆姑娘回,主子有事耽搁了,想必还有一阵。”
陆杳便不再说什么了。
他还不知几时忙完,那她先回去也好。
出了宫门,外头十里灯街如白昼,行人来来往往,街边各种摊铺琳琅满目,热闹至极。
马车在人潮拥挤的街上,就行驶得缓慢许多。甚至还不如游人走得快呢。
剑霜驾着车缓缓前行,想着到下个路口抄后巷而行,应该会比走正街要快得多。
只可是,在熙熙攘攘的街上穿行,还没等到下个路口,剑霜就敏锐地察觉到,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中,有些眼睛若有若无地盯上了马车。
剑霜当即驱快了马车,前方行人见状不得不迅速闪避,并大声指责。
剑霜置若罔闻,只顾前行。
陆杳道:“怎么了?”
剑霜应道:“有些不太对劲。有人盯上了咱们。”
结果对方见剑霜有所察觉,突然转身就从街边铺子里抽出藏着的长刀,当即飞扑向马车。
与此同时,剑霜一记响亮的口哨,楼上楼下的影卫当即闻讯而动,立马也抽剑与那些人拼杀起来。
刀光剑影,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前一刻还热热闹闹的街市,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混乱不堪。
游人们尖叫着四处躲闪,不少挡了那些杀手的道儿的百姓,难免惨遭毒手。
一时间,街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
剑霜趁着影卫与这些人缠斗之际,立马驾车往前奔。
原本街上熙熙攘攘之态,霎时一扫而空。
这时,又从街边楼上飞下几个杀手来,剑霜拔剑应付,刚斩杀完刺客,然而,一支利箭突然不知从何处射来,是一支一尺来长的短箭,绷着一股子力道,直接深深没入在马脖子上。
那马十分痛苦地嘶叫一声,下一瞬,撒了蹄就没头没脑地往前狂奔!
剑霜见状,连忙挽住缰绳试图稳住车马。
可这马发起狂来,任剑霜使出浑身力气竟也拉拽不住。
马车几乎是在街上飞驰。
剑霜急声道:“这马失控了,陆姑娘坐稳了!”
陆杳伏下了身稳住身形,时不时有乱箭飞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就响起在耳边。
好在她耳朵还能使,能极好地避开。
马速太快,早就跑过了回相府的那道路口,它卯足了劲使出浑身解数,只管没命地往空旷的方向跑。
这条长街,一路通往城门口。
而今夜节日盛会,城中取消了宵禁,城门口这时候还大大敞开着。
转眼前边就到了城门关口,虽有士兵把守着,士兵见一辆马车飞奔而来,出声大喝:“京中干道,不得纵马飞驰!还不停下!”
剑霜满头大汗,也分毫没能使马车减速。
结果那些官兵见马车冲撞而来,根本没法拦,更来不及关城门了,千钧一发之际不由得纷纷全都朝两边分散开,竟给让开了通道。
马车如一阵风似的,直接就冲出了城门去!
剑霜立马从怀里掏出焰火,放上了半空。
相府的影卫一道道全都追出了城去。
陆杳现在没有功力护体,也没法看见,马车又跑得快,容不得她轻易跳车,就算不摔死,也会伤得不轻。
但她沉着不乱,对正极力攥缰控马的剑霜道:“莫要白费力气,若是一般的马受惊发狂,不至于连你都拉不住。方才那一箭,怕是淬了药的,得让它跑到力竭它方才会停下来。”
剑霜道:“可离京越远越不安全!”
陆杳道:“事到如今,你急也没用,且先驾好马,尽量往官道上跑。等停下来以后再做打算。”
剑霜应道:“是!”
第845章 那是杀性
马车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身后的京都城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越来越远,远到再也听不见城中的喧嚣繁华,也看不见城中的万千灯火。
夜风飒飒,将路边草木树林吹得翻腾不止。
马车绝尘而过,风声更甚。
在一股脑冲出密林之际,月下可见扬起一道飘如轻烟的白色尘埃。
马始终会耗到力竭的,跑了这一路,马车的速度慢慢减缓了下来,直至最后,马儿一步都再跑不动,马车终于才彻底停稳了。
这正好是一处比较开阔之地,地面宽敞,一地月光犹如铺了一层白霜。
马儿前所未有地大声粗喘,那脖子上的短箭还在,满脖子都是血与汗混杂着,都打湿了鬃毛。
它鼓着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眼里满是惊慌与疼痛。
先前是剑霜拉它不住,眼下却是无论如何都驱它不动了。
它没有直接倒地上都算极好的了。
剑霜浑身绷着,也汗水都湿透衣背了,晓得眼下这样的情况,丝毫不比在城里时安全。
城里尚且有那么多百姓,迫不得已的时候还能混进人群里打打掩护,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们离京又已经这么远了,随时随地都会有情况。
正当剑霜再试图驱动马车之际,那暗处缓缓围上来重重黑影,他顿了顿,手里下意识握紧了剑。
剑霜又接连往空中放了两枚焰火。
陆杳听到了来者动静,问剑霜道:“对面有多少人?”
剑霜道:“二十余人。”
话音儿一落,对方当即提剑就狠杀过来。
剑霜不得不以一己之躯挡在车前,刀光剑影打得异常激烈。
他一人之力岂能防得住,敌人的刀剑绕过他从侧面攻去,直直刺入马车内。
陆杳斜身躲过,手指拈住一方刀刃,勘勘迎挡下刺来的另一把刀,两相碰撞,竟撞出一丝火花。
撞得那两名拿刀的杀手虎口发麻。
陆杳动作极快,手指一挑,那利刀翻转一周,从杀手手中松脱之际,就被她反手夺过,一刀回刺出去,恰恰将对方脖子刺个对穿。
她动不得功法,只能拼拳脚力气,只要下手够快,能杀一个是一个。
热血洒在车身上,温热的感觉点点溅到了陆杳的脸上。
那种温度,还有刀剑割裂皮肉的声音和手感,对陆杳来说,就是所有的觉识都消失了,她也忘不了这种最原始的感觉,所带给她的从骨子里升起来的快意。
她自己再熟悉不过,那是杀性。
对于走火入魔的人来说,那是最敏感的。
即便是她只动拳脚拼力气,在这样的情形之中也会轻而易举地被激发出杀性,杀着杀着她便会无知觉地调用内息催动功力。
索性这样的情况并没能持续太久,后方的影卫就已悉数追上来了。
陆杳手里握着把夺来的长刀,满手黏腻,却没再需要她亲自动手料理那些杀手。
杀手一时半会也再难以靠近马车。
陆杳坐在车里,听着马车周遭,全是刀剑杀斗之声。
没有人说话,只有竭力厮杀,你死我活。
剑霜已退回守在马车外的车辕上,低沉问道:“陆姑娘还好吗?”
陆杳应道:“我没事。”
剑霜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她无事,他才好向主子交代。
否则今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怕也没法活着了。
一旦有杀手越过影卫朝车身攻来,剑霜就第一时间翻身上车顶,将杀手解决。
他还算沉稳不乱,又道:“三道焰火都已放了出去,主子很快就会到。”
可怎料,话音儿一落,剑霜浑身一震,只见那暗处又涌出一批杀手来。
顿时便敌众我寡,影卫们也显得势单力薄。
相府的所有人都拼尽全力保护着马车里的人,陆杳怎会听不出,杀得也比之前惨烈。
对方若是没有十足的准备,岂不白设计这么一场。
她一直都在避免卷入朝党争斗当中,不想被人当靶子对付,可事到如今,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深陷其中。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要她在苏槐身边,只要她还跟他有着一丝的关系,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拿不住苏槐,就想尽一切办法毁他身边之人。
只要有哪怕一丁点地刺痛到他,那也是值得的。
第846章 亡魂之曲
陆杳听见外面影卫一个个倒下,杀手将马车周遭的包围圈一点点缩小。
剑霜心知,他们处于极度不利的局面。
他低低跟陆杳道:“一会儿我拖住他们,陆姑娘就趁机跑。左边半里内是个坡林,只要躲进林中坚持一阵,等主子来就可无事。”
他的后一句话,已然淹没在蜂拥而来的打斗声中。
陆杳忽道:“剑霜,把耳朵闭上。”
剑霜闻声,不由思及以前,心下一凛,当即双手闭耳。
那些杀手疯狂地飞扑上来之时,电光火石间,还没沾到马车车身,突然车里一声笛音,如石破天惊乍而迸出。
杀手猝不及防,心神大为动荡,内息十分不稳。
而那笛声陡然而变,有冲天入海之势,音调高低起伏,诡谲难当。
仿若一股子激昂气势破九天摘月,又将皓月星河倾渊海以沉。
上天入地皆是极致,那些杀手岂受得住两个极端摧磨内息,来不及调整,当即内息乱做一团。
可笛声不会停止,钻人耳膜,非要把耳膜钻破,入到脑髓里去。
陆杳承认自己学了这么多年还是艺不精,远比不上她的师父,师父以乐杀人的时候,永远也是慢条斯理、清正端方。
任一首曲子,只要师父一拨弦,就可以幻化成他想要的任何利器。
而她,曲子里充满了杀戾。
没有人能在她曲声里安稳地死,痛快地死。
只有扭曲地死,狰狞地死。
那些杀手眼睁睁看着马车就在眼前,他们要杀的人就在里面,可一旦迟疑了退却了,他们就连剑都再拿不稳了。
有些人抱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口水无意识地从嘴角流出来,流着流着,口水就变成了血。
他们还试图奋起一击杀了车里吹笛子的人。
可车里的笛声,随着那手指飞快地掠过笛孔,带起鲜血汇作涓涓细流往笛身和笛孔里淌下,爆发出的魔音恨不得要震碎人的脑仁!
笛声在旷野里时而激越时而呜咽,如鬼哭狼嚎。
远近山林里,飞禽走兽散尽。
到最后,这片旷野里只剩下阵阵魔音。仿佛将亡魂送至了黄泉路口以后,便戛然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一片死寂,忽有急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夜而来,也踏破了这方凝固着的死寂。
当苏槐带着剑铮和影卫追到此处时,剑铮看向此情此景,不由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满地的尸骸狼藉,月色下,鲜血浸进了泥土里,呈现出大片大片的深红色。
染血的乱刀乱剑泛着森森冷光。
地上的尸首不难分辨出,一部分是他们的影卫,全都是被利器所杀。
而另一部分是杀手,他们却不全是被利器所杀,而是个个七窍流血,死状狰狞又惨烈。
被那些尸体围在中间的马车,静静地立在那里。
剑铮一眼就认出,守在马车外的剑霜,一动不动。
他像是支撑不太住,曲了一条腿跪在了车辕上。
即便是他们来了,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反应。
苏槐翻身下马来,朝那众多尸首围拢在中间的马车走去。
剑铮低喝了一声:“剑霜!”
剑霜终于才似有了点反应,木然的身形动了动,缓缓抬起头来。
剑铮心里骇然,只见他眼窝里也沁出了两道血痕。
剑霜心弦一松,再支撑不住,张口便吐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直直往地上栽去。
剑铮快一步上前,及时把他接住,问:“陆姑娘呢?”
剑霜气息虚浮,道了一句“在车里”,而后便彻底地不省人事了。
终于熬到主子来了,这下他总算可以放心了。
剑铮把剑霜一搬开,车前便没什么阻挡的了。苏槐站在车前,伸手捞起了帘子。
随着帘起,月光照进了车里,车里的光景也一点点落进苏槐的眼里。
车身四面都有刀剑劈砍的痕迹,血迹遍洒,淋漓尽致,衬得月光都极其惨白。
陆杳就坐在那极其惨白的月光里。
她人却显得妖艳不可方物。
手里挽着一支玉笛。
整个笛身笛孔里,全都是鲜血。
黏稠的鲜血正从那笛孔一滴一滴往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