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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高山安可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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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冰火两重天,冰还是火,转换不过眨眼间事。不久前,许多人还在看丁零好戏,觉得这个没上过正规影校却一部接一部演男主角的狂妄花瓶终于撞到南墙,要粉身碎骨,被另一个好歹是正规影校毕业的懂事花瓶谢文俊取代了。哪知,不知不觉间,斗转星移。
  丁零的负面新闻一夜间踪迹全无。各大门户网站偶尔冒出的黑贴,出现即删。反而是央视频道上,屡屡出现他热爱慈善、敬业工作的形象。
  马纹的默片《神龙抄》在几番波折后终于开拍,丁零反串女主角——盲女羽公主。反串加“盲哑”,丁零要怎么演?一时成为热门话题。
  而另一方面,形势大好的谢文俊主演的娄导新片播放后得来一片恶评。他那僵硬、做作的演技饱受质疑。网上又传出不少他的负面消息。
  据说他有了一点成就,就目中无人,对林觉也倔头倔脑。林觉现在放置他,改捧公司另两个男新人了。
  深夜,丁零全身浸泡在酒店的人工温泉中,后背接受着泉中喷水的按摩。为了深切体会盲女的心情,他不拍戏时,便常常戴着遮眼罩。现在也是。绛红色的眼罩遮盖了他双眼和大半张脸,只留鼻尖以下部分,显得脸愈发小巧。
  纪来来难得逮到他一点闲暇时间,跑来蹲在温泉边,将公司近况报告给他。
  丁零的工作室“零起”已经开始运营。宗哲找了他同学来帮忙运作,他自己偶尔也来搭把手。纪来来成了经纪人。除了丁零原先预定的经纪人、助理和化妆师外,又多请了几名设计师和一名会计。他路道粗,不愁接不到活。
  开公司一事,总体来说相当顺利。
  纪来来不完全知道丁零的人脉。有的她问,有的她装聋作哑,反正来活她就干,做好自己本分,替丁零省心。
  最近找丁零拍片的又多起来,虽然大部分仍是言情类电影。她将几部有意思的剧本内容归纳总结,简述给丁零听。
  丁零因为蒙眼,有点令人费解,好像是格外认真在听,又好像是睡着了。
  纪来来花十五分钟时间说完,静待他回复。
  “谢文俊那边情况怎么样?”他却问了件不相干的事。声音在充满水汽的房间中莫名重了几分,让人想到刚从沉船里打捞上来的箱什。
  纪来来一愣,如实说:“人气在降。电视资源如常,但他似乎急于跻身电影圈。”
  丁零冷笑一下。看不见那双柔波款款的大眼睛,他一下子冷酷阴沉许多。他说:“他就是要和我争。”
  纪来来虽然在谢文俊得意时对鹰搏和他的咄咄逼人很不满,现在倒并不乐于落井下石。她说:“他能干什么?运气和能力都不如你。而且林觉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很看不上他,好资源都不给他了,我看你也不必多理会。”
  丁零摇摇头。他刚才还听到助理顾茵告诉他,说上次有个杂志采访,写到丁零在父母离婚时的一段孤独心境,反馈不错。最近谢文俊也在另一份杂志的采访中说自己父母不合,常常争吵,把他一人留在家中,他的童年也是非常孤独的。那段话简直是丁零的翻版。谢文俊刚出道时,明明说过他父母相当恩爱的。
  丁零一听就气乐了,想还真有这种人,以为处处学他,就能够成为第二个他了吗?
  他仰头想了片刻,问纪来来:“你上星期告诉我有一部剧本,是个新锐作家写的,叫什么来着?”
  “《咬人的百合》?”
  “对。你跟那作家说,我帮他找男主角和投资,让他放消息出去,说我公司准备买断他的剧本版权拍摄,我亲自出演。”
  纪来来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那剧本意识流的一塌糊涂,圈内人士大多不看好。你不也一看就嫌弃么?”
  丁零浮现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他说:“有人不是喜欢有样学样么?我们就陪人家玩玩。”
  纪来来皱眉:“他已经颓了,你身价正涨,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得饶人处且饶人。”
  丁零面沉如水:“我有数。不过是设一个套,他如果不贪图我的东西,不会踏进来,大家两不相干;但他如果贪我的东西,想要自己投资主演,踏了进来,就活该他倒霉。我给他个教训,也让业界人士知道:只挨打,不还手,可不是我丁零。”
  纪来来觉得丁零最近有些变了。可能是压力过大,他又竭力维持平静,内心难免有些歇斯底里的狠毒。她反正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丁零不听,她绝不强谏。
  她说:“明白了,这事我立刻去办。谢文俊要真揽上那烂摊子,也是他的命。”
  丁零又叮嘱了她一些事情,最后告诉她新剧本都不大好,再等等看。
  纪来来看看时间不早,就站起来告辞,要他也早点睡。
  丁零答应一声,继续一动不动坐在水里。
  纪来来仔细看了看他,才走出浴室。
  外面,丁零的新助理顾茵等得快睡着了,看到纪来来出来,她忙站起,揉揉眼,又拍了几下自己脑袋,保持清醒。
  纪来来在她身上仿佛看到自己影子,不由温和一笑,说:“累了吧?走。”
  二人搭伴出来,去下面房间休息。
  她们住的双人房,一人一张床,并列房中。二人简单洗漱后就钻入被窝。顾茵因为错过困头,反而精神起来。她问纪来来:“你跟老板说你要结婚请长假的事了吗?”
  纪来来摇摇头。
  顾茵疑心她暗恋丁零,不过不好直说。看了会儿天花板,她叹了口气。
  纪来来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那么多气要叹?”
  顾茵说:“个人有个人的难处。我真担心:你一走,我伺候不好老板,被他炒鱿鱼。”
  纪来来笑了,笃定说:“不会。你做事有原则,一旦碰到危机,却又能扔掉原则,随机应变。待人接物也有一套,和他相像。他那种自恋的人,只会喜欢你。”
  顾茵听到这个评价,睁大眼睛,不知是喜是忧。过了会儿,她大着胆子说:“我觉得你错了,我和老板不一样。我笨嘴笨舌的;老板他……好像没什么原则。他八面玲珑、为人很厉害。”
  纪来来开玩笑般“嘘”了一声,笑说:“这话千万别当他面说,他喜欢别人说他是个‘正直的笨蛋’。”两人都笑起来。
  纪来来又说:“我只走一个月。这段时间,你别讨厌他,突然辞职就行了。”
  顾茵“呵呵”一笑,她心想:“我为什么会讨厌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大明星,生得比漫画人物还好看。在我的青春之心彻底死掉之前,我是不会主动离开这么个可以看好多明星的地方的。”
  ×××××××××××××××××××××
  小关近来忙得焦头烂额。林觉自从两周前的公司例会后,就再没来过公司,大小事宜一律扔给他。下了班,还要被他叫去夜总会,陪他消遣。虽然别人出钱,供他好吃好喝好玩,是挺不错的事,但老板在侧,他就是个伺候人的,玩也玩不痛快。
  林觉早就开始吸毒。他自己的话:“提点精神。”但近来他毒瘾加深,每天晚上至少往自己身上扎两针。小关心惊肉跳,问他打的什么,他只管摇头,说:“没事,比海洛因还不如,就强一点的摇头丸。”
  昨晚,小关实在忍不住,在他打完第二针,一脸享受时,问他丁零那边怎样了,要不要继续打压?他不说还好,一说林觉就像孩子闹脾气般,又哭又叫,砸东砸西,把夜总会的人都吓个半死。
  幸亏是熟客,店里人才没把他扭送警局。
  但林觉疯得很,当着许多人面,喝光了一整杯蓝方,猛一用力,把杯子捏碎了,无数玻璃片扎进他手掌。他用那只手拍打着自己心脏,哭着对小关吼:“我这里疼啊。”小关见血,差点没晕过去,勉强打起精神,将他送去医院急诊室。
  闹到凌晨,他送林觉回家休息,自己直接开车来公司。
  小关叹气和哈气交错进行,绵绵不绝。他让秘书给他泡杯高浓度咖啡吊精神。
  他也上年纪了,一夜不睡,现在难受的好像有一千个小人在脑子里齐齐挥榔头,打钉子。
  他正看今天一天行程,想有没有可以偷懒的地方,罗兰来了。
  小关皱眉,苦哈哈看着她。
  罗兰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进来也不打招呼,开口便责难:“关经纪人真是大忙人,昨天我找你一天,也没找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职责?”
  小关头疼欲裂,困意又汹涌晃荡,要摇散他意识。他心想:“我兼职给谢文俊当经纪人是他福气,你个没脑子的货,真当我是他专职经纪人?”
  他努力微笑,平和地说:“我的职责林总最清楚不过。你找我什么事?”
  罗兰见他毫不愧疚,更气。她说:“还不是丁零那边的事?最近小谢有很多负面新闻,肯定都是他干的。你看看,我们怎么反击?”
  小关面色有点泛青,他说:“不用反击。你现在做好小谢助理就好,多余的事一概不用插手。”
  罗兰不辨风向,追问为什么算了。她怀疑小关私自拿了丁零好处。“林总知道你的决定么?”
  “这不是我的决定,是林总和公司的决定。”
  罗兰忿忿不平,她又说:“还有,小谢让我来问问你,司马导演的那部合拍电影明明是冲他来的,为什么谈到最后不给他,却给顾德飙了?”
  小关喝着咖啡,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罗兰喋喋不休的声音像鞭子,他脑袋里小人听到鞭响就愈发卖力挥动榔头敲打钉子。
  怎么有这种纠缠不休、又不会看人脸色的女人呢?
  罗兰以为谢文俊现在是鹰搏一宝了,犹其在林觉心心念念的打倒丁零战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她说话也强硬起来。除了林觉,她不怕任何人。
  “小谢这几天很生气,你们把资源给别人,起码跟他说一声吧。他去年为鹰搏赚了多少钱,还抢了丁零‘第一偶像’光环,你们倒好,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现在把好的角色给顾德飙和别人了。那个顾德飙,长得一对小眼睛,眼皮外翻,怎么看怎么猥琐,怎么会让他演电影里男一?观众肯定也要抗议的……你一直这样玩忽职守,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小谢接不到合意剧本,他是会离开的。好多公司要签他……”
  小关听到了“他是会离开的”,他终于爆发了。
  他站起来,一把抱起罗兰。罗兰过于惊讶,竟忘了反抗。
  小关将她抱到前台,双臂一甩,就将她扔到沙发上。罗兰穿着短裙,这下子全部走光。
  小关对吃惊的前台小姐说:“叫谢文俊派人把她接走,告诉谢文俊:他要走,付了违约金,尽管走。鹰搏没有哪个艺人是不可替代的。”说完他转身,揉着太阳穴回办公室。
  半分钟后,罗兰才惊跳起来。但她不敢再去烦小关,转而对着前台小姐,诉起苦来。
  ×××××××××××××××××××××××
  张峥云推开门,门外夕阳正好。
  他伸了个懒腰,就在台阶上坐下,点燃了一支科伊巴雪茄,仿佛把整桌豪宴香气一吸而尽似的吸了口,闭眼回味半天,才缓缓吐出。
  他连日熬夜,白头发暗中疯长。但他精神愉悦,仿佛刚破壳而出的小鸟,新鲜地啾鸣个不停。
  他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宋襄平他们的事了。安排档期、宣传、卖片……他配合下便好。从现在起,他该享受工作成果了。享受人们对他工作的评价,享受人们多姿多彩的反应,享受……和他的重逢。
  张峥云的鼻腔口腔中,已经满是科伊巴的木头香气。风骚的香气。
  
        
第 7 章
  那个教我谚语的婆罗门他怎么了?
  ——兰波
  
  又是一次首映。
  丁零穿一身Neil Barrett的黑白色千鸟格纹夹克,配Dior Homme黑色真丝衬衫、Ralph Lauren白色长裤和Cesare Paciotti黑色鳄鱼皮鞋。是他喜欢的上半利落修身,下半偏飘逸休闲的搭配。他剪了头发,清爽后撩短发让他看上去像个刚从英国公校毕业的东南亚王侯贵族子弟,充满迷人的异域风情。
  他看到张峥云,明白已经不是《劳改犯》时期了。
  有些人已经看过试映,据说反响非常好,尤其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他现在已经分不大清哪些是真心话,哪些是钱买来的赞叹,所以先持保留意见。
  张峥云看了他一眼,就别过头,继续和宋襄平说话。
  丁零被他看得心里一颤,想:“他为什么这样看我?”张峥云从来只在想上他的时候才露出那种目光,但现在显然不是。
  在丁零的疑惑和稍许不安中,电影开始了。
  丁零看着大屏幕上哗哗流过去的画面,脑中另有个小屏幕,回放着拍摄期间的一幕幕。
  匡以闻出现的时候,丁零忽然想到他主动示好当场遭拒的窘迫,现在这人正坐在他前一排、张峥云的旁边。丁零忍不住又瞪了眼他头发稀疏的后脑勺。
  匡以闻正在吃爆米花,忽然就呛住了,咳个不停。
  左右前后都看过来,唯有张峥云转头看了眼丁零。丁零目视屏幕,不为所动。张峥云心想:“不会吧。”
  随着剧情推进,丁零被越来越深地吸引进去。
  他虽累死累活拍了大半年,但在今天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这会成为一个怎样的故事。导演掌控全局,掌握他在剧中的命运。丁零看着云芝林的时候,不知怎地,仿佛感到张峥云正在抚摸他。
  张峥云的电影节奏明快,处处惊喜,看得人忽喜忽悲,笑中带泪。他将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元素天衣无缝串合起来,融在一炉,受他驱使,提炼出一个主题,既明确,又隐晦,像宇宙中的黑洞,知道它在那里,然而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通过它对周围的影响捕捉到它的存在。他同时满足了肤浅与深沉两种观影需求。
  两个小时时间一晃而过。
  影院中灯亮起时,许多人唏嘘感叹,不相信就这么完了。红色背景上,白字不断上升,显示出庞大的影片制作者名单。音乐俏皮跳脱,不时停顿一下,好像穿了高跟鞋的女人绊了自己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往前。众人不舍得走,又鼓起掌来。
  很多人来向张峥云道喜,还有不少人来祝贺丁零。
  丁零还没从观影震撼中恢复过来,含泪接受了祝贺。
  如果说张峥云是不负众望,又一次交出了张漂亮的成绩单,那么丁零,就是意外之喜了。谁也没想到丁零能演得这么出色。这片子他戏份最多,却处处出彩,演技超越白嘉年,简直与匡以闻并驾齐驱了。丁零自己也不大相信,自己能做到这一步。
  他对自己演技有信心,但他也知道,比之匡以闻,确实还有段距离。但现在……
  影片拍摄过程中,那一次次讨论,又浮现出来。当时他以为已经吃透张峥云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标点。但对应影片,他忽然又发现了他话中更深层的含义。
  他在人群中找到张峥云,正好他也看过来。他也被他吓一大跳吧,想不到在他的点拨下,他的表演能如此精彩。
  两人好像扒下对方外衣,又看到了另一个人似的,都有些忘我。时间,似在彼此的对望中停滞。
  媒体的闪光灯唤醒了他们。
  纪来来也在一旁拉丁零:“走吧,你在广州还有个广告宣传活动,别赶不上飞机了。”
  丁零满心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又好像预言得到了证实,飘飘然的,被她一拉,就走了,却踩着云端,不知是怎么上的车。
  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他一把抱住纪来来,不顾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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