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康97年8月23日,小甘和姐夫乘坐中航波音747客机到达旧金山。姐夫斯托恩·吴,中文姓名吴中,自己买的是单程机票,给甘又明买的却是往返机票。因为小甘必须在七天后返回北京,去上他的大学三年级课程。在旧金山他们没出机场,直接坐上了西方航空公司去休斯敦的麦道飞机。抵达这个航天城时已是万家灯火了,高速公路上的车灯组成流动跳荡、十分明亮的光网,城市的灯光照彻夜空,把这座新兴城市映成一个透明的巨大星团。飞机开始下降,耳朵里嗡嗡作响,那个巨大的亮星团开始分解出异彩纷呈的霓虹灯光。直到这时,甘又明才相信自己真的到了美国。下了飞机,他们乘坐地下有轨电车来到一个停车场,吴中找到自己那辆银灰色的汽车,用遥控器打开车门。十分钟后他们已来到高速公路上。吴中扳动一个开关后便松开方向盘,从随身皮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办公机,开始同基地联络。“我在为你办理进基地的手续。”他简短地对甘又明说。...
于向昀引子巨大的银鹰展翅飞翔,正午的阳光照着银翼,映出一片辉光。少年稳稳地跨骑在鹰背上,银鹰越飞越高,逐渐没入云端,终于不见了踪影。地面上,少年的伙伴们仰首观望。不久,有人叫了起来:“快去通知国王!王子被那只鹰拐走了。”无人的草坡上,银鹰缓缓降落,现出它的真面目——一艘小巧的飞船。它的侧面一扇门悄悄打开,两个少女走了出来,其中的一个捧着水晶球。她目视着骑在飞船上的少年,手中的球光彩流动。“就是他。”她低声对她的同伴说。“我知道。”她的同伴回答,然后叫那少年,“下来吧,甘尼美提斯。你得跟我们走,你不属于这个时代。”少年滑下飞船,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大声说:“好的,艾娥斯。我已经等你好久了。”三个人相继进入飞船,不一刻,飞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阳光静静照耀着绿草。方才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春梦,不留一丝痕迹。时空严守着它的秘密。...
如果什么时候,“吃人”也成了文明社会中的一种正常而且“高尚”社交活动,那么,这个社会就是绝对不可救药的了。请注意,我所说的“吃人”不是鲁迅先生的不朽名著《狂人日记》里的那种具有象征意义的、疯狂而且野蛮的“杀人来吃”的“吃人”;而是一种被视为与现在的聚餐、宴会一样的正常活动。这种活动正如同我们平时的宴饮一样,它也需要手艺高超的厨师来烹制,在上流社会里有着自己的社交礼仪;虽然在本质上和丛林中的食人族没什么不同,但那里上流社会的人们偏偏要给它披上文明的外衣,使得残忍的自相残杀行为看上去“高雅得体”。 在我这次所描述在星球上,“吃人”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没地位的人只有被吃的份,而“吃过人”则成了值得中等阶层人士吹嘘的资本。“吃过什么人”、“吃过多少人”则是上流社会聚会时谈论的最佳话题,就像夸耀自己的首饰、衣着一样普通。你也许会说,这是多么可笑而且可悲!可是,这在那...
□ 史蒂芬·巴克斯特The Chop Line[英]史蒂芬·巴克斯特 Stephen Baxter苏益群 译(一)遍体鳞伤的活体飞船返回基地时没有发出任何警报。我之所以把它称作“返回”,是因为当时我还不知道每一艘超光速飞船实际上都是一部时光机器。算了,这些复杂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还有事干呢。我们正在对“卡特”进行全面检修:添加设备,增补船员。“卡特”是一只轻潜快艇式飞船,一种亚光速小型机动艇。我们进行了一系列操作:速度控制、紧急旋转、全速后撤、仪器检测及火灾防范等。我,一个海军少尉,刚满二十岁,是副艇长巴拉斯的助理。这是我第一次上驾驶台,机会相当难得。我很高兴和塔科在一起。他是老战士,一个胖得像油桶的男人。感谢给我们带来好运的瞭望台,它让我和塔科首先看见了那艘向后跃迁脱离多维空间、伤痕累累的飞船。这是一艘真正的战船——自然,它是活体飞船,一种有生命的飞船,像一颗巨大结实的眼球。它不知道从什么地...
一、波江座晶体 即使距离很近,上校也不可能看到那块透明晶体,它飘浮在漆黑的太空中,就如同一块沉在深潭中的玻璃。他凭借晶体扭曲的星光确定其位置,但很快在一片星星稀疏的背景上把它丢失了。突然,远方的太阳变形扭曲了,那永恒的光芒也变得闪烁不定,使他吃了一惊,但以“冷静的东方人”著称的他并没有像飘浮在旁边的十几名同事那样惊叫,他很快明白,那块晶体就在他们和太阳之间,距他们有十几米,距太阳有一亿公里。以后的三个多世纪里,这诡异的景象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真怀疑这是不是后来人类命运的一个先兆。 作为联合国地球防护部队在太空中的最高指挥宫,他率领的这支小小的太空军队装备着人类有史以来当量最大的热核武器,敌人却是太空中没有生命的大石块,在预警系统发现有威胁地球安全的陨石和小行星时,他的部队负责使其改变轨道或摧毁它们。这支部队在太空中巡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次使用这些核弹...
时未寒 第一章:难题 肖沉四十二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这一点,令许多初次与他见面的人都大为失望。因为稍通江湖常识的人都明白,肖沉的身份并不仅仅是南方最大的商会——“长空会”的会长。除掌管着九成以上的海盐生意外,他还在南海上拥有一支庞大的神秘船队,据说其实力足可与朝廷水师相抗。可是这样一个人,却并未身具一副与之身份相称的魁梧身材,这点与其说令人惊讶,倒不如说更令人觉得遗憾。 平时肖沉总是笑嘻嘻地开着玩笑,活像一个面目慈祥的大善人,但只要一踏上船,肖沉就不再是谨小慎微、和气生财的肖会长,而变成了那个江湖上呼风唤雨、不怒自威的南海船王。在这里,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无可更改的命令,每一个决定都事关许多人的生死。 如今的肖沉就在他帐下最阔大的“龙王号”上,不同寻常的是,此刻他身边并没有前呼后拥的随从,而是独自一个人怔怔地望着面前桌上的一件物品。那物品是用黑布...
时间与地点:1 、地球纪年公元1976年7 月28日凌晨3 时42分56秒,在中国河北唐山发生了一场7.8 级地震。它是地球有史以来破坏最为惨烈的一次地震。是时,中国正处于一种被称为“文化大革命”的社会癔症中,中国政府虽然尽全力进行了抢救,却愚蠢地拒绝国外援助,这个决定加剧了灾难的份量。唐山大地震死亡人数为24万,重伤16万。它给所有受难者留下了抹不掉的心理创伤。一些患者甚至终生不敢走进黑暗,因为只要被黑暗笼罩,他们就立即掉回到当时的场景:被深埋在建筑物的残骸中,长达十几天的绝对的黑暗,绝望与期盼——这种折磨多少年后还能令他们窒息。在这场灾难中也产生了一些惨烈壮美的故事,而其中最强劲的主旋律是母爱,是母爱与死亡的交织。2 、地球纪年公元2071年7 月12日凌晨3 时28分47秒,美国旧金山发生了一场更为惨烈的8 级地震。旧金山与唐山虽然远隔万里,但都处于地球的环太平洋...
作者:雪拉·芬奇这个老人正在趟水,手里拿着网,看护他的鱼塘,这时这个来访者到达了。在这之前他没有听见气垫车靠近的声音。缕缕被扯掉的秋天的薄雾降落在低矮的橡树和梢木树枝上;斑驳的夜色仍然在鱼塘远处的河湾徘徊;河泥肥沃,模糊的味道象最喜欢的香料一样飘进他的鼻子。他把网转到左手拿着,用右手遮住眼睛,往前弯下腰。“苍鹭,”他的学生曾经这样叫他,充满深情地嘲笑他令人尴尬的身高。这个叫法后来就一直固定下来了。“早上好。”一个矮小的、棕色皮肤的中年女士站在对面的河岸上。在她的话里有一些被省略和抑制的地方;从这点他可以听出她并不喜欢他。在他的脚边,一条鱼跳起来,一丝暗淡的金色。他看着涟漪扩散开去,意识到这位女士正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感觉出她说的话中带着的恼怒之意。他仔细看了看这位女士的脸,通过辨认细微的有形线索来拆穿所说的话的虚伪性,他过去经常教他的学生这样做。来访者...
□ 童恩正你们没有忘记双引擎飞机“晨星号”,不久以前在太平洋上空神秘的失事吧?从失事后新闻界提供的消息来看,当时飞机机件运转正常,与X港机场的无线电联系也一直没有中断。好几个国家的远程警戒雷达都证明:当时,在出事的空域内并没有出现其它飞机,或任何类型的导弹。然而,“晨星号”却在八千公尺的高空发生了爆炸,燃烧的机体堕入了太平洋。报纸上公布的消息是:“驾驶飞机的陈天虹工程师下落不明。”我就是当时“下落不明”的陈天虹。在这里,我不但要向你们介绍这次失事的原因和经过,而且也要介绍失事以后,我在太平洋某岛上的一段经历,一段令人悲愤也令人深思的经历。一 高压原子电池的秘密我是一个华侨,出生在国外,从少年时代开始,欣欣向荣的社会主义祖国就强烈地吸引着我。我如饥似渴地阅读着祖国的报刊杂志,我的祖先劳动生息的土地不断地向我发出召唤。祖国每取得的一项成就,都要在我的心底引起无穷的喜悦...
I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和渥佛根.米达麦亚,是担任克洛普修特克侯爵领讨伐军的战斗技术顾问。这一年,帝国历四八六年,罗严塔尔二十八岁,米达麦亚为二十七岁,阶级都是少将。在军官学校中,前者是大一年的学长,但当时却不知为何没有机会相识,到四八O年他们才初次碰面。那是在伊谢尔伦要塞的一角,当时被讽刺地称做“后费沙”的军官用酒吧。当时,米达麦亚正由少尉升为中尉,而相反的罗严塔尔由上尉降级为中尉。并菲因为战斗失败或是尊敬失败要因的霄小、无能之类的因素而使得他的阶级不得不逆行的。在这之前,战舰克洛先的舰长丹尼曼中校有位以美貌而闻名的千金,而有三位前途光明的青年官向她求婚。这位父亲不知是思想开明,或者只是想回避责任,而叫女儿自己做选择。这位千金处于在三支签中亲手抽出一支签的态势,而三年都未能做下决断。某个星期喜欢上A上尉那精悍的行动力,下一个星期却对其粗野的独断作风嗤之以鼻。某个月被B上尉的深谋远虑所吸...
1997 第6期 - 名著欣赏童恩正1988年10月5日,中国四川兴汉县七星岗。位于邛崃山脉东部的七星岗,原来是一座远离城市的荒凉的小山岗,草木丛生,人迹罕至。可是今天,这里却聚集了一大群科学家和文物部门的行政官员。在山岗的顶部,一个5米见方的探坑已经挖到了3米的深度。几座帐篷搭在离探坑不远的地方,帐篷里设置着几台精密的仪器。仪表板上红绿指示灯在闪烁,打印机不停地向外吐着印有一行行数字的资料。“20厘米以下有异物。”“地磁异常。”“土壤电阻异常。”全部探测结果都送到了守候在探坑边上的欧阳去非手上。欧阳去非,这个近年来声誉鹊起、蜚声国内外的考古学家,今年才35岁。他的身材很高,但是体格匀称,筋肉强健,浓眉薄唇,充满了男性的刚毅之气。今天是欧阳去非生命中的一个重要日子。在七星岗上对古代蜀国蚕丛王的宝藏坑进行考古发掘,是完全根据他的建议而进行的。现在,这谜底已经快揭晓了。...
2000 第12期 - 银河奖征文杨平预报说,下午3点会有一颗二级陨石。胡图向脚下绵延的都市望去,这是火星上最大的人类聚集区——太子港。整个城市以同心圆形式规划,他现在就站在市中心穹顶支撑塔的观光平台上。和所有的雄伟建筑一样,总有人想为这支撑塔起个优雅的名字,比如巴比塔什么的,但最后流传开的称呼却是“大塔”。观光平台在塔身的三分之二高处,下面的城市一览无余。平台上已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是地球或月球来的旅游者。他们头上一千米高空中,是太子港玻璃穹顶的顶端。整个穹顶形状像个纵向切开的芒果,表面被分成无数小块。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群开始激动起来,根据预报,那颗二级陨石马上就会出现在西方的天空中。人们都向空中望去,仿佛一群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向上提着似的。突然,没有任何先兆,一个红色的亮点出现在空中,它如同天堂的熔炉飞溅出的一粒火星,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在高空中移动。随着越来越深地切人...
□ 村砚上篇 伊何人兮假期没有旅行,我简直不知如何打发。无聊地翻着书,情不自禁又想起了那个女孩。那样一双明眸,那样一种从容清秀,我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被深深吸引了……这时,沛沛“嘀嘀”叫着滑过来问我:“你愿意见一个叫程欣的女士吗?”我摸不着魂头,想了想,摇头道:“好像不认识这个人……让我去看看吧。”拉开门,我只扫了一眼就呆了。虽然明知是谁,她的容颜也曾在我心中出现过无数遍,但真的见到她站在栅栏外,映衬着满院的青藤碧萝和芭蕉树,用她清泉一样明媚的眼睛迷惑地打量四周,最后看着我时,我几乎要醉倒在她的眼波里……秋水洛神!她怯生生地问:“……您能帮助我吗?”我没听清她前面的话,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在这个出门旅游半年可以只带一张识别卡的年代,还有什么机会比心仪已久的陌生女郎突然请你帮忙更难得?“当然可以,请进吧!”这句话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最近研究会的热门话题是古代魔法,所以一下课,高雷就跑到学院的老图书馆去找资料。 老图书馆,是一座于位于学院角落的古老建筑,几乎可以列入历史遗迹之列。除了学校的考古协会和灵异研究会外,几乎是不会有人对这里感兴趣的。因为平时所需的所有资料、书籍,都能从20层的新图书馆里找到,那里宽敞、明亮,环境极佳,每个人用电脑就能找到自己所要的东西;正好和老图书馆的阴暗、潮湿、充满灰尘和霉味形成鲜明对比——而且现在的孩子大多也不愿自己爬上梯子在落满灰尘的书架间找东西。不过,老图书馆对于灵异研究会的成员却有着特别的吸引力,因为这里保存着早已淡出人们视线的古代魔法和咒语,还有无法录入现代资料库的书籍。可以说,尘封的书架里,有着惊人的宝藏。 来到图书馆所在的小院,参天的古木遮盖了阳光。这些与图书馆有着同样悠久历史的树木,此时却使这里有种阴森森的感觉。高雷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阴冷,他从...
叶青衫正在写一封信,但是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光景他却只是呆呆地坐着,手里的铱金笔悬在离纸一两厘米的地方,目光一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的桌面。在桌子上摆着一束许久没有换过水已经发蔫的花,还有一只薄薄的电子钟。不过叶青衫的目光是落在另一件东西上,那是一幅像片。在像片里叶青衫和一位长头发的姑娘快乐地并肩站立,身后是明媚的秋阳。别跑,小心点,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才不管呢,除非你追上我,一个同样遥远的声音在说,伴着银铃样的笑声。秋天的太阳从已经变得有些稀疏的树梢上透下来,在干爽的地面上变成无数榆钱大小的光斑。空气带着微微的凉意,但是吸进肺里很舒服,有股好闻的味道。也许这就是秋天的气味。小菲我捉住你了小菲,一个声音说。这不算,是我自己停下来让你捉的,另一个声音说。叶青衫叹口气,将笔下的纸揉成一团。纸篓已经满了,都是像这样的纸团。我真的应该写这样一封信吗?叶青衫想,这能代表什...
2000 第4期 - 银河奖征文小青一、母亲我出生在海底深渊。这里生活着人类的种群。我出生那时,世界一片黑暗。仅有的些许亮光是从附近游过的火体虫和海萤身上发出来的。除了黑暗,便是巨大的压力。它作用在我弱小而单薄的身躯上,使我意识到将来的生活会不太容易。我出生后看见的第一样东西,是妈妈赤裸的身体。由于分娩的缘故,她靛蓝色的皮肤上显现出发暗的红斑,渗出了一片片液体,这样便把大量多余的盐分排出到体外。妈妈在嘘嘘地叫唤,把痛苦和喜悦通过低频声音在水中传播。不一会儿,周围有了动静。游来了几个年老的男人。他们把头探进洞穴,看见是女人在生育,便趣味索然地游到了远处。但是,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男人又返了回来,背负着一个用温鲸坚韧的胃囊制成的口袋。妈妈的眼睛放出了亮光。男人把口袋放在女人的身旁,便游走了。这时,妈妈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猜想他就是我的父亲。她仿佛记得她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2000 第9期 - 银河奖征文何夕(一)叶青衫正在写一封信,但是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光景他却只是呆呆地坐着,手里的铱金笔悬在离纸一两厘米的地方,目光一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的桌面。在桌子上摆着一束许久没有换过水已经发蔫的花,还有一只薄薄的电子钟。不过叶青衫的目光是落在另一件东西上,那是一幅像片。在像片里叶青衫和一位长头发的姑娘快乐地并肩站立,身后是明媚的秋阳。别跑,小心点,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才不管呢,除非你追上我,一个同样遥远的声音在说,伴着银铃样的笑声。秋天的太阳从已经变得有些稀疏的树梢上透下来,在干爽的地面上变成无数榆钱大小的光斑。空气带着微微的凉意,但是吸进肺里很舒服,有股好闻的味道。也许这就是秋天的气味。小菲我捉住你了小菲,一个声音说。这不算,是我自己停下来让你捉的,另一个声音说。叶青衫叹口气,将笔下的纸揉成一团。纸篓已经满了,都是像这样的纸团。我真的应该写...
从机窗俯瞰太平洋广阔无垠的海面是一件相当枯燥的事情。陈橙斜靠在座椅上,目光有些飘散地看着窗外;阳光照射进来,不时刺得她眯一下眼。陈橙看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才到目的地,这使她不禁又一次感觉无聊起来。林欣半仰在放矮了的座位上轻声地打着呼噜,不知道在做什么好梦,居然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笑。新四经济开始兴盛的时候陈橙的志向是成为一名"脑域"系统专家。当时她刚开始攻读脑域学博士,那正是新三经济退潮的时期,曾时髦到极点的新三经济代表产业IT业颓相初露,IT相关专业的学长们出于饭碗考虑正在有计划地加紧选修"脑域"专业的课程,陈橙不时都会接到求助电话去替他们捉刀写论文。用"新"这个词来表述一个时代的习惯大约始于二十世纪后半叶。当时有不少"新浪潮"、"新时期"、"新经济"之类的颇令时人自豪的提法。但很快这种称谓便显出了浅薄与可笑,因为它不久便开始繁殖出诸如"新新人类"以及"新新经济"之类的既拗口又意义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