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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恐怖分子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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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憾的是,目前拉尔森探员的下落如何,我们毫无线索。
  接下来的新闻报道是广播电台正常时段播出的新闻。“
  “他妈的,”马丁·贝克说,“真是他妈的。”
  “怎么回事? ”雷亚问道。
  “贡瓦尔,只要有狗屎的地方他一定会踩到。”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
  “我喜欢他,虽然我不常挂在嘴上。”
  “你心里想什么就应该说出来,”雷亚说,“来,我们睡觉去。”
  二十分钟后,他已经面颊贴着她的肩膀,沉沉进入梦乡。
  她的肩头很快就麻木了,接着是整只手臂。她没有移动,只是清醒地躺在黑暗中,爱恋着他。
                第五章
  从斯德哥尔摩中央车站开出的最后一班夜车停在罗特布鲁,这一站只有一个人下车。
  那人一身深蓝色牛仔装,脚穿黑色球鞋,快步走过月台和台阶,可是一等到车站明亮的灯光被抛在身后,他的脚步就慢了下来。他继续不疾不徐地走着,穿过郊区地带较为老的别墅区,经过篱笆、矮墙和围着各家花园的美观树篱。夜凉如水,可是非常安静,空气中充满花香。
  这是天色最暗的子夜时分,离夏天只有两个礼拜,墨蓝的六月天空低低地笼罩在他的头顶上。
  道路两旁的房屋漆黑安静,唯一的声响是那人的橡胶球鞋踩在人行道上的脚步声。
  在火车上,他一路魂不守合、紧张不安,可是现在他已冷静下来,放松心情,任由思绪驰骋。他的脑海闪过芬兰诗人艾尔默·迪托尼尔斯的一首诗,节奏正好配合他的脚步:
  沿着道路小心行走,
  但千万别去数算你的步子,
  因为恐惧会让你却步。
  他偶尔也尝试作诗填词,他不在乎结果如何,他喜欢读诗,对喜爱的诗作也能默背不少。
  他一面走,一面紧握着那根一英尺长、塞在牛仔外套右手袖子里的厚实铁棒。
  穿过宏波达瓦,他慢慢靠近住宅区,他的步伐更加小心翼翼,神态也更警惕了。到目前为止,他没遇见一个人,眼看目标在望,他希望在达到目的地之前,运气不要用完。他觉得在这个地区比较容易曝光,因为花园都盖在屋宅后面,房前只有窄长的花圃,而人行道的花床、灌木、树篱都过于低矮,不足以提供掩护。
  道路两旁的房屋只有颜色不同,一边全部漆成黄色,另一边则一概红色。至于外观则一模一样,都是两层楼的木屋,复斜式的屋顶。房屋之间都有个车库或工具间,挤在中间像是连接,又像是分隔。
  那人的目标是这排住宅最远的那栋。建筑物到此为止,再过去就是田野和草原了。他迅速钻进街角一栋房屋的车库,两眼逡巡,打量着马路和各家的阳台。他没看到任何人。
  那个车库没有门,也没停放汽车,只有一辆女用脚踏车靠在人口门廊的墙壁上,正对着一个大垃圾桶。再往前看,墙壁尽头矗立着两个很大的板条箱。他原本很担心有人会把箱子移走。这是他事前就选好的,因为很难再找到这么理想的藏身之地。
  两个大木箱和墙壁之间的空间很窄,不过足够他侧身挤进去。他屈身躲在这两个和棺材大小相仿的结实的松木箱后头,等到确定自己完全藏好,这才从袖中拿出铁棒来。他俯卧在湿冷的水泥地上,左臂屈起,脸埋在臂弯中,右手紧握着的铁棒依然带有身体的余温。现在他只需等待,因为外头的夏夜天空已经慢慢透出光亮。
  他被鸟儿的啁啾声吵醒。他屈膝跪起,看看手表。快四点半了。太阳刚刚升起,他还得等上四个钟头。
  将近六点,屋内开始有声响传来。那些声音时断时续,很微弱,木箱后的男人真想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听个仔细,可是他不敢,害怕被路人看到。从两个木箱问的缝隙中,他可以看到一小段马路和对面的房子。一辆车开了过去,接着他又听到附近有引擎启动,不久又是一辆车开过。
  六点半,他听到墙壁那面有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厚底木屐。踢踏声不断消失又响起,如此好几回后,他听到一个低沉的女声清楚地说:“再见,我走了。你今天晚上会不会打电话给我? ”
  他没听清楚回答,只听到前门开了又关上。他动也不动,一只眼紧紧贴着木箱的缝隙。
  穿着木屐的女人走进车库。他看不到她,只听到她“喀嚓”
  一声打开脚踏车锁,接着是踩在石径走向马路的沙沙声。他唯一瞥见的是她骑单车经过时的身影:白色长裤,黑色长发。
  他看着马路对面的房子。他只能看到一扇窗户,百叶窗是放下的。他的左臂紧紧夹住外套里的铁棒,从木箱后头走出三步,一只耳朵贴上墙壁细听,眼睛依然盯着马路。一开始他什么也没听见,不久就听到有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处。
  路上空无一人。远处传来狗吠和柴油引擎的轰鸣,但是附近却安静得很。他戴上一直卷在外套口袋里的手套,迅速沿着车库墙壁行至屋角,一只手把前阳台的门把手一压。
  不出他所料,门没锁。
  他让门开着,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就立刻往依然空旷的马路上扫了一眼,随即溜了进去。
  瓷砖阳台比铺着拼花地板的走道要低一截,他站在阳台上往右看,视线穿过走道,望进偌大的客厅。这问房子的格局他已经摸得很熟了。右手边有三道门,中间那扇洞开的是厨房,浴室在走道左侧的最后一间,接着是通往二楼的阶梯。再过去是客厅的一部分,不过他看不到,只知道它面向后头的花园。
  他的左边悬挂着一排外出服,衣服下头的瓷砖地板上排放着橡胶长靴、几双凉鞋和皮鞋。正前方,也就是阳台门的正对面,又是另一道门。他打开这扇门,进去后无声无息地把它关上。
  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储藏室兼设施间的地方。供应中央暖气的锅炉、洗衣机、烘干机及抽水马达沿着暖气设备后的一面墙壁并排放着,另一面墙壁则靠着两个大橱柜和一张工作长椅。他往橱柜里瞥了一眼,一个柜子里挂着一套滑雪装、一件羊皮外套和几件很少穿到或是夏天用不上的衣物。另一个柜子里是几卷壁纸和一大桶白色油漆。
  楼上的声响停了。男人右手握着铁棒,把门打开一条缝,侧耳倾听。
  楼梯上突然响起下楼的脚步声,他急忙关上门,但是依然留在原地未动,一只耳贴在门上。现在脚步声没那么清楚了,或许是因为外头那个人不是打赤脚就是穿着袜子。
  厨房一阵叮当作响,像是一个盘子掉落在地上。
  一阵静默。
  接着是脚步走近的声音。男人把铁棒握得更紧了,可是他旋即松开,因为他听到浴室的门打开,接着是马桶冲水的声音。
  他又把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窥望。除了哗啦的水流声,他还听到一种怪异的声音,像是有人一面唱歌一面刷牙。接着是漱口、清喉咙和吐水声。歌声又起,这回更清楚,也更有力。虽然频频走音,他依然听得出那首歌的曲调——起码二十五年没听过了。这首歌应该叫《马赛姑娘》,他想。
  “一个漆黑的夜晚,地中海的月光下,我静静躺在巷弄里,那个旧港湾的边上……”
  浴室传来声响,有人转开了莲蓬头。
  男人走出房门,蹑手蹑脚地潜到半开的浴室门前。冲水的喧哗并没有将歌声淹没,还时不时夹杂着擤鼻涕、喷鼻息、喘气的声音。
  男人一手握着铁棒,往浴室里张望。他看到一个光溜溜的背脊,肩胛骨之间和照理说是腰的地方挂着两团肥肉。他看到那人扁平的屁股在两条大腿上颤动着,还看到他膝盖窝突出的筋脉及长满疖子的小腿肚。他看着那人肥厚的脖子,和几根稀疏头发中闪着淡红光亮的脑袋瓜。他一面看,一面步步逼近站着淋浴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嫌恶和憎恨。他高高举起铁棒,带着满腔的仇恨力量,一下打碎了那人的恼袋。
  胖男人的双脚在湿滑的磁砖上往后滑,脸朝下摔倒,头颅重重撞在浴缸边上。他整个身躯在莲蓬头下先撞出一声巨响,这才停息下来。
  凶手弯下身子关上水龙头,看着鲜血和脑浆夹杂着水流一起灌入被死者的大脚趾挡住了一半的排水口。男人一阵恶心,抓起一条毛巾擦拭凶器,接着把毛巾往尸体头部一扔,铁棒往外套湿透的袖口一插,接着关上浴室门,走进客厅,打开了通往花园的玻璃门。花园草坪连接着一片广阔的田野,围绕了整个住宅区。
  他踏上空旷的田野,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了另一头的树林边。一条被人踏出来的小路斜穿过田野间,他沿着小路前行。
  再远处就是耕地了,嫩绿的新苗刚萌芽。他没回头,不过借着左眼的眼角余光,他可以感受到一排排的房屋,家家都有尖尖的斜角屋顶和亮闪闪的窗户。每一扇窗户都像一只眼睛,冷冷地瞪着他。前头的小石坡有着茂密的树丛,眼看树林在望,他走出小径,钻进树林。他奋力在长着尖刺的黑刺李树丛中摸索前进,这时他的铁棒滑出袖口,落人了纠结蔓生的矮树当中,跟他的人影一样消失不见了。
  马丁·贝克一人独坐家中,一面听着雷亚的唱片,一面翻阅一本《经度》杂志。雷亚和他的音乐品味并不相同,不过两个人都喜欢歌手娜妮·波瑞丝,常常放她的唱片来听。
  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五分,他本想早早上床睡觉。雷亚参加孩子学校的亲师联谊会去了,再说那天早上两人已经用满意的方式庆祝过瑞典的国庆日了。
  《我想念你》的歌曲才唱到一半,电话铃响了。他知道不可能是雷亚,所以慢条斯理地去接。原来是默斯塔区的巴森探长。很多人都叫他默斯塔的巴斯达,马丁·贝克觉得这个绰号很幼稚,就一直称他为默斯塔的巴森。
  “我先打电话给执勤官,”巴森说,“他认为现在打电话给你无妨。我们这里的罗特布鲁出了命案,显然是谋杀。凶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一棒子打碎了死者的后脑勺。”
  “死者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在哪儿? ”
  “出事地点是坦尼斯瓦街的一栋建筑里。屋主是个女人,显然是那人的情妇,她五点钟左右回到家时,发现他死在浴缸里。据她说,她早上六点半离去的时候他还活着。”
  “你在那里待多久了? ”
  “她是五点三十五分打来报警电话的,”巴森说,“我们到达现场已几乎整整两个小时了。”他顿了顿,接着又说:“这起案子我们自己也能处理,不过我想还是尽早跟你说一声的好。
  目前很难说案情会有多复杂。凶器还没找到。“
  “你希望我们插手? ”马丁·贝克问。
  “我知道你目前手边没有案子,要不然我绝不会来打扰你。
  我需要你的建议,而且听说你通常喜欢趁案子还新鲜的时候办案。“
  巴森的语气听来不太有把握。他佩服所有的名人,马丁·贝克算是其中一个,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佩服他的专业技巧。
  “没错,”马丁·贝克说,“你做得很对。我很高兴你这么快就打电话通知我。”这是实情。乡下的警察通常都过了太久才打电话到警政署凶杀组,这或许是因为他们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技巧,错误估计了调查范围,也或许是想给斯德哥尔摩的专家一记闷棍,自己享有破案的荣耀。等到他们终于承认自己能力不足,等到马丁·贝克和属下赶到现场时,面对的情况往往是所有的线索已遭破坏,报告没有一份合格,证人又已忘记当时的情景,而犯罪嫌疑人早就跑到塔西提岛落脚定居,要不就是已经寿终正寝。
  “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巴森说,显然松了一口气。
  “我立刻动身。我要先打电话给科——斯卡基,看他能不能开车带我过去。”
  马丁·贝克的直接反应仍是打电话给科尔贝里。他想,自己或许潜意识里还没接受两人已经不再共事的事实。在科尔贝里辞职后的头几个月,他在紧急时刻还真打过好几回电话给他。
  本尼·斯卡基在家,跟平常一样,他的声音透着热切和兴奋。他和妻子莫妮卡带着一岁大的女儿住在斯德哥尔摩南区。
  他答应七分钟之内赶到科曼街,到时候马丁·贝克会在楼下等他。整整七分钟后,斯卡基开着他的萨博车到了。
  在开往罗特布鲁的路上,他说:
  “贡瓦尔的事你听说了吧? 你知道他的肚子被那个总统的脑袋击中的事儿吧? ”
  马丁·贝克听说了。他说:
  “这样逃过一劫,他算够走运的了。”
  本尼·斯卡基默默开了一段路,才开口说:
  “我在想贡瓦尔的衣服。他总是把衣服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最后总是会毁掉。当时他一定全身是血。”
  “一定是,”马丁·贝克说,“可是他能死里逃生,所以还是略胜一筹。”
  “确实是。”斯卡基一边说,一边放声大笑。
  本尼·斯卡基三十五岁,过去六年来常常跟着马丁‘贝克做事。他对伦纳特·科里贝尔和马丁·贝克的办案手法用心观察、仔细研究,自认已经学会犯罪方面的所有基本知识。他也注意到科尔贝里和马丁·贝克之间有种特别的默契,两人轻易就能看出对方的心思。他知道自己和马丁·贝克绝不可能培养出这种默契,也知道在马丁·贝克眼中,他只是科尔贝里的一个劣质替代品。这种想法常常让他在和马丁·贝克相处时缺乏自信。
  马丁·贝克很能体会斯卡基的感受,因此不但极力鼓励,同时处处对他的努力表示欣赏。相识这些年来,他看着他长大成熟,知道他工作勤奋,不但平步青云,也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好警察。斯卡基利用余暇定期锻炼身体,练习瞄准射击,不断进修法律、社会学、心理学,对警界的动静也随时保持耳聪目明,无论是专业技术还是体制变迁。
  斯卡基也是个好司机,他对斯德哥尔摩和周围新兴郊区的熟悉程度,比起出租车司机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轻易就找到了罗特布鲁的案发地点,在坦尼斯瓦街一排车辆的末尾停下车来。
  几个媒体记者已经到达,不过目前正被数个穿着便衣的警察挡驾。那些警察站在他们车旁不断跟他们说话。几个摄影记者立刻认出马丁·贝克,跑上来猛按快门。通往凶宅的车道和车库都被封锁了,执勤警员敬礼,让马丁·贝克和斯卡基过去。
  屋内,各路人马忙得不可开交。犯罪实验室的人正辛勤工作,一个男人蹲在走道上,在电话机旁一个低矮桌灯上采集指纹,灯光映照出另一个房间里一位摄影师的身影。
  巴森探长走向马丁·贝克和斯卡基。
  “你们动作真快,”他说,“要不要先看看浴室? ”
  浴室里的男人看起来惨不忍睹,马丁·贝克和斯卡基做完必要的检查后就出来了,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医生刚离开,”巴森说,“他说那男人死了至少八个小时,最多不超过十五个小时,那一击当场就让他毙命,医生认为凶器不是铁棍就是铁撬,或者是类似的东西。”
  “他是什么人? ”马丁·贝克说,头往浴室一点。
  巴森叹了口气。
  “很不幸,是晚报最爱生吞活剥、连骨头也不剩的那号人物。华特… 裴楚斯,电影导演。”
  “老天。”马丁·贝克说。
  “又名沃特·裴楚斯·彼得森,电影导演,他的文件里是这么写的。他的衣服、皮夹、公文包都在卧室里。”
  几个站在一旁等着收尸的人不耐烦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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