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嫡多福-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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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怎么说,韩凌都相信杨家世代以忠孝二字教导子孙,外祖父是绝不可能做出什么谋逆弑君之事来的,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有多少阴谋算计?
韩凌再次望向母亲。
还好母亲面对贾氏的挑衅,脸上没有半分的愠色,只是极为不在意的笑了一笑,也没有要理睬贾氏的意思。
而贾氏却仍不肯罢休,又掩嘴低声说了一句:“对了,我还听说姚姨娘的娘家还有一个很大的靠山,你可要小心了。”说完之后,她便携着女儿笑得极为快意的走了。
而这一句话果然让杨氏神色有了变化。
她说姚姨娘的身后有一个很大的靠山,是什么意思?
杨氏心中略有些疑惑,她并不在乎韩陌是否抬姚氏为平妻,可是她真的要为英姐儿打算了。
韩凌却知道,贾氏这是一招挑拨离间之计,想要母亲和姚氏对干起来。
如果母亲真的这么做了,她们又要挑母亲的错处了。
“娘亲,我们不要理她们。”韩凌拉回了杨氏的神思,笑吟吟道,“阿九要跟娘亲学写字。”
杨氏见了女儿的笑容,心中一暖,眉间的愁云果然渐渐散开来。
此时,福康院中,老夫人怒气还未消,她暗恨着指着韩陌,尽量的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说这件事情你会给我一个妥善的解决方式,你告诉我,该怎么解决?”
韩陌将一个蝙蝠纹的金丝靠枕放在了老夫人的身后,让她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再神神秘秘的笑道:“母亲可知言丞相?”
“怎么不知?言丞相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朝中大臣以他为首,我听说朝臣们递上去的折子都是他替皇上批阅的,你提他做什么?那样一个权倾天下的人物,终是我们高攀不上的。”
“母亲,这话你就说错了,言丞相我们高攀不上,但是与他亲近的人,我们不一定高攀不上。”
老夫人神情一骇,立问:“什么意思?”
韩陌又笑了一下,回道:“儿子正在为言丞相的公子办一件事,事成了,儿子便可官升一级,而这件事情,正好也可以将您眼前的烦恼给解决。”
老夫人再次惊愕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她早就知道在自己四个儿子当中,唯有最小的这个儿子从小就很聪慧,果然他也没有辜负她所望,考取了功名,只是自从他做官以来,她这个母亲就越发看不透他了。
韩陌继续道:“母亲应该也听说过,当今的皇上最信方士,除了美色以外,他最痴迷的便是练制长生不老丹药。”
“如此,与那个小贱人又有什么关系?”老夫人扯下了脸色,转又看向自己的儿子道,“我这么骂她,你不会不高兴吧?”
“岂敢,岂敢,儿子知道,父亲当年带了个身份不明的女孩回来,非要认她做女儿,并以嫡女的身份记入韩家的宗谱,这对母亲来说,是极为羞辱的事情,母亲当时仁慈不发,心里头却是藏了一根刺。”
听着儿子提及当年往事,韩许氏更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那已然不再清澈明亮的双瞳中惨出怨愤之意,想她年轻的时候是带着十里嫁妆嫁到韩家来的,韩老太爷也就是当时的二爷韩绍也非常的敬重她,两人称得上是琴瑟合鸣,在她的管束下,韩绍从未纳妾抬姨娘,可竟是到了晚年之时,韩绍居然带了个女孩回来,还非要让这女孩以嫡女的身份入韩家宗谱。
韩绍从未怫过她的意,极少与她有过口舌之争,但在这一件事上却是毫不退让,这让一直备受尊宠的她深受打击,此恨难消,直至韩绍去逝,她有才机会将这股恨意发泄到那个小贱人身上。
“你也知道,这是我心里头的一根刺,那为什么当初我将她丢在那倚梅园中,你们还让她活了下来,你们兄弟几人一个个还瞒着我……瞒着我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来,你们难道不知道,她极有可能真的是你们的妹妹。”
“是妹妹又怎么样?反正母亲不喜欢她,也没打算让她嫁人。不过,眼下,她却有极大的利用价值。”韩陌言归正传,“清落是个绝色的美人,而且身上有异香,这对于男人来说,已是极大的诱惑了,儿子将她的画像托言公子之手呈现给了皇上,言丞相也会在皇上面前替清落美言几句,如此清落便可以韩家嫡女的身份入宫事君,既让您眼不见心不烦,还可以给韩家带一点助益。”
韩陌话一说完,老夫人却是脸色大变的怒了:“你糊涂了,让她进宫当了嫔妃,她还不想办法报复我们韩家,你别看那个女人娇滴滴的,指不定满肚子祸水。”
“母亲,这您大可放心,清落性子软弱,根本无力反抗,而且她早已是不能言之人,就算她想要报复我们韩家,那也有能说得出口的机会。”
“你说什么?不能言?是什么意思?”老夫人错愕。
韩陌却是意味深长的一笑:“总之,儿子办事,母亲大可放心。”
老夫人怔了一下,大约已是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只是这个明白甚至让她都隐有害怕之感。
☆、第013节 请罪
韩凌这一天跟着杨氏学了一下午的字。杨氏教得很细心,却也偶有些心不在焉。
她几次都看到杨氏的目光略带有一些怅惘或是期待的遥望向了远方,她也好奇的跟着向窗外眺望一下,除了看到晚霞将院中的树林染得一片桔黄,还有雪融化后那宝盖常青树展露出的一片墨绿,几支腊梅迎风轻摇,并没有见到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知道杨氏必又是为外祖父的事情操心了,也不知道在她醒来之前,杨氏在外面奔波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而已,如果没有夫家人的支持,她又有什么力量可以挽救外祖父于廷狱之中呢?
韩凌记得前世外祖父并不是这一年去世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还有转机。
这一下午,她想的却是姚氏背后的靠山,为什么前一世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姚氏背后有靠山?她也曾调查过这个女人的背景,除了查得她父亲亦在凤阳府定远县做知县,生母早逝,有一个庶出的弟弟以外,并未查出她与京城里某达官显贵之人有过来往,唯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女人从来只在一家胭脂铺里购买胭脂,如果说那胭脂铺里生意兴隆货美价廉也就罢了,可偏偏那店铺经常是门可罗雀,前世她虽发现了端倪,却也并未查出什么来。
“阿九,如果娘亲不和你父亲在一起了,你愿不愿意跟娘亲去外祖父家?”在她出神的时候,杨氏忽然蹲身到她面前,轻声问了一句。
韩凌微微一怔,原来母亲心里是在挣扎着这样的一件事情,她是想要与父亲和离了么?
受了六年多的苦楚,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么?
其实她觉得母亲早就该在五年前就提出和离的,若能早下决定离开这个冷酷无情的魔窟,又何致于受到现在这般的待遇?
韩凌故作思忖了一下,蓦地眸中晶灿滢滢,她忽然紧紧的搂住了杨氏的脖子道:“娘亲,不管你去哪儿,都要带着阿九。”
杨氏心中一痛,又紧紧的将女儿抱进了怀里。
这些年,她的确也忍够了,原是为了女儿的将来还从未想过和离,但见韩陌对女儿也如此狠心,叫她怎能不心寒。
给他纳了那么多的妾室,几乎什么事情都顺着他去做,他还想怎么样?竟是要将她逼得如斯地步!
杨氏将眸中的泪光一收,便已下了坚定的决心。
也许只有带着女儿离开这里,母女俩才会过上平静的生活。
杨氏想到这里,又试着将旧事重提:“那明天,娘亲就带着你去外祖父家好不好?”
谁知,她话还未落音,就见韩凌的表情刷地一下大变。
竟是和上一次提出要带她回外祖父家的神情一样,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阿九,你怎么了?”杨氏也愕然的担忧起来,“是娘亲说错话了么?”
原来这一切竟是无可避免的么?照这样下去,娘亲她迟早是想要回杨家去的!
韩凌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却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四太太,九小姐,该用晚膳了。”
韩凌一个激灵,猛将目光投向了正掀开帘子朝她走过来的碧桃。
这是碧桃第二次看到韩凌这样的眼神,那样的凛冽骇人,明明是十分清澈的目光,却好似刀子一般割在她身上。
碧桃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九,九小姐……”她颤抖着声音唤道。
“刚才你一直在外面站着吗?”问这句话的时候,韩凌的目光仍是紧盯在了她的脸上,好似能看穿她的内心一般。
碧桃脸色一白,终是受不住这样的目光而垂下了眼睫,她眼珠子滴溜的转了两圈之后,还是不敢将已编好的谎话说出口,便只好照实说:“是,奴婢……奴婢见四太太和九小姐正在说话,没敢进来打扰。”
看来这个碧桃今日已趁她们母女去福康院时又去过姚姨娘那里,就是不知她从姚姨娘那里又接到了什么样的任务?
“好了,阿九练了一天的字,应该也饿了,去吃饭吧!”
杨氏并未看出碧桃的不对劲,拉了韩凌的手来到花厅,正要坐下来吃饭时,春莲又从外面跑了进来,禀报道:“四太太,九小姐,姚姨娘和十小姐又来了,说是来向四太太负荆请罪的。”
“请罪?”杨氏似乎不能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她来请什么罪?”
韩凌亦感到意外,如今老夫人已打算将她抬为平妻,她不正乐得春风得意吗?竟然会来请罪?
这个女人肚子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正想着的时候,就见姚氏带着杨嫣已然走进大门,来到了花厅。
和上午的打扮不同,她现在竟然还换了一身极素的月白色长棉衣,簪钗尽除,长发披拂在了两肩,看上去好似还哭过的样子,眸中泪光点点,眼圈微红,又是楚腰细柳之姿,模样甚是娇弱楚楚可怜。
她一来到花厅,便朝着杨氏跪了下来,低声道:“姐姐,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老夫人欲将我抬为四爷的平妻之事,妹妹亦不敢奢望能做四爷的平妻,当初若不是姐姐成全,妹妹或许连这个伯府之门都进不成,妹妹知道此事伤了姐姐的心,是妹妹的不对,妹妹求姐姐能够原谅我。”
“娘亲……”杨嫣在一旁搀扶着姚氏,哭得更是梨花带雨,却是极难掩饰那眼中的愤懑不甘之色。
杨氏有些错愕了,她不知道这姚氏唱的又是哪一出。
韩凌亦有些匪夷所思,但她知道姚氏此举必是来者不善。
“姐姐,如果你心中有气,打我骂我都成,我绝不会还手,更不会告诉四爷,只求姐姐你不要怨我!如果没有了姐姐,妹妹还怎么在这伯府里立足下去?”说罢,她竟是以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杨氏,好像真心乞求杨氏的原谅一般。
韩凌疑惑的看着她。
这时,杨氏道了两个字:“岂敢!”
姚氏一愣,对这两个字透露出惊讶不解。
“你不是又有身孕了么?我若打你,岂不是要落下一个狠毒善妒、害人子嗣的骂名!”
听到母亲这么一说,韩凌直在心中叫好,原来这姚氏还想玩这一招,若是母亲真打了她,或是骂了她,岂不是又给了韩家人挑她错处的理由,说不定到时候还要以此为由而将娘亲休弃!
姚氏显然也有些吃惊,哭声嘎然而止,眼中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姐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妹妹是诚心向你认错,我听说姐姐的父亲涉嫌谋逆弑君之事而入了廷狱,也替姐姐甚感悲凄,若是这个时候还给姐姐心里添堵,那不就是妹妹不仁不义了吗?”
提到外祖父之事,杨氏的脸色果然一变,拳手也开始紧握了起来。
“杨将军之事,妹妹也有耳闻,只因一宫女在廷狱中招供,说杨将军对皇上削制杨家爵位之事不满而心存怨怼,故而谋划了一出宫女弑君之案。起初妹妹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百个不信,昔日的杨家军是何等的忠良,可惜偏偏指证他的是那刺杀皇上的其中一名宫女,杨将军便是再冤枉也洗脱不掉嫌疑了,我听四爷说,现在杨将军在廷狱中受尽了刑罚,却始终不肯认罪画押,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明天。若是杨将军一死,杨家被灭满门,那姐姐岂不就是孤身一人了吗?”
☆、第014节 争吵
听到这里,韩凌终于知道姚氏的来意了,她这是激将之法,目的就在于击垮杨氏的理智,而一旦失去理智的人必会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来。
果然杨氏听完,脸色惨变,起身便要向门外奔去,这时,韩凌冲到杨氏的面前,拦住了她,以十分清脆有力的语气道:“娘亲,不要上她的当,你若现在冲进刑部大牢,非但救不了外祖父,许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外祖父为三朝老臣,曾为国立下无数战功,又为天下士林所敬仰,先帝亦敬重有加,刑部若无确凿证据不会轻易判他的罪!”
韩凌的这一番话令姚氏怔住了。
杨氏也非常吃惊,她好像从来没有教过女儿这些话。但即使是知道这个道理,她又如何能坐视不管,那刑狱中受苦的人可是从小将她放在手心上疼爱的父亲啊!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想办法亲自到刑部大牢里去一趟。
韩凌看出了杨氏的心思,又继续道:“阿九也相信外祖父是冤枉的,不只是阿九,就是天下人也不会相信外祖父会谋逆弑君,外祖父曾经教过阿九一句话,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杨家世代牢记太祖皇帝之恩,绝不做不忠不义之事。”
说到这里,韩凌又抱住了杨氏的双腿,仰望向她道:“娘亲,阿九现在只有娘亲,若是娘亲出了什么事,阿九就再也没有亲人了。所以,娘亲若是要去看外祖父,便带上阿九,好么?”
韩凌说这句话的时候黑亮的双瞳中好似有水光溢出来,显得很是可怜。
杨氏的心一软,又将韩凌搂进了怀里,她不能带女儿去冒险,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不,不……娘亲今天不去了,娘亲另外再想办法……”杨氏痛苦的喃喃着,泪水一滴滴打在了韩凌的额头上。
韩凌心中微一松,蓦地侧过头来,再将目光瞪向了姚氏,那目光是极其税利寒冷的,如同万千利箭,让人避无可避。
姚氏的身子也禁不住颤抖起来,她看着韩凌,心中蓦然升起一阵恐惧,早就听碧桃说九小姐一病醒过来之后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却未想到除了伶牙利齿以外,这个丫头就好像换了一个灵魂一般。
杨氏没有再理会姚氏,便带着韩凌进了内室,她们要拾掇一些东西,准备出门。
姚氏自觉无趣,便携着韩嫣悻悻然走出了汀栖苑。
韩嫣心里十分不痛快,便嘟着嘴一路骂咧道:“都是快要被父亲休弃的人了,还这么趾高气昂的,也只有娘亲你能忍受得了这口气。”
就在韩嫣话音一落时,韩陌陡地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四爷!”姚氏有一丝心虚,因为是她派了素菊将他叫来的,本是算准了时辰,此刻杨氏必会在盛怒之下与她大吵起来,就可以让韩陌看到她血流不止的场面,可惜杨氏没有买她的账。
不过,她也并不是吃一次败仗就认输的人,所以她将杨世忠在廷狱中受苦之事告诉了杨氏,想要激得杨氏冲进刑部大牢里去,韩陌知道此事必定又会和她大吵一架,甚至会休了她!
她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可惜却让一个小丫头给打破了。
姚氏心中郁愤,想着这些的时候,脸微微有些扭曲。
韩陌见罢,眉头一皱,本来就已经比较糟糕的心情就更糟了,他问:“你让素菊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姚氏打了个激灵,立刻又笑得媚眼如丝,腰枝款摆的走到了韩陌面前:“四爷,妾身本来是想来这里和姐姐和睦共处的,可惜姐姐看不上妾身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