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约陌生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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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水耀灵一定是知道18号开庭,才故意把自己跟温洛诗的婚礼、我新书的国内发行日期,都定在那一天的。
“我先不等着了。”我急匆匆地站起来,夺过她的手机,输入我的电话号码,语速极快地说:“有事儿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谢谢你。”
语毕,我扔下电话,马不停蹄地往翡丽赶。
水耀灵和吕爽打死都想不到,他们不希望我参与、不希望我知道的事儿,竟然在夏烛安这头,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婶有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儿,在外地念书,所以她特别疼我。整个翡丽,我当初最喜欢的人,也就姜婶一个。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和外婆很像的油烟味,而且还会做外婆最拿手的糖醋荷包蛋。
以前,我初来乍到那会儿,翡丽的好些姑娘,瞧不惯我高举文艺青年旗帜,光明正大骗人钱财的行径,总明里暗里地挤兑我婊阿、装阿的,回回都是姜婶给我撑腰。而姜婶有一次突发急性肠炎,也是我背到医院去,拿工资给她垫的医药费。
后来,我就总赖在后厨,一边吃姜婶做的饭,一边坚持不懈地寻找冤大头。我俩感情特别深。简单来说,我亲自求姜婶,绝对比旁人威逼利诱管用得多。
理清思路的同时,我也到了翡丽,酒保和小老板见我二进宫,都乐呵呵地跟我打招呼,夸我变漂亮了什么的,各种瞎贫。
知道此行不是来叙旧的,我哼哼哈哈敷衍着,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厨房,从背后猛地熊抱住姜婶,孩子气地跟她嚷嚷:“我饿了!”
姜婶听出是我,身体一顿,张着沾满油渍的双手,回头略带嗔怪地说:“你怎么又回这乌烟瘴气的破地方了?”
“我不是回来上班的!”我撒娇地在姜婶脸上印下一个吻,孩子气地皱起鼻子装可怜,“我就是想姜婶的荷包蛋了!想得胃都疼!”
“好好好。乖乖等着,可别出去了,外面太乱。”姜婶对我笑得一脸慈爱,把我推到墙角又脏又破的小沙发,很快开火掌勺,忙活了起来。
我一如往常地窝进沙发里,却没有习惯性地顺手点起一支精神食粮充饥,而是盘算着怎么跟姜婶开口。直说的话,姜婶没准会有所顾虑,不跟我说实话。我得尽量自然点儿,套她的话。
很快,滋滋啦啦的煎蛋声消失了,姜婶端着一盘热腾腾香喷喷的糖醋荷包蛋,放在我面前的小茶几上,像我早已过世的外婆一样,跟我说:“自己盛饭去。”
发觉姜婶又要去忙,我赶紧周旋着问:“听说,最近有警察找您,真的假的?要是有人欺负您,您可千万得告诉我!我现在厉害着呢,绝对能保护我家姜婶!”
“谁欺负我阿?人家警察是找我去作证,帮忙破案。”姜婶慈眉善目地侧过脸对我笑。
我笑眯眯地试探:“那可是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儿阿!您怎么不去?”
姜婶挺郁闷地叹了口气:“要就我老姐一个,我肯定去了。可我家闺女今年毕业回海城工作了,对方是当大官的。真告得倒还好,外一告不倒,我们这小人物可吃罪不起。”
原来……是忌惮温思妍。
“哦——”我拖长了尾音,装作不太知情地咂舌,“我怎么听人说,那温检察官已经双规了呢?”
“他们进进出出还不是常有的事儿?”姜婶颇为无奈地在围裙上抹了抹手,丢给我一个钱夹,“我闺女就在那大官女婿的单位上班,今年好不容易做了个助理。我也不太上网,没啥文化,但我知道她在干大事儿。你看看……这里有她照片,我能牺牲我家闺女的前途么?”
我捡起钱包打开,看到里面新添了张照片,乍看整个一清汤挂面的标准总裁文女主,细看……卧槽!这不李玲么?还是发布会那天拍的单人照片!
“那个……姜婶阿。”我舔了舔嘴唇,翻出手机里我们办发布会时的合影,找到李玲,指给她看,“其实……我认识您闺女,她……现在是我的助理。您出面作证的案子……是她老板父母当年被害的案子……”
姜婶蓦地神色大变,整张脸铁青铁青的,特别不高兴地背过身,说:“那你就更不用劝我了,我绝对不会作证。你赶快吃饭,吃完赶紧走。”
84。花样作死冠军
面对如此干脆的拒绝,我始料未及。好歹我跟姜婶也有一年多堪比亲人的感情,这也太坚定了,莫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我想开口跟姜婶解释,可姜婶完全不给我机会,直接把我的荷包蛋倒进了垃圾桶:“不吃就回家吧。这不是好姑娘该待的地方。”
说完她就把我轰了出来。
荷包蛋我没吃上,倒是惨烈地吃了碗闭门羹,碰得一鼻子灰。念在反正有李玲这张王牌在手,我没可怜兮兮地继续守在后厨门口,悻悻地出了翡丽,准备打道回府。
还没拦到出租车,手机突然响了,是水耀灵。
接起电话的时候,他挺生气的:“你下午怎么不等我就走了?而且这么晚还不回家!”
姑奶奶等你干嘛?看你和温洛诗秀恩爱?听你说要把我的孩子送给她?再者说了,姑奶奶这么晚出来吃闭门羹,为的是谁阿?
我再干这费力不讨好的闲事儿,我就他妈是狗!
“这就回去!”我气哼哼地说着,挂了电话。
回到家又是满屋子的酒气,水耀灵整个一怨夫,坐在沙发里喝得面红耳赤,看我的眼神特别迷离,晃悠悠地冲我招手:“过来。”
瞅他这跟召唤宠物狗似的姿势,我挺来气的,站在门口脱了鞋,边往屋里走,边态度生硬地说:“有事儿启奏,没事儿姑奶奶去睡觉。”
“你是不是又去找他了?”水耀灵在我走过沙发时,一把抓住了我。
我跌进他怀里,对上他醋意横生的视线,越发觉得他不可理喻。
凭什么他跟温洛诗各种小言对白说着,我就得理解。我跟季阡仇偶遇,他就能吃醋?
“是。”我怄气地笑了笑,“我还告诉他,你要把我肚子里这俩倒霉孩子送给温洛诗。我还求他,千万不要离开我,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俩孩子……哎哎哎……”
水耀灵满嘴的酒气倏忽堵住了我没说完的负气话,穿过发丝扶住我后脑勺的十指,力道重得抓痛了我的头皮,抚上左边胸口的手,狠狠攥住。
直吻到我几近昏厥,这厮才松了口,眼神幽深地凝视着我,醉意盎然地皱着眉问:“你刚刚说……两个孩子?”
“对。你这人渣……命太好了。”
我轻轻喘息着,竭力平定紊乱的心跳,不断向后退却,甚至不敢跟他有太深入的眼神交流,故作没心没肺地笑:“但如果你想把我的孩子给温洛诗,就算我肚子里是葫芦七兄弟,我也狠得下心打掉他们。”
“你敢?”水耀灵竖起通红的眼睛,猛地发力,向后扯住我的头发。
我忍着痛继续挑衅地笑:“你看我敢不敢。”
水耀灵眉头越皱越紧,无可奈何似地低吼:“吕爽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让我省心?”
白天在医院我忍着,一是信任水耀灵,二是不想让外人看笑话,尤其是不想让温洛诗看见我俩吵架。
现在关上门赌起气来,我完全口不择言:“想省心,找温洛诗去。我这花样作死冠军,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省心。”
水耀灵怒视着我,气不打一处来地说:“要不是看你怀孕,我真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笑得更放肆了:“别。有这时间,您还是好好陪陪温洛诗吧。她不是子宫都没了么?多可怜?”
“你会可怜她?”水耀灵也笑了,像听了什么天方夜谭。
“不是我可怜她,是她确实可怜。”我实话实说地挣开水耀灵的怀抱,反扑上去,动作暧昧地拍了拍他的脸蛋。
水耀灵趁机抓住我的手,狠狠地嘬了一口手背。
我没躲,语气却随着眼神的变化发了狠:“但不管她多可怜,你都记住我的话。要么你百分之百属于我,要么咱俩之间就只能是零。”
水耀灵和我食指相扣,凑近过来,唇瓣轻轻扫过我的耳垂:“如果……”
“没有如果。”
我抽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扳正他的脸,霸气侧漏地和他来了个英勇对视:“一百?还是零?”
“你在逼我?”水耀灵戏谑地扯了扯左边嘴角。
我放开手,哼笑了声:“我没逼你。你可以选择零阿。”
“算了。”水耀灵投降似地拍拍我的后背,说:“去给我放洗澡水。”
“你指使谁指使惯了?姑奶奶可是孕妇!”本来没听到他的选择我就生气,再听他这么使唤我,我干脆翻身下马,浮夸地撑着肚皮奔卧室走。
水耀灵动作迅速敏捷地从身后捉住我,我以为他又要纠缠,回头正欲发做,只听他气吞山河地憋出了一句:“好!我去!”
我觉得丫简直莫名其妙,想甩开他。
他却没放手,还特自然地来了句:“你跟我洗完澡,一起睡。”
“凭什么……”
这仨字轻飘飘地浮在空气里,伴随我被他扛上肩头的动作,垮得支离破碎。
洗澡的时候,他只问我还吐不吐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始终没解释白天在医院跟温洛诗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自然也没贱到主动去问,更没提何恺和姜婶的事儿。
他既不希望我插手,我便没必要自讨没趣。我去求姜婶,我想救何恺,都不是为了水耀灵。而是为了报复花国财对我的遗弃,白鑫杰对我的虐待,温思妍对我妈的伤害。
邀功请赏是温洛诗那种为了男人活着的傻逼才喜欢做的事儿,我只为我自己活着。
尽管很想和水耀灵永远在一起,尽管很想让水耀灵做我孩子的爸爸,但我的自尊心和好胜心,现在还没法做出妥协。
或许,当一切尘埃落定,我和水耀灵,才能够真正地谋划未来吧。
无论到那时,是和他共同走以后的人生道路,还是做单亲妈妈,我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既然没法成为一个夏烛安那样温柔到底的人,那成为一个坚强到底的人也不错。
怀孕真的会让人嗜睡,想着渺茫的以后,我居然在浴缸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当时已经是中午的光景了,我欠了欠身,取下床头贴着的那张便利贴。
水耀灵字迹潦草地写着:“我按你的吩咐去陪温洛诗了,你乖乖在家等我,不要乱跑,记得想我。”
看着他画的笑脸,我满脸黑线:还跟我秀表情?真无语!
“花、花小姐!您醒了?”
坐在床头打盹的李玲不知所措地跳起来,吓得我肚子里的葫芦兄弟都差点跟她一起蹦出来。
我口干舌燥地喝了口水,琢磨了一会她这反常劲儿,猛地记起我昨晚去求姜婶作证的事儿。估计这小丫头十有**是知道了,怕得罪我,所以才这么谨慎。
“姜婶告诉你了?”我直奔主题地问。
“嗯。我妈……跟我说了。”李玲倒也实在得很,特诚恳地跟我说:“我会尽量劝她去作证的。毕竟,也是跟水先生有关的事。”
我噗嗤一声就乐了,拿她寻开心地说:“还真忠心。你该不会喜欢水耀灵吧?”
李玲瞬间红了脸,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我才不喜欢水先生呢!我喜欢吕爽!”
说完她才反应过味儿,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整张脸红成了大闸蟹。
卧槽!还有意外收获阿!这小姑娘呆萌得简直可爱!
额……也不能说是小姑娘。她好像……比我大两三岁呢。
得,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
“没事儿,我嘴严着呢。”我摆摆手,示意她坐下,言简意赅地继续问:“你准备怎么劝你妈?”
“这个……我也不太了解当年的事儿。”
李玲坐下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吕爽没跟我说过,水先生就更不可能告诉我了,我只能凭着你书里的剧情凑。我妈挺明事理,也挺有正义感的,跟她说清楚,她应该是愿意作证的。”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姜婶昨晚拒绝作证的理由,基本可以断定,多半是温洛诗出面恐吓过姜婶。
由此可见,温洛诗对水耀灵并不诚心,可以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能确定妥妥地拿下水耀灵,必然要保住那个可以给她撑腰的温思妍。
出卖男人换报仇的折本买卖,姑奶奶不做。跟水耀灵说,水耀灵保不齐会觉得我想太多,或者觉得我多管闲事。
反正李玲是我们这边的,又是个实诚人。
我有点儿阴地给她出了个损招:“姜婶就是怕你丢了工作,可能还误会我是小三什么的。误会我倒无所谓。但你可以拿这工作吓唬吓唬她,就说她不出面作证,老板就要炒你。姜婶一准妥协。”
“关键……我妈她太犟了!”李爽急得坐在椅子上直跺脚,“她就认准了温洛诗和水先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都不肯听我跟她细说阿!”
“傻姑娘,你别急。骗过你妈他们不是一家人就行了。”
我说完迅速开了电脑,随便找网站合成了一张我和水耀灵的结婚证。李玲在旁边看得欢呼雀跃,连声夸我真是太机智了。
姜婶不太懂网络上这种东西,看见照片很快信以为真。我赶紧乘胜追击,让李玲用电话录音功能给姜婶打电话套证词。
85。如果我不要钱呢?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一直下雨的关系,我觉得特别冷,浑身直哆嗦。李玲一边开着扩音器跟姜婶通电话,一边帮我裹紧了被子。
而我,终于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姜婶说,她愿意告诉李玲,并不是因为愿意出庭作证,而是想让李玲明白,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存在公平。有些黑暗势力亘在那,无论你多努力,永远也跨不过、挣不脱、催不毁。
其实早在十五年前,花国财他们就知道姜婶是那场火灾的目击证人。
那会儿,姜婶是安心疗养院的一名护工。但事情,还得从更早以前说起。从水耀灵……哦不,从沈青洲那位善良得简直愚蠢的母亲说起。
他母亲叫凌若水,是个孤儿。在疗养院时,她常跟姜婶谈起自己的身世,自己和沈光耀的爱情。
凌若水明明是个被丢在女厕所茅坑里遗弃的女婴,孤儿院院长却给她取了这么个诗情画意的名字,还说她是乘水而来,所以眼睛才生得这么好看。
尽管她很喜欢孤儿院,也很依赖院长,但当那对膝下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提出要领养她,她还是为了拯救他们的孤独,随他们走了。可老人家毕竟年事过高,终于在她二十岁那年,相继撒手人寰,只留给了她安心疗养院的这块地皮。
也就是这块地皮,让她招惹上了沈光耀。
因为小时候被丢在茅坑里,险些溺死,凌若水一直体弱多病,书读得也不好,更没出社会工作过。可以说,她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一块荒废的土地。
所以,当愚昧无知、狭隘肤浅的凌若水,听到她的家教沈光耀说:“嫁给我。我们一起在这开一家疗养院,给精神病患者们一个家,还可以收容那些无处可去的孤寡老人和孤儿。”
她连他爱不爱她都没问,仅凭着对这份凌云壮志的向往,凭着对这个男人的依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在当时,全世界都认为沈光耀娶凌若水,是为了得到这块地开疗养院,没有一个人看好他们的婚姻。可沈光耀却对凌若水出乎意料的好,不久后他们就有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疗养院也经营得越发风生水起。
然而,好景不长,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沈光耀在他们儿子的十四岁生日宴上,认识了一位新晋的女检察官,就是当年的温思妍。我们大家只知道温思妍和花国财觊觎安心疗养院,却从来不知道背后的真相。
就像当初同样没人知道,恨不得全海城都要给他立牌坊的模范丈夫、好好先生——沈光耀,居然醉酒跟温思妍滚到了一